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安蕎湊了上去,奇怪道:“關叔啊,你在我爺奶家做了點什么???” 那應該問他們做了點什么吧?關棚面部抽搐了幾下,說道:“喝了點茶,吃了點豆子,還吃了頓飯,就沒啥了?!蹦穷D飯吃得他胃疼,從記事起就沒有吃過那么少還覺得飽了的飯。 安蕎點頭:“原來吃了飯啊,幸好我們家沒給你留飯?!?/br> 關棚:“……” “天色不早了,關叔也該回去了。我先給關叔扎幾針,再開一副藥吃了,等這副藥吃完,我就上門去給關叔治去?!卑彩w笑瞇瞇地將銀針拿了出來,一旁待著的黑丫頭一見安蕎拿銀針,趕緊就跑去關門。 胖丫用針的樣子太詭異,不能讓外人見到,余光瞥見小弟也睜大眼睛看著,黑丫頭想了想,伸手一把捂住了小弟的眼睛。 等到安谷掙扎開來的時候,安蕎的針已經扎進了關棚的身上。 黑丫頭瞪大眼睛看著,每看一次都覺得稀奇,同時也覺得好郁悶,自家胖姐這一招挺厲害的,就是扎遠點的東西不好扎。上次扎隔了不到一丈遠的地方扎野雞都沒扎好,愣是讓野雞跑了老遠,還被蟲子給咬了。 等到安蕎開了藥,取了針,再把安棚攆走了。 黑丫頭就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把抱住安蕎的胳膊,瞪大眼睛問道:“胖姐,你這一招是怎么來的,快教教我!不用教我怎么救人,你只要教我怎么扎人就行,要是會了這一招,以后上山的時候遇到野雞,走近點就能打下來了?!?/br> 安蕎摸了摸黑丫頭的腦袋,說道:“為了不讓你禍害山上的野雞兔子,破壞大自然,這一次姐是千萬不能教你的!老實點,啃甘蔗去吧!要不然晚上我把它們全做成糖水,你就沒得啃了?!?/br> 到底是啃甘蔗還是學飛針?黑丫頭猶豫不決,最后還是覺得學飛針好,會了飛針就有雞腿吃,比吃甘蔗好。 “不行,胖姐你快教我用飛針吧!”黑丫頭抱著安蕎的胳膊不松手。 安蕎頓了頓,不是她不想教,而是這個世上就算靈根再好也沒用,只能等到破除詛咒以后才管用。 不過見這孩子一臉渴望,安蕎覺得不能打擊她的積極性,想了想就說道:“你姐我是從三歲就開始練習飛針的,你現在練實在是太晚了點,要是你想要練好的話,那得吃不少的苦?!?/br> 黑丫頭一臉不信:“胖姐你撒謊,你明明才會飛針,以前都不會,我也沒見你練過?!?/br> 安蕎就道:“以前是不會啊,我也怕我練好久都不會,所以一直沒有在你們根前練,自己一個人偷偷摸摸練了整整十年,直到兩個月前才能讓針飛起來,然后就水到渠成,現在變得十分熟練了?!?/br> 黑丫頭:“你沒騙人?” 安蕎:“我騙你也沒好處啊?!?/br> 好像是這樣的,好像又不是這樣的,黑丫頭心底下仍保持著懷疑,可對飛針的熱情仍舊不減。這是一門可以當飯碗的手藝,為了能天天吃上雞腿,黑丫頭覺得自己不能放棄,大不了花比自家胖姐多三倍的時間,然后五年應該可以了。 等五年自己也該嫁了,有了這一招也不怕跟娘似的,被人欺負了。 于是黑丫頭咬牙,沒理由你學得會我學不會,一臉認真地說道:“可是胖姐,我還是想學?!?/br> 安蕎琢磨了一下,說道:“你可以跟大牛學,以前咱們家條件不好,連飯都吃不飽,自然沒空去練力氣,你可以跟大牛學學,把力氣給練出來,要是能跟丑男人似的,練出勁氣來,你也能使用飛針了,而且能飛得比姐遠?!?/br> 黑丫頭狐疑:“真的?” 安蕎點頭:“你力求傷人不救人的話,勁氣還是比較合適一點,就是氣功練起來比較辛苦,要堅持不懈地練習,一直到勁氣出來之前都不能停歇,稍有松懈就會退步。最重要的是,一個沒練好,你可能會變得五大三粗?!?/br> 黑丫頭一臉驚喜:“五大三粗多好啊,那是福祿壽相??!” 安蕎:“……” 黑丫頭:“我要練,我要練,我現在就去找大牛!” 安蕎默默道:“大牛上山去了?!闭f不準被狼叼走了。 看著黑丫頭一臉向往,安蕎腦海里立馬勾畫出一個金剛芭比的畫像來,頓時狠狠地抖了抖。不過話說回來,金剛芭比也挺好的,只要別太金剛就行,一只手能打倒一頭牛就行,十頭牛就不要了。 只是安蕎也擔心,黑丫頭本來就黑,再變得很壯,會不會很難嫁出去。 抬腳往外走了走,突然又想起,自己不過才十三歲,是不是也該狠狠cao練一下,至少把身上這身肥膘去一點,省得到哪都得考慮一下自己這體型方不方便。要不然學學那一招,好像叫‘泰山壓頂’來著,應該也是不錯。 “我回來了!” 正忙得熱火朝天的院子突然傳來大牛興高采烈的聲音,安蕎已經抬起來的腳趕緊踏了出去,心心念著的是金絲楠木。 黑丫頭比安蕎還要急,見縫就鉆,以為能鉆出去,誰想到安蕎落腳那么快,一下子把黑丫頭給卡在了門口那里,跳得太高,兩條腿都沒有著地,在那里胡亂蹬著。 “胖姐,你干啥把門口堵著,疼死我了?!?/br> 安蕎默默地往邊上挪了挪,黑丫頭才得已落地,朝大牛飛速奔去。 然而還沒沖到跟前就嚇得掉了個彎,趕緊又跑了回來,躲在已經出了門口的安蕎身后,哆嗦地叫道:“狼,狼??!” 安蕎也是目瞪口呆,金絲楠木是有,可是只有一根,成人大腿那么粗一根。讓人驚呆了的是楠木上掛著的一只只狼。 數了數,竟有十八只,真見鬼了。 大牛身上有爪痕,卻一臉興奮,對安蕎說道:“安大姑娘,晚上咱們吃燉狼rou,這玩意夠味,吃得帶勁!” 安蕎默默地補充了一句,狼皮還可以拿去賣錢。 盡管大牛不懂得風情,是個大老粗,可安蕎發現自己還是比較欣賞大牛的,特想家里頭有這么一員,腫么破? 不由得將視線移向顧惜之,這貨正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嘴巴微微張開,頭頂一只蒼蠅還在飛著,真擔心那只蒼蠅會不會飛進他的嘴。 現實竟如此殘忍,妥妥的全是坑??! 魚和熊掌不能同時兼得……這話也說得不對,人家大牛壓根就看不上自己,哪里由得自己挑選,也只有那家伙才瞎了眼看上自己。 說起來全是淚,好好的絕世美人,變成如今這么個囧樣。 “打火鍋吃吧,我配點調料?!卑彩w說完突然想起沒有辣椒,沒有丸子,沒有粉條,沒有豆腐,就干巴巴地只有rou跟青菜。 “行,就吃火鍋吧!”大牛爽快地答應了,只是疑惑:“火鍋是啥?” 安蕎本欲改口,可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眼睛微閃了閃,說道:“大鍋菜,很多菜放一個正燒開的放了調料的鍋里煮,不過一般先煮rou吃,邊吃邊煮,誰吃膩了就自己涮口青菜吃?!?/br> 聽起來好簡單的樣子,對于大牛來說,只要好吃就行了。 等到大牛把挑著十八只狼的楠木放下,安蕎才發現有一半以上的狼是活著的,頓時就驚訝得不行。 大牛還惦記著山上砍了的楠木,就對安蕎說道:“我砍了八十多根楠木,都還在山上放著呢,我得趁著天黑前,去把它們扛回來?!?/br> 安蕎點頭:“行吧,這火鍋的事情就交給我,你快去快回?!?/br> 大牛也不磨嘰,扭頭就走了。 等到大牛出了院子,安蕎就朝顧惜之走了過去,只是走到跟前,看到顧惜之睡得跟豬似的,不免就猶豫了一下。見顧惜之眼皮底下一片青黑,安蕎還是嘆了一口氣,只得扭頭自己去折騰去了。 正忙活著的工人們時不時往這邊看上一眼,都看到大牛帶回來的狼了。 平日里進山,最難纏的就是這狼,別看狼的個頭不大,可動作靈活又狡猾,有時候比一頭野豬還要難對付。乍看到大牛一個人就帶回來這么多狼,誰不驚訝?都要驚呆了。 不過盡管眼饞,也沒想過東家能給分點rou,一個個都挺老實的。 要是這狼是安蕎自己打回來的,安蕎說不定會在收工的時候給他們每人分一點,可惜這些都不是安蕎自己打的。屬于大牛的東西,安蕎頂多就蹭口吃的,拿著人家的東西去給人情,這種事情安蕎有點做不出來。 往這十八頭狼上瞅了瞅,挑了一頭死狼就開始扒皮。 黑丫頭就蹲在一旁看著,原以為大?;貋砟芙趟毠Ψ?,沒想到大牛還有要忙的。不過黑丫頭從小到大都沒有吃過狼rou,很好奇這狼rou是什么味道,就蹲在那里看著。 扒狼皮這活自然有點血腥,可黑丫頭個膽大的,竟然一點都不害怕。 等到天差不多黑了,大牛也回來了,用了一腿粗的一米半長的木頭挑回來的,回到院子的時候可是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還真是天生神力,砍回來的楠木都小腿般粗,七八米長,一根濕木頭大概五六十斤那樣,大牛這一挑就是四五十根,那可是兩千多斤重,可不是一般的嚇人。 放到地上的時候感覺地上都抖了抖,把大伙都嚇了一跳。 怪不得顧惜之說拔河的時候,十七八個人都拔不過大牛一個。 不過將這四五十根挑回來,大牛也是累得夠嗆,少見的累得坐地上不想動了的。 