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祁昭到陸作冰那邊確定了一下后才放了心,重新走到謝慎身邊,抬眼看到后者無奈的模樣,不好意思抿唇笑了笑:“我……這是第一次成親,緊張?!?/br> 同樣是第一次成親的謝城主笑了:“好?!?/br> 二人執著手走到門邊,又等了大概一刻鐘,外面的鳴樂聲再次響起,祁昭手指緊了緊,與謝慎一起出了門,門邊賓客列在左右兩邊,微笑看著他們。 祁昭定了定神,一步步走了過去,拐角后是前堂,前堂門開著,祁昭遙遙看了一眼,魏老和三位長老坐在正前方,目光帶著喜悅。 道侶大典其實與人間界的成親也無不同,拜天地拜高堂,而后一生就此定下。 二人進了門,四位老人微微笑著,祁昭突然不好意思了起來,抿唇笑笑,和謝慎拜過天地后捧茶屈膝:“老師,爺爺,喝茶?!?/br> 魏老先端起了茶,三位長老也隨之接了過去,抿了一口后從懷里將備好的物件拿出來放在他們手里,那是淡金色的同心結,象征了長輩對晚輩的寵愛和祝福。 祁昭妥善收好,再次行禮后起身,謝清隨之抱著一個盒子走了過來,里面是云紋佩和麒麟紋佩,云紋佩是謝慎的命牌,麒麟紋佩也被祁昭融了心頭血進去,同樣的道理。 祁昭和謝慎分別將云紋佩和麒麟紋佩拿出來,刺破指尖按在了上面,血珠滲入玉佩的同時,二人將靈力覆上,玉佩周身很快浮起暖暖的光,等到光芒散去,云紋佩上染上淡金色,麒麟紋佩上也隨即出現一道玄色暗紋。 命牌和血脈交融,余生也就斷不開了。 祁昭和謝慎對視一眼,彼此緩緩一笑,松開了手指,相互把自己的命牌玉佩給對方掛在了腰間。 而就在玉佩掛上的同時,四周鐘鼓響起,禮樂齊鳴,邊上賓客齊齊舉手,靈力光點從他們掌心浮起,緩緩籠在謝慎和祁昭,帶著陣陣暖意。 謝慎輕聲喚道:“祁昭?!?/br> 祁昭抬頭看過去,謝慎便低低笑了,突然上前一步,站在周圍光點里低下頭,在祁昭唇上印下一個吻,輕輕廝磨。 而后低聲說。 “你的余生,從此我接手?!?/br> “而我的余生,也都給你?!?/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完后,就在剛才,給男票看了看,并且對他的撩人技巧表示了嫌棄。 男票嘆氣,讓我過去點,我就去了。 然后這貨突然抱住我,鼻子貼著我的鼻子蹭了蹭,還故意用特別輕的聲音問我:“現在撩到了么?” 我:…… 咳,我現在就想知道,林同學在我開學的這一個月里,究竟去哪里學了撩人技巧? 媽個雞快承受不住了! 第86章 第86次不正經 晚景城城主大婚,拜過高堂后要過主城一周, 承城民祝賀。 眾人從祁昭進城時就覺得這背后必定有蹊蹺, 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如今一切終于塵埃落定, 人們心滿意足,早早便捧著合歡花在街道兩列等著了。 承賀用了將近一個時辰,回去的時候祁昭懷里抱滿了合歡花。此時正好到正午, 賓客已然入座, 祁昭和謝慎一同到長輩那邊敬了酒,之后便到一旁坐下了。 謝慎威名在外, 旁人自然不敢去鬧他。祁昭偷偷取了桌上的糕點, 嘗了一口覺得還不錯, 在謝慎眼前晃了晃:“你要吃么?” 謝慎低頭在那半塊糕點上咬了一口,緩緩笑起來:“好吃?!?/br> 說著,目光細細凝在祁昭身上, 也不知是在說糕點好吃, 還是在說祁昭好吃。 