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節
殿里,除了章程禮,再無旁人,全是他蕭家人。 這次, 再不是張明峰合上殿門, 而是關漫親手合上, 立在門前,目光牢牢看著他的四哥。眼里,全是噬人的怒恨! 今日這一切, 于蕭西,于長空,于碎子。簡直就是在心驚里起伏游離, 或多或少,他們心中都有點數吧, 這些老臣近些時候和霜晨走得這樣近……也就難怪,門一合上。視線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霜晨早已在父親發怒時起了身, 始終恭順立在那里,眼眸不垂,卻也是視下的方向,神情淡薄, 一切,好似置身事外, 一切,看著他人的人生起落。 但是, 當元首開口, “他們對你是真的忠心,臨到最后,沒有提你半個字?!?/br> 霜晨這時候卻很坦然, 看向父親,依舊溫順, “那是他們知道無望了,再提我沒有半點意義,或許,指望最后這一刻保住我可能還有翻身的機會?!?/br> “霜晨,你是承認這背后有你的授意了?” “是的,父親,我承認,我渴望權力,只有擁有權力,我才能擁有我想擁有的?!?/br> 元首久久看著這個兒子, 心中的痛,可想而知, 最后, 似嘆出一口氣, 輕輕的, “十兒呢,你把她藏哪兒了?!?/br> ☆、4.230 霜晨非常穩, “蕭十兒么,她目前是失蹤的狀態,具體情況您可以問問五弟,他才從舂青回來?!?/br> 很平靜,“實事求是”地說著“現狀”:確實,他只是蕭十兒的老師,就算找到楊芮于鶴的時候。他也并不在舂青現場,要了解情況,著實應該問碎子才對。 你知道,就這么一句話、一個態度,瞬間能把關漫惹毛了! 關漫沖了過來,“蕭霜晨!你別打量你那些事兒沒人知道!”上去就要薅他的衣領! 被碎子抱住了,“關漫!怎么回事兒?!” 是呀,碎子完全驚住了! 且不說父親真會親自問起,竟然還是直接問四哥,藏?是四哥?!……再看關漫這完全什么也不想顧了,顯然也是忍耐到了極限!……沒有證據,他們會這樣?碎子當然驚惑非常! 關漫甩開碎子,根本不看他,直指蕭霜晨, “你在害她知道嗎!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現在暫時把她騙住了,十兒個性強。她要知道了真相那是抵死要離開的,那時候她要有個三長兩短……”關漫的眼睛通紅,上去拼了命地抓住了他的衣領,“你在害她??!” 這下不用把什么關系什么關系弄明白弄透徹了。第一個沖上來抓住霜晨胳膊的就是長空!“是你……真是你把十兒藏起來了???!” 哎喲,這是關起門了,也是各個都被逼到了極致, 雁落也是厲聲對霜晨說,“她是最受不得箍的,你越是這樣風險越大,別看她平常玩玩鬧鬧,下起決心來十頭牛拉不回來!現在你知道她人在哪兒算好的,霜晨,你知道你這么做最大的風險在哪里,十兒她厭倦這樣的生活了!都是欺騙,無依無靠!到那時候,她真要自己一個人離開了……” 雁落的話頓時提醒了元首,是呀,要說從前無論出多大的事,冬灰到底在自己的視線范圍內?,F下,由于霜晨的“刻意隱瞞”,反倒造成了對冬灰監護的一個“空窗”!這么能折騰的一個孩子,要是正好趁這個叫她“不如意”的時刻,一賭氣,自己躲起來“不跟你們玩兒”了…… 元首非常嚴厲地看向霜晨, “十兒現在到底在哪兒!霜晨,這真的不是逞強的事兒!” 盡管從剛兒父親問起十兒,霜晨心里已經有一頓,就算是章程禮“告了狀”,父親至于為他家一個小孩兒這樣重視么?還有,父親怎么會疑到我頭上?關漫這跳出來又是什么意思?……但。即使現在父親更為嚴厲,霜晨依舊神色不改, “父親,我不知道你們為什么會將她的失蹤和我聯系到一起。據現場的情況看,她最后見到的人是楊芮和于鶴,到底發生了什么,應該去問他們……”話沒說完。關漫一拳頭已經重重呼到他臉上!“蕭霜晨!非要把你的老底都摟出來嗎??!” 關漫這一拳頭呼上來時,本抓著他胳膊的長空也是巧妙一避讓,霜晨向右栽退幾步……“四哥!”碎子還是去攙扶住,“四哥,真的是你……”霜晨稍一抬手,鼻血已經流出來,他只是抬起手背輕輕沾了沾,目光非常沉靜,“我無話可說,我確實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她在哪里?!?/br> 你知道, 這一刻霜晨的頑強。是不顧一切的, 就算眼前人將他碎尸萬段,他也定不會說出冬灰在哪兒, 因為,冬灰在哪兒,他所有的所有就在哪兒, 霜晨現在死守著的,就是自己命一樣的所在……十兒,是他唯一承受不得的失去了…… 沒錯, 這是霜晨耗盡心血鋪的一個多大的局, 從冬灰他們交流團下基層這個提議開始,每個細節。