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
楚璉笑的眼睛彎起來,來到司馬卉身邊福了福,“多謝卉jiejie夸獎?!?/br> 司馬卉微微低頭,低聲在楚璉耳邊道:“一會兒,我們一道?!?/br> 楚璉當然不會拒絕,她在北境與司馬卉相處過好一段時間,到如今,兩人早就是無話不說的好友了。 可還不等楚璉開口答應,就被賀常棣扯地后退了一步,賀三郎盯著司馬卉冷著臉道:“不行,璉兒跟在我身邊?!?/br> 司馬卉抬頭看了眼賀常棣,突然笑了笑,“安遠侯還要伴在圣上身邊?!?/br> 這下,賀常棣被她這句話說的臉色更是難看,不錯,他作為武選司郎中,有名的肥缺,又是承平帝新封的安遠侯,在春獵的時候自然大部分時間是要陪伴在承平帝身邊的,確實沒那么多時間來照顧楚璉。 楚璉笑著扯了扯賀常棣的衣袖,“放心吧,我和卉jiejie在一起,不會有事的?!?/br> 賀常棣眉心一擰能夾死一只蒼蠅,他憋著一口氣,瞧著媳婦兒澄澈的眼神,他實在是不好說,就因為是司馬卉他才擔心…… 最后無法,賀常棣只能將楚璉交給司馬卉照顧。因為承平帝到了,他要帶著武官去迎接承平帝。 不遠處,是皇子公主們待的地方。 晉王左邊站著的是太子,右邊是十五歲的六皇子,才十一歲的樂瑤公主站在他身后。 樂瑤公主身后是安敏縣主。 此時樂瑤公主不滿的聲音從后方傳來,“哼!一個破落戶鄉君,一個嫁不出去的男人婆,還真是什么人交什么樣的朋友。安敏表姐,到時候我們就給她們點厲害嘗嘗?!?/br> 安敏縣主的聲音很小,晉王倒是沒聽到說什么了。 他微微轉頭,眼角余光落在司馬卉高挑的背影上,片刻,又移開了目光。 承平帝穿著一身藏藍色騎裝到場的時候,所有人都恭敬行禮迎接。 因為身份關系,楚璉與司馬卉站在最外圈。 承平帝被眾位大臣和勛貴簇擁著,楚璉這個地方頂多只能看到一個頭頂。 兩人在彎腰的時候,司馬卉奇怪的尋問,“璉兒,我怎么覺得圣上往我們這邊看了?” 楚璉根本不信,還好笑的翻了個白眼。 “那么多人,圣上往我們這邊看做什么,不過我沒想到這次名單居然會有我,我可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脈,封號也是最低品級的鄉君?!?/br> 聽楚璉這么說,司馬卉蹙眉,“璉兒,到時你不要離開我身邊?!?/br> 楚璉點頭,反常必有妖,她如今已經不知道后期的事件發展了,凡事還是小心點兒好。 禮部的官員進行完春獵的大典后,承平帝就帶著所有春獵的成員浩浩蕩蕩出發了。 楚璉和司馬卉騎馬與為數不多的女眷一起落在隊伍的中后方位置。 端佳郡主雖然想與兩人一起,但因她身份特殊,所以只能與魏王妃、樂瑤公主等人待在一起。 隊伍的后方是隨行之人的行禮馬車仆從等。 盛京城近郊的皇家獵場并不遠,早上出發,約莫午時就能到了。 賀常棣、蕭博簡、鄭世子、各位皇子官員子弟以及勛貴子弟都伴在承平帝身邊。 原本按照輩分是輪不到賀常棣陪伴在承平帝身邊的,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承平帝特意點了他的名字。 既然是圣上點名,賀三郎又如何拒絕,他打馬微微退后承平帝馬匹的半個身位,承平帝未說話,他就仍然是那張冷酷僵硬的俊臉。 “賀三郎!” “圣上,臣在?!?/br> 承平帝嘴角翹起,“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你與朕說說在北境涼州的見聞?!?/br> 在承平帝面前,賀常棣不敢怠慢,經歷過上一世,賀三郎更明白承平帝是一個怎樣的君王。 他賞罰分明、治國有方,可以說是一代明君,他手中有一個密諜司,是專門搜查各地密報的部門,只聽令于君王。 密諜司成員身份成謎,隱藏極深,就連太子都不知道有關于密諜司一點點的小事。 有時候,賀常棣都懷疑承平帝知道許多密事,只不過他不想拆穿而已。 大到家國大事,小到臣子后宅的嫡庶爭斗。 所以,在承平帝面前說事,最聰明的做法就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若是專門吹牛,總有一日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賀常棣挑揀著說了在北境軍營中的一些事,這些基本都是小事,不痛不癢的,基本不牽扯到任何人。 從承平帝的面上也看不出這位帝王是什么態度。 承平帝突然拽了胯下寶馬的韁繩,用力一抖,軟鞭打在馬匹身上,神俊就立即飛奔了出去。 跟在承平帝身邊的護衛和臣子也緊隨著打馬跟上。 承平帝也不知起了什么樣子的心思,馬匹越跑越快,到最后居然只有身邊跟隨的帶刀護衛和賀常棣等少數幾個騎術好的人跟上。 總共算來,也不超過十個人。 何林在一旁擔心的提醒,“圣上,還是莫要往前走了。