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黑丫頭比安蕎還想要吃,可黑丫頭更想要銀子,對于黑丫頭來說,什么都不比銀子拿到手來得穩當一點。要是本來能賣個高價,卻因為少了塊rou而變成低價,豈不是虧大發了去? “你想吃rou,等賣了銀子再吃,拿了銀子買豬rou可是劃算多了?!焙谘绢^拽著安蕎就往外走,并且還狠狠地威脅道:“要是你敢不跟我去砍豬草,害得我被奶給罵了,我就把你捅出去,說你在這里養了個野男人?!?/br> 安蕎抽搐:“你就不怕到時候大蛇也被發現?” 黑丫頭嘴硬:“發現就發現了,本來就沒有的東西,沒了就沒了!” 雖然安蕎不太相信這黑丫頭能把到嘴的肥rou給丟了,可也沒敢真把這黑丫頭給惹火了。因為這黑丫頭看起來就像個沖動的,要是把激大了,搞不好還真跑到安婆子那里告狀去,到時候還真就樂大了去了。 別的且不說,想要弄到一副完整的銀針,可是全靠這條大蛇了。 “瞧你緊張的,也不想想,就算我想要吃蛇rou也沒有辦法不是?我有刀嗎我?有火嗎我?生吃吶?”安蕎朝黑丫頭翻了個白眼,卻是睜眼說瞎話,刀她的確是沒有,可那個倒霉中了蛇毒的家伙身上卻有把鋒利的匕首,想必就是其用來劃破蛇肚的那把,早在遇到那家伙的時候就撿了藏了起來。 打火石也是沒有的,不過在蛇洞里撿了個火折子。 不過這些事情安蕎會告訴黑丫頭嗎?自然是不會的。 黑丫頭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可黑丫頭還是搖頭,非要把安蕎給拽走不可。自家胖姐跟以后有點不一樣了,以前的胖姐雖然脾氣倔了點,卻是一身用不完的傻勁,盡干些傻事?,F在的胖姐卻是精了許多,怎么看都賊兮兮的,一點都不像個好的,就得好好防著點才行。 只是黑丫頭也好奇,自家胖姐在朱家到底經歷了點什么,好像一下子就醒悟了點什么,然后就變得聰明了,也jian詐了。 至于眼前這人是不是自家胖姐,黑丫頭從不去考慮,胖成自家胖姐這樣的,別說這附近的,就是整個縣城都找不出一個來。 安蕎不知黑丫頭心中所想,只覺得黑丫頭這眼神古怪,仿若一副見鬼了的樣子,再聯想到自己的真實身份,一下子就變得有些不自在起來,趕緊掰開黑丫頭的臉,說道:“看什么看,趕緊走,再不走我就吃rou?!?/br> 黑丫頭果斷轉身走出祖屋,然而再是著急也不忘把安蕎給拽上。 砍豬草這種活計對安蕎來說似乎并不難,作為天朝最有作為的黑醫……不,是神醫,可不是天生就這么厲害的,從三歲起就吃盡了各種苦頭,一直到年近三十才苦盡甘來,因此別說是砍豬草,就算叫她去砍樹她也能砍得了。 只是安蕎樂意做么?自然是不樂意的,因此被拽出去以后也不干活。 “怪不得會被朱家嫌棄,才嫁人就變得這么懶,換成我是朱婆子也得嫌你!”黑丫頭氣不打一處來,本以為安蕎會幫忙的,可安蕎連砍好的豬草都不肯幫忙裝到簍子里頭,只顧著瞎逛。 “白給你吃那么多草根了,早知道我自己留著,哼!” 安蕎也不是瞎逛,正蹲在山腳的那條河那里琢磨著,眼珠子靈活地轉動著,明顯在打著什么主意。 見黑丫頭雖嘴里頭罵著,卻沒空往這邊看,安蕎果斷將匕首拿出來,快速砍了一根又直又長的棍子,將其一頭削得尖尖細細的,然后將褲腿擼起來,拿著棍子下了河。 黑丫頭罵著罵著不經意往安蕎方向瞥了一眼,卻不見安蕎的蹤影,而那邊正好有一條河,河水雖然算不上太深,可深的地方也足夠淹死人的,而安蕎又沒有了動靜,黑丫頭下意識就想到了可怕事情,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連豬草都顧不上砍了,趕緊就沖了過去。 剛跑幾步就聽到河那邊傳來聲音:“喲,這是被休了,想不開了?打算跳河,拿著棍子來試試哪里的水深?要不要老婆子我告訴你得了,你就甭費這勁了,那里……看到沒有,那里就是最深的地兒,肯定一定就把你給淹死了?!?