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你有老婆!” “你還有未婚夫呢!” “可我那是……”小春真不知該怎么說, 他卻坦坦蕩蕩地說,“我那是假的?!?/br> 小春怔那兒。 漸漸,最后還是流露苦痛, 頭扭一邊, “我,我不能對不起禾晏……” 好吧好吧, 世上你元小春最狠!最狠!我搞不贏你!我甘拜下風!…… 你知道此時禾晏那一腦門炸得……炸金花!金花絢爛!全是想哭哭不出來想笑又覺笑著流淚的鼻酸,心酸,魂酸!好似,好似多少多少年了,你撿到一顆石頭,真是蠢笨得無以復加,可你不信邪,堅決想盡其法把它捂熱,捧胸口捂,含嘴巴里捂,甚至扒開胸膛塞進心窩里捂!捂啊捂……以為永遠也捂不熱,永遠的永遠都是那塊又冷又笨的頑石了……結果,冷不丁,它毫無預兆地,熱了,火了,燙了,燙得你那曾經捂過她的胸口啊,嘴巴啊,心窩啊…… 禾晏鼻酸地埋進她肩窩,久久地,久久地動不了身…… 兩人就這么壓貼著, 一個頭扭一側,心中煎熬, 一個頭埋其間,心酸斐然…… 禾晏的手慢慢又伸進她褲腰里, 小春堅決抓住他的手腕! 禾晏頭稍挪動, 唇抵著她耳垂, 直到此刻,禾晏才知道自己是真的一點都搞不贏她,她只給他一點點這樣的“驚喜”,對自己而言,就是滔天,就,極有可能喪失理智與決策,不顧一切地…… “小春,我就是禾晏,我們睡了整整十年,你難道覺察不出來,我進入你時,我的尺寸;你叫嚷時,我的方式;你升天時,我的釋放……” 小春一下轉過頭來??! 他微仰著頭,唇幾乎快碰到自己的唇,眼半合,神態竟似虔誠,安寧里又有一抹只有她瞧得出瘋狂, “春兒,**年2月6日,除夕夜,我們第一次,之后除了我死的這段日子,我們哪天沒做過。我都快長你身子里了,你都不記得了?” 小春一腔子受驚和苦痛劇烈混雜!一口氣好像都提不起來,卻還結巴著“有,有沒做過的,你和戚霜晨去日本看櫻花,去法國瞧車展,你陪她回娘家……”小春哭出來,一拳一拳打在他肩頭,“我相信你沒死,你就是你,可我不相信你沒有陪戚霜晨去看櫻花,瞧車展,回娘家……” 禾晏睜開眼,身子往上挪了下,稍與她分開些, 好好看她, 好好看, 抬起一指,細細描她的眉, 多少年了,她這是第一次為自己哭吧,禾晏想把這樣的她刻進心里, “是的,我陪戚霜晨去做過這一切, 可是,兩個男的一起去看櫻花只會把所有的櫻花樹打殘,看車展只會試遍所有的好車,至于回娘家……戚霜晨孤兒院長大,每次回他那‘娘家’我可得折不少財?!?/br> 元小春已經張大了嘴,可憐的是,來不及收的眼淚依舊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戚,戚霜晨是男的?!” 禾晏終于俯下頭去用嘴代替了指,兩手捧住她的頭,細細地從她的眉眼開始吻, “他也沒死,不過成植物人了,要不現在就帶你去驗明正身?” 小春還懵著,“那,” 禾晏堵住了她的嘴,“那就是說,我和他去看櫻花,瞧車展,回娘家,每次當天都回來了,只是你睡得死,我怎么弄你都像豬,醒了也啥都不知道?!?/br> 是的,經過日記的刺激,以及這一連番跟她的野和,縱是禾晏記憶里還有些東西模模糊糊,絕大多數還是想起來了吧……元小春,他這輩子最失敗的執著了。也許就是因為失敗,挫折感對禾晏而言刺激太大,于是,一番生死打滾,啥都記得起來,唯獨她……這是禾晏潛意識里的“近情情卻”作祟啊,大神又如何,大神也是人,遇見劫數照樣有怯有縮,也只有這樣,他才更有血有rou,被元小春咬的血rou模糊也才最可愛最可貴…… 人吶,不失去一回不知道欠他的, 元小春這段時間想起他太多太多了,多的連他曾經的“不好”也“退居二線”許多,這會兒,更是她最最扛不住“回憶”二字的時候,小春手里結結實實抱著他,唇里熾熾烈烈挨著他,才真真正正回到這十年來慣有的一種狀態:心安。 是的,曾經他再不好,他給了自己,心安。 世上再沒有最壞了,最壞的就在身邊,是禾晏。小春心安。 