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說著,魏老又瞥了祁昭一眼,“不過你現在不是要去鳳凰城么?鳳凰城里有株不死樹,你去的時候帶秦修過去,至于效果如何,就看你在那里待多久了?!?/br> 祁昭:“……” 這話題怎么突然就繞了回去。 不過知道了秦修能好,他也高興起來,“謝謝老師?!?/br> “不要總是說這些有的沒有的哄騙老人家?!蔽豪虾吡艘宦?,“鳳凰城有靈植師試煉,傅一承在那里,估計徐成之也要過去,你到時記得給我長長臉?!?/br> 說罷,頓了頓,聲音低了不少,“我也會去?!?/br> 祁昭眼睛一亮:“老師也去?” “怎么能不去?傅一承和徐成之都帶了弟子去,明擺了是要把他們的名號打出去,我怎么能落下?總之你長點心,若此次試煉奪魁,你渡靈出蘊靈九層龍牙草這件事,我就散出去了?!?/br> 祁昭眼神有點疑惑。 魏老涼涼看著他,“小娃娃翅膀硬了,連自己的老師都要瞞著了,你自己說,你現在的靈力還是二階么” “……” 其實不是祁昭故意瞞著,是他真的忘了說。 祁昭心虛起來,剛要繼續認錯,魏老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快回去吧,看著就礙眼,再說了,以前你什么都沒有,韜光養晦也就罷了,現在你背后是一整座晚景城,你怕什么?” 祁昭當然知道魏老話里的意思,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那老師,我就先走了?!?/br> 魏老應了一聲,祁昭便退出去帶上門,出了植木堂。 晚上,祁昭沐了身,給窗臺上的草木澆水。上面除了太陽花,還放了十幾個小花盆。 花盆里是祁昭剛種下不久是草木,種子是之前魏老和三位長老贈予,都是會開花的。 祁昭一邊澆水,一邊和球球小聲說話,球球就是那株太陽花,因著燃燒起來時像火球,原本想喚它火火,但赤火草已經是這個名字,就成了球球。 球球雖然是火屬,但性子比赤火草好許多,乖得很,祁昭被他逗笑很多次,不久,謝慎帶著一身水氣從樓下上來,“祁昭?!?/br> 祁昭將花灑放下洗了手,目不斜視走到面前將他身上松松垮垮的里衣扣子系上,才開了口:“來,去那邊坐下,我給你擦頭發?!?/br> 謝慎笑了,跟著他走到榻邊,祁昭扯了布巾給他擦頭發,空隙里把傍晚魏老說的話說了,聽他說完,謝慎點了點頭,“魏老這番思量沒錯,鋒芒畢露會受人覬覦不假,但也比一無所成要好的多?!?/br> 這一點祁昭知道,當年的池木就是那樣,眾人欺他少年窮,背后不知受了多少苦,等他成功渡靈出蘊靈七層的靈植,境地須臾就變了。 世間本就殘酷,這再正常不過。 祁昭便不再想這件事,手指輕輕捋過謝慎的頭發,等到頭發差不多感了,祁昭在他邊上坐下,聽著謝慎問他,“灑金街的草木,你要搬回來么?” “此去鳳凰城不知多久才能回來,它們不愿意在這里待,搬來搬去也麻煩?!?/br> 祁昭皺眉,想了想,又說,“我想尋個靠得住的人管事?!?/br> 他莫名有種預感,之后他恐怕要經常出去。 “也好,心里有合適的人么?” “還沒有,回頭我在店外面掛個牌子,看有沒有人來,晚景城里的人你也算知根知底,到時候選個心眼好的就可以了……我們什么時候走?” “后天清晨就走?!?/br> “那我明早就去掛上,希望能找到,就省得麻煩了?!?/br> 謝慎嗯了一聲,聽著祁昭沒了事要說,輕輕笑了。 祁昭現在看到他笑就覺著慌,結結巴巴問:“你,你笑什么?” “也沒什么?!敝x慎眼里帶著笑,“只不過,下午的時候,我發現了東西?!?