/br> 這是朱婆子的聲音,話語中帶著憤恨,一副恨不得要人去死的樣子。 黑丫頭聞聲腳下一踉蹌,黑臉瞬間就白了幾分,內心瞬間變得悔恨不已。 早知道胖姐會自殺,就讓胖姐吃口蛇rou了,頂多就少點銀子。 ☆、別瞎做夢 安蕎剛削好木棍的時候就看到了朱婆子,不過安蕎只當作是沒有看到,拿著棍子擼起褲腳就下了水。這里的水不算太深,可水里頭的魚卻是有不少,大多都是個頭不小的草魚,看得安蕎口水都要流下來。 蛇rou她是吃不消停了,可這魚總沒人管了吧? 只是在叉魚的時候有個人在耳朵嘰喳亂叫還真是煩人,安蕎翻了個白眼,干脆將朱婆子當成了透明的,壓根不去理會朱婆子說了什么。 咻! 一條看著兩斤左右的草魚游來,安蕎一棍子戳下去,運氣很好地一次就刺了個正著,再舉起棍子的時候,上面穿著一條還未曾死透的魚,安蕎胖臉露出了一抹喜悅的笑容,正好看到黑丫頭跑來,將魚取下來直接拋了過去。 “臭丫頭接著,剖了洗干凈,一會咱倆烤魚吃!” 黑丫頭剛跟到跟前的時候就看到安蕎一棍子戳下去,再舉起來的時候棍子上還有條魚,腦袋就有那么點懵,下意識就在想自家胖姐的運氣還真沒話說,不過是想找個自殺的地方,隨隨便便就叉了條魚。 等接到魚的時候,黑丫頭才知道,自家胖姐根本就沒想死,只是想吃的了。 一時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未接住安蕎拋過來的魚,不過卻動作很快地將掉到地上的魚給撿了起來,之后狠狠地瞪了朱婆子一眼:“黑了心肝的老婆子,就看不得別人好,真以為離了你們家朱老四我胖姐就活不成了?做夢去吧你,我胖姐肯定會好好活著?!?/br> 朱婆子這會正噎著,聽到黑丫頭這么一說,隔著河就罵了起來:“一群黑了心肝的玩意,合著伙來騙婚,硬是搶了我們朱家的銀子。我呸,不是說買了藥了?咋就沒給藥死了呢?早知道會攤上這么個小娼婦,我們家老四就不該去救,惹了一身的sao……” 啪! 安蕎又戳了一條魚,這條魚比之前那條還要大一點,頓時喜上眉梢,聽到朱婆子在罵人也不生氣,卻笑瞇瞇地說道:“得了吧,你們家老四那不叫救人,那叫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在整個上河村乃至你們下河村,有誰不知道我安蕎因為太胖了的原因,連河神都不樂意收我,再深的水我掉下去也會漂在水面上,身上不綁個石頭都淹不死我?!?/br> 朱婆子再次被噎,無奈安蕎說了個實話,朱老四還真就是多管閑事。 說起來朱老四之所以下河救人,那還是因為朱老四的那青梅竹馬,并且還到了談婚論嫁地步的小情人秦小月。 那天原主跟秦小月一塊站在河邊,也不知道說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原主突然間就掉進了水里,緊接著秦小月一陣尖叫,把不遠處的朱老四給引了來。原本朱老四是不打算下去救人的,可愣是讓秦小月給尖叫得沒了主意,下意識就跳進河里頭救人。 想想原主那是什么樣的體重?朱老四想要把原主從河里頭拽起來,自然要費一番功夫,用力過度將原主本來就很是脆弱的衣服給扯爛了,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膚,再之后就完蛋了,被安婆子還有原主給賴上了。 想必朱老四是悔到腸子都綠了,可誰讓他當初手賤呢? 至于那二兩銀子?嘖嘖,竟然是秦小月‘好心’幫朱老四給的聘禮,然后朱老四不得已向朱婆子要了銀子去還秦小月。 要說原主是秦小月推下河的,肯定沒人會相信,畢竟原主那么大塊,秦小月那么瘦小。而這種事情安蕎也不想提,更不想為順水推舟了的原主解釋點什么,倒是好奇那秦小月到底想要做點什么。 現在朱老四得了自由了,肯定就是去找小情人了,很好奇會是什么結果。 