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顧惜之不敢再戳了,小心翼翼地問道:“胖女人,你咋了?” 安蕎瞥眼,表情不可謂不難看,就差沒有哭出來。 “我沒事,先去看看關老頭?!卑彩w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關老頭可能會有辦法,畢竟姜還是老的辣,說不定關老頭比關棚懂得的多。 到了正房,關老頭還在那里躺著,關棚則在那照顧著。 安蕎想了想,伸手去取銀針,可抓了好一會兒也沒能把針給抓到手,就可憐巴巴地看向顧惜之:“我拿不到針,你幫我拿?!?/br> 顧惜之好像才回神似的,慌忙‘哦’了一聲,趕緊幫安蕎把針取出來。 安蕎拿過針,朝屋里走了進去,對關棚說道:“關叔,讓我來幫關爺爺看看吧,治病療傷啥的,我還是挺在行的?!?/br> 關棚猶豫了一下,站了起來往邊上挪了挪,把地方讓給了安蕎。 安蕎給關老頭把了一下脈,發現關老頭內臟器官衰竭,身體多處骨頭有裂痕,竟是透支了生命力。想起之前關老頭之勇猛,安蕎不由得一怔,原來關老頭也并非想像中的那般牛掰,僅僅是個普通老頭兒而已。 或許這就是緣份,關老頭透支了生命力,而她的生生之氣正好可以填補。 不作猶豫,安蕎將銀針取出來,立馬替關老頭救治。 若是之前安蕎還懷疑關老頭有什么詭計,現在卻是信了大半,覺得關老頭應該是個好人,而關棚說的也應該是真的。 過了約么半個時辰,安蕎收回針,使用了大量靈力以后,體內靈力依舊充盈。恨不得將所有靈力都用來救治關老頭,可惜生生之氣只能用來治病,不能用來延長人的壽命,待關老頭恢復如初,體內也再無病痛之時,生生之氣對關老頭便再也不起任何作用,更不能使關老頭變得年輕。 又給安谷看了看,這孩子可憐的,有那么點腦震蕩,不過也快醒了。 關老頭還沒有醒來,現在也醒不過來,太過疲憊了,至少要明日才能醒來。 安蕎身體脹得難受,靈力無處發泄,不由得看向關棚,說道:“關爺爺沒事了,不過他太累了點,要明天才能醒來。關叔,我看你的毛病也得治了,要不我現在就給你治治?!?/br> 關棚搖頭:“叔先不治了,畢竟你關爺爺還昏迷著,小谷也沒醒,叔得照顧他們?!?/br> 安蕎就道:“花不了多長時間,而且也不打緊的,等治好了你的精力就會更好一些,更方便照顧他們?!?/br> 關棚疑惑:“不是說要動刀子?” 安蕎指著關老頭的手,說道:“動刀子也沒事,我能讓你很快就好起來,就跟關爺爺這手似的?!?/br> 關棚朝關老頭的手看去,才發現關老頭的手早就結了痂,而且看著好像要掉的樣子,下意識就伸手去輕輕揭了一下,這一揭竟然就揭了下來,上面只留下一個淡淡的疤痕,頓時就愣住了。 明明之前連骨頭都露出來了,為何這會竟然已經好了? “這會你信了吧?快快躺下,我現在就給你治!”安蕎一把將匕首抽了出來,用靈力在匕首上來回拭了幾次,然后笑瞇瞇地看著關棚。 那笑容看著有點陰森,關棚寒毛都豎了起來,下意識就想要再次拒絕。 顧惜之就不爽了,說道:“一個大老爺們婆婆mama的干啥?我媳婦都說讓你躺著了,你就趕緊躺著,哪來那么多的廢話。你要真起不來了,這不還有我跟我媳婦,還能把那老頭怎么著了不成?” 關棚想了想也是,就點了點頭:“那行吧,你輕點?!?/br> 安蕎:“……” 顧惜之嫌關棚啰嗦,一腳把關棚踹趴在炕邊上,問安蕎:“要怎么整?” 安蕎道:“你把他上身的衣服擼起來?!?/br> 顧惜之動作僵住,眉頭擰了起來:“媳婦兒,你要是想看后背的話,我的給你看好了,不用別人的?!?/br> 關棚:“……” “你個腦殘別廢話,趕緊擼,我兩刀下去就完事了,磨磨嘰嘰的,半點也完不了?!卑彩w說著大有一副你不動手我就動手的樣。 關棚:“……” 顧惜之遲疑著,還是將關棚的上衣擼了起來,然后一副防賊的樣子盯著安蕎,仿佛安蕎會不老實非禮人似的。 