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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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慢長長嘆了一口氣:“你和林大郎要定親?” 上次他和其他幾人一起來莊上小住的時候,胡澈和林淡還沒有像現在這么親密。本以為兩個人都已經住到一起了,那一定是……關系匪淺。雖然他不明白明明前不久林胡兩家還是敵對關系,怎么一眨眼兩個小輩就能膩歪成這樣?朝局變化太快,他一個小小的秀才,實在是看不明白。 “???”胡澈瞪著眼睛,熱度卻漸漸從耳根子那兒燒了起來,“怎么你也跟別人似的瞎說?!备暗岸ㄓH啊,好像很好啊。他們可以一起早起;然后他練拳,蛋蛋做早膳;接著兩人可以一起用膳晨讀;一起溫習功課,打理家務;晚上再一起洗澡睡覺…… “澈哥,你在想什么呢?”林淡本來想看看甄慢起了沒,結果看到老大哥一副神游太虛,口水都要流下來的表情,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想晚上和蛋蛋一起洗澡睡覺?!?/br> 什么叫沒有一點點防備! 回過神來的胡澈立刻就看到,林淡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下來。他頓時就覺得,自己的腦海里一陣電閃雷鳴。完了!他惹蛋蛋生氣了,他早上不該說蛋蛋是妖精,蛋蛋比妖精要可人……不對,是可口……好像也不對?總之,蛋蛋哪里是個隨便什么妖精能比的?他突然又想起早上蛋蛋衣衫半褪的樣子,鼻子就是一熱,然后就聽到林淡一聲冷笑。 “甄兄,早膳好了。一會兒一起到書房聽余道長講課?” “勞煩大郎。我這就好?!?/br> 甄慢被自己的小廝服侍著起床洗漱到一半,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三郎對蛋蛋真是癡心一片?!?/br> 胡澈捂著鼻子,心里面百般糾結,卻連自己在糾結個什么都不知道。偏偏同窗好友是損友,一點疑惑都不幫他解答,還盡看他笑話! 甄慢收拾妥當,移步出屋,才慢吞吞道:“一大早被吵醒,愚兄有點生氣?!?/br> 所以這么長時間,甄慢是在故意看他笑話?胡澈噎了一下,才慢慢跟著他出屋。他一手的鼻血,根本就沒法開口說話,也不擦一下,等到了飯廳的時候,血沿著指縫直往下掉。 林蛋蛋兩輩子都沒見過老大哥這么狼狽的樣子,到底有些不忍心,讓下人端了水過來,拉了胡澈把臉收拾干凈,又花了點時間止住血,才坐下準備吃飯。 在這里,林蛋蛋的年紀雖然最小,但他是唯一的主人,兩位客人都是同輩;所以一起吃飯他得第一個動筷子。 林家人多,哪怕是莊上的飯廳也擺著兩張大圓桌。若是全家齊聚,中間會拉一道四扇屏?,F在沒有女眷,屏風折攏起來靠在墻邊。 余道長不耐煩他們的規矩,如果沒有什么特殊情況,都是遣了道童去廚房取了飯食,在山頂的精舍用的。 現在一張大圓桌上,三個人分坐三方,各人的面前擺放著各自的配菜,和樣子看上去差不多的粥。 差得多了好嘛! 阿樂給林淡盛粥的時候,把里面的姜絲細心地挑出來,放在一邊的碟子里,用勺子舀了兩下,切得米粒般大小的菌菇和rou末翻滾而出,飄散出一股子不甚明顯卻極為勾人的鮮香。 甄慢不吃菌菇,他的粥里是除了rou末外,還有切得碎碎的菜葉,也不知道怎么熬的,竟然還青翠欲滴。他的嘴角剛結痂,吃飯不便,林淡還特意讓人給他準備了一個小勺。 胡澈面前的呢?看著和甄慢的差不多。綠倒是綠的,但是綠得有些詭異,而且這味道帶了點說不出的微妙,完全不像他吃過的任何一種蔬菜。