第113節
吳玫玫她們四人的幽精全部不知所蹤,另外七魄也少了吞賊和非毒, 除了吳玫玫的爽靈被姻緣線綁到了李輝身上外,其他三人的兩魂五魄都尚在體內。 冬生默默記下床頭上四人的出生日期,雖然少了準確的時辰,但四人同時丟失了魂魄,而且丟失的魂魄全都是一模一樣的,很有可能她們魂魄丟失在了同一個地方。 果不其然, 冬生換算了四人的出生日期后,一番卜算下來, 結果都是指向遙遠的南方。不過, 由于距離實在太過遙遠, 冬生只能卜算出大概的方位,無法測算出精確的位置。 他記得昨天班上好像有人說吳玫玫她們去外地旅游了, 難道是在旅游途中出了什么問題?對了, 李輝剛和張義提到了筆仙, 難道她們的魂魄是落到了筆仙手里? 如果真是這樣,就不大好辦了。 筆仙名為仙,實為鬼,而且多是怨氣深重在陽間徘徊不去的厲鬼。請筆仙脫胎于玄門中古老的扶乩(ji,一聲)占卜之術,過去玄門中人以此術溝通蒼天鬼神,以窺天機,然而,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施展此術者不僅需要極深的道行,還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饒是在玄門昌盛的時候,能夠真正施展扶乩占卜之術的人也屈指可數。 于是,玄門中人開始基于古老的扶乩占卜之術,創造出了一些新的術法。這些術法遠不如古老的扶乩之術強大,但確實可以做到溝通陰陽。請筆仙,就是扶乩之術的一種衍生,甚至連沒有經過任何修行的普通人都可以成功請到‘筆仙’,這些在人間徘徊不去的厲鬼們,自然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若是被人請來了,回答幾個似是而非的問題根本不是什么難事。 當然,扶乩之術延伸出來的術法,遠不止筆仙一樣,有些道行不高的玄門中人或者騙子,都喜歡用這些術法裝神弄鬼,騙取錢財。 事實上,就算這些術法被簡化了,成功的概率其實并不高。很多時候,其實根本就沒有請到‘仙’,要不就是有人在裝神弄鬼,要不壓根就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在作祟。但如果真的請到了,反而并不是什么好事,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遇到脾氣好或者一心一意只對仇人有興趣的厲鬼還好說,請到那種已經動了邪念的厲鬼,那才是倒了血霉,只怕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只不過,吳玫玫她們的情況有點奇怪,且不說尋常厲鬼無法輕易將成年人生魂的魂體打碎,更古怪的是,她們丟失的一魂兩魄都是一模一樣的,如果這事兒是筆仙所為,那么對方既然已經得到了她們的魂魄,為什么又沒有將其吞噬呢?或者說,會不會對方打從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為了吞噬這些魂魄,而是另有用途呢? 事情橫看豎看都透著股蹊蹺。 不管怎么樣,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她們丟失的魂魄。 冬生拿出手機,不太熟練的通過通訊錄找到吳玫玫的頭像,戳開她的朋友圈,逐一查看她在國慶節時曬的各種照片。 咕咚。 冬生不自覺的咽了一大口口水。 ↑ 吳玫玫喪心病狂的曬了大量的美食照,正巧她去旅游的那個省份就是以美食著稱的,各種充滿當地特色的小吃、佳肴,經過不同角度的美拍后,透過屏幕,冬生仿佛都能聞到食物nongnong的香味兒。 好,好想吃。 于是,等李輝和張義打完電話過來,就看到冬生無比專注的看著手機,一貫冷漠且沒有表情的臉龐都柔和下來,出于好奇,兩人湊近一看,他竟然在看吳玫玫的朋友圈。 李輝:?。?! “要回去了嗎?”冬生把手機收起來揣進兜里,抬起頭,如玉雕琢的臉龐一如既往的冷俊,全然不見半點柔和的痕跡。 李輝:這家伙要是對吳玫玫沒意思,他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李輝看似斯文,脾氣卻非常直率,甚至偶爾還有些沖動,腦子一熱,他不假思索問道:“李冬生,你是不是喜歡吳玫玫?”話剛問出口,他就有點后悔了。他又不是吳玫玫什么人,充其量只能算朋友,根本沒有立場質問李冬生。 冬生愣了一下,莫名其妙道:“你怎么會這么想?明明吳玫玫跟你……”冬生頓了一下,站起來說,“你誤會了,我只是單純過來探望同學的,沒有別的意思。另外,我是有家室的人?!彼家呀浻邢眿D兒了,就算他媳婦兒有點敗家,但總體來說還是很賢惠的,他才對別的女人沒興趣嘞。 等等。 難道剛才鄭昀曜一會兒給他發短信,一個會兒給他發微信,拐彎抹角問了好多關于這幾個女同學的事兒,也是因為誤會?難怪那些信息看起來有點酸不溜丟的。 看來他家媳婦兒不僅敗家,醋勁兒還不小呢。冬生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翹了一點點。 “家室?”李輝眼睛都瞪圓了,“你有女朋友了?”天啦嚕,這消息要是傳出去,不知有多少學姐學妹們要哭暈在廁所了。 “差不多吧?!倍?,并沒有刻意去強調鄭昀曜的性別。畢竟國內的大環境并不對寬松,對同性相戀的接受程度不高,他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但他很清楚鄭昀曜為了給他母親復仇,付出了多少心血,他不想因為一時的口舌之快給他增加計劃外的麻煩。 冬生雖然說得含糊,但是他提起‘家室’時,臉上一閃而過的柔和笑意根本騙不了人。 李輝懸了一下午的小心肝,徹底落回肚子里了,他忍不住八卦道:“平時也沒見你跟哪個女生走得近啊,你女朋友不是我們學校的?” “不是?!倍渎暤?,“先不說我的事,我剛才聽你們在說什么筆仙,你們是怎么知道吳玫玫她們請過筆仙的?” 李輝看了張義一眼,見張義微微沖他點頭,這才道:“我們昨天下午去醫院探望吳玫玫她們,吳玫玫的包落在醫院了,我當時讓人撞了一下,包里的東西掉了出來,里面有她們請筆仙用過的東西?!?/br> “那些東西呢?”冬生問。 “燒了?!?/br> 經過jiejie的事情,張義多少知道點驅逐筆仙的辦法,其中一種辦法就是及時燒掉請筆仙用過的東西。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法子不怎么好,剛才張義給錢姚打電話的時候,錢姚也問了跟冬生類似的問題,得知他們已經將請筆仙的東西燒掉以后,把張義一頓臭罵,酬勞直接翻了一番。 李輝和張義家里算不上大富大貴,但是都比較富裕,兩人剛拿了獎學金,家里又獎勵了他們一些錢,再加上剛到手的生活費,咬牙湊一湊,六萬塊錢還是拿得出來的。不過,不湊巧的是,錢姚最近一兩天都沒空,最快都得大后天早上才能趕得過來。 其實,錢姚巴不得分分鐘打個飛的咻得一下飛過來,先把錢掙了再說,可是那個該死的女鬼手里拘著四個生魂,既然都讓他遇著了,怎么能見死不救?