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提到丈夫,靜淑滿足的抿唇微笑,幸福感順著眼角眉梢止不住的向外蕩漾。 瞧著三嫂的模樣,雅鳳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透過輕紗遮擋的車窗,傳進周朗耳朵里,就撥馬湊了過來。 “離了京城,這么高興???”周朗掀開紗簾,看向妻子和meimei。 雅鳳一雙大眼睛笑成了彎月:“三哥,你沒看見,剛才一提到你,三嫂笑得呀,我都覺得自己掉進蜜缸里了?!?/br> 周朗嘿嘿一笑,無限滿足地看向愛妻。靜淑小臉紅了紅,馬上聰明地想到了一個重要問題?!拔覀円@樣一直坐馬車么?這里官道平坦不怕顛,可是以后呢?總不能因為我拖大家的后腿吧?!?/br> “娘子真是考慮的周全,現在才問是不是有點晚了?”周朗故意逗她。 雅鳳雙眸一亮:“三哥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 “這個自然,你們只需坐馬車趕一天路,咱們就去黃河渡口坐船,沿水路入海,就不用擔心被顛到了,我可是特意給你安排的漂亮畫舫?!敝芾实靡庋笱蟮爻o淑飛了個眼神。 到了黃河渡口,靜淑才明白,根本就不是江南的畫舫,而是一艘特制的戰艦。兩層樓高的杉木大帆船,頭尾包著鐵皮,桅桿上的旗子高高地飄揚著一個“唐”字。 第一次見到這么大氣的戰船,靜淑有點呆了。 “娘子對船可還滿意么?來,我扶你上船吧?!敝芾饰兆∷氖?,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走上戰船。 走了幾步,靜淑眼角的余光發現士兵們都在偷眼往這邊瞧,有的還在偷偷笑。便甩開周朗的手,自己提著裙子往前走:“這大船穩得像平地一般,根本就不用扶,你故意的?!?/br> 周朗哈哈大笑,跟在妻子身后上了二樓,給她安頓好船艙之后,又去查看士兵們的情況。靜淑瞧著兩個丫鬟把甲倉收拾地干凈溫馨,像在家里一樣,就從艙里出來,去乙艙看看雅鳳住的地方。 這時,夕陽已接近西山。西邊的天空一片通紅,把青山的輪廓清清楚楚地勾畫出來。夕陽映在黃河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金光閃閃,好像這河是由無數的碎金填成的,晃得人睜不開眼睛。周朗站在高高的桅桿下面,一手按著腰間佩刀,另一只大手一揮,威武地大喝一聲:“開船?!?/br> “開船……”數不清的士兵和艄公的聲音從底層傳來,震得二樓甲板錚錚作響。 在夕陽的映照下,他挺拔的身姿,剛毅的臉龐,與火紅的晚霞,黛青的山巒,金色的水面渾然天成地融合成一副水墨畫,嵌進了靜淑的腦海,也落在了她的筆尖。 當她把親手繪制的一幅揚帆起航圖送給丈夫的時候,周朗笑得心花怒放。小娘子把他畫的那么偉岸,可見在她心中也是這般高大英挺的形象。畫軸徐徐展開,竟然看到了一角淡紫色的紗裙在邊緣的角落。雖沒有出現人物,卻又可給人無限遐想。默默景仰的柔情從這一角中傾瀉出來,使這一幅英雄畫充滿了壯懷柔情,令人愛不釋手。 大船乘風破浪、順流直下,靜淑偶尓也會被晃得直吐,但大多數時候心情還是蠻好的。風和日麗的時候,就會和丈夫并肩站在甲板上,看黃河兩岸的青山綠水,炊煙裊裊。 從黃河入海的那一刻,靜淑和雅鳳都坐在船板的蒲團上。親眼瞧著奔騰的黃河水注入煙波浩渺的大海,廣袤無垠,極目遠眺也看不到邊際。 靜淑慨嘆:“難怪《秋水》中說井蛙不可以語于海者,拘于虛也;夏蟲不可以語于冰者,篤于時也;曲士不可以語于道者,束于教也。我以前只拘泥于江南的小橋流水,如今才知天地有大美而不言?!?/br> 雅鳳也頻頻點頭:“是啊,三嫂,我突然就想通了。以前我多少還是有些怨天尤人,覺得天地不仁,對我不公道?,F在我明白了,天地何其之大,我不過是路過了一個不屬于自己的小水溝,踩了一腳泥罷了。若是陷在里面出不來,又怎能看到如此波瀾壯闊的美景。忘了過去,讓自己的心胸像大海一樣寬廣,自然也就會有同樣美好的人生?!?/br> “好?!敝芾蕪纳砗笞哌^來,坐到娘子身邊,攬住她的肩膀?!澳銈儍蓚€小女子都觸景生情了,何況是我唐軍男兒。