rou末也沒有。配菜也沒另外兩人那么豐富,面前只有一盤他從來沒見過的……草。 食不言。 胡澈憋屈地把自己當成一只兔子,把草給吃完了,才問道:“蛋蛋,你給我吃的到底是什么?”要是沒今天早起的事情,他現在應該吃著小餛飩呢!為什么總是嘴巴比腦子快呢?這個壞毛病一定要改!以后要向甄慢學習。 林淡看了他一眼:“從道長那兒拿了點草藥,降火的?!?/br> 吃完早飯,休息過一會兒,才是上課時間。以往這段時間過得飛快,但是今天除了甄慢之外,林淡和胡澈都有些難熬。 胡澈磨磨蹭蹭地靠近林淡坐下,小媳婦一樣地期期艾艾道:“蛋蛋?” 林蛋蛋根本就不想理胡阿妮。這輩子時間過了沒多久,剛開始的混亂不提,這段時間好容易安定下來了,沒想到自己卻成了老大哥的x夢對象。這心情,簡直無異于天打五雷轟。偏偏,他好像還不討厭。 早上胡澈看他的眼神,實在太熟悉。他上輩子家道中落之后,就沒少被人用這種眼神看過,一個個都想把他生吞活剝,不過敢出手的只有一個楊老六。 想到楊老六,他就感到一陣惡心??墒菍ο笕绻麚Q成了胡澈,他雖然不喜歡,卻也不討厭。但是兩個人之間太熟悉了,讓人敬畏的老大哥,突然會對他起那種心思,他心里面一下子扭不過來。 在林淡神游太虛的這段時間里,胡澈已經緊挨著林淡,甚至把他的一只手抓在手上。幾乎從不做家務的雙手柔軟嫩滑,手指纖長,每一片指甲都修剪地干干凈凈。見林淡沒反應,他大著膽子和林淡十指交錯地握住,然后另一只手圈過林淡的腰身,將他環抱在自己懷里,又輕輕把腦袋枕在他肩上。 林淡這段時間被胡澈抱過來背過去,早就已經萬分熟悉胡澈的氣息,被他這么小動作不斷,也沒驚醒,反倒下意識地往他懷里窩了窩。 甄慢看得牙酸。在書院里的時候,這兩個家伙整天跟斗雞一樣,互相沒一處看得順眼,處處別苗頭。受了一次傷倒好了,現在兩個人都快好成一個人了。也不知道兩家的家長怎么想的,就把他們這么光明正大地安排在一起住著,也沒個大人看著,萬一出事了怎么辦? 他本來以為住到莊上是個好主意,有才學相當的同窗好友,有溫湯可泡,有新鮮菜蔬美食,又有名士能夠指點功課;現在看來,他還是得趁早撤退才是。不然萬一這兩人發生了點什么,他若是還在這兒,恐怕就不妙了,希望書院里的魚蠢一些,早點上鉤吧。 甄慢所料不差,書院里的一池水,經過他們昨天那一場架,已經徹底被攪渾了。 在書院里讀書的,除了苦讀的學子之外,不乏家長送進來收心的紈绔子弟。明年就要考試的學子們,自然一心備考,兩耳不聞窗外事。但是剩余的那些,卻多少有那么一份閑心。 尤其事關代表著書院內最拔尖的七個人的小團體,這么接二連三的出事,他們的內心多少有些幸災樂禍。 那七個人里面,林淡和胡澈不和,是全書院都知道的事情。幾乎所有學子都指著這兩人的明爭暗斗當故事聽,來打發閑暇時間。后來鬧出了林淡受傷變成了傻子的流言,又有胡澈從軍的消息,這回卻是段子旻和甄慢兩個人打了個你死我活。 “也不知道是個什么事情,聽說兩個人都是被抬出去的?” “劉兄在上課不知,小弟可是看得真真的。那兩人打的,臉都快認不出來了?!?/br> “真這么嚴重?” “到底什么事啊,他們兩不是平時玩得挺好的?” “你們說段子旻怎么有膽子打甄慢?”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甄慢打段子旻呢?” “身為文人,竟然動手,簡直粗鄙不堪?!?/br> “我看他們那七個人離拆伙也快了。到時候其他人不提,那寧明和董師看他們還怎么傲氣!” “呵呵,原來方兄盯上了那兩位。不過我聽說……” “聽說什么?有話快說,別吊人胃口?!?/br> “我聽說,林大郎和胡三郎可不像傳言那樣一個傻了,一個去從軍了;而是兩個人私奔了?!?/br> “私奔!” 