世上再沒有最無情的了,最無情的就在身邊,是禾晏。小春心安。 世上再沒有最霸道的了,最霸道的就在身邊,是禾晏。小春心安。 自他“死”后,小春沒有一刻心是安的, 現在, 安了。 小春哭啞了嗓子, 被他揉進身子里還在說,“我要去看戚霜晨,我要去驗明正身……” ☆、74 推開車門走下來,元小春除了臉有些發燙,基本正常。 她兩手反叉腰欲言又止,好多話剛才一胡搞起來就算說了也像沒正經的,還有不少疑惑她想跟他正經聊??汕榫w熱著,真說不好。 坐車里的禾晏瞧她這樣還真好笑, “小春,”聲音也有些低啞,喊住她, 小春抬頭看他, 他一腳稍伸直。微斜身子從右側褲子荷包里摸出煙和打火機,遞出去。 小春喲。 那模樣多可愛,不服氣又服氣的樣子,咬一下唇,“你怎么知道我想抽煙?!?/br> 禾晏手又抬,“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拉什么屎。說了你只會更郁悶?!?/br> 小春還是撅了下嘴巴,接過煙。 禾晏見她熟練抽出一支銜在嘴邊,頂開打火機湊火的樣子也是迷妖得很。 吸了一口,兩指夾著煙,把煙盒和打火機又還給他,剛要走開,禾晏朝她點點頭,“你過來?!?/br> 小春還是單手叉腰走過去,她得在這外頭把煙抽了再進去。這樣子,同事們可不能見。 禾晏也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 拇指和食指夾著煙,中指敲了敲煙身?!拔蚁矚g這樣拿煙,你試試?!?/br> 小春愣了下, 不過還是試了試。 禾晏點點頭,又拿起打火機, “我喜歡這么湊火,這樣能避開煙霧,如果和給你點煙的人湊得近。能看見他眼里的主意?!?/br> 小春不自覺地學習他歪頭…… 小春笑“這是習慣,得練?!?/br> 禾晏停了下吧,過了會兒才說,“那就試著練練吧,和我一樣?!?/br> 小春看著他,這才明白他什么意思…… 煙是向前教著抽的,她點煙、夾煙、湊火,全是向前的姿勢、神態…… 小春垂下眼,像他那樣夾煙吸了一口,輕輕點點頭。 “喲,這誰呀,” 突然身后一聲, 小春回頭。 又迅速回頭看禾晏! 禾晏倒沒多大反應,依舊穩坐著,手里摩挲著剛才抽出來的那支沒點的煙。 來的幾位是誰呀, 巧死, 這才是他禾晏真正的嫡系!各個兒都是連小春都熟的不能再熟的面孔,如今,擺明全是恨意吧。 看這說不得的烏龍……小春眼下這“辱”受的…… “我當誰呢,嫂子呀,這黑燈瞎火站這兒跟誰情意綿綿呢?!?/br> “還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說你要出墻找個遠點兒的啊,他和禾晏是近親不知道?” 小春知道他們說得這樣刻薄也全是本著維護禾晏的心, 她始終沒看他們,手指頭夾著煙,手垂著,只看著車里的他,眼里,竟是心疼……禾晏心里有點氣,你心疼我干嘛!傻子,他們欺負的是你! “留點口德吧?!?/br> 這些都是他最親的兄弟,他們處處維護自己本無可厚非,但,再難表達,禾晏此時也不可能坐視不管。 十年來,他可以親自把她欺負慘了,但是,別人不行。任何人都不行。 他一開口,這些把他當成禾滿的兄弟們可不依不饒了,禾晏也理解他們,自己的死本就不明不白,自己以前待小春的心意他們多少也了解,眼見著“曾經的大嫂”“出墻”,管你是誰,肯定都恨! “還真不想留口德了,不過打嘴巴官司也沒意思。滿大哥,還記得禾晏在時,你還欠他一頓鞭子吧?!?/br> 禾晏心中苦笑, 原來報應就在今天了。 那是兩年前,禾滿欠下一場賭債,自己去幫他擺平了,禾滿自己過意不去,說,小晏,我知道怎么謝你你都不稀罕,你哥這次是做糊涂事了,該打!就當哥欠你一頓鞭子吧,哪天你心意不順想找人出氣,就來抽我一頓,哥甘愿給你出氣。 好了,瞧這機緣,禾滿當初一頓鞭子,現在倒要叫自己生受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