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節
是真厲害,也是真黑心! 安蕎瞥了她一眼:“我跟你講,你嫉妒我也沒用,我這叫有真本事,懂不?換成是你,你能一眼就看出那小子脖子不對勁?” 這還真不能,要不然哪能不服氣,早就自己去賺這銀子了。 黑丫頭還記得十幾年前,就是一個銅板也得計較好久,現在卻五萬兩黃金就能隨手得來,感覺都不太真實。 也不知是十幾年前的過去不真實,還是現在的生活不真實。 “別不痛快啊,等你出嫁的時候,姐給你添多點嫁妝!”安蕎一臉認真地說道。 黑丫頭就問:“五萬兩黃金么?” 安蕎翻了個白眼:“你咋不上天呢?” 黑丫頭:“等我死了,我肯定上天?!?/br> 安蕎:“……” 為什么會這么想呢?難道不知道死了最有可能是下地嗎?還真是個會幻想的小黑驢子。 因為要背著五行鼎走,這一路上走得很慢,算著時間至少要走三個月才能到家。 一路上見到不少死人,大多都是饑寒交迫而死。 安蕎不想承認自己是烏鴉嘴,可偏生六年前遭了大旱災,旱情一直持續到現在,在過年前都不曾下過一場雨,也不曾下過一場雪,大多地方都顆粒無數。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五年,原先還以為今年會繼續,不想剛離開大金國皇城就下起了大雨。 這是一場等了足足五年的雨,人們既期待又害怕。 大陸的各個地方都開倉振糧,那些意圖將糧食收藏起來的,嚴重的被判流放,再輕也要重打三十大板,這種強硬的手段下,沒人敢把糧食藏起來,寧愿把糧食拿出來換銀子,反正天災過后銀子還能用。 倘若今年再不下雨,定然有許多地方沒有辦法再撐下去,到時候尸橫遍地,甚至還有可能會出現人吃人現象。 或許那種事情早就發生,只是沒傳出來罷了。 這一場雨是人們所期待的,可也擔心雨會一直下個不停,老話說久旱之后必有大澇,人們都怕會發生水災。 只是天公似乎作美,大雨僅下了三天就停了下來。 人們所擔心的大澇并沒有出現,開春種下的糧食種子也不怕被大水沖走,只是這一次雖然沒有沖走,可下一次呢? 對下一次的雨水,人們既盼望又害怕,擔心下一次會成水澇。 安蕎看了看雨后的天空,覺得天象還是可以的,最近這幾天雖然還會有雨,但應該不會下太久,說不準還是三天那樣。 天空放晴,幾人繼續趕路,一路上倒是采了不少蘑菇。 雨后的蘑菇一晚上就能冒起,若是仔細觀察,會發現它們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長。 只是遇到的毒蘑菇也不少,很多都是從尸體上長出來,安蕎幾人看到后都是一陣沉默。 人為什么會有三六九等之分,很多時候人們都不太明白,可顯然易見的,一旦一個人有了能力,很輕易就能凌駕于比自己能力低的人之上。 雖然各處都在鬧災荒,可顯然安蕎幾人并沒有受到多少影響,上河村乃至整個豐縣都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因為在災情發生的那一年,整個豐縣的城門都關閉了,這一關就是整整五年。 安蕎家后山那片洼地開發出來后有六千多畝,全都種上了稻谷,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那個地方溫度偏高,一年能種植兩次,收獲也是極高,勉強能供應整個豐縣的食度。 只是糧食也貴得很,這五年上河村真的是肥得流油。 而豐縣運氣很好地在上青河的源頭,一直到上青湖那一段都不曾斷流,因此干旱雖然使得很多地方收成不高,但也絕不是顆粒無收。 