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畫屏往后看看,確定房間里沒有其他人,才湊到傅新桐面前,輕聲說了句:“哪里是被夢嚇到了,分明是被顧……” 聽到那個字,傅新桐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了,挺直了身子,伸手把畫屏的嘴給捂住了,直搖頭:“別說!不能說!”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渣嗎?還好吧!一開始都有點的,但他開始越渣,后面肯定越慘! ps:看在女主這么可憐的份上,留言吧。太冷了,冷的花叔心肝脾肺腎都要著涼了。 第55章 第55章 顧歙站在一株已然出芽的金羽蘭前,靜靜的想象其開花時的美態,幾乎都有些癡了,就連溫覃進門似乎都沒察覺。 溫覃湊到他旁邊,出其不意,伸手拍了一下顧歙的肩膀,讓顧歙回過頭來,冷冷的看著他,溫覃被看的有些心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 “我這不是怕你被花兒給吸走了陽氣嘛。成天這么盯著,我要是那花,都要成精化人,以身相許了?!?/br> 溫覃口無遮攔,胡說八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顧歙早已習慣,收回了目光,轉過身與好友面對面,溫覃笑的燦爛,指著顧歙腰間的傷口問道: “傷怎么樣了?承恩侯沒問什么?” 顧歙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腰腹,修長的手指輕彈了一下,無所謂的說道:“他怎會注意到這些?!?/br> 承恩侯的性子溫覃還是了解的,如果沒人告知的話,的確不會注意兒子身上是否有傷,父子倆之間有難以化解的仇怨,也是沒有辦法的。 顧歙指了指茶幾上放的茶壺,意思讓溫覃自己倒水喝,溫覃不和他客氣,知道顧歙素來喜靜,身邊幾乎沒有貼身伺候的人,身為他的朋友,每次來找他,都需要自己動手做一些事情,習以為常了。 兀自倒了杯茶,聞了聞清香,顧歙這里雖然沒人伺候,但是卻總能喝到比別處更加精良的茶,也算是一個小小補償。細細品了一口之后,溫覃睜開雙眼,就見顧歙已經從窗前離開,站到了他的書案前,執筆看著桌面上早就鋪好的一張質地精細的宣紙,沒有做太多猶豫,下去就是一筆,看這熟悉的筆鋒,要畫蘭無疑了。 等顧歙將蘭草的主葉畫的差不多的時候,溫覃才坐到一旁的太師椅上,一邊喝茶,一邊對顧歙問道: “對了,聽說你給司里找了個小姑娘去,是那傅家三姑娘?她才多大點年紀,等到你將她培養出來,能做事的時候,都得幾年以后了,她又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到了年紀還得嫁人,你說你辛苦培養她是圖什么呢?” 溫覃今日過來,便是來問這件事情的,雖然他之前就知道,顧歙想給探事司里添人,可是真沒想到,他添的人居然是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風吹即倒的小姑娘,還不是普通出身的女子,太子太傅傅遠家的三姑娘,溫覃就算知道顧歙這人從來不做不靠譜之事,卻也很難理解,這回到底是因為什么。 顧歙的蘭花畫的嫻熟自然,不急不緩的開口回答: “圖她有天分,如今我身邊就需要她這樣的。身份也不錯,不會讓人懷疑到她?!?/br> 溫覃糊涂,不懂顧歙說的天分是指哪方面的天分:“什么天分這么厲害?好,就算她有天分,可她今年……十二吧,過幾年就得成親了,能給你做幾年的事?更何況,她小姑娘心性的,能不能勝任還不知道呢?!?/br> 顧歙提筆欣賞畫作,悠悠作答:“嫁人了也沒什么相干,既然入了我門,那便要替我做一輩子的事,哪里可能因為嫁人就脫離呢?!?/br> “你可真霸道。人小姑娘同意了嗎?我可聽一營的人說了,三姑娘從你那兒回去之后,就被嚇病了,迷迷糊糊的昏睡一個日夜,要我說,你可真不地道,也不想想上回在山上是誰救了咱們?!睖伛顭╊欖ㄕf三分捏七分的說話方式,叫人一口氣都喘不完,憋在心里難受。 “稚子無辜,懷璧其罪。更何況她在山上已經見過我們的全貌,若不吸收入司,豈非將一自害武器遺落在外?” 顧歙簡短的幾句話,讓溫覃更加摸不著頭腦了。顧歙似乎又沒有了畫畫的興致,將筆擱下,拿起那張畫了一大半的蘭花,上下掃視了幾眼,然后便兩手一團,將那栩栩如生,躍然于紙上的蘭給徹底毀了,看的一旁的溫覃心疼不已。 市面上,遙知公子的字,云雁公子的蘭圖,全都被叫賣到了天價,而坐擁這兩項精絕技藝的人卻絲毫不為自己這才能所喜,世人只知兩者字畫乃當世翹楚,遙知公子善書,云雁公子善畫,卻沒有誰知道,遙知和云雁兩位公子其實根本就是同一個人,這個人便是眼前這暴殄天物的承恩侯府的顧世子。 “懷璧其罪不假,可你到現在也沒說清楚,她到底懷的是什么壁?我怎么就沒看出來,她有什么過人之處呢?” 溫覃兩手一攤,對顧歙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在他看來,傅新桐那個姑娘,除了漂亮之外,并沒有露出更多才學方面的天分,所以他才會十分不理解顧歙的行為。 只見顧歙重新將一張宣紙攤平在桌面上,提筆蘸墨,一鼓作氣畫出了蘭花骨相,眉峰微蹙,輕聲回了一句: “她認路啊?!?/br> 短短四個字,讓溫覃感覺到了天雷滾滾,簡直難以相信自己親耳聽見的話。 “認路?你沒開玩笑吧?”這也算技能? 顧歙卻毫不掩飾的點頭,對著畫紙,鄭重說道:“沒開玩笑,她認路的本事比狗都強,這就是她得天獨厚的天分?!?/br> “……” 頭一回,溫覃感覺自己在顧歙面前說不出話來了。真不知道因為這個技能被顧歙看中的傅三姑娘,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啊,大概是不幸的吧,畢竟沒有哪個姑娘會被人與狗相比會高興吧。 **************** 傅新桐因為一場驚嚇,足足在床上躺了兩三天,蕭氏才肯讓她下床走動。 經過兩三天的調養,傅新桐才感覺稍微走出一點那恐怖的夢境,坐在花園里曬太陽,耳中聽著花圃里的小花小草們說話,感覺有點昏昏欲睡。 這幾天傅新桐雖然醒著,但無時無刻不提心吊膽,若非那日在湖底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傅新桐簡直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夢把自己給嚇到了。 顧歙強勢的把她帶入了一條兩眼一抹黑的絕路上,皇城探事司,這個部門傅新桐雖然從未接觸過,可是卻也是如雷貫耳的,一群替皇帝做事的斥候,分布在民間各個角落,有的斥候做一陣子,有的則做一輩子,全看自己的命有多硬。 想到這里,傅新桐昏昏欲睡的眼睛就張開了,雙掌在臉上搓揉幾下,想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畫屏端著茶點在園子里找她,看見她坐在花叢里,便走了過來,柔聲喊道: “姑娘怎么又坐花堆里去了?夫人讓送了些點心過來,說是宮里送來的,快來嘗嘗味道?!?/br> 傅新桐意興闌珊的從花叢中站起,來到旁邊的亭子里坐下,看著畫屏從托盤里將兩盤看著就很精致的點心給端出來放到她面前,傅新桐看著那兩盤花瓣狀的糕點,忽然鬼使神差的就想起了顧歙阮香樓里那好吃的要命的金絲蜜盅,齒頰留香的感覺令她記憶深刻,到現在就算是夾雜著對顧歙這個人的私人情緒,回想那味道都能令傅新桐垂涎三尺。 同樣是宮里出來的,傅新桐拿起了一塊粉色的花瓣糕,咬了一小口在嘴里細細的品味,卻怎樣都吃不出金絲蜜那種驚艷的感覺來,勉強用了一塊,便將糕點往旁邊推了推,對畫屏說道: “我沒什么胃口,你們拿下去吃吧。我回房躺會兒去?!?/br> 說完,傅新桐就站起了身,走出了亭子,失魂落魄回到房間,傅新桐將肩上的披風卸下,目光剛一接觸到床鋪,就被枕頭下的一張平整的紙給吸引,心上一緊,三步并作兩步小跑了過去,就見紙上娟秀的字體寫了幾行讓傅新桐嚇得差點大叫的字: 桃花糕好吃嗎? 比金絲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