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小春猛然睜眼,瞇眼瞧他,軟之知道惹怒她了,陪笑起身,“我還是給你去買雞湯吧,誒,什么戒嚴呀,憑什么他們就能直來直往……” 小出就比他機靈多了,曉得jiejie和這位總記一定有事兒,才不去碰紅線呢。這時候,果然院長親自返回,“我們七樓還有一套特護房……”小出瞧著jiejie的臉色,忙笑著禮貌婉拒,“謝謝您們了,這里很好,不用麻煩了?!?/br> 小春之后一直沉著臉,誰也不敢和她多說話了。 其實,馮玄齡這邊出來也不平靜。 付所唯唯諾諾跟出來,里頭的一切看得分明,大驚駭,小春的后臺如此堅挺! 小春的私生活,就算他是一所之長,其實了解也不多,只知道她結過一次婚,前夫已離世,守寡差不多才一年,后來聽說又要嫁個超豪的富二代……現在看來,哪里這樣簡單? 付所抬手抹汗,心想,也是了,要沒這樣堅挺的后臺,扳倒鄭云怎么會啟用到她頭上?擺明,這后來的“捧”就是順理成章的事兒嘛。這一想,付所哪敢耽擱,下了樓就往水果店跑,買了好幾百塊的東西又送上來,坐也不多坐了,直說有事,東西放下就走了。搞得小春還一頭霧水。小出扒那袋子,“你要當副處了唄?!毙〈河珠L出一口氣,以前多少在乎這些名啊利,如今一番番經歷下來……還是平安是福啊。付所這么跑回來打個岔也好,起碼小春終于不再想馮玄齡那個天魔仇人了…… 其實,小春多慮了,馮玄齡此時來醫院還真不是特意為她, 那頭一場冥婚架勢太大,他不得不來。 結果遇見現任副署長帶著小春的所長說來探望“鄭云案”的功臣,那就是到了跟前的意思,也是不得不來探望探望。 元小春…… 馮玄齡像天心月圓里的佛,她什么情態,一目了然。相較起來,小春著實躁了些,比不得玄齡持穩老辣,你看看他,心里裝著她,一點不急,怎么撥弄,順其自然一般。哪像小春,恨他,就亂了心智陣腳,還掙不脫了…… 玄齡一行往禾滿那邊去, 一親信匆忙迎了上來, “總記,今兒這冥婚可能搞不成了?!?/br> 玄齡一挑眉,“怎么,人醒了?” 這也是意料之內的事兒,如果禾滿醒了,依那閻王性子,肯定不愿意,活人都不夠他消受,還有空去娶個死了的舊玩物? 那人搖頭,“不是,聽說是請來的大和尚說今天非良辰吉日,結了也安不了新娘的心?!?/br> 玄齡聽了無奈笑,“世上的荒唐總還有它荒唐的邏輯,所以說,就有它存在的道理吧。罷了,我也不必上去了,免得來賀兩次,恐怕也是給新娘的心添堵吧?!?/br> 走了, 那背影里也自有只屬于他的自在邏輯。 ☆、79 禾晏和元小春,這兩口子既然生來同為“寵兒”,也就注定各有各的戰場,權且先各自奮戰吧。 禾晏一睜眼就覺得痛感襲來, 都是rou做的。你當他是神,他還把自己當人呢,被狠抽十鞭子,你試試去,怎會不疼? 齜牙,本能他要去摸摸自己的后背,卻聽見?!翱靹e動!哎喲老天,可醒了?!焙剃膛ゎ^看去。竟然想笑,他老子何時這樣心驚膽戰的樣子,好像怕他再死一回…… “您也太小瞧我,您都說了閻王老子不敢收我?!?/br> 他爹竟然也齜牙,小聲,“畜生小子,快別提死不死了,你要死了還一了百了,看現在怎么辦……”忙急忙說了冥婚的大事。