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節
☆、第八百二十五章 中毒身亡 景璇璣“唔”了一聲,低頭捏了捏湯圓兒的圓臉,神色間滿是放松,“為何不?與其叫他在昭都中干等著,不若便出去歷練歷練。鳳梧哥哥送到跟前來的好機會,若是本宮單單一句‘舍不得’便是算了,未免有些不識好歹?!?/br> 何況此番去蜀中,看似驚險,卻未必會有性命之憂。鎮國公府的兩個將軍皆是在,又有舅舅前去救援,再如何說,白程寧總不會倒霉到,在這般多人的保護下,竟都是傷了自己。 “眼下這等氛圍,到底不大適合成親?!本拌^捏夠了湯圓兒,又是拿手指去戳明月的酒窩,“你知曉的,大歷那頭早便是蠢蠢欲動了,若是他們借著本宮大婚的時候又鬧出什么幺蛾子來,竟是有些不喜慶了?;适迮c鳳梧哥哥不會叫本宮等太久的,本宮相信他們?!?/br> 明月低聲地哼了哼,景璇璣將手收回來,眉眼彎彎,面上竟當真是一點兒擔憂皆是沒有的。 鳳嫵見狀,亦只嘆氣了一聲,“原以為大昭與大歷總算是……” “有人的地方,便會有爭端?!本拌^很是看得開,“何況大歷素來野心勃勃,自云戰父親那時起,便打算吞并了咱們大昭。只云戰碰巧是皇叔的父親,竟是叫咱們放松了警惕罷了,如今他們露出了獠牙來,竟叫人放心不少。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既是將他們逼到了明處,自會有收拾他們的法子?!?/br> 終歸還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鳳嫵點點頭。 二人再是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便聽到了外頭傳來了連翹匆忙的腳步聲。她如今竟也是個有身孕的了,走得太快,房中的人皆是不免擔憂地看著她,唯恐她一不小心摔倒了。 連翹手中拿著一封信,“是王爺來信了!” 鳳嫵與景璇璣皆是坐直了身子,面上難掩喜色。 “快拿過來給本宮瞧瞧,定是皇叔與鳶鳶要回來了!” 好一段時間沒有消息了,如今竟是突然來信了,想來應當是有好消息了。 連翹面上亦是帶著喜色,她將信件送到了景璇璣的手中。景璇璣一下子便是將信封給撕開,取出了里頭的書信,一字不漏的看到底兒。 她面上的歡喜愈發地遮蓋不住,待到看完后,更是忍不住抱著那封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險些便要落下淚來了,“皇叔已經離開皇城了,正在前往與鳶鳶匯合的路上。若是不出意外,想來再過半月左右,便是能回到大昭了?!?/br> 回到大昭便是安全了,至少是擺脫了云戰的追兵了。 這難得的好消息,叫房中的幾人皆是忍不住抿唇笑起來。鳳嫵堵在胸口的那一團郁氣,亦是跟著散去了。 只在另一個方向的書房中,氣氛卻是有些凝重。 景鳳梧坐在上首,手邊放著一盞茶。只他靜坐的時間有些長了,原本guntang的茶水,如今竟是連一絲熱氣皆是沒有了。 下頭坐著鎮國公與丞相,窗邊還站著一個滿臉深沉的浮生大師。 幾人已經這般沉默了約莫半個時辰了,直至景子安推門走進來,方是打破了這一室的沉寂。 他從外頭走進來,方是從下人們口中得知,司湛與屠鳳棲準備回來的消息。原是打算來與幾人說的,誰知曉一進來,便見著書房中的四人,猶如四尊雕像一般,一動不動地各自沉默著,氣氛很是怪異。 “這是……發生了何事?”景子安沒由來地覺得心中不安,只胡亂猜測了一番,“是蜀中又出了事兒,還是……邊關出了事兒?” 他茫然地望著四人。 浮生大師掃了他一眼,“都不是?!?/br> 這竟是件怪事兒了。眼下最叫人揪心的,便是蜀中與邊關了。都不是這兩地的事兒,為何這四人的神色,竟還是這般詭異? “是單嬤嬤又招了些秘密?!必┫鄥s是好心,將幾人為何沉默的緣由道出,“太后與先太上皇,皆是死于單嬤嬤的手下?!?/br> “什么?”景子安嚇了一跳,“這……這不可能啊,區區一個嬤嬤怎會有這般大的能耐?” “此事確實叫人想不明白,卻偏便是事實了?!