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電影名稱叫做“聽說你是重生的?”。剛看名字,就有一股nongnong的鄙視意味撲面而來。 曹氏集團總經理辦公室門外,響起了鏗鏘有力的腳步聲,那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 下一秒,門“啪”的一聲被撞開。 曹少祖穿著西裝站在門外,微胖的臉上滿是冷酷之色,嘴角揚起一抹嘲諷,“文靜,你輸了?!?/br> “哦?”文靜忙著處理手上的工作,頭都不抬,也不正眼看來人一眼。 曹少祖很是不悅,“現在我手上已經擁有50%以上的公司股權,我才是曹氏集團的董事長!你已經被解除總經理的職位,給我立即滾出公司!” “嘖嘖,董事長好大的威風?!碧幚砗米詈笠患潞?,文靜抬起頭,面色平靜,“喂,你有信心守住曹家家業么?” “我當然會守住公司?!辈苌僮嫜壑辛髀冻鲆唤z憤恨,“告訴你,我絕不會把公司讓給你!你從小就看不起我,嫌我胖,給你丟人,整天對我冷嘲熱諷,我偏要做出點成績給你看看!怎樣?一心想掌控的公司被我接手,心里不好受吧?” 文靜晃了晃手指頭,一本正經地糾正道,“你錯了,我不是冷嘲熱諷?!?/br> 曹少祖臉上剛露出一絲疑惑,就聽文靜接著說,“罵你是因為你真的太智障,分不清親疏好壞,整個一睜眼瞎?!边呎f,她邊長嘆一聲,似乎惋惜自己怎么攤上這么一個蠢貨弟弟。 都要被趕出公司了,這人居然還氣焰囂張!曹少祖氣的一張臉通紅。 “我走不動,你直接打救護車電話,讓他們來接我吧?!闭f完最后一句話,文靜微笑著順勢倒下,眼睛緊緊閉上。 “喂,別裝死了?!辈苌僮嬉娢撵o說倒就倒,忍不住蹙眉道。 然而,文靜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曹少祖試著用食指去探文靜的鼻息,發現對方氣息微弱,這才驚覺不妙。一邊喊人幫忙,一邊撥打救護車電話。 急救病房外,曹少祖抿緊嘴唇,腦子里一團亂。 他跟文靜是親姐弟,一個從父姓,一個從母姓,文靜比他大了兩歲。本來一切都很好,一家人開開心心地生活在一起,直到他十六歲那年,母親病逝。 僅半年,父親就領著個新mama進家,還帶了個拖油瓶弟弟。從那之后,不知何時起,文靜就變得不太對勁了。不僅性格孤僻,像旁觀者一樣,嘲弄地看著家人,對他也態度惡劣,嫌棄萬分,甚至惡言相向。 曹少祖不明白,一家人彼此客客氣氣的不好么?為什么文靜始終不肯融入到新家里?她不知道這樣會讓父親難做么? 最后,他不得不承認,jiejie變了。不但不再跟他親近,甚至想霸占曹家所有財產,然后把其他人趕出去。 這一刻,曹少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是盼著jiejie沒事呢,還是希望那個討人厭的女人早點消失。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熄滅了。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對曹少祖搖搖頭,說,“胃癌晚期,病人能撐到這一刻已經很不容易了?!闭f完,緩步離開。 曹少祖跌坐在椅子上,怔怔說不出話。她有胃癌?那為什么不好好養病,反而忙著爭權奪利,她圖什么?她還沒過三十歲,怎么就死了! 這時,一個自稱姓江的律師走了過來,“你好,你是文小姐的弟弟曹先生吧?” “是?!辈苌僮娌幻魉?。 江律師扶了扶眼鏡,解釋道,“文小姐早就知道自己患有胃癌。不過因為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所以她沒打算接受治療。她已在本律師所立下遺囑,囑咐我在她死后按照遺囑辦事?!?/br> “她到底想干什么?”曹少祖越來越不懂文靜的想法。 江律師沒有回答,反而遞過去一個牛皮信封,“這里面是她叮囑我交給你的東西?!?/br> 曹少祖近乎粗暴地扯開牛皮信封。然后發現,里面有一封信和幾份文件。 又在玩什么花樣?他毫不猶豫地打開信封,開始閱讀。 “曹少祖,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了。不知看信的你此刻是喜是悲,也不知你到底會不會信我死后說的話,不管如何,我都想試一試。接下來說的話,你聽好了?!?