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節
女孩兒還是搖頭, 殘陽微笑著慢慢將提哩著琉璃樽的手伸向了樓梯外……那一松,絕對的粉身碎骨, 女孩兒不理,繼續下樓,卻見殘陽也不看她了,扭頭看向伸出去的手……眼看就要松開了,女孩兒兩手忽然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衣領,就是不依啊,好像非常生氣,還松了一手捶他的肩頭,殘陽早已單手抱住了她的腰,把人往旁邊一帶,兩人擠在了樓梯的墻邊。不管她怎么揪著他的衣領,不管她怎么捶,殘陽低頭吻她是那么情迷……挨著她的臉,殘陽自己抿了口酒又覆上她的唇,女孩兒握著拳頭的手還搭在他的肩頭…… 他們在墻邊靠了好久好久。殘陽摟著她的腰一起下最后幾節臺階時還低著頭不停和她說話,女孩兒臉有時往那邊瞅著,背對著,成著更是看不見她的表情…… 一時,成著手里拿著文書停頓了會兒。 殘陽是愛玩的年紀,他也絕對比小彌更玩得起,這里頭有幾分真心一時是判斷不出來的。成著心中些許感慨的是,蔣仲敏這外甥女看來是有點禍水品質,小彌和她再怎么說有“日久天長”在里面打底。殘陽這份“愛不釋手”又從何說起?只能說,他們到底年輕,或許這個女孩子確實特別,他們扛不住“探奇”。成著少顯失落的是,小九這方面還是輕淺了些,終比不得聲咽的心靜,心凈……嗯,這是成著并不知道聲咽那段埋藏心底里刻骨的過往,要知道了呢?成著啊,看看,你“失落”的到底是男方修為定力不夠,骨子里輕視的就是女方為“禍水”不足掛齒,這份“輕視”也足以為患吶…… 好吧,真是殘陽修為定力不夠么? 這么說吧,還是不能忽略“感覺”這個詞,對了“感覺”,“修為定力”也不過就是時間長短的“拉鋸戰”而已,破功就在于你敢不敢于干脆利落地正視自己的“感覺”。 殘陽屬于“干脆”型,這個在我“對的感覺”上,我何必扭捏放過她呢。其實不止對人。對事。殘陽一樣是這個態度。 殘陽那口酒入口微酸,尾調又偏甜,恰如他這個人,前頭激烈如火,燃燒著。又漸漸釋放蜜暖,真的像蜜一樣的暖意,確實叫冬灰都有點招架不住。試想,一個老幺,他本不缺城府。于是他不急不躁行使他的霸道,偏偏他又確實年少,霸著霸著,本能開始往依戀甚至嬌zhe上走,你會覺著突兀么?他任何一個哥哥這樣,你會覺著突兀,唯有他,理直氣壯,而且還叫你不能覺得他這叫做心機,他就是這般年紀。就是這般如她一樣的,該將“騙賴甚至撒嬌”展現出來的年紀…… 等紅綠燈的時候, 副駕上的冬灰靠著望著車窗外, 這是送她回去的路上, 殘陽先把手放在她腿上, 冬灰沒看他,像是不理, 沒想到,殘陽側著身子又把頭也俯下來挨她腿上,這會兒冬灰不得不理了。還是單手捶他,“開車!” 殘陽這只手也拿過來握著她的膝蓋了,“我耳朵好癢,你幫我看看?!边€晃了晃她的膝蓋, 冬灰揪他的耳朵?!皠e鬧了,燈快換過來了?!?/br> 殘陽還晃,“真的很癢,看看?!?/br> 冬灰只有窩下身子,“癢我怎么辦。難道伸進去撓,” 殘陽低笑,“撓撓唄,” 冬灰知道他鬼鬧,可這會兒車在他手上。他不正經起來肯定走不了,冬灰手指頭伸進去真的摳,心里氣呢,“好了沒,”指頭勁兒都有點重了。 殘陽抬手捉住了她的手,輕輕帶著開始撓,還抬起頭來望著她笑,“怎么辦,你越撓越癢,” 冬灰這肯定不依了,手往回縮,殘陽緊緊握著,就似故意找茬兒跟她鬧著玩兒, 燈換過來了,車陸續開始挪動, 冬灰急了,“到底要咋樣!” 殘陽變成趴她腿上,死不要臉的樣子,“你給我撓著不癢了才能走?!?/br> 冬灰說“我把你耳朵咬下來!” 殘陽立即撐起了身,“現在就咬,”耳朵都遞上來了, 冬灰多幽怨地推他,“先開車好不好,你非要招我煩是不是,” “可我現在就不想讓你走怎么辦,”這已經是撒嬌的話了,連湊上來的樣兒都是zhe,偏偏神情還是霸道的樣子…… 冬灰靠向椅背,嘴巴絕對是撅著的,看向窗外,不說話。 殘陽笑著親了下她,“踢球去?!?/br> 終于坐好啟動車了。 ☆、4.248 管家將沏好的龍井拿進來輕輕放到書桌上,沒有打攪立在窗邊沉思的成著,輕手輕腳出來了。他也猜想少主估計遇見棘手事了,思緒不能打斷…… 成著此時確實得慎思, dna驗血報告出來了,孟永明和孟冬灰沒有一點血緣關系。 這就不言而喻,孟永明這邊有鬼。成著當然得警防,人是主動找上門的,又事關蔣仲敏,為了成家一族命運,成著該嚴陣以待的。 思前想后,成著決定先不打草驚蛇,權且順著孟永明的“訴求”往下走,幫她回河浦成了“演唱會”的愿,過程中。