與此相比較,成安府城的情況就不太好,為此藍天鍥還來過不少次上河村,為的是高價購買糧食。 那些洼地講真藍天鍥很是眼紅,卻不敢動什么歪主意。 早在藍天鍥封王前,豐縣就被榮王劃分為顧惜之的封地,屬于顧惜之的地盤。 藍天鍥還沒腦殘到跟顧惜之搶地盤,哪怕豐縣不是顧惜之的地盤,藍天鍥也沒那個膽子去動,畢竟安蕎等人太過厲害,講真那就不是個人。 再且藍天鍥還等著安蕎回來,如果安蕎再不回來他就得瘋了。 上一次明明就說好要給看病的,結果病還沒看人就跑了,最后還一跑就是十年,連個影子都找不到。 王府里的孩子已經多到住不下去了,縱觀整個歷史,說不定也沒幾個人跟他那么能生的,生孩子就跟下蛋那么簡單,一個沒注意就下了好幾個,光是取名字就令人頭疼。 好在姑娘比小子多,否則真得吃死他這老子。 阿啾! 安蕎打了個噴嚏,覺得自己被人給惦記上了。 小心摸了摸肚子,聽說有人打噴嚏,把孩子給噴早產了的,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 安蕎雖然是個當大夫的,可生孩子這種事情是頭一次,什么事情都覺得新鮮好奇,以前明明就懂得的事情,如今卻變成一知半解。 還真是一孕傻三年,安蕎摸了摸肚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走快點吧,我看今年這年頭應該不錯,莊稼都長得挺好的,在外頭流浪的人想必也回家了?!卑彩w覺得這是好兆頭,雖說一路上遇到不少地方起了瘟疫的,可都被安蕎給治了,自然就不擔心會擴散。 至于上河村那個地方,安蕎一點都不害怕,有得吃有得喝,一般都不會出事。 黑丫頭翻了個白眼:“最慢就是你了?!?/br> 安蕎斜目:“你要不給我找事情,你看我速度快不快?” 死丫頭為了賺銀子,還真是見著有錢人就不挪步,問清楚若是有病人,非得拉她去給人治病不可。 有銀子不賺王八蛋,這是黑丫頭原話。 安蕎也是這么想的,能在混亂的五年里保持著富貴,想必底蘊不錯。 至于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安蕎則不去琢磨。 這個世界既然有好人,那就一定會有壞人,兩者定然是并存的,永遠也消滅不盡其中的一方。 黑丫頭默默地看了一眼安蕎背著的五行鼎:“那胖姐你還是慢點吧,我怕走得太快的話,你會受不了,畢竟背了那么大個東西?!?/br> 安蕎翻了個白眼:“你真愛講廢話?!?/br> 黑丫頭:“我這是關心你?!?/br> 安蕎懶得理黑丫頭,開始的時候的確有點吃力,可后來漸漸習慣了,就沒覺得這五行鼎有多重,感覺就跟背了一個成年人一樣。 講真吃飽喝足,背習慣了以后,真不覺得有什么。 況且這不僅僅是一個鼎,里頭還裝著她的男人,她肚子里的女兒的爹。 有此動力,別說是一個成年人的重量,就是三個她也得背啊。 不回去的話留在這邊生孩子,留在這邊過年么?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這話大黑狗一定很贊同,只可惜了那條純種母獒,竟然不敢跟大黑狗走。 想到當時大黑狗一步三回頭的樣,安蕎就一臉幸災樂禍。 果然狗不是好狗,主人也不是好主人。 一路上無聊,黑丫頭就問起安蕎走的這十年里,去過什么樣的地方,又經歷過什么樣的事情。 安蕎倒沒有隱瞞什么,一路上不緊不慢地說了起來。 只是說話的時候,安蕎總覺得有人在偷聽,開始的時候安蕎還想把人找出來,后來就當作沒有發現一般,繼續講著自己的故事。 