/br> 祁昭突然間有了不好的預感,看著謝慎,被看的人勾了勾唇,不緊不慢從枕頭下摸出了幾本書,外封花里胡哨,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經的東西。 “……” 祁昭愣住了。 而后就看著謝慎將最上面的一本拿起來翻了翻,低聲說:“其實,很久之前我就想問你了——” 他抬起頭,那雙好看的眼睛細細望著祁昭。 “你最喜歡哪個姿勢?” 作者有話要說: 祁昭昭:“就算斷袖,我也是個正經的斷袖,都不喜歡?!?/br> 謝城主:“沒試過自然不知道喜歡哪個,不如我們……” 謝清:“造,造……” 第47章 第47次不正經 晚景城城民們發現,灑金街那家靈植店外, 突然間掛了一個藤木牌。 眾人很好奇, 陸續湊上來看了看,順便偷偷瞄一眼里面正在看書的小掌柜, 小掌柜人長得好, 性子又溫和, 人們心里很滿意, 覺著城主果真是個有眼光的。 祁昭對此已經習慣了, 知道他們沒什么惡意,而且還有點小可愛, 唯一無奈的就是人們在外面看了那么久,也始終沒有推門進來的。 又翻了幾頁書,眼下看到一片葉子伸到了書頁上方。 祁昭以為是赤火草, 頭也沒抬,“什么事?” 響起來的卻是青藤葉的聲音, “祁昭昭, 我聽說你要去鳳凰城參加試煉了, 那個……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鳳凰城試煉是積分制, 開始前會給試煉者十塊積分木牌, 木牌被掠奪清零后淘汰。 試煉者可以獨行, 也可以與他們暫且聯合,不過利益所驅,其實誰都信不過。而靈植師只憑借自身的話攻擊防御到底是弱了些,若是有同屬靈植傍身, 會好很多。 云虛藤木是光屬,店里與他同屬的靈植只有青藤葉和龍牙草,龍牙草聽魏老的意思是要暫時藏著,等試煉結束后再說,符合的也只有青藤葉了。 祁昭之前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他心里總覺著草木們是需要護著的,無意識就忽略了這里是浮生界,靈植才是最兇悍的存在,如今聽青藤葉這么一說,祁昭想了一下。 “好?!?/br> 青藤葉開心的顫了顫,邊上赤火草湊了過來,“祁昭昭,我也要去!” 祁昭面無表情將它撥開,“不要搗亂?!鼻嗵偃~也很是冷漠的把葉子扭到了一邊。 赤火草:“……” 赤火草傷心欲絕,窩到角落里嚶嚶嚶,小聲吐槽祁昭變了心,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對它百依百順的人了。 祁昭聽著,也覺得自己最近似乎確實對它差了點,剛想著要不要過去安慰一下,就聽著門上的藤木鈴鐺響了起來,隨即有清朗的聲音傳了進來:“祁先生?!?/br> 這聲音祁昭是熟悉的,轉過身去,“你們怎么有空過來?” 來的人是秦初和戚譽,秦初手里提著一個木盒,先是放到了祁昭眼前,而后指了指外面的藤木牌,“這個,我們想來試一試?!?/br> 他接著說,“承蒙先生援手,戚譽血脈才能修復,如今靈力恢復了七八成,原本是想要出城去的,走前來與先生告別,正巧看著外面的牌子,戚譽從前是七階修士,現在實力應當在五階后期左右,基本護得住的?!?/br> 戚譽在邊上點頭,“先生放心就是?!?/br> 祁昭有點窘迫,“我來晚景城沒多久,手里沒有什么錢,七階修士恐怕是……” 后面的雇不起三字還未說過口,秦初先笑了,“先生救戚譽一命,我與他自然也愿以命相還,到時我在外面擺個攤子繼續賣筆墨紙硯,還與從前一樣,先生就莫要想別的了?!?