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叔姬今日沒有上妝?!毖θ尾贿^就那么點大,聽到鄭媛夸她皮膚白,不禁心下高興,她看到鄭媛面上干干凈凈,不禁有些奇怪。 鄭媛也及笄了,及笄之后的女子就不是和之前一樣,需要裝扮起來。不僅僅是為了讓自己更貌美,也是婦容。 “我不喜那些粉?!编嶆戮筒粣弁樕喜聊切┓?,何況她也不覺得自己臉上還需要涂些什么,原本就是如花似玉的年紀,肌膚水嫩白皙,眉毛更是生的長長彎彎的,濃密的很,稍作修飾就行了,根本就不用上眉黛。至于剃光了重新畫?門都沒有! “……”薛任見著鄭媛答的這般快,這般任性,都不知道要說什么。她早就知道鄭媛行事講究一個隨心所欲,除了姚子之外,誰也難勸她。薛任想了想,還是沒說。 兩人在路上也走了一個來月了,今日除了傳舍,如果沒有意外,到傍晚的時候應該可以到達封邑。 傳舍內的胥吏已經將車馬都準備好了,傳舍內迎來送往的,見到的都是卿大夫和公室,有時候楚軍路過,還能見著楚王帶著卿大夫們住在這里,胥吏們早就磨練出來了,辦事又快又好。 原來的馬已經被換下來了,換上了膘肥體壯的好馬。如果追求速度,馬跑了一段路,就要換下,不然速度慢下來不說,就連馬都會倒斃于道。所以胥吏將精神充沛的馬換上。 鄭媛踩著踏幾上了帷車內,不多時御人就振動車轡,帷車向外頭馳去。 道路兩邊的景色和原先也有了一些不同,原先道路兩邊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只能見著一排排的樹木。后來漸漸的景色就有些變了,地形開始有些起伏,但也不大,與其說是山,不如說是土坡來的更貼切。 不過比起看了一個月的平地的鄭媛來說,這點土坡都比什么都沒有要好的多。 鄭媛靠在身邊的漆幾上,車外是護衛她們的武士。帷車的速度并不快,甚至還有幾分慢,要說這速度有個什么比喻的話,差不多就是拖拉車噠噠噠的路過。 現代不過幾個小時的路程,在這里硬生生的走了一個多月。 這一路上沒有意外,天公也很作美,沒有下雨。下雨之后的道路,鄭媛領教過,是真正的泥濘難走。 想起公子均聽說她要離開新鄭前往公子蠻的封邑的時候,不想她去,應當也有這個原因。 趕路實在是太累了。幸好這是最后一日,傍晚的時候還真的見著了邊邑的城墻。鄭國地勢平坦,沒有什么天然屏障,但是不代表鄭人傻乎乎的不會筑城墻。因為處于中原中心地帶,被楚人和晉人這么sao擾來sao擾去的,城墻被鄭人修筑的老高。 鄭媛在帷車中,看見那高高的城墻,感嘆著進了城池內。 家臣們聽說主母來了,都出來迎接。家臣們知道薛任回來,而且還會有個公女,所以宮室修筑好之后,將內外都整理好,該準備都準備好了。 鄭媛被人攙扶著從車內出來的,她這個坐在車里頭的人頭暈目眩,反而比車外的人還要累一些。 她這會是親自感受了一把車馬勞頓之苦。兩眼昏昏,哪怕御人御車的本領出眾,她還是被顛簸的有些厲害。 “扶叔姬進去?!毖θ巫约阂埠貌坏侥睦锶?,見著鄭媛臉色蒼白,強行撐著讓侍女先扶鄭媛進去。 鄭媛這會也沒和薛任客氣,實在是想客氣都客氣不了,她只能有氣無力的對薛任說,“阿嫂也要好好休息?!闭f這么一句話,似乎把渾身上下的力氣都用光了似得,整個人忍不住往下掉,侍女們扶住她,才沒讓她癱軟下去。 鄭媛到了封邑之后,連著休息了好幾日,幾乎足不出戶。這一個多月的趕路還真是把她給傷著了。 幸好人年輕,底子也好。醫師過來看了幾回,喝了幾服藥之后,身體就漸漸恢復了。