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如此一想,心中也是釋然了。 總有一天,他也會讓她肆無忌憚地對待他的。 他聽著兩人斗嘴斗得差不多了,才出聲說道:“為什么你的知己好友在這里?那是因為這里是他的據點?!?/br> “……慕公子,你是說真的?” 這回輪到葉螢看著他了。 “嗯哼,我和你做了這么多年朋友,你什么都不知道,實在是奇聞,奇聞?!卞禍Y諷刺出聲。 “誰知道你副業是青樓的幕后老板?!比~螢不服氣,頂撞回他。 “所以就讓你多點了解我,而不是天天把我點來點去的,不是救這個就是救那個了,而且年末了,該清算清算這一年來你欠我的醫藥費了?!?/br> 宓淵看著他們二人坐在一起非常不舒服,誰都沒有想到當初親手將她推給容殊的那個人居然在短短半年之內收服了她的心,而且還要時刻在他面前秀恩愛,簡直是像被人插了不止一兩刀了。 “她欠你多少,告訴我,我替她付?!鄙婕般y子問題,白慕言自然是要出聲的,她是他的人,不為她花銀子為誰花? “呵,慕公子還真是大方,真當葉螢是你家那些婆娘那么好打發么?” 這句話算是非常懟了,明里暗里都透出一種信息:他非常不滿意白慕言事事都幫著葉螢,明明是一只自由翱翔于天地間的飛鳥,卻偏偏被他折了羽翼,變成了金絲雀。 真是鬧心。 “宓神醫此言差矣,我并沒有為她們花過哪怕一個銅板,她們不配,也不值得。而且,不止宓神醫會做生意,我也有點生意在國內,雖說不上日進斗金,可支付你的醫藥費也是夠的?!?/br> 白慕言神色不變,語氣也稱得上平靜,對比宓淵的劍拔弩張,他的徐徐陳述不怨不懟,事實上,已經勝了宓淵一籌。 而且他在陳述一個事實,他有自己的私人小金庫,并不是從朝廷的賦稅中而得,而是自己做生意所得。 這倒是讓葉螢再次刮目相看,就連宓淵也若有所思。 雖然很不想承認除卻帝皇的身份之外,白慕言作為一個男子,甚至是作為擇選夫婿的人選,他都比容殊、拓跋措之流好了不知多少。 他是全心全意對待葉螢的,為了獲取他身為葉螢知己好友的認可,甚至不惜亮出了他的底牌,可想而知他對葉螢的重視程度。 越是察覺出這一點心中越是不爽,可是一時之間又無話可說,就只是葉螢看向他,用一種不知怎樣的眼神,“慕公子,你還是商人?” 總覺得這樣的身份和他非常不搭,一國之主還是商人這種事情實在是有點兒難以置信。 “你怎么以這種眼神看著我?”白慕言注意到她眼神中的微妙了,打趣道。 “我只是沒想到……” “那你是怪我沒把財政大權交給你掌管嗎?” 如果不是有宓淵在,恐怕他還會抬手刮一刮葉螢的鼻尖。但是現在他的語氣和神態也是很有效果的,因為他如愿以償看到宓淵的臉又黑了一層。 讓情敵黑臉這種事情無論什么時候他都是愿意做的。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葉螢沒想到他的話題跳躍得這么快,連忙否定,“你多想了?!?/br> “是嗎?”白慕言也沒有多說什么,而是一笑,“那我們拭目以待?!?/br> “哼?!卞禍Y重重哼了一聲,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真是苦到了心尖上。 “吱呀——” 幾人的氣氛還未緩和,門又被人打開了,這次進來的不是誰,正是容殊。 今晚這么一出好戲不來觀看還真是浪費了,所以他還是放下手頭上的公務趕了過來。 然而一進門就看到這三人如此奇妙的組合,尤其是宓淵的臉,禁不住打趣道:“宓神醫,你今晚是浸了墨么?臉這么黑?” 宓淵抬頭瞪他一眼,“有空理會別人,倒不如管管你體內的情蠱,莫要被蠱蟲鉆空了腦髓,變成活死人了?!?/br> 他說得刻薄,也在提醒著容殊一個事實,那便是你為你曾經的老相好付出十成真心,但是人家卻回以你十成惡意。 