老爺子徹夜守著,你當這是真怕他死翹翹啊,呸!就為這孽子醒來第一聲告知他這件大事,否則誰跟他提誰倒霉,不只有他這個做老子的身先士卒? 意外的,除了其間蹙蹙眉頭,這畜生竟然沒有發怒? 老爺子也是有點懵, “你不跳腳???” 禾晏看他老子一眼?!安贿€沒結么,” 老爺子服氣了,他還是低估他這閻王兒子了,搞半天只要未成行的,哪怕臨近最后一秒,他都有扳回一城的把握呀! 即然這樣,老爺子擺手?!拔乙膊还芰?,總之這件事你去跟你大伯說,他也是要死要活……” “行,現在就說?!蹦闹?,禾晏還干脆些,人齜著牙就要起身,老爺子到底心疼,“咳,你也別著急,先養養,才醒來就……想不想吃點什么,” 禾晏側著身堅持起來,“這事兒還真得急著說。否則大伯把別人家的大孫子抱著親可不鬧笑話?” 老爺子愣了! 接著會過來,眼睛瞪大,“你是說!……禾晏,這話可不能瞎說??!” 禾晏一手細細地摸自己的背,輕蹙眉,倒似極其漫不經心,“您去把大伯請來,請來后一起說,免得我說兩道?!?/br> 老爺子氣不打一處來,混賬小子就這么混賬,跟你老子說話還這么不耐煩! 能咋樣,只有又忙急去叫自己的老哥哥。 老爺子走后,醫生護士一大堆進來先瞧了瞧他的傷口,禾晏也親自聽取了自己的傷情,一些貌似“甜言蜜意的規勸休養”之話,他也微著笑耐著煩聽了,總算遣走一大幫子閑雜人等,給小春打去了電話。 小春此時正在機場, 盡管額角還貼著一小塊白紗布,絲毫不影響她的英姿颯爽! 嶄新的警服穿在身,警銜也改了,真是副處呢。 遠處, 總記正在和送行人員話別, 小春作為隨行人員在這邊候機。 一看是他打來的,小春忙走到一旁,“喂,好些了嗎?!标P懷之情溢于言表吶, 禾晏瞧著窗外,“在哪兒呢,怎么這么吵?!彼媸嵌浼?,細微末節的,總能一揪就揪到重點! 小春捧著電話,低聲,愣跟接頭的差不多,不過話語中的嘚啵,顯然如今啥事兒都愿意和他說了, 小春語速較快,嘚啵嘚啵下來,算也簡明扼要把事兒全說清楚了: 她是州警隊代言人了, 要跟隨總記去帝都參加首屆防務省大會, 她“忍辱負重”的臥底打大老虎鄭云的事跡也快速形成文字材料,恐怕這次還得在大會上做報告…… 小春越說越zhe, “怎么辦呀,我現在頭都是暈的,我沒在那么多人面前說過話……” 禾晏的低沉之聲從電話那頭慢浸過來,雖然也不像好話,小春不自覺撅著的嘴還是漸露笑意,他說,“你別跟我這作啊,沒跟那么多人跟前說過話,比這多得多的豬跟前叫過吧,”小春呸他“住嘴!”他還真沒瞎說,那是她有段不好好吃飯還是咋的,具體原因不記得了,反正他把她拖去rou聯,一廠房的豬跟前訓她,“你看看它們多不容易,吃飽了睡,醒了吃,鍛煉出一身寶。你呢,和它們有區別嗎,寶呢,我看看!……”小春當時跟他鬧死,確實跟他吵嘴的聲音大的一廠房豬都得受驚! “所以,當底下人都是豬,你越自信,這些豬越把你當豬神……”“呸呸呸,”小春早已笑得像他的小豬寶咯…… “還有,馮玄齡也在?!边@才是她郁結之處。 禾晏口氣雖淡,護愛之心卻重,“沒必要怕他,現在大家都在明處了,各有所防全憑細心、耐心。小春,我以前為什么那樣待你還沒告訴你,你想知道為什么還得憑實力來撬開我的嘴??傊?,你是個能折騰的,我覺得只要你放松、心中有目標,啥事兒對你來說也不算事兒。