甄慢把信紙遞到胡澈和林淡跟前:“傻魚,快上鉤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蛋蛋(~ ̄▽ ̄)~:阿妮媳婦??? 胡扯= ̄w ̄=:叫誰呢? 蛋蛋(~ ̄▽ ̄)~:叫你啊,阿妮媳婦~ 胡扯(?*?w?)?:來,媳婦教你做人♂ 蛋蛋/(ㄒoㄒ)/~~:阿妮媳婦,窩不敢了! 第25章 旁觀者清 在京城里,林、胡家,都能算得上是高門大戶。甄家雖然不在京城地面上,但是門第仔細算起來,比林家還要高出一頭。在書院的一畝三分地上,更是少有人能和三家媲美。尤其當三家聯合起來,敢上前叫板的根本就沒有。哪怕林、胡不和,但他們也是在一個小圈子里的人。 先生面前最受器重的七個人,剩余的四個人,多少都受了這三人的庇蔭。 但是得到庇蔭是一回事,領不領情是另外一回事。 林淡率先丟開手:“是董師吧?” 一則新的還沒來得及查證的流言,林淡卻輕易地將源頭指向多年的同窗好友,語氣中的淡漠讓甄慢都為之一怔:“林弟如何肯定?” 胡澈也是不敢置信。 若是林炎,恐怕也不會直接將矛頭指向同窗好友。畢竟相處數年時間,可謂志同道合。除非有確鑿的證據擺在面前,才會下結論??墒菍α值瓉碚f,董師不過是個陌生人。他能率先看得明白,并不是他比甄慢、胡澈聰明,只不過是占了個旁觀者清的便宜。 “書院里知道我和澈哥在一塊兒的,除了山長,就是咱們這幾個人了?!彼秃阂黄鹱〉叫∏f,這件事情做得一點都談不上什么隱秘。但是能知道這些消息的,掰掰手指頭也就那么幾家,沒有一家的子弟在這所書院讀書。再說書院和外界的接觸時間不多,一般的先生學子們大多連讀書都來不及,就算是有閑心,也八卦不到這樣的消息。 “蒼蠅不叮無縫蛋,傳流言也是一樣??偛荒苁裁匆罁紱]有,光憑著我和澈哥兩個全都不在書院內,就說咱們倆個私奔吧?不在書院內備考的,又不是只有我們兩個。再說,就我們兩個以前的關系,說私奔,哪里會有人相信?” 他之前聽胡澈講起董師的時候,就已經覺得奇怪,“而且你們不覺得,董師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一點嗎?”在他看來,這人的運氣已經不止是好,已經好到了玄奇的境界。 “再芝麻綠豆的小官,那也是一個七品的縣令,是一方父母;到底是出了什么問題,才會讓一個‘家中只有三畝薄田’的村娃幫忙?而且,他說自己幼時讀書是扒了學堂的窗口聽的,甄兄、澈哥或許沒見過村學,下回我帶你們去見見?!彼斈晔胀貌莸臅r候,身邊就一個一直跟著的小廝,很多事情都要親力親為,農村里的事情他見得多。雖然他不太清楚董師老家的情況到底如何,但應該大略不差。 “能辦得起村學的村子已經非常富裕。村學多半是由族人捐助修建,由族老主持,能請到的先生,能是個童生就已經很了不得了。這些童生還多半屢試不第,在村子里教書是為了糊口,斷然不會任由人扒窗口白聽的?!狈駝t都扒窗口就好,干嘛還教束脩呢?教書先生也是要吃飯穿衣的。 哪怕是有村學的村子,能上得起學的村民也只有少部分。先生的束脩對大部分家庭來說,都是一筆額外的開支,再加上筆墨紙硯等等,對任何一個家庭都是一項沉重的負擔。 不說先生沒有白教的道理,就是其他村民看到了這種扒窗口的行為,逮到了也免不了一頓教訓。未必會打,但是這戶人家將來的日子定然不好過。憑什么自家出了錢,你家孩子就能不出錢聽課?這就跟自家花了錢買了東西白給人用一樣,沒人心里面會痛快。 “撇開這些不提,就說到了京城之后,你們看看寧明過的日子。寧明家還有三十畝良田呢,日子竟然過得比董師不如許多,日常還要咱們幾個不時幫扶一把。董師家的靠著賣幾盆花,就能賃下一個小院兒?蔡崇住的也不過如此?!倍瓗熯@個人的違和之處那么多,虧得他們幾個跟瞎子似的,這么多年都沒看出來。 