可那女鬼又厲害得很,一時半會兒,他還真拿這女鬼沒辦法。 錢姚不清楚吳玫玫她們的情況,只當她們是被筆仙給纏上了,只要有人在旁邊守著,拖上一兩天問題應該不大。如果兩天之內他還沒有搞定那個女鬼,重新給張義他們介紹個靠譜的同行去也不晚。 不過,別人收的可就遠不止他這個數了。 說了那么多,歸根結底,錢姚還是舍不得這筆報酬。 李輝略過張義jiejie的事情沒提,把他們已經請到高人,不過高人還要再等兩天才能過來的事兒,告訴了冬生。 李輝和張義都以為冬生會說他們封建迷信,沒想到冬生只是點點頭,什么都沒說。 他們在醫院逗留了一會兒,一直等到天黑透了,才離開醫院。中途,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冬生將幾個紙團分別丟到了吳玫玫她們床下的角落里。片刻后,紙團悄無聲息舒展開來,扭扭皺巴巴的身體,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溜煙躲到了床頭柜后面,藏了起來。 半夜,病房里徹底安靜下來。它們偷偷從床下探出圓溜溜的腦袋,瞅了眼外面的人已經睡熟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滾出幾支不知什么時候被它們偷偷藏起來注射器,幾個小紙人合力扛著其中一只注射器,扒著床欄扭著屁股和小短腿兒一面往上爬,一面小心翼翼的將注射器往上面傳。費了半天勁兒,小紙人們終于帶著注射器爬到了床上。 它們將針頭對準病人的中指,合力抽出一點血,又從病人頭上拔了一根頭發下來,然后才小心翼翼原路返回。 故技重施,小紙人們把吳玫玫四人的指尖血和頭發全部弄到手以后,從虛掩著的門縫里偷偷溜到病房外面,避開攝像頭,溜到最近的一個公廁里碰頭。隨即,其中一個小紙人飛快長高長大,眨眼就變成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少年,小少年赫然是冬生以前的模樣。紙人冬生將小紙人和它們收集的來東西,全部揣進兜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醫院。 第二天一早,冬生直接打電話給呂教授,把吳玫玫她們的事情大概給他說了一聲,事關幾條人命,呂教授二話沒說,直接給他批了五天假,連假條都他去幫冬生準備的。 吃過早飯,冬生背著背包,拎著一個不大的行李箱,阿黃窩在箱子里呼呼大睡,鄭昀曜把他倆送到機場,一番事無巨細的叮囑后,才戀戀不舍目送冬生離開。 冬生在飛機上迷糊了一會兒,飛機就抵達了吳玫玫她們先前旅行的南方某省。 出了機場,微微有些潮濕的空氣撲面而來,冬生先給鄭昀曜打電話報了平安以后,才帶著已經迫不及待從箱子里鉆出來的阿黃,攔了輛出租車,直接去了該省省城最大的租車行。辦了手續、交了押金后,冬生租了輛國產suv,打開導航,開著車上路了。 導航上定位的目的地,赫然是吳玫玫曬到朋友圈里的某私房菜館。 此時此刻,冬生的腦袋里已經被各種美食牢牢占據了。至于生魂筆仙啥的,嗯,那得晚上才會出來了,現在還早著呢,先找地方安撫一下肚子的饞蟲再說。 第一八五章 筆仙 夜色漸漸降臨,數不清的路燈將整個城市照得燈火通明, 猶如白晝。 一輛黑色的國產suv猶如幽靈般,悄無聲息的穿梭在擁擠的車流中,貼了隱身符咒的車成功避開了城市里密密麻麻的電子眼,車上,酷愛兜風的胖喵精坐在副駕座上,爪子牢牢抓住安全帶, 隨著激烈的搖滾樂去,賣力的甩著圓滾滾的胖腦袋, 儼然一副沒吃藥的樣兒。 