見到安蕎看過來,大牛還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沒想這木頭那么沉還想著全部挑回來的,結果不行,就揀了細點的挑回來了,剩下的都粗點,還得挑兩趟才行?!?/br> 這時候工人剛好收工,一個個跑過來圍觀,都不敢信大牛那么厲害,懷疑木頭是空心的。 老王八見了就大喊一聲:“干啥呢干啥呢,一個個都不想收工了是不?要不還多干一個時辰?” 工人們一聽,頓時作鳥散,沒多會就收拾跑路了。 都累死了,又不加工錢,傻了才繼續干! ☆、全是坑啊 等工人們都散盡,安蕎才想起來中午看到的那一幕,就問起老王八來:“中午吃飯的時候我看了個人,帶的是野菜團子,瞅著好像連一點面粉都沒有,凈是菜了。那人是咋回事?不都拿挺高工錢的,咋連飯都吃不上咧?” 老王八想了想,遲疑了一下,說道:“你說的是二江那小子吧?那小子干活可是個好手,就是家里頭的事情比較糟心,要不然也不能過成這樣?!?/br> “咋個糟心法了?” “先前家里頭老父得了病,花光了銀子也沒治好,好不容易借了銀子買了口棺材埋了,沒多久老母親也犯了病,家里頭沒了錢,實在沒辦法就把田地全賣了給老母親治病,結果老母親也沒能治好跟在老父后頭去了??蛇@也沒完,糟心的還在后頭呢?!?/br> “……” “媳婦二胎懷的是雙胎,本來是個喜事,偏偏懷著的時候累著了,早產生下來的孩子跟小貓那么大點,媳婦又傷了身子,昏迷了整整半個月,醒來以后一點奶都沒有了。家里頭時不時有去要債的,又有四張嘴等著要吃的,倆小的還得吃得精細點的,沒了辦法就只好委屈自己了?!?/br> “……” 安蕎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內心是抽搐的,黑醫之名是怎么來的?那是不管你家窮不窮,反正想要找她治病就得花大價錢,沒錢甭想讓她出手。曾經她給一個人治病,要了那人所有財產不說,還讓那人債臺高筑。 要不是那條命是花大價錢撿回來的,估計那人都跳樓去了。 自己是怎么穿越到這里的?安蕎彈著腦袋好生想了一下,好像是有個病人她要的錢太高了,病人的家屬向來橫慣了,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那會她正累著,身體的靈力也耗光了,不小心就挨了一棍子,然后就到了這里了。 安蕎不會否認自己是個自私的,從來就沒有為病人家里頭想過,甚至聽到病人傾家蕩產,也只是嗤笑一聲,一點感觸都沒有。 啪! 一拍腦門,估計是腦子里的肥油太多,受了影響。 別人怎么樣跟她有個鳥的關系,自己管好自己就是了。 “這年頭啥都不怕,就怕生病,這人要是生了病,再有錢也不夠糟蹋的?!卑彩w搖頭,看了一眼那已經宰好的狼,干脆轉移話題,就對老王八說道:“王大爺,先甭管別人了,今天我們家涮鍋吃,你把王大娘也叫過來,大伙一起吃,咱一塊熱鬧熱鬧?!?/br> 狼rou?老王八下意識往狼rou那瞅了一眼,嘿嘿一笑:“別人都說這狼rou膻,可我老王自打年輕那會吃了一回狼rou,可是惦記到現在。你這作為東家的,請我老王吃狼rou,我老王可就不跟你客氣了,現在就去把你王大娘給叫過來?!?/br> “那王大爺一會得可勁兒吃,一定要吃夠了才行?!?/br> “這得啊,要不然等下次就不知道啥時候才有得吃了?!?/br> 安蕎哂笑,食rou動物不比食草動物,一般人打獵盡量不會去碰食rou動物,畢竟狩獵之時誰也不知道誰是誰的獵物。挑食草動物下手,自然要安全許多,只有在遇到了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對食rou動物下手。 如此一來,如同狼還有虎這些食rou的動物,真的很少見。 偶而吃上一回,自然感覺新鮮,可吃多了就會覺得不如豬rou好吃。 晚飯說簡單也不算簡單,幾個人圍在一起吃火鍋,倒也吃得熱火朝天,酒也喝了好幾壇,這還是安蕎到這個世上來第一次喝酒。很普通的米酒,喝起來倒是別有一番滋味,也說不上是好是賴。 不過比起米酒來說,安蕎還是比較喜歡喝果酒,酸酸甜甜的,還帶一點辛辣味。只是石子村的酒坊沒得買,附近也沒有可以用來釀酒的果子,老百姓人也似乎對水果沒有多大的興趣,很少人家會種水果,嘴饞的時候大不了就到山上采點野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