必┫嗟蛧@了一聲,“她借著在太后身邊伺候的機會,先是在先太上皇的膳食中下毒,后便又對太后下手了。那毒瞧著只叫人仿佛病弱,實則不過是慢慢耗盡精氣,如同一個久病之人一般死去?!?/br> 那應當是云戰尋來的秘藥了,若非是單嬤嬤被折磨得狠了,斷然不會將這等隱秘之事給招出來了。 偏她不說還好,只一說出來,卻叫他們幾人的情緒皆是變了不少。云戰這一盤棋到底是下了多久,大昭之中,又有多少人曾喪命于他的陰謀之下? 若非是還剩有一個昭德帝,云戰是不是便成順理成章地吞并了大昭? 偏縱然還有一個昭德帝,昭德帝最是親密的枕邊人,竟都是大歷的jian細。朝堂被大歷的內jian給把持住,直至昭德帝身死,一切秘密方是慢慢被揭曉。 “那皇叔那頭……”景子安亦是跟著慌了神。 皇叔若是知曉此事,竟是要有多難過了?親生父親殺了母親…… 原本期待司湛歸來的心,一下子便是沉入了谷底。 景子安頭疼地揪了揪自己的頭發,“此事要不要瞞著皇叔?” 眼下司湛只知曉,云戰非是要將他留在皇城之中是為著虎符,若再叫他知曉了云戰竟是下毒殺了太后…… “不能說?!备∩髱熀龆_口道:“不能叫臭小子知曉了此事,若他知曉了此事,定會沖動去找云戰報仇。眼下咱們要做的并非是報仇,而是將大歷給攻破了。人心不能亂,尤其是臭小子的心!” 他們早便是在邊城中安排好了人馬,只等著司湛歸來。若是叫司湛知曉了此事,定會出事兒! “這般說來,還是瞞著好了?!辨倗脸恋貞?,“但紙包不住火,說不得哪一日,阿湛便會親自查到這件事兒了?!?/br> 景子安有些煩躁,“都怨那云戰,竟是個壞心眼兒的!” 黑心肝的玩意兒,定是要死無全尸才好! 【作者題外話】:愛你們喲~ ☆、第八百二十六章 出了叛徒 屠鳳棲起得很是早,不過天一亮,她便已是穿戴整齊,只坐在院子中等著司湛了。 這原是一個小村落,里頭的村民許多年不曾出過遠門兒,卻是不知曉如今大昭與大歷又起風波。只瞧見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帶著幾個侍衛模樣的人來投奔,便當他們是富貴人家,自是好生招待著。 屠鳳棲在這里呆了兩日,今日正巧兒便是第三日,昨夜她便是收到消息,司湛一行人很快便是要到了。 清晨的寒風很是冷厲,她有些不安地站起身來,神色間仍是有些不大放心,“當真是今日要到了?” 可為何她竟都等了一個時辰了,卻仍是不曾見著司湛的蹤影。 她跺了跺腳,心中卻是暗自慶幸,虧得今日不曾下雪,如若不然她怕是只能呆在房中了。 天氣這般好,總亦是要有些好事兒,方是更應景一些。 屠鳳棲深吸了一口氣,守在她身后的暗衛應了一聲,“只說是今日,卻是不曾說何時會到,王妃不若進去里頭等,外頭風大,若是病了,竟是要叫王爺心疼?!?/br> 暗衛的話很是有道理,屠鳳棲咬了咬下唇,點點頭,轉身便要往里頭走。只她才邁出了步子,便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一般,忙是回過頭去。 一個披著黑色大氅的男子,正是騎著駿馬朝著她而來。他的大氅被風揚起,玉冠束發,面上帶著溫柔的笑意。馬蹄子將積雪帶起,他卻忽然是松開了韁繩,足下一點,轉眼間便是落到了屠鳳棲的跟前來。 屠鳳棲的眼眶有些發紅,她伸出手來,摸了摸司湛那張被凍得冰冷的臉,有些心疼地嗔怪:“這般冷的天兒,你這般趕做什么?風還大,便是慢些來,我亦總還是會等著你的?!?/br> 她踮了踮腳尖,被自己捂得暖呼呼的雙手,便是覆在了司湛的臉上。他的臉是當真很冷,頭發上還帶著些許雪花,應當是從叢林中經過,不小心蹭到樹枝帶上的。他定定地看著她,只任由她的雙手在自己的臉忙揉捏。 暗衛早便是識相地退下了,待到自己的雙手變得與司湛的臉一般涼,屠鳳棲方是有些可惜地將手給收回來。只她才是動了動,司湛便是將她的手給握緊,藏到了自己的大氅中來。 他的手掌仍是溫暖得很,掌心仿佛都要冒汗了一般。屠鳳棲眨眨眼,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替他將肩頭上的雪給掃落,又是抬頭在他的頸脖間蹭了蹭,聲音軟乎乎的,“可算是來了……” 隨后她輕嘆了一聲,千言萬語竟都只化作了心頭的一陣暖意,再是沒有說出口的必要了。 