/br> “家里那個妄想做曹太太的女人是老頭子的青梅竹馬,兩人早就認識,根本不是他們所說的在母親死后偶遇。那個所謂的弟弟,戶口本上的年齡是比你小一個月,但戶口本上的年紀是改過的,實際上他比你大兩個月。我偷偷驗過dna,我跟老頭子是親生父女關系,那個拖油瓶弟弟跟老頭子也是親生父子關系?!?/br>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在有老婆孩子的情況下,老頭子出軌了。并且母親病逝剛半年,老頭子就迫不及待把外面的人接回來?!?/br> “不相信我說的話,你可以偷偷去查。只一點,守護好曹氏集團。我不想看見母親辛辛苦苦跟老頭子打下來的江山,被老頭子送去討好那個賤人跟她的兒子?!?/br> 曹少祖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顫抖著打開牛皮信封里的文件。那是兩份dna報告,一份是文靜跟他父親曹明的,一份是便宜弟弟曹樂跟曹明的。 看完所有,曹少祖只覺得渾身力氣被抽空,愣愣說不出話。 他忽然想起一件往事。文靜曾欲言又止,想跟他說些什么。只不過話剛開頭,就被他打斷了。他十分不滿文靜的轉變,口氣惡劣地說,“家里人都姓曹,只有你姓文,說不定你才是撿回來的!”文靜氣到想揍他。 江律師適時插了句嘴,“因為之前公司競選董事長,事態緊急,文小姐已經托我辦理股權轉讓手續。再過幾天,手續就能完成?!?/br> 曹少祖眼前一陣發黑。jiejie想把手里的股權送給他?這么說,jiejie根本就沒想過要跟他爭曹氏集團?那么他有幾次被坑,會是誰干的? 幾乎是瞬間,曹少祖想起了一個人——曹樂。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因為偏見,不管發生什么事,他都下意識認定是jiejie在挖坑,從沒考慮過會有其他可能??涩F在回想起來,似乎很多事都不對勁。 旁邊,江律師道,“文小姐托我辦的事就這些了,告辭?!?/br> 曹少祖呆呆坐在椅子上,腦子里一片漿糊。 他想起了文靜說過的話,“罵你是因為你真的太智障,分不清親疏好壞,整個一睜眼瞎?!?/br> 如果信里說的都是真的,那么文靜的確沒罵錯。一直以來,他都被蒙蔽了。不但親近了不該親近的人,還跟唯一的親人反目成仇。 曹少祖渾渾噩噩地走出醫院,站在大街上四顧茫然。 突然,一輛汽車像是失控般朝他沖了過來。 倒下時,曹少祖無意間瞥見街頭拐角處,曹樂正站在那里,笑的得意又暢快。 ** “好狗血的開頭?!甭逢栢哉Z道。 文靜目不斜視,仿佛什么都沒聽見。 路陽沒多說,繼續看下去。 鏡頭一轉,肥嘟嘟、rou乎乎的曹少祖正躺在床上,同時嘴里不斷發出夢囈,似乎在做噩夢。只是比起之前身穿西裝的干練模樣,此時的他臉上透著一股稚嫩,還胖了不少,矮了不少。 猛然從睡夢中驚醒,曹少祖一骨碌爬起,大口大口喘著氣。文靜一死,他就被車撞了,曹樂還出現在附近,說幾件事之間沒有聯系,打死他都不信! 可冷靜下來打量四周環境后,他就怔住了。這是他的房間,書桌上還擺放著他、文靜、爸媽的全家福。但是他記得很清楚,在他選擇接納新mama和便宜弟弟后,文靜就氣的把那張全家福給撕了,直說他是叛徒,不配擁有合照。 為什么照片還在? 曹少祖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頭疼的厲害,嗓子干的快冒煙,忍不住起床拿水喝。結果剛出房門,就見老爸曹明,新mama丁柔,便宜弟弟曹樂正坐在餐桌邊吃早飯,而且每個人都比記憶中年輕許多。 他頓時愣住。 見曹少祖出現,丁柔用溫柔中略帶責備的語氣道,“不是說發燒了么?怎么不在床上好好躺著?” “口渴,出來喝水?!敝肋@人是小三后,曹少祖再也無法對她熱絡起來,硬梆梆地回道。 丁柔并未察覺到不妥,反而熱情地站起身,“等著,我去端給你?!?/br> 曹樂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埋怨,似乎不滿自己mama要為了曹少祖忙東忙西。不過很快,他就低下了頭,收斂起情緒。 可曹少祖一直在仔細觀察,所以完全沒錯過便宜弟弟的細微表情。 原來,便宜弟弟從一開始就是心有怨恨的么?虧他還想跟對方好好相處!曹少祖心里涌上陣陣寒意,覺得嘴巴里越發干澀,忍不住問,“jiejie呢?” 曹明沉聲道,“這會兒還在屋里,死活不肯出來跟大家一起吃早餐。