那個偷聽的人,安蕎覺得是雪韞。 也因為是雪韞,所以安蕎才當作不知道一樣,既然雪韞不打算露面,她也沒必要去點破點什么。 如此相處,誰也不會覺得尷尬。 一直到快三個月,安蕎幾人回到成安城,那若有若無的氣息才消失不見。 之前的那一絲不確定,這才終于完全確定,跟隨著的那人就是雪韞。 原本安蕎并不打算留在府城,想繼續趕路直接回到家里,不想一進城就被攔了下來。 攔住的自然是藍天鍥的人,自打知道安蕎要回來,并且很快就要回到府城,藍天鍥天天派人去堵,很多時候自己也去,堵了足足三個月的時間,才終于把人給堵著,可見藍天鍥有多么的執著。 事實上不執著也不行,王府里頭的后院不夠用了,再這么下去一人一個房間都不夠,所有下人都得住大通鋪去。 兒孫太多也不是件好事,至少藍天鍥是這么覺得的。 “本王可算是等到你回來了,這一路上肯定累了吧,本王已經命人準備好酒菜,為爾等接風洗塵?!彼{天鍥一臉認真,看起來連半點虛偽都沒有,完全是對安蕎的關心。 安蕎盯著藍天鍥的臉看了看,說了一句:“瞧你這面相,子孫宮挺繁榮的,看著就跟一顆結滿了石榴的石榴樹,等這石榴成熟以后,又能長出一堆的石榴籽來,一個家族若能繁衍至此,定然能屹立不倒??!” 藍天鍥差點一頭栽下去,這形容聽起來還真他娘的恐怖。 想到自己最大的孩子今年已經要滿十三歲,藍天鍥渾身寒毛一根根豎了起來,若孩子也跟自己這般能生,堂堂成安王府估計得去討飯吃。 只需三代人,就能生出一個鎮子的人來,四代就是一個縣,五代那就是一個府城,六代…… 藍天鍥只想‘咣當’躺下去,所謂的家族強盛他沒有看到,只見到日后很有可能會連口飯都吃不上。 “安大姑娘啊,你就別取笑本王了,若是安大姑娘不累的話,還是快快給本王看一下,瞧瞧本王是怎么回事,為什么……為什么……”后頭的話藍天鍥抹了把汗,不太好意思說出來。 等回到王府藍天鍥干脆一揮手,讓人把所有的孩子都帶上來。 安蕎就算是有所猜測,可也沒想到會有那么多,之前還以為頂多就三四十個,一年生三個左右,不曾想眼前這不是三四十個孩子,而是近兩百個孩子。 看到這群孩子,安蕎拍了拍腦門子,覺得自己不太地道。 生孩子不是生豬崽子,這孩子生下來不止要給吃喝穿用,還得要教育才行,怪不得藍天鍥會急成這樣,換成自己那得瘋了去。 “不錯啊,都長得挺像你的?!卑彩w一本正經,用面無表情來掩飾自己的心虛,心底下暗暗朝藍天鍥豎起了大拇指。 這哥們行啊,太能生了。 就是一個個看著臉都挺像的,看的時間久了就發現自己好像有臉盲癥,感覺看哪個都是長得一樣的,除了大小不一以外,還真分不清誰跟誰。 藍天鍥揮手,讓人把孩子們都帶下去,一臉認真地說道:“我就是想要問你,有沒有什么藥讓本王吃了,不會再讓人懷上孩子,又不會傷到身體的藥?如果有的話,本王可以出高價買下?!?/br> 安蕎瞥眼:“養了這么多孩子,你還有銀子?” 藍天鍥:“……” 其實真的是挺窮的,一群熊孩子吃的雖然都不多,可吃的用的哪樣不要錢?就是過年過節做衣服,光一人一套衣服,那就得將近兩百套衣服。想吃點好點的,一人來一只鮑魚,那也得兩百只鮑魚,貴得rou疼。 人參燕窩這些就更別提了,只一人吃一頓,就能把王府半年的收入給吃去。 想想都是淚??!藍天鍥眼睛含淚,可憐兮兮地看著安蕎。 安蕎抹了一下鼻子:“那不是有很簡單的法子嗎?把自己閹了,保你以后怎么耍都不怕?!?/br> 閹了還能耍嗎?這是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