司湛牽著她的手往屋內走,“猜到你會一大早便出來等,我便是趕過來了。若是我再是遲些,總擔憂會將你給凍壞了。外頭風這般大,怎不在屋里頭等著?” 屋內燒著火,暖和得很。 屠鳳棲咬著嘴唇應道:“我沒有等很久,只是擔憂你一大清早到了,卻是見不著我罷了。若是你不來,我原亦是要進來了的?!?/br> 二人皆是被自己的說辭給逗笑,屠鳳棲彎著雙眸,倒在了司湛的懷中咯咯發笑,“竟還是心有靈犀了,我擔憂湛哥哥,湛哥哥亦是在擔憂我!” 她抬起頭來,仿佛許久不曾見過司湛一般,仔細地端詳著他那張似乎并沒有多大變化的臉。 “還是好看得很呢!”她低聲道。 司湛失笑,伸出手來,捏了捏她的小臉,“你怎瘦了?” 屠鳳棲亦是跟著捏了捏自己的臉,“沒有瘦,是湛哥哥看錯了呢!我這兩日好生歇著,只有些想念湛哥哥,倒還是吃好喝好,怪是放松的。倒是湛哥哥一路奔波,又要躲著云戰的追兵,竟是有紅血絲了!” 她不滿地戳了戳司湛的劍眉,似乎是在怨怪他竟不知曉好好照顧自己一般。 二人皆是坐在一起,司湛抱著她的腰,將腦袋擱到了她的肩膀上,只覺得這兩日的連夜趕路,竟都是十分值得了。 他滿足地喟嘆了一聲,面上滿是愜意,“總算是能與你呆在一起了……我好想你,鳶鳶?!?/br> 突如其來的甜言蜜語叫人有些措手不及,屠鳳棲愣了一會兒,回頭看了他一眼,唇邊的梨渦都露出來了。她嬌氣極了,只哼了一聲,便是伸手捏了一把司湛的腰,“油嘴滑舌!” 司湛扭了扭身子,將她抱得更緊些,只恨不得將二人的身子皆是鑲到了一處兒去一般。 因著司湛趕著來見自己的王妃,一行人的速度很是快,司湛與屠鳳棲只一同用了個早膳,余下的人便是到了。 眾人皆是不敢在此地逗留太久,只呆了一會兒,便是匆忙地啟程了。 * 馬車緩緩地停在了皇城門前,一個穿著朱青色衣裙的姑娘掀開了簾子,從里頭走了出來。 她抬頭望著皇城的城門,卻也不知曉是想到了什么,只輕嘆了一聲,復而低下頭來。 與她并肩坐在一起的男子神色平靜,見著她這般模樣兒,只伸出手來,拍了拍她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她一般。 “也不知曉娘她們是不是離開了……”百靈低聲嘀咕。 暗衛亦是不知曉,只能將馬車被趕到了一旁不大起眼的角落之中,靜靜地看著城門的方向。 那日他們一同滾下了斜坡,倒是不曾受傷了,只到底是風大雪大,竟是冷得慌。 原以為他們還能回去取馬車,只到了斜坡下,一抬頭看,他們方是知曉,自己竟是再也不大可能走回去了。 那斜坡陡得很,若非是暗衛及時地將百靈被護在了懷中,又兼之雪極厚,只怕他們二人是要磕出一身傷來了。 所幸斜坡下還有一間舊房子,他們勉強在里頭湊合了一夜,點了個火堆取暖,第二日雪便是停了。 更是幸運的是,待到他們從那舊房子中出來,便見著昨日被拋下的馬車,竟是停在了舊房子前頭。那老馬聞到了他們的味道,竟也是跟著下來了。 又是死里逃生了一回,百靈與暗衛不知曉要去何處,只能依著原先的計劃,回到了皇城的附近。偏他們卻是不敢進去,唯恐被云戰的人給逮了個正著。 今日已是第三日了,百靈坐在馬車上,視線落在每一個進城的人的身上,待到確定那不是自己要等的人之后,她又是將視線給移開。如此來回一番,最終她的目光,落到了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長得很是高大,竟還是帶著帽子,只能隱約見著他的發絲兒。他與守著城門的人說了幾句話,后又是將斗篷微微掀開了些許—— 一張被燒毀的臉,陰霾灰暗的眼神…… 百靈吃了一驚,忙是伸手推了推自己身側的暗衛,暗衛循著她顫抖的手指頭望過去,亦是看到了那個渾身皆是帶著詭異陰暗氣息的男子。 那男子從懷中掏出了個什么玩意兒,原本待他還有幾分輕慢的守衛,便是一下子變了顏色,隨后恭恭敬敬地將人給請了進去。 那人倒也不客氣,只又將斗篷給遮蓋好,方是匆匆地往里頭走。而方才那幾個守衛,竟是連他不見了蹤影后,皆是不大敢直起身子來。 “是云戰的人?!卑敌l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