真是越大越沒規矩,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正好丁柔拿著水杯走出來,聽見這話,她嗔怪道,“阿靜還是個孩子,一時間接受不來也是有的,你就別怪她了?!?/br> “都兩年了,還接受不來?”曹明拔高嗓音。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定了定神,緩和了口氣,“算了,今天是阿祖的十八歲生日,不提那些不高興的事了?!?/br> 他的十八歲生日?曹少祖呆住。這么說,他回到了十年前?! 曹明看向曹少祖,有些惋惜,“本來想帶你去中午的聚會玩一玩,順便多認識點人,誰知你卻病了,真不湊巧?!?/br> “不用管我?!辈苌僮娴吐暤?。他眸色黝黑,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怎么行。就你一個人留在家里,我可不放心?!倍∪峥雌饋頊厝針O了,“這樣吧,你帶著阿樂去,我留下來照顧阿祖?!焙蟀刖湓?,卻是對著曹明說的。 曹少祖恍惚間記起來,以前好像也發生過類似的事。不過那次,他感動歸感動,卻是拒絕了丁柔的好意,因為不想麻煩別人。 他為什么愿意親近丁柔?因為丁柔看上去無害又溫柔,處處為他著想。時間久了,他自然會軟化。只是現在…… “好呀。有你陪著,我一定能很快康復起來?!辈苌僮嬉稽c不客氣,滿口答應下來。 丁柔倒是嘴巴微張,似乎愣住了。 但曹明板起了臉,“說什么胡話呢?你是家里的女主人,中午當然得跟我一起出席聚會?!?/br> “可是阿祖……”丁柔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心里卻在暗暗期待曹明把她“硬”拖了走。 “他在家里睡覺,哪里需要人看著?”曹明理所當然地道,“再說,阿靜不是也留在家里么?有她照顧弟弟就夠了?!?/br> 丁柔萬分歉意地看了曹少祖一眼,似乎很是內疚。 然而,十八歲少年的外表下,卻有著二十八歲的成人靈魂。這一次,曹少祖很清楚地意識到,丁柔只是嘴上說些漂亮話,壓根沒打算把那些話付之行動。 “我跟jiejie都呆在家里,你們三個人去聚會。大家一定覺得,只有你們才是一家人?!辈苌僮婺抗庵辛髀冻鲆唤z脆弱,近乎呢喃道,“爸,我是你的兒子,我還在生病,你怎么能拋下我跑去聚會?” 誰知曹明毫不動容,反而皺起眉,問道,“是不是阿靜跟你胡說了什么?” “jiejie什么都沒跟我說過?!辈苌僮婀虉痰匮銎痤^,理直氣壯地抱怨,“阿樂是別人家的孩子。爸爸寧可帶別人家的孩子一起去聚會,也不肯在家里陪我!” “我說過很多次,阿樂是你的弟弟,你要好好對他!”曹明像是被觸了逆鱗的兇獸,一下子暴怒起來,“我去聚會不是純粹為了玩,而是為了談生意!” 不知不覺間,旁邊的曹樂緊緊攥起了拳頭,似乎在忍耐著什么。 丁柔泫然欲泣,一副受了欺負的表情。 曹少祖表情更加委屈,“難怪jiejie每天都不高興。原來你們三個才是一家人,我和jiejie都是外人?!闭f著,他搶過水杯,一溜煙跑回房間。 “一個兩個的,越大越不讓人省心!”曹明氣急。 “要不,我留下來照顧他吧?”丁柔這回說話倒有幾分認真。都說病中的人比平常脆弱,如果她能趁機拉攏曹少祖,那少去一次聚會也不算什么,以后機會多的是。 “阿祖小孩子脾氣,不用管他。過一兩天,自動會氣消?!辈苊鹘z毫不當一回事,“聚會上有幾個重要朋友要介紹給你和阿樂認識,不能不去?!?/br> 這話一出,丁柔頓時改了口風。她笑盈盈地看著曹明,順從地說,“好,都聽你的?!?/br> ** 于是等曹少祖睡醒后爬起來一看,客廳里空無一人,顯然是都走掉了。 “說成這樣都沒人肯留下來,從前我到底為什么會相信他們對我很好?”曹少祖有些無語,感覺從前的自己智商感人,宛如弱智。 就在這時,文靜走出房門??匆姴苌僮娲粼诳蛷d,她微微一愣神,但很快就恢復平靜,像什么都沒看見一樣自顧自走到冰箱前找食。 曹少祖既高興jiejie還活著,又難受她對自己不理不睬。過了一會兒,文靜一點沒正眼瞧他,他終于忍不住了,跑到文靜身邊扯扯文靜的衣服,“干嘛不理我?”聲音里隱隱有些委屈。 “跟你多說幾句,我怕我會忍不住想罵人,甚至暴起揍你?!蔽撵o用平板的語調這樣說道,神色格外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