這茫茫大海的另一端就是高句麗,侵擾的海盜就是從那里來。好男兒就是要保家衛國,讓妻兒都能過上安寧和樂的生活?!?/br> 過了萊州入???,相距不太遠的地方就是登州府了。 這日下了船,刺史府派來迎接的馬車已經等在岸邊。周朗安置好士兵,就護送家眷進了繁華的登州城。馬車停在刺史府門前,靜淑被丫鬟扶著小心翼翼地下了車。就見門口迎接的眾人之中最為耀眼的一對年輕夫婦,那就是二表哥郭凱和嫂子陳晨了吧。 已近黃昏,郭凱并沒有穿官服,身著一套寶藍色圓領長袍,給年輕的面容增添了幾分沉穩。表嫂陳晨穿著一件家常的細棉軟裙,懷里抱著一個壯實的大胖兒子。 令靜淑驚詫的是,表嫂并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聽說郭凱為了她不惜與家里鬧翻,誓死不肯娶妻,本以為必定是絕世美貌,沒想到只是一個姿色偏上等的女人,瞧著也不太溫柔,眉宇間有幾分英氣。 郭凱也含著笑意端詳著初次見面的表弟媳,曾經打算賜婚于自己的“未婚妻”。是個美人兒,身上熏染著江南柔美的風情,舉手投足間有一種說不出裊娜韻味。乖巧的站在周朗身邊,溫柔和順。 周朗不悅地上前一步,擋在娘子身前:“表哥,看誰呢?” 我靠!比我還愛吃醋! 郭凱心里暗罵了一句,笑嘻嘻地走了過來,熱情的伸出手?!斑@還用說嗎,看誰呢?自然是看我乖巧可愛的小雅meimei了,來來,表哥帶你進去吃飯?!?/br> 郭凱繞過周朗夫妻,拉起雅鳳手腕,笑呵呵地往里走。 郭夫人是雅鳳親姑母,自小跟表哥也是熟識的。因為她從小就乖巧懂事,表哥們并沒有因為她是庶出而疏遠她。 雅鳳使勁憋笑沒憋住,回頭朝著靜淑笑道:“三嫂快來?!?/br> 陳晨抱著兒子忍俊不禁地斜了他的背影一眼,趕忙請周朗夫妻進門。 晚膳安排的十分豐盛,五個人自然的以性別為界限分成了兩堆。郭凱的兒子大名叫郭智勇,小名小四輩兒,是個剛剛學會走路說話,虎頭虎腦的憨小子。靜淑特別喜歡他,但凡吃到好吃的,就用勺子搗碎喂給他吃。 陳晨卻不太敢讓兒子接近靜淑,知道她懷著身孕呢,兒子毛手毛腳的,萬一把人弄傷了,可就不好了。 三嫂善良溫柔,表嫂爽朗大方,雅鳳覺得自己來登州真的是太對了,第一次在一處吃飯,就能感受到溫暖寬容的氣氛,以后自然都是舒心的日子了。 女人們不喝酒,自然很快就吃飽了。那邊拼酒的兩個男人卻喝得熱火朝天,郭凱大手一揮,打發他們走人:“夫人,你去給弟妹跟小雅他們安排住處,我們哥倆好好喝一回?!?/br> 陳晨皺著眉看看桌子上已經空了的兩個酒壺,勸道:“喝得不少了,他們長途跋涉,你讓人家早點歇會吧?!?/br> 郭凱眼神已經有點迷離了,卻離喝夠還差的遠,又倒滿兩杯,摸摸兒子湊過來的圓腦袋,說道:“我就想跟阿朗說說話,行了,快走吧?!?/br> 周朗也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到靜淑身邊抓起小手:“咱們今晚上就在這住吧,明日再出去找房子,你先跟表嫂去吧,我一會兒就來?!?/br> 靜淑不好意思在人前被他握著手,飛快的抽了出來,紅著小臉兒乖乖點頭:“好,那夫君注意身子,別喝太多酒?!?/br> 郭凱在一旁不樂意了,指著周朗嚷道:“周朗,你拿我當不當哥?還出去找房子,這不是你家呀?這么大個刺史府,好幾處院子都空著,你去外面找房子,不是寒磣我嗎?” 周朗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借著酒勁跟他吵:“我怎么寒磣你了?我想有自己的家不行啊,我才不跟你一起住呢,好像你人緣多好似的?!?/br> 陳晨忍俊不禁的笑了,看著郭凱有點心疼。這一年,他一直擺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唯恐鎮不住手底下的官員。最近因為大哥的死訊,他憋在心里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可是陳晨知道他有多難受。 現在好了,周朗來了,是他從小光著屁股玩到大的小伙伴,在他面前不用偽裝,可以盡情地釋放,這樣他就不會那么累了。 陳晨接口道:“登州現在不太平,不僅是海盜,內部也有土匪作亂。