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就算情況真的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她還有后著,白慕言不是給了她一件信物嗎?到時候如果董舒真的逼迫自己的話,使出必殺技便好了。 “螢堂姐,我能不能問問你,你那三道題目是出自哪位名師之手?” 回神,看到葉拓一臉期待的眼神,葉螢的心卻是一寸寸冷了下去,她負手走過他身旁,往門外刺眼的陽光看去,低聲喃喃:“出這幾道題的是我師父,只是他……” 最后幾個字實在是說得小聲,葉拓并沒有內力,即便是卯足了勁也是聽不見的。 等他再反應過來的時候,葉螢已經丟下一句讓他好好休息的話便離開了。 葉拓轉頭看向身后空蕩蕩的大門,不由得苦笑一聲,葉螢葉螢,我真正想改變的原因是因為你啊。 正午過后,日頭正烈,秋風颯爽,各個看臺上卻是坐滿了人,這堃山書院里的一場對決居然將上京三分之一的百姓都引了來,幾乎到了一票難求的地步。 容殊素日風流,一直以來又沒有任何要婚娶的意思,這次聽聞他要為葉螢而戰,做了他十來年鐵桿粉絲的京城小姐或是姑娘幾乎全都來捧場了。 只見各處看臺上此起彼伏都是為容殊加油的聲音,雖然不想自己心心念念了十余年的心上人娶親,可是今天的這場比試關乎的不僅僅是容殊個人的終身大事了,更是關乎大冶的面子。 拓跋措是回鶻世子,客居上京,體驗上京的繁榮和富庶,而回鶻早已經是大冶的臣屬國,自然是沒有任何理由輸給他們了。 而且,拓跋措最近幾天在擂臺上連續奪冠,已經深深打了大冶朝廷的臉,此次容殊出戰,是沒有任何理由繼續輸下去的了。 容殊是老鎮國公的公子,老鎮國公早年是以軍功功勛出身的,這爵位世襲傳承,到了容殊這一代,早已經是根深葉厚,呈現一種深不見底的狀態。 也許是在朝堂上玩膩了,老鎮國公除了讓容殊混個大理寺卿玩一玩,其他的基本上沒有讓他做。 旁人可能不知道原因,但是容殊身為當事人卻是清楚得很,他家老爺子是想他韜光養晦,必要時候再出手。 此刻,正是必要時候,他再不出手,葉螢可真的要被一個無權無勢的回鶻世子給搶走了。 站在看臺上,環目看了一圈,除卻看見皇家看臺上該要出現的身影都出現了之外,他最想看見的身影卻沒有到來。 下意識摸了摸下巴,心底有點兒惆悵,自己都將事情弄得這么大了,而他又是為了她而戰,怎么樣都應該給點兒面子來捧場吧? 他這般想著,突然聽見拓跋措的笑聲從擂臺的對面傳來,兩人離得不算近,周遭又是吵鬧一片,是以拓跋措所說出的話只有容殊一人才能聽見,“容大公子,我其實怎么都想不到是你出來應戰,聽聞你很是得到皇太后圣寵啊?!?/br> 容殊聽見“皇太后”這三個字就煩,別人在他面前提起“皇太后”這三個字更是讓他煩上加煩。 他和董舒其實并無甚關系,只是早年兩家有來往,董舒又比年長數歲,是以自幼便和他親近。 在董舒還沒有變成現在這副喪心病狂的模樣兒之前,他還是當她是jiejie的,她和他的關系自然也是十分之好。 但是在董舒進宮數年之后,有一天她突然宣他進宮,告訴他,她對他產生了一些不應該有的感情,董舒那年二十二,而他那時才堪堪十四歲,還未長成的小屁孩一個,她突然告訴他這些事情,不是在嚇他嗎? 可她偏偏不是在開玩笑,起碼在后來很長一段時間里她表現出來的舉動都不是在開玩笑。 宮里有什么賞賜下來,首先就是往鎮國公府里送,她倒是好手段,光明正大給他送這么多東西居然沒有引起先皇的懷疑,相反地,送得理所當然。 別人可能沒有看出不妥,但是他卻是懊惱萬分,本就沒有對董舒產生那些不該有的男女之情,僅僅是當她是jiejie,借著好幾次宮宴的機會與她說明白,可她卻是變本加厲起來,實在是大有向天下人宣稱他是她的所有物那般。 容殊自然是不能容忍這般露骨又不帶腦子的行為的,半年之后便瞞著家人出外闖蕩江湖,遠離朝廷的這些煩心事。 這樣倒真的是讓董舒消停了一些,一直到他十七歲再回家時,董舒已經變得讓他再也不認識了。 有時候,權利和欲望真的會毀了一個人的一切??伤齾s渾然不覺。 這樣不好不壞的關系維持到現在,從董舒的舉動看來,好像還沒有放過他。 只是,他已經不在意了,就是神煩別人在他面前提起董舒。 冷冷一笑,說出來的話語狠辣嘲諷三分,“以拓跋世子的姿色,只要你愿意,想要得到皇太后的親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br> 第56章 55.激將 拓跋措聽著他這句別有深意的話語,臉上神色漸漸變了,回鶻男兒最看不起娘娘腔,也最聽不得別人說他們貌美如女子,且專供貴人玩樂。 幾乎是想也不想,心中的火便被挑了起來了,“激將法本世子并不受,有本事擂臺上見真章!” 說罷,也不和容殊打招呼,直接一個小擒拿手便向他的面門攻擊而去。 容殊見效果終于達到了,這才漫不經心地笑了笑,身形一個輕盈轉動,避開了拓跋措當先一擊。 回鶻男子習武都偏向近身搏斗,招式快狠而精準,這樣固然容易取勝,然而后繼及靈活性卻容易不足。 好歹是在西域混過幾年的,也曾有幸請兵出戰西域,拓跋措這樣的套路他是最熟悉不過了。 緊打慢打地打了幾個回合,雙方都沒有討到什么便宜,只是拓跋措額上卻是出了一層薄汗,就連呼吸都有點急促。 “世子這么快就不行了?”容殊姿態閑適,負手身后,笑吟吟地看向他,“用不用給點什么鞭之類的你補一補啊?!?/br> “混賬!” 拓跋措此人心高氣傲,哪里受得容殊這么一激?就算明明知道對方用的是激將法,他還是上當了。 兩人在擂臺上交鋒在一開始的時候都沒有用武器,直至后來走了百來個回合之后,拓跋措當先挑了兵器架中的一柄紅纓□□,朝著容殊的面門刺了過去。 “有膽色!”容殊微微點頭,唇邊還牽了一抹笑容,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動作,眾人只覺眼前紫影一閃,再回神時,他的手中也多了一柄一模一樣的紅纓□□,與拓跋措槍對槍地對打了起來。 臺下斗得正酣,臺上白慕言則是坐在主座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拓跋措的一舉一動。 此人乃是回鶻送過來的世子,送來已有一年,這一年里倒是為人低調,并沒有惹什么大事,唯一有異的便是上次葉螢在聞馨坊里緝捕蕭風憑時,他故意催動葉螢□□原本安靜下來的野馬,逼得它差點踩死葉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