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白慕言的目光已經放在那份新呈上來的文書上面很久了,文書之上密密麻麻寫了多位待選秀女的名字,其中有一些還重點標記而出,當中深意不言而喻。 “陛下,可是遇到了難題?”容殊就在一旁,與他一起商討政事,見他自接到董舒送過來的文書之后久久沒有動作,不由問道。 “你看看?!卑啄窖詫⑽臅恿诉^去,神色頗為不愉。 容殊一看這上面的名單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目十行看完,皺了皺眉,“你當真要按照董舒的意思去做?” “嗯,暫時是這樣的?!卑啄窖砸辉绫銓C將自己“將計就計”的事情告訴了容殊,容殊自然是反對的,可是當他得知連宓淵都無法確切將他的病癥醫治好之后,他只能同意。 事實上,不論容殊是否同意,白慕言也只有這樣的辦法去暫時牽制住董舒。 誠如容殊所經手的“貪墨案”那般,但凡是董舒沾過手的都或多或少地出現受賄、中飽私囊的跡象,董舒的勢力已經滲透至朝野深層的土壤之中,僅憑現在的部署是不可能斗贏董舒的。 而董舒也是對他頗為忌憚,不,應該不是忌憚,而是對權利的占有欲,她始終認為只有真正控制住他了,逼他不得不聽命于她,她才徹底放心。 反正,真正的解藥只有她那里才有,你不好好做“傀儡”皇帝的話,下場只有死。 這場選秀也是她策劃的好戲之一。 一般來說,大冶的選秀定在開春,極少定在秋末初冬,秀女個個都穿得臃腫,還怎么品評她們的身材? 但,董舒卻是迫不及待要控制白慕言的后宮了。 登基之時的大選,因著國喪,是以并沒有選多少個進去,近年來她送給他的不是死的死就是傷的傷,根本沒有起到監控他的作用,又恰逢曾淑妃懷了“龍裔”,這次選秀還真是來得及時啊。 白慕言既然接受了董舒所給的“解藥”,也就是變相成為她的傀儡,既然是這樣,不好好利用一下“傀儡”那是說不過去的事情。 是以,這份名單上重點標注的名字則是提醒白慕言,這些秀女必須要選上。 這般明目張膽的做法還真的是……很討人厭。 “陛下,這名單上居然有葉貞的名字,”容殊將那份文書扔回給白慕言,聲音有點兒冷,“且還是重點標記的,葉氏二房是和董舒勾結上了嗎?” 白慕言拾起那份文書,眼神定在葉貞的名字上,“或許?!?/br> “看來葉家這次是要亂了?!比菔鉁\嘆一聲,便從座位上起來拍了拍袖擺,看他的架勢似乎要離開御書房。 白慕言抬目看他一眼,“你要去哪里?” “通風報信啊?!彼刹幌敕艞壢魏窝Φ臋C會。 “先等等?!卑啄窖蚤]了閉眼,提醒道:“今天葉府的消息還未送過來?!?/br> “嗯?陛下,您剛剛在說什么?”容殊以為自己聽錯,再問了一遍。 然,不等白慕言向他詳細說明,御書房中一抹暗影突然閃入,帶了些許風塵之氣,他來到白慕言之前,半跪在地上,“陛下,將軍府中有消息傳來?!?/br> 說著便呈上一小卷竹簡。 白慕言接過,示意他可以起來歇息,而后便拆開竹簡看了起來。 容殊自然是停下腳步不走了。 白慕言看完之后久久沒有說話,眸光暗色又深了幾分,容殊見他心不在焉,唯有問道:“將軍府可是出了大事?” “你自己看?!比耘f將竹簡扔給容殊,恰逢看見底下選秀文書的名單,葉貞的名字尤為刺眼。 “葉拓出了事?葉螢會下毒害他?”容殊看完,忽而大笑,“想出這計謀的還真是愚蠢?!?/br> “并非是愚蠢?!卑啄窖云乘谎?,“只是想造成葉家大房和二房不和而已?!?/br> 而這一切的事情不難聯想都是葉貞搞出來的,她定然是和董舒達成了某種協議,不然選秀名單上她的名字也不會被重點標出。 不是她還有誰這般和葉螢有仇,寧愿自己的哥哥受苦,也要誣蔑她? 上一世葉貞這個人他并無什么特別的印象,因為第二次選秀硬是被他拖到幾年之后舉行,那時候葉貞已經年十七,早早被家人安排了婚事,嫁了出去。 是以,根本不輪到董舒利用她。 但是這一世這選秀卻是生生提早了幾年進行,按照葉貞的年紀和她所謂的“野心”,為了進宮,成為他的寵妃,和董舒合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上面提及葉老夫人給一天的時間葉螢去查明事情的前因后果,你要不要去幫一把?”白慕言理清了心中的線索,變相給容殊制造和葉螢相處的機會。 “陛下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容殊這回倒是不急著走了,坐回原位,瞇了瞇眼,道。 “事情真相不是明擺著么?”白慕言用朱筆圈出葉貞本就醒目的名字,“葉貞和董舒有所勾結,上次葉貞的丫鬟挽春不是用了毒香想要害雪見嗎?這回倒是變本加厲了。反正你不把董舒放在眼里,去葉府看看也是好的?!?/br> 容殊沉默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閉上眼睛笑了笑,“陛下,雖然我知道你是給我制造與葉螢相處的機會,可總覺得你動機不純啊?!?/br> 作者有話要說: orzzz這個文文是很難寫,不好把握。但是我好像只能寫成這樣了,見諒。 第70章 69.不純 白慕言一滯,“我哪里動機不純了?”他明明已經很大方了好嗎? “總之你給我的感覺……就是很jian詐,就像你養的那頭獅子那般,總是潛伏在暗處,伺機而動?!?/br> “所以,你是去還是不去?”白慕言也不計較容殊的“以下犯上”,微笑問道。 “去,難得你給我制造機會,我又怎會不去?”容殊笑著,又再次站起來,整了整衣袍,便從窗前一跳,腳尖點掠,躍過花叢,離開了。 “陛下,用不用屬下去查明這一切事情的真相?”容殊去查證是一回事兒,身為白慕言的下屬去查證又是另外一回事兒,是以沉東還是主動問道。 “不需要?!卑啄窖該u了搖頭,示意他可以退下,重又拿起朱筆批改案桌上成小山狀的文書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