安蕎懶得去看顧惜之是怎么樣的表情,銀針飛了出去,三分之一沒入皮膚,然后神情一變,手握匕首迅速劃了下去。 用快準狠來描述,最合適不過了。 顧惜之一臉石化,直到安蕎把人家兩邊腰子都劃完了都沒能回神,好久眼珠子才動了動,那時安蕎已經在用生生之氣替關棚愈合傷口,順便還替關棚疏通了一下堵塞的經脈。 等到安蕎收手,顧惜之才抽搐道:“胖女人,我覺得你不是人?!?/br> 安蕎瞥眼:“當然,我是神嘛!” 顧惜之沉默,神個鳥,分明就是頭死肥死肥的怪獸! 不過顧惜之敢說出口嗎?自然是不敢的,就僵笑道:“是啊,你是神,可神了?!?/br> 安蕎將銀針收好,塞到懷里頭去,然后拍了拍顧惜之,一臉友好地說道:“所以你大要放心,以后可以盡情地作去了,就算你受了重傷,都要死不活了,我這個神也一樣能把你的命撿回來?!?/br> 顧惜之抽搐,不覺得那有什么好的,扭頭看向關棚,見那廝還衣衫半解地躺在那里,立馬就抬腳踹了過去,罵道:“你個老不正經的,怎么還躺著,趕緊把衣服穿上?!?/br> 其實關棚還在回味著剛才的感覺,總覺得自己的衣服才擼了起來,然后就完事了,這速度快得他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以為至少要花上半個時辰的,結果卻是一刻鐘都沒用上。 這感覺實在太奇怪了,特別是兩邊腰的感覺,就想要回味一下。 可被顧惜之這么一說,關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趕緊把衣服放了下來。 “關叔,你腰上的毛病我已經給你治好了,不過從你腰那里取下來的東西大塊了點,以至于你的腰那里現在是空的,所以你最好就是往腰那里裹幾層紗布,等半個月以后長得差不多了,就可以把紗布取了?!卑彩w說著往炕上的那一盆東西呶了呶嘴,示意關棚去看。 關棚扭頭看去,頓時一陣腿軟,扶著炕邊才沒倒。 那是兩坨碗大的rou,看著跟豬肺似的,不過比豬肺要滲人多了。 他娘的,怎么會長這樣的東西,好惡心! 安蕎并不意外關棚的反應,這玩意一般人看到都會覺得惡心,不敢置信。扭頭看向關老頭,好想一針把這老頭兒扎醒,好問問有關于木之靈的事情,現在的她可是腦瓜上頂了n個問號。 “你看那老頭干啥?滿臉褶子,難看死了?!鳖櫹е姲彩w看久了,忍不住嘟嚷。 安蕎就翻了個白眼,這貨有病,啥醋都能吃兩口,一點都不挑口。 安棚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問道:“這,這盆東西怎么辦?” 安蕎瞥眼:“你可以留著當紀念!” 關棚虎軀一顫:“這玩意老滲人了,瞅著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真留作紀念,得嚇死個人?!?/br> 安蕎就道:“那你就扔糞坑,埋地上,或者拿去喂狗!” 最后一個關棚是堅決不會做的,扔糞坑也感覺怪怪的,說不準那糞坑以后都不敢去了,就選了第二條,找個地方埋了。 剛要將盆子端走,安谷就揉著眼睛醒來,茫然四看,視線一下子落到盆中,驚訝道:“義父,這是豬肺嗎?咱們今天要吃豬肺嗎?” 關棚虎軀再次一顫,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趕緊把盆子端起,說道:“不能吃,這是拿來喂狗的!”說完趕緊端著跑了出去。 安谷愣了,奇怪道:“木坊里沒有狗??!” 安蕎但笑不語,顧惜之笑得直打顫,就差沒整個人趴到安蕎的身上去。 只是顧惜之表面上笑得歡實,心底下卻更加的疑惑,總覺得安蕎不太對勁,所做的一切都太過神奇,或者說是匪夷所思。 無論如何,這匪夷所思之事,萬萬不可傳出去,否則定有麻煩。 如此想著,不由得抓緊安蕎的手,絕不想安蕎出什么事。 