沒多久, 路上的車漸漸變少, 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也被一些舊式的民居替代。 找了條沒有人的岔路口開進去,冬生把車上的隱身符咒揭了下來, 然后才慢吞吞的將車子開回剛才的主干道。歇斯底里的搖滾樂變成了柔美的鋼琴曲, 瘋了一路的胖喵精, 軟軟趴在座椅上,打了個哈欠,瞇著眼睛開始打盹兒。 很快,周圍又重新熱鬧了起來。 這一片舊歸舊,卻是省城有名的美食聚集地,上到高消費的酒樓,下到普普通通的街邊小吃,在這里總能找到最地道的那口味道,是當地居民最喜歡消費的地方之一。隨著網絡日益發達,有很多外地游客也開始慕名而來。因此,周圍除了餐飲外,還涌現出不少價格實惠的小旅館。 吳玫玫她們旅行的最后一站落腳點就是這個地方。而車上的尋人司南指向的,也是這個地方。冬生找了個停車場,把車停好后,拿著尋人司南,肩上趴著一只懶洋洋的大胖喵,步行進入這片街區。 由于這里的客流量實在太大,尋人司南受到了嚴重的干擾,指針開始亂晃。同時,也由于周圍的美食實在太多,各種食物的香味混在一起,冬崽和胖喵精也受到了嚴重的干擾,眼珠子跟指針一樣骨碌碌轉個不停。 不多一會兒,尋人司南被揣進了兜里,取而代之,冬崽的手上拎滿了各種小吃。 “冬崽,那邊,那邊有烤羊rou串,好濃的羊rou味兒,肯定不是耗子rou弄的???,給喵爺來十串!” 如愿以償吃到羊rou串以后,胖喵又看到了不遠處的特色烤排骨,“冬崽,我要吃排骨,我要吃排骨喵嗷嗷!” “冬崽,那是什么?看起來好像好好吃的樣子!” “冬崽,你別全吃完啊,給我留一口,我一會兒再吃!”走一路吃一路,胖喵精已經被快撐成了一只廢喵。 …… 從街頭到巷尾,不僅有頗具當地特色的小吃,還有大量其他省份的招牌小吃,光是小吃就把冬生和阿黃撐得直打嗝,這里還有好多正兒八經的餐館,他們還沒去過呢! 冬生黑黢黢的大眼睛里充滿了遺憾。 夜色漸濃,吃飽喝足的人們陸續離開,毫無預兆的,天上響起了悶雷,大風驟起,不多久天上下起了雨。雨勢漸大,客人們掃興離去,各種賣小吃的攤主們也開始手忙腳亂的收攤了。不多一會兒,街上就冷清下來。 冬生買了一把一次性雨傘,問老板要了個大塑料袋,將手里大大小小的食物包裝袋打包系好,放進袋子里。拎著東西扛著昏昏欲睡的胖喵,撐著雨傘,冬生重新掏出被冷落多時的尋人司南,低聲念了幾句咒語后,指針緩緩指向了某個方位。 密密麻麻的秋雨,將路燈橘色的光芒徹底暈染開來,老舊的街區仿佛被籠罩在無邊的水汽中,夜色、燈光、水汽、電光雷鳴,幾者巧妙的融合在一起,構成了一種看不清道不明的幽暗朦朧。 越往里走,街道越來越越窄,四通八達的小巷子擠在密密麻麻的老式居民樓間,燈光根本照不進去,顯得格外幽深。偶爾傳來幾聲凄厲的貓叫、兇戾的狗吠,輕易就能將心底的恐懼放大到極致。 不知在這片如迷宮般看不見盡頭的巷子里穿行了多久,指針筆直的指向一棟用紅漆噴滿了‘拆’‘?!謽拥男^,一動不動。 生銹的鐵柵欄門虛掩著,門口電桿下停著一輛破破爛爛的小電驢,阿黃的耳朵微微動了動,打了個哈欠道:“里面有人。嗯,還有股厲鬼的味道,小心點?!?/br> 冬生沒有說話,輕輕推開虛掩的大門,不徐不疾的走了進去。這個小區不知荒廢了多久,荒草頑強的從破碎的水泥地下長了出來,爬山虎霸道的盤踞著里面所有的住宅樓,不知是氣候還是別的什么緣故,爬山虎們絲毫沒有掉葉子的跡象,郁郁蔥蔥的葉子將老舊的住宅樓遮得密不透風。 