再來看破綻,也能順藤摸瓜,瞧瞧這背后是否還有更大的貓膩…… 河浦孟家, 七百年前也是王者之家,權勢門庭, 孟懷, 一個叢林中的強人,一度幾乎要統一天下秩序,重建山河規范。為此他不得不使盡心計、用盡手段,來爭奪叢林中的其他權勢領地。他一次次失敗,又一次次成功,終于戰勝了所有對手,卻沒有能夠戰勝自己的壽數和天命,在取得最后成功前離開了人世。 將人生看做“朝露”的孟懷,可以把有限的一生鬧得轟轟烈烈。卻不會把金銀財寶堆在死后的墓葬里享受虛妄的永恒。作為一個生命的強者,他拒絕在生命結束之后的無聊奢侈。他甚至覺得,那些過于奢侈的墓葬頻頻被盜,真是活該。 孟懷既鄙視厚葬,又擔心自己的墳墓被盜。因此竭力主張薄葬。他死時,遺囑“斂以時服,無藏金銀財寶”。所謂“時服”,也就是平常所穿的衣服。 他堅信葬就是藏,而且要藏得今人和后人都不知其處,時間一長,就產生了“孟懷七十二疑?!钡膫髡f。 當然,這都是對外的迷惑策略,真正的孟家人,他們家族內有口口相傳的“密則”,如暗號,對出來,完整的就是先人的墓葬之所。 一開始,這可能僅是孟懷留給后人的一點念想。慢慢發展,這竟也如“傳家口令”形成為孟家獨有的認親方式。 成著是震驚的! 他表現出“誠意”親自陪同孟永明回到河浦, 孟家千年的老祠堂里, 這是萬萬來不得一點假的吧, 當孟家僅留在世的族奶一眼認出她,喊出“明明!”……成著的心已經揪起來! “傳家口令”不是對著說出來的, 是對著。正宗狼毫,孟家筆法,一筆一劃寫出來的, 那高高的柱臺古桌邊, 老族奶一筆一言, 放下筆, 孟永明續, 寫著寫著, 俱是淚流滿面,悲戚愴然。 好, 如果這些都能叫人有心模仿學得,不用成著去著這份急,就算老族奶一眼確認這是她家最嫡一脈失而復得的“一滴血”,家族內其他長輩也要更精確的確認她的血緣關系呀, 最后, 還是最科學無疑的dna檢測, 孟永明毫無疑問的孟氏子孫! 問題就來了, 成著當然得震驚, 極富顛覆性不是, 這樣一來,豈不是……孟冬灰反倒不是…… 還不死心,成著緊急將上次的dna報告里孟冬灰的部分與孟氏族人再次進行比對, 確認了, 原來。真正不姓孟的,反倒是這個“孟冬灰”…… 但是,莫說孟永明,老族奶、孟家族人口里都提到過“孟冬灰”,也就是說。孟永玉確實有這么個獨生女,只不過,看來,真不是眼下這個被蔣仲敏叫了近二十年的“孟冬灰”了,至于她到底是誰。蔣仲敏又是玩的什么把戲,真的孟冬灰到底在哪兒……成著回來紐約,一切,暫且埋在了心底。 元首此訪收獲頗豐,達成多個雙邊利好協議。 即將返程, 成著陪同殘陽入行邸, 路上,車里,坐在成著一旁的殘陽一直目視窗外。有他自己的心事, 元首的意思,這次回國,小九一同隨扈回京了,前兒不是也說過。元首對幺兒安排極為維護,就從身旁警衛出仕, 可是,目前殘陽并不著急回國, 他在美構建的“軍校暗黑體系”還有些關鍵點需要他親自謀策, 殘陽其實已經想好一會兒見到父親該如何應答,一來“王命難違”,父親的安排他肯定不得違抗,不過想來他理由合理,父親也會給他“緩回”的余地;再,殘陽如今愈發是滿意接受父親對他的這個“出仕”安排,因為,有了十兒,十兒不就在父親身邊效力么……殘陽想暫且留在紐約把事情做足做好也是為了“能利落回國”不再被這邊的事宜牽扯,待這邊真正妥當下來,他也就能專心開始自己人生里的另一段旅程…… 殘陽扭過頭來, “成州,如果元首一會兒問起你我的學業,你可以說些不盡如人意之處,我還想留些時日?!?/br> “好?!背芍稽c頭。他知道小九有他自己的主意。 殘陽似乎放松些。 單手擱著車窗邊撐著頭,微笑, “國內是南方人喜歡踢毽子吧,好像你們臨州人各個都是踢毽子的高手?!?/br> 成著心細,他忽然聊起這些,且,神情愉悅帶些情迷……估摸和孟冬灰有關, 成著也淡淡彎唇,“是的,臨州人都能踢幾腳?!?/br> 小九點點頭。又重新看向車窗外, “毽子難做么,”看似閑聊,其實用心呢, 這幾天,他沒少把她“恐嚇”出來,冬灰怕他“恐嚇”殘陽也能理解,畢竟她是元首身邊的工作人員,有諸多顧慮也在所難免。 出來了,冬灰不免要跟他鬧會兒。殘陽是又嚇她又哄她,也看出來了,這終究還是個貪玩的主兒,合她心意了,玩著玩著。前頭的怨怪也淡了,只是“時間觀念”還是十分堅守,她心里那個“底線鐘點”一到,饒是殘陽再撒嬌賴皮,哪怕兩人磨得生生死死。她也是堅決要走的。這點,反倒得了殘陽更多的欣賞。 殘陽帶她玩不少, 斗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