你在外面找房子,確實不如住在這里。你們這些男人都時不時地就要出去打仗,你放心把弟妹一個人留在家里嗎?我們妯娌姐妹在一處也可以互相照應,刺史府里終究是比外面要安全些的。這事也不急,明天咱們再說也行,你們痛快喝一回吧,我先帶她們去休息?!?/br> 第64章 花式寵妻第二十一式 女人們走了,兩個男人敞開了喝,每人抱著一個酒壇子,一口氣喝下了大半壇。 “痛快,”郭凱用袖子抹一把臉上殘留的酒水,哈哈大笑。 周朗醉眼迷離地把酒壇子往桌子上一墩:“你有什么不痛快的,你少年得志,當了這么大官,整個登州你說了算,老婆兒子熱炕頭,還不滿意?” 郭凱笑夠了,臉上現出幾分蒼涼。拍拍周朗肩膀,沉聲道:“表弟,你們只看到我風光的一面,有誰知道我的難處。你知道我這個官當得有多不容易嗎?手底下的這些官吏幾乎都比我歲數大,見過的世面、遇到過的陰謀都比我多。稍有不慎就會掉進陰溝里,當時因為我護駕有功,圣上龍心大悅之下賞賜我這個職務,只怕他老人家……如今也擔心的很呢?!?/br> 周朗眉梢一動,臉色也沉靜了幾分,點頭道:“是,以前沒想過。其實想想就知道,你的處境也很艱難。我在京中做京兆府主簿的時候,幸虧手下兩個好兄弟都是豁達的性子,不然,若是他們可以排擠我這個新手,還真是難做?!?/br> “誰說不是呢?河南道領兵的大都督是威遠侯羅涇,他是我爺爺的舊部下,老爺子曾提攜過他。幸好,他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如今,他親自坐鎮威海,派重兵守住沿海要地,我才能安穩的睡覺。否則,別說治理政事,整日匪寇滋事都顧不過來。我爹給我找了十二個金牌師爺,全套十二個呀,每天都被他們纏磨地頭疼?!碧岬綗┬氖?,郭凱扶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周朗看他撓頭的樣子,“噗嗤”一下笑了,“姑父又不天天盯著你,你悄悄給他們點顏色,讓他們消停點不就行了?!?/br> “給點顏色?”郭凱夸張地撇撇嘴:“我敢嗎?若不是靠他們保駕護航,我這艘破船早他媽沉了。我得哄著他們好好干,用這十二個既聰明又縝密的腦袋來填補我腦袋的不足?!?/br> 周朗點頭:“富家子弟有錢的未必能做個好官,世勛之家的孩子之所以更容易出頭,靠的是祖輩積累的人脈,見識,能給孩子安排好梯子,這不是完全靠錢能買來的,從一出生我們就擁有比別人更多的資源。但是如果自己不努力,像周騰那樣,也是白瞎?!?/br> “你跟你二哥還是水火不容?”郭凱問道。 “我只有大哥,沒有二哥?!敝芾世渎暤?。 “唉!”郭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端起酒壇子咕咚咕咚地灌了起來。他喝得太兇,周朗都看不下去了,大手一伸把酒壇子奪了下來:“想大表哥了?” 郭凱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目光渙散:“我不信大哥死了,我不信。我和晨晨已經研究過了,那天晚上是西南風,大哥很可能是被風吹到這邊來了。我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郭凱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周朗搖搖晃晃地起身,給兩個人倒上了滿滿的兩大碗酒?!拔遗隳阋黄鹫掖蟊砀?,來,干了這一碗,回家睡覺?!?/br> 二人端起碗一飲而盡,周朗起身就要走。郭凱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說知心話的人,拽著他的袖子不放:“你著什么急,你媳婦才剛走一會兒,你就想人家了……真沒出息……” 周朗舌頭也大了,梗著脖子道:“我媳婦……她離不了我,沒我睡不著覺?!?/br> 郭凱哈哈大笑,搖頭道:“我……不信,是你離了人家睡不著覺吧。說起你這媳婦,你得謝謝我,要不是我讓給你……” 周朗最忌諱的就是這句話,狠狠地一扯袖子,把郭凱拽到了地上?!袄献幼钅佂徇@句話,你知不知道?