又瞥子朱婆子一眼,見其眼神不移棍子上的魚,安蕎突然又笑了,將魚取下來又扔給了黑丫頭,緊接著又往水里頭戳了一下,只一下又戳到了一條魚,然后在朱婆子那嫉妒的眼神下,大搖大擺地往岸上走去。 朱婆子就不爽快了,雖然這魚腥得很,不是多好吃的東西,可再不好吃它也是rou??!這些魚可是賊狡猾,平常想要抓上一條吃的,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這會看到安蕎一下子就叉了三條魚,忍不住就開了口。 “好你個小娼婦,捉了魚竟然敢自己吃獨食,你的眼里頭還有沒有我這婆婆?”朱婆子罵安蕎罵了整整半個月,也算是罵順了口,這會雖然也知道安蕎是被休了的,可下意識地就想要教訓安蕎。 安蕎回頭瞥了一眼朱婆子,嘿嘿一笑:“想吃魚?” 朱婆子的面色立馬就緩和了下來,可得意還未能掛到臉上,就聽安蕎話鋒一轉。 “做夢去吧!” 朱婆子頓時氣了個倒仰,擼袖就想要去揍安蕎,可偏生就隔了條河,這河中央的水還是挺深的,不能隨便過去。上下河村來往全靠著一座橋,要是這座橋壞了的話,兩個村子之間就沒了路了。 安蕎就是看中這一點來故意氣朱婆子,看到朱婆子氣得冒煙這心里頭別提有那么的解氣。 就在這時,朱老四找了過來,聽到朱婆子的罵聲不免擔憂,趕緊跑了過來。沒曾想竟然看到了安蕎,心頭頓時就生起厭惡,狠狠地瞪了安蕎一眼,眼神中充滿了厭惡,猶如看到什么蒼蠅一般。 “又是你這個肥婆,我警告你不許再打我的主意,你已經被我休了,以后離我們朱家的人遠點,省得我們看到你就覺得惡心。那二兩銀子就當作是掉到大糞坑里了,我們朱家不要了?!敝炖纤牡恼f話絲毫不留情面,心頭的厭惡也在面上表現得淋漓盡致,并且半點虛假都沒有。 安蕎頓住了,指著朱老四與黑丫頭說:“臭丫頭你給我看好了,我發誓日后一定要讓這個人后悔,這二兩銀子我也一定會還他?!睋Q成兩千個銅板,狠狠地砸到這家伙的臉上去! 黑丫頭正在洗第二條魚,聞言就翻了個白眼:“胖姐,你老實點,別瞎做夢,一會咱就有魚吃了?!?/br> ☆、被罰三天 安蕎沉默,早知黑丫頭是個不上道的,可如此關鍵的時刻怎么也得挺她一把不是?擠眉弄眼是作甚,面部神經抽搐了?安蕎又一條魚扔了過去,一下濺得黑丫頭滿身都是水。 可黑丫頭一點都不氣,一臉喜色:“這下好了,可是有三條了?!?/br> 安蕎心想,現在不是魚的問題,而是面子的問題。 這不,對面嘚瑟起來了。 朱老四不止覺得虧了二兩銀子,還覺得因為這二兩銀子的事,使得自己在心上人的面前抬不起頭,就更覺得一切都是安蕎的錯,哪怕他原先并不太在乎這二兩銀子,現在也變得在乎起來,冷笑道:“那我就等著你還銀子?!?/br> 朱婆子嗷嗷直叫:“什么叫等著,這銀子她必須得還,要不都沒完?!?/br> 本來一臉喜色的黑丫頭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怒摔大魚,罵道:“好一對不要臉的母子倆,把我好好的胖姐打成重傷,昏迷了整整三天。那二兩銀子都不夠給我胖姐藥錢的,想要那二兩銀子可以,先把二十兩銀子給還了?!?/br> 說到二十兩銀子,對面母子二人頓時一噎,連被罵了也沒了反應。 安蕎本來還怪黑丫頭不上道,這會眉毛立馬就抖了起來,激動道:“對,我現在都還得吃藥呢,快點賠我藥錢!要不給錢也行,拿十根人參來賠,大夫可是說了,就我這個身體現在這樣啊,吃十根人參都補不回來。你們要是不信,大可去找個大夫來,看看大夫是怎么說的!” 這真是不假,這身體真是吃十根人參都補不回來,只不過虛成這樣與對面的母子沒有太大關系,而是原主自身的原因。 聽到要十根人參,朱婆子心頭就是一突,聽說那人根最便宜的都得三兩銀子,十根那可是三十兩銀子,比二十兩還多出了十兩。雖不信安蕎說的是真的,可也不敢真去請大夫,要真請了大夫,說了就是這么個回事,那銀子還真就賠定了。 “吃吃吃,一天到晚只知道吃,也不瞅瞅自個胖成什么樣。還吃人參咧,就你這么個下賤的玩意,吃屎都嫌浪費了?!