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節
一下起了身, 走到窗臺邊…… 霜晨目視遠方,緩緩出著氣。 這種“極有可能他再也無法控制住的局面”在腦海里發酵的非常迅猛, 席卷他的心海, 頭腦發麻, 他不能失去十兒! 直到這一刻, 霜晨終于認清。 他決不能失去十兒! 一想到如果面臨元首指婚,他眼睜著看著十兒被指給了碎子,或者三哥,甚至還沒結婚的關漫,小九……誰都不行!不行!……他怎么受得了…… 你要明白何以孟冬灰會在蕭霜晨心中占據到這樣重的位置。說到底,蕭霜晨在情感世界里還是一如白紙,孟冬灰且不客氣地一筆劃過,而且是濃墨重彩地越劃越深,墨汁都浸到骨頭里。蕭霜晨來到這世上的光陰里,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是的,感情的世界里,蕭霜晨絕對是弱者。孟冬灰太強勢太豐富了,別說掌控,他連求個“平等”都顯得這樣無措……人吶,除非你真能做到絕對的不動情,只要一動,哪怕一丁點……且看看霜晨吧,動的只一點么,正因為人生過往里從未動過,所以一動,才會這樣翻天覆地。自己都把控不住,撒了野地任她侵襲,任她霸占…… 霜晨的兩手是虛握著搭在窗臺邊的, 身后, 弟弟還有話說。 他卻抬起了一手, 也許口氣還是那樣輕, 卻,眼里的,早已重到無法。 “別說了,我會慎重考慮這件事。碎子,”他不能回頭看弟弟,怕泄露太多,自己的機會就會越來越少……“你先回去吧,這件事在沒有出結果前,你不要再過問。你也放心,該有的公正,我不會枉曲?!?/br> 碎子似松了口氣, 四哥既這樣說,他還是相信的,到底,“公正”還是四哥秉留心中的一桿秤…… 碎子離開了, 是沒見, 那立在窗臺邊的身影久久都沒有挪動…… 霜晨推掉了一下午的事務。 他一人坐在辦公桌邊, 削那一袋子荸薺,似出神, 想, 想著,一輩子…… 全削完了, 他拿進洗手間, 又一顆一顆洗的多么仔細, 重新放進干凈的塑料袋里, 穿上外套。 拿起車鑰匙,獨自開車離開了總策。 車穩穩地開進國防大, 十兒正在cao場練習折返跑, 跑得小臉蛋兒紅通通的, 他在cao場邊立著。 一手遮陽,一手朝她招了招, 十兒跑過來, 他們面對面, 外人看著就是他在交代她事情, 確實, 他也是在交代她事情, “論文我都批改完了,你一會兒從電腦里把成績打印出來發給大家?!?/br> 十兒點頭,站的規矩, 一手遮著眉心下呢,誰也看不到他的目光, 也許,這樣的距離,十兒都看不見, 該是哪樣的溫柔悱惻…… 又輕說,“桌上有削好的荸薺,慢慢吃,熱的話把空調也打開?!?/br> 十兒眼神也慢慢柔軟起來,還是規矩一點頭,“好?!?/br> 霜晨走了, 烈日下,他的背影那樣穩重,隱隱,也有些堅決感, 冬灰竟覺著,他有種“重走人生路”的篤定感…… ☆、4,213 孟冬灰得知自己被選上“西海形象大使”時,正在吃飯。元首接過阿姨遞上來的小碗紅棗排骨湯放她跟前。獻血,也就是國家大禮堂比賽當天,元首就沒叫她返校,宮里箍著養了三天,之后,一直到現在,都是走讀,上學還是去上學,放學必須回宮。 碎子留宮里辦事。眼看也到了這個飯點,元首留他在宮里吃晚飯,于是也同桌一起吃了。 冬灰看起來喝排骨湯已經喝煩了,一直蹙著眉頭, 元首也是一旁耐心勸?!暗醚a吧,你還小,落下毛病就不好了……” 她也不做聲,看著她低頭把rou都撇一邊,湯也不喝,只吃幾顆棗子。 元首真是拿她沒辦法,看看阿姨,“毛豆呢,” 冬灰想吃涼拌毛豆。這時節找來毛豆真不易,還不是給她弄來了…… “正在拌作料?!卑⒁腾s緊答, 冬灰這時候抬頭,“加辣椒啊?!?/br> 碎子見父親蹙眉剛要說話,小姑娘看一眼過去,眼神真委屈,“我都淡啵幾天了……”元首只有點頭“少弄點?!?/br> 冬灰像高興點。端起碗喝了口湯,眼睛還看著父親,絕對在說,看看,我還是蠻乖滴。元首反正都是憂心忡忡看著她…… 就這時候,章程禮進來高興地說了這個好消息, 碎子見小姑娘也沉得住氣,扒飯的也沒吭聲,就是望著前頭飯碗,唇角估計還是有點翹的, 毛豆上來了, 都是放她跟前, 冬灰斯文捻一顆,慢慢吃,慢慢嚼,始終沒抬眼, 還是章程禮說“喲,你怎么不得意兩句啊,” 元首終于還是笑了,“看看她那樣兒,心里早樂開花了,” 小姑娘也沒抬眼,眼睛還是盯著飯碗,“嗯,是樂開花了。終于可以不喝排骨湯了?!?/br> 元首不接她這小孩子“打岔”的伎倆,看向兒子,“老將軍這個聯誼會……”談起正事。碎子余光看見小姑娘唇角一彎,也不在乎,自個兒吃自個兒的,安安靜靜,看似乖巧,實際,享受自己的,明顯,心情還是大好了……碎子遂也放下一顆心,四哥終還是公正了把…… 幾天后, 霜晨陪著粟歷也入宮來, 和元首商談的還是這次“老將軍聯誼會”的事。 事畢, 霜晨向元首提及了妻子林豐赴英進修學習的事。畢竟時間有點長,三年吶…… 元首還是關懷問起了一些事宜,表示學習是好,可生活上也得彼此有看顧。霜晨沉穩點頭,會的,都安排好了,您放心…… 出來, 粟歷卻顯得很憂心, “四帥,您這是……哎,這兩地分居的……不還指望您這先有個首孫的……” 霜晨只是笑笑,顯得淡泊也隨緣,“這也強求不來,該有就有吧?!?/br> 誰又知道, 也就昨日這個時候。 他和林豐已經秘密協議離婚…… 說起蕭霜晨這段婚姻,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剝開家庭的殼子,也許里頭剩下的,唯有利益可言了。 林豐的父親林卓元是真正的華裔跨國實業巨頭,富可敵國。 蕭霜晨和林豐的哥哥林煜是桑赫斯特進修時的室友同窗, 這就是林家的“極力高攀”了,那時候,林卓元就親自拜會霜晨,表示愿意傾全力助他在政治上有所發展。只求聯姻,哪怕“形婚”。 當然,這是林卓元通過林煜知道霜晨在身體上有“隱疾”的前提下,大膽提出的, 當時霜晨著實云淡風輕。很直接回絕了:你明知我是這個樣兒,豈不害了你家姑娘。 林卓元也實話實說,我這小姑娘,生來就zigong發育不全,摘除了。不存在害不害,您要不嫌棄,也算給她個榮耀家庭。林豐一小隨她母親學畫,有點迷到里頭去了,她不會給您惹麻煩。只當您身邊有個侍候貼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