單論錢財,誰家都比不上蔡崇家有錢。當然,蔡崇不過是個小輩,手頭能動用的錢財有限;可是再有限,也比他們要多。蔡崇也是賃屋而居,身邊的錢多是用來交際。 董師當然比不得蔡崇,他家的妻子雖然有錢,卻也只能說是小富,最多就是比寧明家有錢一些,跟蔡家相比,那是天上地下;而他的日子過的,竟然能和蔡崇差不多。 也許是上輩子的經歷,也許是受限于眼光,林淡看人看事,總喜歡從錢財著手。他對物價了解,找幾個人盯一盯,就大致能算出董師一家的日常收支。 當然,他沒光盯著董師一個人,其他四個人,他一個都沒落下。 寧明的情況最差,不過也算過得去。寧明來京城讀書,身邊就一個小廝幫忙打理家務,直接就住在書院里,根本就不用在外租房;得空的時候還時常去外面,幫著人寫信讀信賺點錢,勉強緊巴巴地過著。 蔡崇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拿錢換關系。蔡家足夠有錢,然而背景不夠。蔡崇將來若是想在官場上站穩腳跟,只能用錢鋪路?;ㄥX看著大手大腳,實際上身邊也沒什么余錢。而且以他的身份地位,決計沒法和達官貴人們搭上關系。 至于段子旻,和胡澈、林淡差不多,每個月就那么點月例,比他們還少上一些。就是日常開銷有家里,他手上的錢只管買自己喜歡的,對庶務方面也不精心,屬于不到月底就“安分守己”的人。 甄慢嘛,世家嫡出的公子,在京城借住的舅家是國公。林淡沒本事,也沒那膽子去盯。人家真要對付林家,也用不著算計不算計的,明刀明槍的來,林家也擋不住。 胡澈和甄慢聽著林淡的分析,只覺得羞愧難當。尤其是甄慢,他反應雖然慢半拍,但一直覺得自己不說算無遺策,那也是思慮周詳,而且在他們七個人中間,他一直就是隱隱的老大,如今卻還沒有年紀最小的林淡看得透徹。 “想來大郎已經有計了?” 林淡想說話,卻被胡澈捏了捏爪子,疑惑地問道:“澈哥想怎么做?”論起陰人,他絕對玩不過他們這些讀書人。 胡澈眼睛閃亮:“要不咱們將計就計?”他看林淡不解,解釋道,“不是說咱們兩個私奔了嗎?那咱們就私奔,去屏州怎么樣,種上兩年花再回來?” 林淡久久不語,看著胡澈的臉,跟他腦子里開了花一樣:“沒睡醒?早點去睡?!?/br> 這會兒已經用完了晚膳,距離睡覺的時間還略早,三個人就聚在一起聊了聊?,F在聊得差不多了,也是該睡了。 林淡向甄慢隨便拱了拱手道別,便拄著拐杖,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胡澈蔫頭耷腦地跟在林淡身后回房,然后突然被在房門口攔住了。 胡澈一驚:“蛋蛋?” 林淡抬著下巴一揚:“澈哥,你的房間在那兒?!?/br> 胡澈扭頭看了看敞開著門的東廂房,突然心頭的小火苗就竄了上來,把小混蛋一把抱起,大步走到床上放下:“鬧什么別扭!”再一看床上,原本兩個枕頭變成了一個,顯然也是收拾出去了。這是要把他掃地出門?!這個壞蛋簡直反了! 林淡抓起枕頭就砸了胡澈一臉:“我才不是鬧別扭!”發生了今天早上這樣的事情,他得多心大,才能繼續和老大哥睡一張床上? 胡澈把枕頭抓開,熟門熟路地把林淡摁倒在床上:“那干嘛要分房睡?”一想到要和林淡睡兩個被窩,他就心底一陣不舒服,掰著手指頭列舉自己在的好處,“有什么問題你不明白的,哥在邊上可以直接給你解惑?!?/br> “不用,我可以第二天問余道長?!比思矣嗟篱L的學問比老大哥精深,講得還透徹。 “你睡覺想翻身,哥在邊上可以幫你翻?!?/br> “不用,我自己能翻?!彼乃嗪芎玫?,現在腿也略微可以動動,自己翻身也就是吃力了一點。 “哥可以幫你暖被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