敝炱抛恿R罵咧咧,一臉氣憤地拽著朱老四離開,一邊走還一邊罵:“老四,我說你傻不傻,這小娼婦再不是東西也娶回來了,有得你睡你不睡,那可是二兩銀子,虧大了去了?!?/br> 朱老四小聲說道:“娘啊,您小聲點!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看到那肥婆就犯惡心,連碰都不想碰。再說了,我要真把她給睡了,這會就真的是甩不掉了,到時候說不準真得賠上三十兩藥錢?!?/br> 朱婆子怒:“那我那二兩銀子就白搭了?” 朱老四訕聲:“那死肥婆不是說還,說不準來真的呢?” 朱婆子瞪了朱老四一眼,可不相信安蕎能夠還銀子,畢竟上下河村兩條村子基本誰都知道,安家二房過的那日子簡直就不是人過的,別說是二兩銀子了,就二房那樣的,上下能找出一根稍微值點錢的針都沒有。 要不是因為這樣,朱婆子也不會那么討厭安蕎,又或者是換作安家大房或者三房,又或者是安婆子的老閨女,朱婆子也不見得會討厭,說不定兩家還能處得相當和睦。 黑丫頭伸長耳朵聽著,好奇地問安蕎:“朱老四他沒把你給睡了?” 安蕎抽搐:“小孩子家家懂什么,一邊去……不,趕緊洗魚去?!?/br> 黑丫頭一本正經:“咋地,我就不能懂了?我可告訴你,這種事情我可比你懂多了!我可聽人說了,成了親的姑娘是要被睡的,沒有被睡就不正常。你知道什么是睡么?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不知道,畢竟你都沒有被睡過?!?/br> 安蕎斜眼:“你被睡過?” 黑丫頭翻了個白眼:“你在想啥?我才十歲咧,還沒到能被睡的時候。你過來一點,我小聲告訴你。男人睡女人啊,那就是壓在女人身上睡覺,說不準得壓一個晚上。所以才要姑娘大些才嫁人,要不然那小身板子哪夠壓的?!?/br> 安蕎:“……” 黑丫頭不滿道:“我就想不明白了,男人怎么就有那么個癖好,有床有炕不睡,非得睡人身上,能舒服得了么?不過我也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娘總說你長得好,就你這胖樣,壓在你身上睡覺,肯定會很舒服?!?/br> 安蕎:“……” 黑丫頭又疑惑:“可是胖姐,就這么壓著睡覺就能生孩子么?我記得我小時候沒少壓你身上睡,為什么你沒有生孩子?” 安蕎下意識拍了拍胸口,要嚇死寶寶了,還以為這死丫頭真的什么都懂,剛才都被說得有些羞澀了,畢竟是那種事情??烧l想到會是這種結果,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別扯了,趕緊干活,別忘了你還有豬草要砍,這會天都快要黑了。我估計你這豬草是打不了多少了,說不準這會你奶都拿著棍子等在門口了,你還想不想混了?!卑彩w可不想回答黑丫頭的那些問題,干脆就用了一個很現實的事情來轉移話題。 本以為黑丫頭會嚇得蹦起來,誰想到黑丫頭竟然得意地笑了起來,說道:“回去晚了沒事,只要把豬草給打了就行了。咱奶的那點招數我早就摸清了,頂多就是打幾下然后不給飯吃。咱們有魚吃,不吃那飯也沒啥,反正那飯再吃也是吃不飽?!?/br> 安蕎提醒:“魚腥味可是很大的,你就不怕被你奶聞到味兒,發現你吃獨食會有麻煩?” “麻煩肯定會有,只是……”黑丫頭一臉狐疑地看著安蕎,眉頭也擰了起來,語氣中帶著些許不安:“胖姐你不會真的被打到了頭忘了事吧?咱們奶是不吃魚,也不讓家里人吃魚的啊,這些你不會沒想起來吧?” 安蕎:“……我自然沒忘記,只是擔心你奶會很生氣?!?/br> 黑丫頭眉毛一豎:“大不了就是被罰三天不吃飯,那又有什么關系,我看胖姐你叉魚挺厲害的,到時候咱們吃三天的魚,肯定餓不死!” 安蕎:“……” ☆、黑心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