霜晨都是步步小心,務必沒有一個環節留下漏洞。 交流團回京的前兩天, 冬灰,楊芮。于鶴接到了“送糧到戶”的任務, 這個任務對三人而言非常普通,因為上一個基層交流地點也是他們三人完成的這個任務。 而這次,稍有不同, 三人剛剛出發沒多久, 一輛吉普就追了上來, 是他們的指導員王琛,交代冬灰說她得立即帶上她的弩到另一個地點執行展示任務。遂,冬灰先離開了。 之后,楊芮和于鶴如何發生車禍,他們身上又如何沾染了冬灰的血,且。頭腦還不清晰……這些,都有非常專業的人員精心“布置”,這么說吧,辦刑偵的來做刑偵現場,難道還不能以假亂真? 血,確實是冬灰自愿獻出來的, 冬灰根據“上級指示”被“分派”到一處類似“老干部干休所”的地方展示她的弩射,并且接到的命令是。得稍長時間駐留這里, 因為這里的老干部都是二零年代的老老將士了,他們那時候在武器條件相對薄弱的時候,弩射是比較流行的一種殺敵方式。冬灰留在這里。相當于是陪伴這些行將入墓的老人們用他們曾經熟悉的“抗敵技巧”來回憶那過往的崢嶸歲月,也是一種人文關懷吧??上?,冬灰怎會有絲毫疑心,且。霜晨這么安排,也算誤打正著,冬灰看到這些老將士們,不由自主就會想起自己的舅舅也是這樣戎馬一生,心,只會更軟…… 想要冬灰自愿獻出血來很容易, 不過,這當然得事先就準備好, 冬灰和楊芮于鶴上次去執行“送糧到戶”任務,途中,就遇到過流動獻血車, 只要在獻血車邊提到“某某地發生什么事故,血庫哪些哪些血型告急”,冬灰看到那是絕對沒二話,立即就上了獻血車…… 你知道, 霜晨是一定要將“十兒被謀害”這個罪名死死扣在楊芮和于鶴身上的! 他何嘗不恨毒了楊芮。曾經那樣算計十兒…… 霜晨知道,這要叫章程禮知道了“事實”,絕對輕饒不了她,她奪了十兒的命吶! 這招“嫁禍”,霜晨做足了功夫,哪怕用藥當時就能把楊芮于鶴大腦損傷成癡呆!……這也是他們罪有應得! ☆、4.231 曠俞,其實是個好地方, 這里有兩點尤其迷人:日出和米酒。 一般女孩兒可能更向往前者,對孟冬灰而言,后者吸引力更大。 她知道晉朝“死便埋我”的酒鬼劉伶就是曠俞人,《晉書》說:“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斛,五斗斛酲?!薄磅笔枪糯w積的計量單位。1斛=10斗=100升。于是,孟冬灰還專門算過: 1.5斛=150升*202.15=303225毫升,約合現今公制30升,50瓶啤酒的量呢,算能喝, 但是這個“算能喝”也得考慮劉伶先生的身體狀況,《晉書》還說他“身長六尺,容貌甚陋”,“家窮人丑,一米四九”就是說他了。按晉尺23.8cm算,劉伶身高只有一米四二,這小東西灌下三十升后就是個球狀物……嗯,由于這造型畫面感太強,孟冬灰覺得劉先生應該寫成“劉o”,若酒后尿急,寫成“劉q”比較形象。 無論如何。還是叫海量吧, 但是,自孟冬灰來到曠俞親嘗了這里的米酒,腦殼直搖。想那劉伶算不得酒鬼,因為這里的酒就是甜水,很好喝的甜水,難怪劉先生這么能灌。 這也怪不得曠俞這里的酒成“水貨”,天朝古代的酒大多都是水,一瓶二鍋頭倒進密云水庫全帝都人民都在喝酒,這在晉時不算夸張呢。 當時連白酒的酒精度都奇低無比,03年晉墓出土的鳳首銅鐘里存留了幾斤晉朝酒,檢測其酒精含量為0.1%。度數低有年代太久遠的緣故,不過就算以晉釀造法做酒,度數也高不到哪里,當時一般用谷物原料發酵做酒,發酵酒有趣,當酒精成分一旦達到百分之十幾,酵母菌就會受抑制而停止繁殖,給準生證也沒用。人家不干了!呵呵。 好吧,這些關于酒的專業知識也是最近孟冬灰常去的路邊酒鋪那老板老張頭告訴她的, 孟冬灰一去,就跟兒時咱們去小賣部喝汽水一樣,坐小凳子上一邊聽老張頭用他那典型的曠俞普通話吹牛,一邊用支吸管嘬米酒,樂呵著呢。 哎, 被盯上了,二貨!她還尤不自知…… 圖涂也是被“流放”到曠俞這鳥不拉屎偏遠小鎮的一只鬼, 你翻墻去youtube看圖涂的賬號,固定四千萬的訂閱用戶! 沒錯兒,圖涂算如今最炙手可熱的流行音樂小天王了。 可惜,這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壞小子, 他出生于加拿大一個華裔單親家庭,很小就有表演天賦。五歲起無師自通。自學了鋼琴、鼓、吉他和小號,才華橫溢的圖涂還非常熱愛唱歌,他的歌聲清脆而優美,16歲即首次拿下公告牌專輯冠軍。次年被《人物》雜志評為年度全美最富有青少年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