祁昭摸了摸鼻子:“正經點?!?/br> 眾人眼尖的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 眼睛忍不住亮了亮, 覺得冷冰冰的謝城主撩起來人來真是不得了。 簡直刺激。 祁昭原本就對謝慎招架不住, 現在周圍這么多人看著,他臉皮到底是薄, 耳尖通紅低下頭。 不久,聶槃過來將謝慎叫了去,祁昭在原處坐著,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抬頭,渡聞笑瞇瞇看著他:“祁昭昭,恭喜恭喜,開心么?” 祁昭抿唇一笑:“嗯?!?/br> 渡聞歡歡喜喜在他身旁坐下,后面跟著孟然幾人,陸作冰和秦修也在,前者還沒同陸煎水和好,面無表情站在那里,秦修眉眼微垂與他站在一起,眼神淡淡的,什么話都不說。 秦戮坐在離他約莫三米的地方,靜靜看著他,半灰半白的頭發在周圍錦繡紅色里突兀到倉皇。 孟然小心翼翼戳了祁昭一下,聲音壓得很低:“剛才你和謝城主承賀時,我路過秦修住處,看見他和秦戮好像起了爭執,具體如何我不清楚,他們看見我后就不說話了?!?/br> 祁昭一滯,下意識看向秦修,后者靜靜站在那邊,明明與他們距離很近,卻仿佛什么都沒聽見,半點情緒波動都沒有,明顯是在走神。 孟然也發覺了秦修不對勁,不過今日是祁昭至關重要的時候,孟然不愿他因為別的事毀了心情,急忙對陸作冰使了個眼色,后者會意,從懷里拿出一個小布包遞過去:“祁昭,拿著?!?/br> 祁昭道謝接過來:“這是什么?” 問完后卻沒等到陸作冰的答案,祁昭便將繩子解開自己看了看,不看還好,一看,臉立即紅了。 祁昭迅速將袋子系緊:“這,這……” “我同魏嘉澤討來的,里面有玫瑰膏和木芙蓉膏,似乎還有薄荷油,你晚上應該能用不少?!?/br> 祁昭耳根爆紅,玫瑰膏和木芙蓉糕就算了,薄荷油這是什么? 祁昭驚恐的想到了風油精,忍不住抖了抖。 陸作冰皺眉看他:“你在想什么?” “……咳?!?/br> 祁昭干咳一聲,迅速搖頭將手里的小布袋收好:“沒有,這你給了我,那你……” 陸作冰面無表情:“人都沒有,我拿了給誰用?” 祁昭:“……” 這話雖然說的沒錯,但他聽著就是莫名想笑。 他這邊忍著,那邊孟然沒忍住笑出聲臉,連秦修都抬起了頭,眼里染上些許笑意。 光天化日下討論這種事實在是不像話,祁昭就沒繼續說下去,幾人又鬧了會兒,秦修有些疲憊,不久后先回了住處,祁昭之前其實一直想著他的事,見他離去,當即戳了戳渡聞。 小神棍叼著點心回頭看他:“祁昭昭,怎么了?” “就是……秦修的姻緣,你能算一下么?” “行啊,多大點事?!倍陕剶[了擺手,很隨意的將腰間的太極盤扒拉了上來,“你有秦修的頭發或者血液么?” 祁昭摸出一片梼杌神木當初掉的葉子:“這個行么?” “這個最好?!倍陕勓劬α亮肆?,把葉子接過來碾在太極盤下,又從懷里掏出一個裝著透明液體的小瓶子,從中取出一點滴在了葉子上。 太極盤緩緩浮起白芒,那點透明的水珠在光芒里慢慢分成數條細線,沿著葉子紋路游走,不久,在太極盤上方緩緩凝成了說不上是什么的圖案。 渡聞之前占卦得出的都是文字,第一次遇見這種,皺眉。 祁昭緊張問:“怎么了?” “我也說不清楚,卦象我解不了,但不是下簽?!倍陕務f,“我看秦修面相,前半生雖然坎坷,后半生卻極其順遂,你就別擔心了?!?/br> 渡聞說的話祁昭還是信的,點了點頭:“好?!?