荒草和爬山虎的葉子后面,藏滿了眼睛,無數視線交織到冬生身上。 阿黃不輕不重的喵了幾聲,很快,有幾只掉了毛的老貓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 阿黃讓冬生給了它一些烤rou、烤腸之類的玩意兒,靠著這些食物,阿黃很快從它們嘴里問到了不少東西。 這幾只老貓常年混跡在附近的街區,手下都各自掌管著一群小弟,智商比很多被鏟屎官養傻的家貓要高不少,它們記得不少事。原來這個小區已經荒廢四五年了,一方面是因為小區著實老舊,好多房子都出現了裂口,不適合居住,另一方面是因為小區鬧鬼。鬧鬼大概也是從四五年前開始的,有個女人突然跳樓自殺了,死后就變成了厲鬼。 厲鬼在小區里徘徊不去,雖然厲鬼沒有傷害過什么人,但住在這里的人們還是陸續搬走了。 慢慢的,這個小區就荒廢了。 至于為什么小區一直沒有被推倒重建,老貓們也說不清楚,這里人變少了以后,附近的流浪貓、狗們就把這里當成了新地盤,陸陸續續搬了進來。 老貓們很得意的告訴阿黃,小區里最后那十幾戶不想搬走的人,全都是被它們嚇唬跑的。 老貓們還說,厲鬼其實還不錯,從來不會傷害它們。厲鬼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小區里,偶爾離開,也沒辦法離開這個小區太遠,最多就是在附近的巷子里溜達溜達。 “……喵喵喵嗚嗚,喵嗷嗷……”最近來了一個人,他跟厲鬼打架,那個人比以前來過的那些人都厲害,厲鬼在他手上沒討著什么好。 或許是在一起生活久了有了感情,又或許是擔心厲鬼沒了,它們的地盤保不住,老貓們懇請阿黃幫幫厲鬼。 阿黃把老貓們的喵星語,一一轉告冬生,冬生聽完后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朝著小區里面走去。拐過一個彎兒,打斗的聲音突然變得明顯起來。 隱隱能聽到一個男人氣喘吁吁的聲音:“我說大姐,你老人家到底想要干嘛?只要你把那四個生魂交出來,我保證以后再不來打攪你,只要你別做害人的事兒,你愛干嘛干嘛,我就當從沒見過你,咱井水不犯河水還不行嗎?” “男人……都是……騙子?!变罏r瀝的雨聲中傳來女鬼凄厲的聲音,顯得格外滲人。 “大姐,你亂扣帽子可就不對了。我騙你了嗎?我騙過你嗎?要不這樣,你先把那四個生魂交給我,你有什么心愿也盡可告訴我,我想辦法幫你怎么樣?”錢姚說著自己都覺得委屈了,他竟然也有今天,跟老頭子一樣,上趕著去攬些不賺錢的破事。 “幫我?幫我?哈哈哈……就是你們這些人把我鎮壓在這里……騙子,你們都是騙子……豪豪,我的豪豪……”厲鬼陷入了過往的記憶中,撕心裂肺的嚎哭著,周身怨氣大作,似乎將錢姚當成了仇人,下手越發兇橫暴戾。 錢姚一面放著狠話,一面揮著桃木劍抵擋女鬼,眨眼間,就過了十幾招。無數根須從破碎的墻縫里爬了出來,眨眼,這些根須凝成了數條兒臂粗細的藤條,狠狠朝著錢姚抽了過去。 “臥槽……”錢姚低咒一聲,好不容易躲過幾根迎面抽過來的藤條,卻忽略了腳下,左躲右閃中,他被藤條狠狠絆了一下,往后一仰,直接從陽臺上栽了下去。 完了。 耳邊是急墜的風聲,錢姚腦袋里有片刻的空白,忽然,地上躥出數根藤條沖天而起,在半空中幫錢姚擋了數下,最后,錢姚滾到了荒草叢中,一手摸著腿,一手扶著腰,疼得在泥地里嗷嗷叫喚,半天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