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小妹,你還好嗎?”葉玥目光擔憂,什么責備怨怒的情緒都盡化煩憂和悔恨,雖然葉螢并沒有明確說過,可他很早之前便從葉展那里得知葉螢的身體其實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好,她身上的顧忌其實很多,也不易調養,所以也是在很早之前,葉展那房的院落幾乎不栽種一株有花的草木。 眼角余光瞥見葉螢交領布衫之下閃過的一絲微紅,心中禁不住暗嘆,這厭花之癥恐怕又深了點吧。 “說吧,宮中出了什么事情,讓你們勞師動眾來找我?!比~螢略帶沙啞的嗓音傳來,打破了周遭的死寂。 “小妹,宮中的事情你暫且不用理會,先回家好好歇一歇吧?!比~玥實在不忍心再看見她這副鬼樣子,慌忙勸道。 葉螢卻不理會他,只看向容殊的方向,似笑非笑地問道:“容大公子,倒不如你來說說?” 容殊動了動唇,也是后悔方才出手這么突然,看葉螢的臉色便知道她的情況很不好,再讓她繼續奔波進宮探視白慕言的話,恐怕她會撐不下去。 然而葉螢的眼神堅定,大有一種“你不說明情況就別離開”的痞氣,真真弄得他進退兩難,哭笑不得。 罷了,遲早會知道的,早說和遲說有什么不同? 手中布巾幾乎都要被他揉碎,鎮定了聲音,緩緩陳述:“你進宮一趟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br> 葉螢心中一沉,知道定然是白慕言出了事,所以容殊和自己的木頭哥哥才如此緊張。 再也不耽擱,也不管自己的狀態不好,腳下生風往山腳下而去。 她一瞬間便將所有人給拋在身后,容殊看著她消失得毫無留戀的背影,心中像是被細針扎了千百次那般,她對他的緊張,怎么看都不像君臣之間的緊張吶。 …… 上弦月,大紅宮燈,鳳熙宮,宮內燈火通明,掩人耳目。 一抹暗影出現在宮門之前,避過了御林軍,長驅直入宮殿之中。 赤黃帷幔重重,安神淡香充斥鼻端,許是葉玥和容殊都疏通了關系,鳳熙宮的龍床旁只有沉東一名貼身侍衛站立侍候著,并無他人。 葉螢進來的時候,沉東正幫床上仍舊沉睡不醒的男子換過濕布巾,看這名侍衛眉頭微皺的模樣兒,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起來。 沉東沒有想到葉螢一聲不吭地進來,轉身時毫不預兆地打了個照面,心中涌起一股似喜又怒的情緒,激得他連布巾都差點掉落在地。 一只纖長有力的手接住那快要掉落在地的布巾,抬眸看了他一眼,“小心點?!?/br> “葉少將軍怎么會來的?”沉東下意識想要接過葉螢手中的布巾,但葉螢手掌一收,拎著布巾再濕了水來到白慕言身旁,先是探了探他的額頭,發現他尚在高燒之中,不由皺了皺眉,“降不下去?” 身后的沉東看著她疑惑的側面,實在是忍不住暗諷了一句,“陛下的身體原本十分均衡的,但前幾天被葉少將軍的座下猛獸咬了一口,以至于傷口發炎,導致體內……失衡,突然病發,怎么也醒不過來?!?/br> “座下猛獸?”葉螢似乎沒有聽見沉東陰陽怪氣的語氣,轉過身來疑惑問道:“雪見什么時候咬過他?” “呵,少將軍記不清也是情有可原,那晚您畢竟喝醉了,當然有權利可以什么都記不清楚?!背翓|的語氣愈發諷刺,本來是挺佩服葉螢這個人的,但這一切都建立在白慕言沒有受到直接或間接傷害的情況之下。