/br> 小神棍便笑瞇瞇給他遞了一塊點心:“嘗嘗這個,茶味的,我記得你喜歡?!?/br> 祁昭咬了一口,他以前就喜歡吃抹茶味的甜點,這個茶味雖然不濃,但也足夠合胃口,滿意的瞇起眼睛:“好吃?!?/br> 幾人又鬧了一會兒,等到祁昭吃到半飽,謝慎從聶槃和溫故那邊走了回來,俯身用指腹將祁昭嘴邊的點心屑抹去,輕聲說:“回去吧?!?/br> “這……長老們還未走,合規矩么?” “無妨,謝清在?!?/br> 謝慎話說的很坦然,完全不覺著這有什么不對,邊上的孟然和渡聞也點頭:“你們去吧,這邊我們會幫襯著?!?/br> 祁昭其實也想回去,便對他們道了謝,起身與謝慎一同回了竹樓。 此時才剛過中午,竹樓外人聲喧囂,祁昭清楚有些事這時候做不了,但懷里的小布袋擱著皮膚,想到里面的東西,他就不自覺臉紅。 他原本生的就好,往日穿著素衣也惹人注目,現在一身大紅金紋喜服,發間金線,沐著光站在窗邊朝謝慎回頭笑,觸人心弦的好看。 謝慎忍不住親了親他:“祁昭?!?/br> 祁昭抬頭看他,眼瞳干干凈凈,底下的歡喜一覽無余,純粹又干凈。 謝慎的心軟成一團棉,又一吻:“我……有東西送你?!?/br> 祁昭好奇:“嗯?” 謝慎握著他的手上了二樓,到書架背后將一個巴掌大的盒子拿了出來,遞到祁昭眼前。祁昭剛接過來,就看到謝慎別過了頭,耳尖微紅,唇也緊緊抿著。 可愛,想嗯哼。 祁昭忍不住笑了,對盒子里的東西更是多了幾分期待,緩緩打開,而后愣住了。 盒子底下是深色的絨布,上面放著一對木雕小人,雕工極為粗糙,頭發那處還有著明顯雕錯修補的痕跡,衣物裝飾也很簡陋,只有五官栩栩如生,是他和謝慎的模樣。 專門的手藝人做不成這樣,那么這對木雕是誰做的,如今一目了然。 祁昭怔怔看向謝慎。 聽著他沉默,謝慎稍稍回頭,手指緊張的擰在一起:“你……喜歡么?不喜歡的話也沒事,這次時間太緊,所以粗糙了些,我可以重新雕?!?/br> 尾音落下,看到眼前的人突然將盒子合了起來,而后上前一步,緊緊抱住了他。 “特別喜歡,太喜歡了,我要把它們擺在床頭?!逼钫崖曇衾镉袧M滿的歡喜,“你稍后也記得教教我,我也要刻一對,一起擺著?!?/br> 謝慎方才懸著的心徹底定了下去,聲音柔到不像話:“好?!?/br> 祁昭便笑了,又抱了他一會兒后退回去,拿著木雕傻笑著看,他眼里是木雕,謝慎站在后面細細望著祁昭,唇角笑容柔和。 ——眼里心上全是他。 傍晚后,按著晚景城的規矩,來客都要散了。 祁昭和謝慎到外面送他們,魏老和三位長老今日心里歡喜,酒喝了不少,卻還強撐著不讓人送,祁昭無奈點頭,暗地里讓謝一跟著,這才將幾位老人送出了門。 孟然和渡聞幾人其實很想留下來鬧,但到底是畏懼謝城主,被后者淡淡一瞥,便很慫的告辭出了城主府。謝清帶著人去收拾殘局,一時間,周圍就只剩下了祁昭和謝慎。 祁昭眼睛彎了彎,先伸出手,挑眉。 謝慎也笑了,手探過去,祁昭握住,和他一起朝竹樓走去,進去后把門窗掩上,轉頭便把謝慎撲在了床榻上。 小慫包難得主動,謝慎自然樂意,四肢攤開,眼眸帶笑看著他,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被這么雙好看的眼睛看著,再加著時候如此適宜,祁昭哪里忍得住,低頭吻上了謝慎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