/br> 祁昭還是覺著有點不妥當,“這樣不太好,總不能讓你們白做?!?/br> “一命之恩,還不起的是我們,怎么會是白做?!?/br> 秦初目光很堅定,祁昭看著,也知道說其他也沒用了,只好點了點頭,把靈植店的鑰匙給了他,說了說草木們的大致習性,又遞過去一本《草木圖鑒》,秦初抱著書認真點頭,“我會好好記著的?!?/br> 祁昭笑了笑,“之后就麻煩你們了?!?/br> 這事定下,祁昭后面還要準備些東西,便與他們告別,帶著龍牙草和青藤葉出了灑金街,他先去了植木堂一趟,把龍牙草交給魏老,之后才抱著青藤葉回了城主府。 謝慎看見青藤葉,眼神暗了暗,“我也是能陪你進試煉的?!?/br> “別鬧?!逼钫寻亚嗵偃~放好,“此去鳳凰城不知要經受什么,你把騰蛇神木分出來,神魂就分了一半,出事了怎么辦?我帶著阿藤就可以,你記著顧好自己?!?/br> 謝慎也就是潛意識里的占有欲作祟,孰輕孰重還是分得清楚的,再加著他也清楚試煉與之前的秘境不同,點到為止不傷及性命,便低低嗯了一聲。 青藤葉探出葉子在碰了碰他,“城主城主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昭昭的!” 謝慎眼神緩和下來,輕聲笑了笑,偏頭看向祁昭,“好了,去吃點東西吧?!?/br> 祁昭點了點頭:“走吧?!?/br> …… 浮生界9527年。 九月初七。 清晨,祁昭同謝慎出門,與魏老和聶一在城門處碰了面,渡聞也來了,小神棍抱著龜殼很不滿的看著祁昭,“要不是我昨晚遇見了魏老,都不知道你要走!而且靈植店我也能幫你照看,你何必還找旁人?!?/br> 祁昭一笑,“我昨日去尋你,你和越滄正好出去了,就沒碰見,記得好好的,嗯?” “……你別轉移話題?!倍陕務f,語氣隨著軟了下來,“我昨晚給你占了卦,怕寫信給你你又忘了看,就過來了,卦文是暗象旁生,否極泰來,上卦,你仔細思量?!?/br> 暗象旁生,否極泰來。 祁昭將這八字在心里重復了幾句,認真道:“我記下了?!?/br> “記下就好,可別忘了啊?!?/br> 祁昭嗯了一聲,朝他揮了揮手,轉過身去。 魏老此行帶了龍牙草,祁昭這邊有青藤葉和梼杌神木,謝城主是個愛吃醋的,便將兩株草木都送到了魏老和聶一那邊,自己牽著祁昭的手上了后面的馬車。 五日后,鳳凰城到了。 鳳凰城是浮生第二城,城門赤紅,上覆鳳凰圖騰,從半空俯瞰而下時,城池輪廓仿佛一只展翅欲飛的鳳凰,而鳳凰的左右眼,分別是鳳凰祠和城主府。 聶一下了馬車,引著他們去了書房,其余八衛早在里面候著,藤木門一開一合,聶一先開了口:“我不在的這段時日,城里如何?” 聶二凝重道:“城主失蹤這件事,被長老府發現了,如今他們已經在正堂等著了?!?/br> 聶一皺眉,剩余的人還未說話,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一人面無表情站在那邊,聲音平成一條線,“長老請諸位過去?!?/br> 他們進來不久,長老那邊就已經收到了消息,明顯是在城主府內設了眼線。 祁昭想起聶一之前說的鳳凰城城內復雜的話,現在也明白了,悄悄靠近謝慎,“我總覺著,這事不大好做?!?/br> 話音落下,就感覺到門邊一道冰冷的眼神瞥了過來,如芒刺骨。 見他如此,旁邊謝慎的眼神也冷了下來,衣袖一拂,那邊站著的人悶哼一聲,方才冰冷的視線立即不見了,說話也客氣了不少,躬身道:“謝城主,聶大人,長老有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