他常年跟在白慕言身旁,自然是知道白慕言的身體狀況的,莫要說被雪見尖銳甚至帶毒的牙齒咬一口,就算是平日里被小刀割了一下,都很有可能引發白慕言身上的不適狀況,輕則傷口十天半個月好不起來,重則體內毒素發作,痛不欲生。 作者有話要說: 補更10.29的,真是抱歉,昨天我遇到了電信詐騙,無法更新。大家都要小心,凡是涉及到私人財產都要小心??!不要輕易轉出??!晚8點二更,更完今天的。謝謝你們的收藏??!終于有100收了。我會努力的。 第41章 40.逆鱗 現在是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被雪見所咬的傷口遲遲不好,再加之毒素臨近發作之時,以至于突然昏厥,藥物也毫無作用。 這樣的事情不怪葉螢怪誰?怪那頭白毛畜生嗎?呵,真是可笑可恨! 沉東越想心中越發不爽,現如今朝堂上的局勢已然開始激化,文武百官紛紛站隊,白慕言固然是有能力,可始終是被董舒掣肘著,今天已經是以身體不適為由而沒有上朝,若然明天再不去的話,誰難保會發生什么事情? 遠的先不說,單單說今晚,就很有可能會露餡了。 葉螢沒有再問下去,而是沉默地抿緊了唇,稍頃,她才問道:“傷在了哪里?” “手臂?!背翓|并不愿意告訴她,可是心中卻是知道自家主子對她的重視程度,無論是出于何種心情,她都是他的逆鱗。 既然她今晚能夠冒著風險來探望白慕言,這也證明她這個人不如她表面那般無情。 葉螢聽罷,揭開了蓋在白慕言身上的錦被,果然看見他的小臂被繃帶纏繞,甚至滲出了血跡。 傷口這樣看上去很深,葉螢淺呼吸一口氣,解開他的繃帶,露出血跡斑駁繃帶之下的傷口,血rou翻飛,猙獰發白。 即使涂上了藥也于事無補。 眸光閃了閃,從懷中掏出一瓶金瘡藥來,先是指著瓶底對沉東示意了一下,“這是宓淵那家伙親手制的藥,并沒有毒?!?/br> 說罷,也不等沉東回應,便倒了一點兒出來吞進口中。 沉東眼神驚愕:“……” 葉螢動作嫻熟,不一會兒便將金瘡藥灑在白慕言的傷口上,又重新包上了繃帶,待這一切都做完之后,又為他換了一塊濕巾,而后直起腰來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又從懷中掏出另外一瓶藥,這瓶藥依然是以白瓷瓶裝載,但是瓶底卻是飾以金字,寫有一個“承”字。 她從瓶子里倒了一顆藥出來,又對沉東說道:“這是救命的藥丸,雖然不能解掉他身上的毒,但是能緩和。藥只有三顆,宓淵給我救命用的,我給陛下用一顆,你必須相信我?!?/br> 說罷,也不管沉東是否答應,捏開白慕言的下頷,給他喂了下去,手段的簡單粗暴看得沉東直想罵人。 待做完了這一切,葉螢才微微松了一口氣,再看向白慕言的時候,發現他的臉色好像比方才好了不少,這才放下心來,本想交代沉東幾句,但是未曾想,下一刻宮外便傳來一陣腳步聲,聽聲音,來的人至少有兩人。 葉螢皺了皺眉,又看向周遭的環境,這里是白慕言入寢的鳳熙宮,平日里別的妃嬪都不得進內,也不知是不是要掩人耳目的緣故,這里被重重赤黃帷幔圍住,完全阻隔了外面的視線。 但是,帷幔雖好,可現在是夜晚,光照一起來便會將影子投射至帷幔之上,惹人詬病。 而現在葉螢壓根是無法光明正大地從寢殿里離開的,跳窗也不是不行,可能夠在此時強闖進殿的人,必然不是誰,至少有董舒在。 若然她此時離開的話,白慕言昏迷的事情定然會被她知道。 而且隨著腳步聲漸近,外面并不止董舒一人,前來的還有曾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