封邑上的供養或許可能比不上在新鄭里頭,但絕對是最好的。 不過最好……也就是那回事了。這會的蔬菜說少,種類是真的不多。是種類少也就算了,可是那個個頭嘛……小的可憐。 鄭媛用了魚喝了一碗骨湯,這一頓就算是用完了。 “公女不多用些?”寺人俠瞧著鄭媛沒吃多少rou,魚倒是用了一些,可是魚湯鮮美,魚rou么在貴人品嘗來,滋味還是有些寡淡。 “吃不下了?!编嶆掠X得自己喝了一碗骨湯就覺得差不多了,至于還吃點就沒有必要了。 “小人待會去和庖人說說,讓他們照著公女的喜好來?!彼氯藗b道。 “還有阿嫂在呢,我干嘛這樣?”鄭媛覺得膳食不合胃口,但是還沒到不能忍受的程度。吃多吃少不過還是那些東西罷了。 “可能是這段時日在室內久了,所以胃口也不好?!编嶆孪胫驮趺赐低盗锏酵忸^去玩了,原本她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到公子蠻的封邑上來,不過是想要看看新鄭之外的景色。結果來了封邑里頭,光顧著把路上虧得都補回來了。原先的念頭現在才想起來。 城邑內其實什么都有,不是什么荒涼地方,就是在城郊外,運氣好可能還會見著不少人。 “小人立刻讓人準備車馬?!彼氯藗b眉開眼笑,招手讓另外一個寺人過來,他一溜煙的就跑遠了。 城門口,排起了長長的一條隊,城墻上可見幾十個圉人在城墻上勞作,加固城墻。城墻下則是一片等著入城的人。 一個少年面上滿滿的都是不在乎,他身后的人倒是個個愁眉苦臉。 伍韜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對少年人說,“太子,這里是鄭國,我們還是走吧?!?/br> 太子呂這一路上從郢都乘坐水路,在云夢澤玩了會,可是云夢澤還是不能滿足他,干脆帶著人直接跑出來了! “怎么,鄭國就不能來了?”太子呂回頭看見伍韜一臉的為難,他沖他一笑,“放心,我呀甚么都不會做的?!?/br> 甚么都不會做,太子這話恐怕是誑他的吧! 屈瑜:來戰! 公子均:來,大家都看到了啊,負心渣男調戲大姨子不成,如今要殺人滅口…… 吃瓜群眾:噢噢噢噢噢—— 鄭媛快步走過,屈瑜卻伸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她手腕纖細,他輕輕松松就抓住了。 “你干甚?”鄭媛被他突然的一下給嚇了一跳。這還是在妱的居處,屈瑜還真是膽大,妻子在室內,在外頭就敢調戲她。 “……”屈瑜攥住她的手腕,他掌心上一層常年握戈戟而留下來的老繭,老繭貼在嬌嫩的肌膚上有細細密密的痛。 屈瑜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 “放手!”鄭媛蹙眉狠狠瞪他,她見著屈瑜沒動,而他的目光漸漸的變得危險,她也不管不顧了,妱還在里頭,她要是真的在妱的房門外和屈瑜鬧出點什么,回頭就真的完了。 她狠狠對著屈瑜就是一腳踩下去,她那一腳嚇了渾身的力氣,兔子發威的時候還能咬死人,更何況是人?人的腳也是一個較為脆弱的地方,痛起來看也真的要命。 屈瑜光顧著看鄭媛,鄭媛在他眼里就是春日里的辛夷,嬌嬌弱弱,火熱又美艷。對于她那一腳完全不放在心上,結果被她狠狠一腳踩下來,終于見著他臉色變了。 腳上吃痛,他臉上抽搐了兩下,可是手上還不松。 “你還不松手?!”鄭媛感覺自己手腕上的桎梏比先前又重了幾分,疼的她眼里都在冒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