情蠱雖說一時半刻對身體沒什么明顯的影響,可是一旦蘇醒,被人cao控,到時候不得不你聽令別人,甚至是對方讓你死,你也只能接受,無法拒絕。 容殊果然一聽他這樣說,下意識按了按心臟的位置,曾經以為那里留下了舊疾,可是現在看來是情蠱被種下的地方吧,實在是讓人哀傷。 葉螢發現容殊的面色好像也比平時蒼白不少,知道肯定是與他中的情蠱有關,遂問道:“容殊,你還好吧?” “還真不太好?!比菔鈸u了搖頭,神色頗為疲憊。 “你身上的情蠱蘇醒,能好還真怪了?!卞禍Y冷笑一聲,但還是甩出一個白玉瓶子給他,“一天兩粒,連續吃一個月?!?/br> “這藥丸有什么用?”伸手接過,已經是直接打開活塞倒出兩顆往嘴里放,猝不及防聽見宓淵幽幽回答,“讓情蠱在體內復蘇產卵的藥丸?!?/br> 容殊聽了之后當即想摳喉吐出來。 “宓淵,你也太惡心別人了?!倍笥洲D頭對容殊說:“他一向如此,即使你體內真長新的蠱了,他也是有辦法幫你取出來的?!?/br> 容殊聽著葉螢安慰的話,突然覺得更惡心了。 白慕言仍舊坐在一旁但笑不語。 最后宓淵還是將實話告訴他,“那是抑制情蠱蘇醒的丹丸,綰綰失蹤三年現在現身,誰知道她會用什么手段接近你?所以還是保守起見,先將你體內的情蠱給完全凍結,不讓它醒來便好?!?/br> 容殊早便猜到他給他的藥是這樣的用途,收入懷中之后連聲道謝一番,宓淵卻毫不在意,“不用謝我,這丹丸做起來很費時,所以診費也相對會高出幾倍,屆時你別賴賬行了?!?/br> 容殊:“……” 他覺得自己剛剛對他所產生的僅余的一絲好感都消失殆盡了。 四人聊了這么久,樓下也已經是開始熱鬧起來了。 不,應該是說早就開始熱鬧起來了。 青鸞樓每年最隆重的盛會是除夕夜之前的花魁選舉,極盡各位名妓的才華,每年這個時候一樓看臺之前是最熱鬧的地方,各行各界的人士都會前來觀看花魁的選拔,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一票難求。 而今年也是毫不例外,在選拔開始之前,葉螢意外地看到一樓一張并不十分起眼的圓桌上坐了幾位異族男子,原本這里出現異族男子那是很尋常的事情,但是讓葉螢真正注意到的是,那為首的一名異族男子往他們這里看了好幾遍,而且每次目光都帶有笑意。 “……”所以誰來告訴她,為什么拓跋措和他的手下會在這里? 而正當葉螢發現了拓跋措他們一行人的時候,容殊也突然對著樓下某個方向冷笑一聲,語氣諷刺,“還真是大膽妄為?!?/br> 這句話隱帶怒意,襯得他略微疲憊的面容更加蒼白了。 白慕言也循著他的方向望過去,居然在拓跋措隔壁的桌子上坐了兩人,雖然離得有點兒遠,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出那是容殊的meimei,容荇。 今晚……還真是有好戲看了。 白慕言今晚帶葉螢來這里,除卻一半出自私心之外,更多的是真的要來這里看一場大戲。 近段時間來他已經掌握了貢舉泄露試題從而牽出賣官鬻爵這件事情的主謀的一切動向,董舒的這位叔叔并不在朝為官,而是通過董舒給予的權力從而在幕后作威作福,擾亂朝綱。 自出事之后白慕言派人去抓他,卻沒有抓到,知道定然是被董舒藏了起來,是以等待時機將他引出,再將他抓起來。 按照目前的情報來看,這位蘇敬最喜歡熱鬧,尤其熱愛這種青樓里的熱鬧,每逢除夕前夕的青鸞樓花魁選拔總會有他的身影,既然如此,他是決定將這件事鬧大,讓董舒不能隨便私下解決。 而且,這位蘇敬可是掌握了董舒不少秘密,抓到他不用做別的,只要嚴刑逼供幾下,就能掌握大量的證據,如此,即使董舒再對他不滿,他也有相應的籌碼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