你再敢說一次試試?老子打死你?!?/br> 守在門外的小廝一見主子們打起來了,趕忙進來相勸,褚平拉著周朗好說歹說地走了。郭凱趴在地上還不依不饒:“你給我滾回來,咱們說道說道,我哪里說錯了。老子沒說錯……” 小廝郭培拼命拽他起來:“二爺,您快別說了,您喝多了,別戳人家心窩子行嗎?” “小氣,他就是小肚雞腸,我怎么了?我又沒占他媳婦半點便宜,白給他個美嬌娘,也不知道感激了?!惫鶆P摔這一下反而清醒了些,說話也利索了。 他還耍賴趴著不肯起來,非要趴到明天周朗醒酒了,給他瞧瞧今晚上他做的孽。郭培一看沒轍了,看著門口道:“誒,好像是夫人來了?!?/br> 郭凱一聽,酒醒了一半,飛快地從地上爬起來,囑咐下人們,誰也不許在夫人面前多嘴。 周朗踉踉蹌蹌地走到靜淑已經睡下的小院,彩墨迎了過來,領路的丫鬟和褚平都退出去,只留彩墨扶著周朗往里走。 “三爺,今日夫人挺累的,您又喝了這么多酒,要不您還是在榻上睡吧。不然,萬一晚上壓到孩子可就不好了?!辈誓?。 周朗連連點頭:“好……好,我在榻上睡,別壓著孩子,還有……娘子?!?/br> 進門的時候,周朗小心翼翼地推門,生怕吵醒了她,彩墨想伺候他洗漱也被他擺手遣散了。窗子半開,有如水的月光傾瀉進來,映著她白凈的臉龐。 周朗坐在榻上伸著脖子看小娘子,恬靜的睡顏清麗可人,他站起身子想去親一口,走了兩步又轉了回來。怕吵醒她,怕嚇到她。 脫了鞋,借著月光,在旁邊的一盆溫水里洗了洗腳,躺倒在榻上。 哪怕是醉了,也記得對她溫柔體貼,到底是有多愛她,連周朗自己都說不清楚。 迷迷糊糊地進入夢鄉,就見到了一片桃花園,小娘子穿著粉色的衣衫就站在花叢中,人比花嬌,甜甜的朝著他笑。他歡喜地走過去,可是小娘子就像不認識他一般,把手伸給了另一個只能看到背影的男人。他牽著她的手走了,周朗急了,邁開大步拼命地追,卻怎么也追不上。他跑的滿頭大汗,大聲喊:“娘子……靜淑……我在這……” 身子忽地搖了搖,周朗從噩夢中驚醒。抹一把額頭的汗,他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夫君,你怎么了?”靜淑站在他面前,柔聲問道。 周朗已經醒了酒,怔了一下,伸手把媳婦抱進懷里,讓她坐在自己腿上。靜淑用柔軟的中衣袖口幫他擦擦臉上的汗,問他是不是做惡夢了。 周朗不敢把她抱得太緊,用溫熱的大手在她小腹上輕柔的摩挲。三個多月了,已經有些隆起,能真實的感受到一個小生命的存在。 “靜淑,我夢到你走了,我怎么追你都不理我?!彼幌胩崮莻€沒有正臉的男人,若是他真的出現,一定要把他千刀萬剮。 靜淑輕笑:“你喝醉了,凈瞎想??焖?,明天你還要忙呢?!?/br> 女人聲音溫溫柔柔的,滿是關愛和體貼,哪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 “我想抱你一會兒,行么?”周朗心里還是不踏實。 “嗯?!膘o淑把頭輕柔地倚在他肩上,靜靜地聽他心跳。 周朗舍不得小娘子因為陪著他而強撐著不睡,酒醒了,不怕壓著她,就把她抱到床邊,輕輕放下。自己也側身躺下,幫她蓋好薄被。 “靜淑,你主動親我一下好不好?”他讓她枕著自己的手臂,低頭磨著她鬢角。 靜淑抿唇笑了笑,暗自鼓了鼓勁兒,抬頭乖巧的在他唇角親了一小口。 “這個不算,你都不肯吻我唇么?”周朗耍無賴。 小娘子動了動身子,想轉過去,誰知他馬上警惕地抱緊了她,不讓她轉身。她也不肯服軟,都乖乖親了一回了,怎么能得寸進尺? 周朗見她不肯,就幽怨地說道:“我做夢都夢到你,你說我有多在乎你??墒悄镒幽??都不肯狠狠地親我一下,你究竟在不在乎我?” 靜淑輕輕哼了一聲,撅起小嘴兒表示不滿。親一下還不行,還要狠狠地,男人真是貪心。 周朗見她有點生氣了,馬上就心疼了。不親就不親吧,一路勞乏,她還懷著身孕,是應該讓她早點休息的。他正要服軟哄媳婦,就見小娘子惡狠狠地咬住了他的雙唇,使勁嘬了一口。 周朗樂得差點斷了氣,小娘子太可愛了,讓他愛不釋手。他反客為主,含住她的櫻唇輾轉吮吸,吻了又吻。大手也不老實起來,開始丈量她最近又為孩子預備了多少口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