媳婦兒,我培養你這么多年,總得拿出點成果寬慰一下我吧,你說你也吃了不下十幾輩子的豬了……” “討厭!”小春把電話掛了。好了,如今情態跟剛才可天翻地覆了, 她老公不愧“專職調教她”的高手, 一番話下來,簡直對癥下藥到了極點,句句戳她核心! 第一句“沒必要怕他,現在大家都在明處了,各有所防全憑細心、耐心?!边@是寬慰。 第二句“小春,我以前為什么那樣待你還沒告訴你,你想知道為什么還得憑實力來撬開我的嘴?!边@是勾引。 第三句“總之,你是個能折騰的,我覺得只要你放松、心中有目標,啥事兒對你來說也不算事兒?!边@是鼓勵。 第四局“媳婦兒,我培養你這么多年,總得拿出點成果寬慰一下我吧,你說你也吃了不下十幾輩子的豬了……”這是多么濃情蜜意的體己話呀…… 春兒,這輩子你不栽他手上才怪!當一個妖孽集中火力只攻你,一攻還十年之久……你,你,扛得住嗎! 反正,如今小春也是濃情蜜意滴扛起了禾晏這面大旗, 他幾句話,小春精神面貌全變,抖擻歸隊,唇角都是漾不開的笑意…… 這頭,禾晏收了小春的線,唇邊還不是暖暖的笑紋,有這么一天不容易,他細細體會她每一個語氣,哪怕一聲“呸”…… 接著,撥通了第二個電話, 那頭,明明也是一通嘚啵,只是和小春不同,明明每件事都是“前因、后果”說的有理有條,理科腦子呀…… 禾晏嗯了一聲,“做得好。放心,給那大和尚多少,我雙倍獎賞你?!?/br> ☆、80 著實,你把馮玄齡當死敵,他眼里倒一點沒有你,都不把你當個事兒。這樣也好,小春專心當副處。 嗯。沒想,元副處要學會的第一件兒是擺姿態。對,代言人嘛,照相可是本職工作。 小春無疑是美女, 在七零年代帝都黑話里,對于美女的評價被高度濃縮為四字:盤正條順。 盤:臉盤。 條:身條。 “盤正條順”瞧起來脫胎于“名正言順”,不過“正”非“正確的正”。也非“端正的正”,更接近于咱如今所稱“正點的正”。 至于這“順”嘛。無非就是身材的苗條,流線型的曲線了。 小春擔得起“盤正條順”呢,“順”的如同超好口感的面條,“吸溜”一聲包口中,還口口是rou,不是咯牙的排骨,呵呵。 小春面相上也有些桃花, 就拿同樣是站姿而言吧, 其它州選出的代言人也有女精英,人家的“英姿颯爽”總顯得格外凌厲干脆, 她呢, 還是拿面條比喻吧, 湯汁裹挾著條順,湯湯面面,柔與韌交織,怎么就覺著有種梨花帶雨般的美艷。 也許這跟她得知“禾晏還健在”也有關。依賴的壞蛋還活著,總有那么些自覺不自覺的嬌賴感出來,她自己不覺得,鏡頭下可看得分明。 這樣味道的美女又包裹在莊嚴的警服下,說實話,執鏡的攝像攝影,審片的領導。嗯,都愛。甚至,部對后勤宣傳的同志們,目光也留意到她,這不,防務省大會后有個晚宴,小春接到通知,負責部分接待工作。 甭小瞧這接待工作, 小春接到“臨時調令”后前往“軍全后”報到,即進行了一系列培訓。你以為你是副處了還干這“端茶挪椅”的工作掉價?看看你服務的人群吧……全是國之重器,一等一的大佬們!小春也瞧了瞧一同來培訓同志們的肩頭杠星……還是老老實實做事吧,帝都最不缺她這樣的芝麻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