還是等等幾位殿下和公主吧?!?/br> 此時承平帝身邊只有不到十人,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心懷不軌截殺,恐怕不能全身而退。 承平帝悠遠的眼神環顧了一下四周,也不知道是不是把何林的話聽進去了。 他拉了拉韁繩控制著馬匹的速度慢下來。 承平帝瞥了眼身邊仍然保持原來距離的賀常棣,眼里稍稍滿意。 周圍剩下的人和護衛都是承平帝的心腹,這個時候說什么倒是不用擔心旁人會傳出去了。 似乎是頃刻預料到了承平帝的想法,賀常棣心中微驚,即便他已經活過一世,這個時候仍然忍不住緊張。 承平帝剛剛突然快馬奔出,根本就是故意的,他恐怕早就算計到他能跟上來,這根本就是給賀常棣下的套兒。 賀三郎騎在馬背上,單手握著韁繩,雙目微微垂著,心中不敢有一絲放松。 突然承平帝說話了,“什么時候成親的?” 聽到承平帝問出這個問題后,賀常棣微微一怔,隨即立即回答道:“去年八月末?!?/br> “朕聽太后提過一兩句,你和錦宜的婚事還是她老人家下懿旨賜婚的,是老太君親自進宮求的親事?!?/br> 賀常棣眼眸微微一深,承平帝為什么打探他們夫妻間的事? “是,微臣的婚事確實是祖母向著太后求來的?!?/br> “為何會想起來娶楚家女,以你的身份,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選擇?!背衅降勖嫔媳砬殡m然沒什么變化,但是聲音卻隱隱越來越威嚴,甚至是帶上了不快。 賀常棣雖然知道承平帝帶著隱怒,卻不明白承平帝為何會怒,這個時候不能說假話,所有的話只說出最真實的情況。 “圣上也知道我們楚家的情況,子嗣單薄,祖母當初為微臣求了楚家女為妻,也是得力于楚家女的名聲?!?/br> “好生養?” 賀常棣默認。 承平帝冷哼了一聲,這一身冷哼讓周圍跟著的人都跟著渾身冒冷汗,恨不得離這兩人十米遠。 伴君如伴虎,果然不錯。 瞧他們的君王,只不過問了安遠侯幾句家事就不高興了,他們還一臉懵逼,根本就不知道承平帝為了什么不高興。 這些人中,要數跟在左邊的何林臉色最是古怪。 除了承平帝自己,這里的人也就只有何林知道真相了。 何林暗暗擦了把汗,同時同情的看了一眼還不知道狀況的安遠侯,默默在心中給安遠侯點了個蠟。 娶了公主不知道珍惜,還把公主當成傳宗接代的工具,這大武朝,也就安遠侯有這個膽子了!厲害!他何某人佩服! 沉默了好一段時間,承平帝才再次開口。 “既是為了延續子嗣,為何婚后你又不滿,不肯圓房,后來還直接離府?” 如果說承平帝問了前面那些,還能勉強理解為皇上八卦,無聊打聽打聽臣子的私事,可后面這些隱蔽的事承平帝又是怎么知道的…… 密諜司真是一個讓人忌憚的部門。 賀常棣掩飾住心中的震驚。 他腦中極速的運轉著,可面對如此棘手的問題,他卻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答案。 這叫他怎么回答? 要直接告訴承平帝他是重生的,正是因為知道他這個新婚妻子楚璉是什么樣的人,是如何不守婦道的毒婦,他當時恨不得殺了她,又怎么可能圓房,怎么可能讓她好過! 如果他真要把這些真相說出來,恐怕不但沒人相信,還會以為他瘋了。 這種鬼神言論最是禍人,賀常棣從未想過要將真相宣之于口。 “圣上明鑒,當初是微臣未看清真相?!?/br> 得到賀常棣這樣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承平帝顯然更加不悅。 他冷冷掃了一眼身后年輕的男人一眼,目光中帶著極度的不滿。 “可是覺得錦宜配不上你?” 賀常棣微微驚愕,不明白承平帝為什么突然會有這個想法。 賀三郎微微搖頭,“臣從未這么想過?!?/br> 承平帝沒有繼續問,但是心中已經將賀常棣歸結為勢力的男人。 賀常棣和楚璉成婚,到去北境從軍,一直到后來北境邊軍與圖渾兵大戰的大勝,這些日子,承平帝專門派了密諜司的人去調查。 以密諜司的手段,如果要徹底查一件事,根本就瞞不住。 楚璉寄給賀常棣的信,信中提示他去郭校尉旗下,楚璉托人少捎給賀常棣的那些rou干小食以及葡萄酒。 與魯國公錢大將軍的第一次見面正是因為那一壇小小的葡萄酒。 到后來楚璉重開歸林居,著人尋來繆神醫給靖安伯夫人看頑疾。 在最危及,靖安伯府無人可用的時候,楚璉自請去北境協助賀常棣以及尋找藥引雪山嵐花。 甚至到后來陸舟的圖紙和制作…… 如今這么一算,楚璉竟是在背后做了那么多事,更是陰差陽錯救了端佳郡主,與魏王府交好。 這樣看,賀常棣成功的背后,無處不存在楚璉的影子。 楚璉做了這么多,興許賀常棣才看到她的價值,回京了這才真正承認楚璉正室的位置,才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