安蕎皺起了眉頭:“王八蛋,你把我手當面團捏了不成?” 顧惜之手一松,嘿嘿笑道:“沒有,絕對沒有當面團,就是當包子了而已?!?/br> 說到捏包子,安蕎立馬就想到自己一馬平川的胸,頓時這臉就黑了下來。 盡管顧惜之說的是手,安蕎還是很不痛快,特別是現在又胖了。 “毛病,離我遠點?!?/br> 到底安蕎還是體諒關老頭年紀大了,沒有給關老頭扎上一針。而關老頭不曾醒來,自己身上的情況又十分危險,安蕎就沒有心思待在這里,打算先回家去,然后找個地方閉關一下,而最安全的地方莫過于地下宮。 離開之前,安蕎讓安谷去找了筆墨來,給寫了三張藥方。 分明是關老頭,關棚還有安谷的,這三個人都得再吃一點藥,擔心他們弄混了,上面明確標注了是誰用的藥,交給安谷以后就離開了。 也不知關棚拿東西到哪里埋去,直到安蕎離開都沒有回來。 出木坊門的時候,安蕎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只獅子,仍舊是閉著眼睛的,可安蕎心底下的疑惑更甚。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兩只獅子,跟之前看到的那兩只土黃影獅有那么點像。 “你見過誰家門口的獅子是閉著眼睛的不?”安蕎問。 顧惜之愣了一下,想了想,說道:“這個我還真沒注意過,以后我多注意看看?!?/br> 安蕎:“……” 又回頭看了一眼,不知為什么,現在并不想拿刀去挖了。 要是換作是以前,她非得拿刀去挖來看看。 現在就算是告訴她,這兩只木獅有靈,她也不會覺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畢竟那老菩提樹都成精了,那上面散發出來的黑氣,若非她生生之氣正好克制,她這會早就死翹翹了。 說到死翹翹,安蕎立馬又想到自己身體的情況,頓時臉色一沉。 顧惜之皺起了眉頭,胖女人到底是怎么了?動不動就變臉,問了幾次也不回答,真叫人擔心。 正疑惑著,就見安蕎瞪了過來,那眼神就跟要吃人似的。 顧惜之忍不住再問:“我說胖女人,你到底怎么了?” 安蕎肥臉抽搐了幾下,說道:“沒事,找個馬車,咱們坐馬車回去?!?/br> 原本顧惜之也沒打算走著回去,最近可是聽說胖子走路會很累,走久了腿關節地方會腫。都后悔死以前讓安蕎跟他一塊進山了,想想就好心疼,覺得那時候安蕎肯定疼得不行,要是早知道的話,一定會幫她揉揉。 上河村的攔路石已經清除掉,馬車能夠直接使回到村里頭去,回家的速度自然要比之前快上很多。 一路上安蕎眼神詭異得很,盯得顧惜之一陣陣發毛,問安蕎也不說個原因。 直到快進村子的時候,安蕎才小聲對顧惜之說道:“回去以后我可能要閉關一段時間,這時間是長是短我也說不清楚。反正短則三五天,長則一兩個月,你要是沒別的事情,家里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處理,沒事不要去打擾我?!?/br> 閉關?顧惜之面色沉了下來,這個詞一般出現在神話里。 常人哪里用得上閉關,就是嘴里頭說著閉關,用不著三天就餓出關來了。 神話故事里,有些仙人一閉關就是十天半個月,更有甚者一閉關就是幾百年。以前一直將之當成神話故事來聽,如今看著安蕎,顧惜之漸漸地產生了懷疑,下意識又抓緊了安蕎的手。 胖女人會不會是仙子? 忽又覺得不太可能,哪有那么肥的仙子的。 可仙子都是漂亮的?就沒有丑的…… 心底下一陣矛盾,一邊覺得像,一邊又覺得不可能。抓住安蕎的手也漸漸收緊,盯著安蕎,眼底下越來越深遂,意思很是明顯。 安蕎眼睛微閃,仍舊不打算跟顧惜之解釋點什么。 在安蕎今后的打算中,也仍舊沒有顧惜之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