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
若是再從屠鳳棲的寢宮中搜出什么了不得的東西,那可真是妙極了! 屠鳳棲老神在在地坐著,不過一會兒,何公公便也神色難看地回來了,他身后的宮人手中正托著一個小小的紙包。 “皇上,這是老奴在王妃丫鬟的房中發現的?!焙喂珜⒛羌埌痖_,便見著里頭裝著的,正是些白色的粉末。 無緣無故的,竟是在寢宮中藏了這些東西,瞧著便是毒藥了。 景琉璃神色愈發得意,若非是在昭德帝跟前,她只怕是要大笑三聲了。 屠鳳棲捏著帕子,心中一陣好笑,若是這紙包是在旁的宮人的房中發現的,卻是怨不得她??善?,這紙包還是在連翹的房中發現的,便是她想推脫,亦是無法了。 先前她還借著玉凌云打了昭德帝的臉,如今卻是有人要借連翹來打她的臉了。 風水輪流轉啊—— 戰王妃心中感慨萬千。 “戰王妃?!闭训碌坌闹兴季w翻涌,面上卻是分毫不顯,只問道:“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景琉璃亦是跟著問道:“是啊,戰王妃有什么要說的,便趁著如今趕緊說了,省得待會兒又說本宮誤會了你。本宮啊,可再不想去抄《女戒》了?!?/br> 卻也不曾當真叫她親自去抄《女戒》了,不過是想在昭德帝跟前告狀罷了。 屠鳳棲半垂著腦袋,仿佛是垂死掙扎一般,“總,總還是要瞧瞧,這白色的粉末究竟是什么……說不得只是尋常的面粉兒?!?/br> “真是稀奇了,誰會在房中藏了面粉兒?你那丫鬟,莫不是半夜餓了,還會吃面粉兒不成?”景琉璃不依不饒。 當了許久透明人兒的楊易卻是頗為認同屠鳳棲的話,“不若便請那仵作來瞧瞧,這可是毒物?” 屠鳳棲抬眸望著昭德帝,“皇上,若是這白粉當真是毒物,臣妾認下便是了。只若是不是毒物,皇上豈不冤枉了好人?皇上素來公正嚴明,斷然是不會做出這等事兒的?!?/br> 景琉璃目光戲謔,“如此說來,王妃卻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只話雖這般說著,景琉璃卻仍是瞧著昭德帝差人去召了那仵作進宮。 所幸仵作早便在宮外候著了,見著如此,仵作只跟著宮人進來。待到見著那白色粉末兒后,仵作卻是搖搖頭,“不是這個?!?/br> 那紙包中的白色粉末,竟不過是尋常的面粉兒罷了。 屠鳳棲這方慢悠悠道:“說來也是巧兒了,先前本王妃想用糕點,只偏生御膳房中的御廚竟是推脫了一番,連翹不得已,便唯有自己去給本王妃做了糕點。想必這紙包,便是那時帶回來的罷?!?/br> 本以為她定會落罪,偏峰回路轉了一番。景琉璃臉色異常難看,“可你的丫鬟亦是與那守衛見了面兒,這斷然是無法狡辯了的事實?!?/br> 【作者題外話】:編輯說,爽點不僅僅是打臉,還有更高級的陷害啦,驚心動魄的冒險啦,破局啦~ 蠢作者果然是個膚淺的人,難怪最近讀者少了辣么多,還是差很多呀~ 嘿嘿,不過每天能看到泥萌的評論,心里甜甜甜呀~所以要是哪天泥萌提起蠢作者,會不會說“哦那個啊,老是動不動就賣萌撒雞湯的百骨嗎?”哈哈哈 想想就覺得有趣~愛你們喲~?(????) ☆、第三百六十六章 連翹入獄 屠鳳棲半垂著眼簾,“本王妃竟是不知曉,不過是偶然遇上罷了,竟也成了雇兇殺人了。連翹斷不會做出這等事兒來,只不知公主為何偏是要往本王妃頭上潑臟水了?!?/br> 景琉璃氣得滿臉通紅,昭德帝心中亦是異常失落。 好歹方才,還是能趁機將屠鳳棲給關起來的,只眼下卻是不行了。若是將人關起來,豈不是叫旁人覺得,他是個是非不分之人? “父皇……”景琉璃眼珠子一轉,“那丫鬟,那丫鬟斷是不能再呆在宮中了,若當真是她殺了人,這等人物留在宮中,豈不是要危及父皇的性命?” 昭德帝似乎被景琉璃給提醒了一般,只沉吟了片刻,“來人啊,將那丫鬟給關到天牢中,何時查清楚真相了,再將那丫鬟放了?!?/br> 這是偏要拿捏她身邊的人了。 屠鳳棲眸色微暗,“連翹是臣妾身側的得力大丫鬟,沒了她,臣妾怕是要不習慣了?!彼笾磷硬亮瞬裂劢?,一副十分悲傷的模樣,“只皇命不可違,臣妾只盼著楊大人快些查清一切,連翹……便托付給大人了?!?/br> 可憐的戰王妃從御書房中出來,便見著外頭候著的丫鬟,已然只剩下了一個素錦。 她哽咽了一番,卻也顧不得這竟是在昭德帝的御書房門前,便嚶嚶哭泣,“連翹是個好的,本王妃雖是無能,卻也斷然容不得旁人冤枉了她。素錦,本王妃要出宮,要查清楚一切!” 房中的昭德帝聽得此言,只扭頭與何公公道:“卻是有些心軟了?!?/br> 叫他說,不過是個丫鬟罷了,死了便是死了,何必在意這般多?為了一個丫鬟哭哭啼啼的,這屠鳳棲,卻是愈發的軟弱了。 不過,軟弱才好拿捏呀! 軟弱的姑娘先是回到了寢宮中,便見著青黛正押著一個宮女,跪在她的房門前。 “奴婢本不過是進來給王妃打理一番房間,卻見著這宮女鬼鬼祟祟的,竟不知在干什么,奴婢上前去,便見著她懷中竟是掉出來這個——”青黛滿臉正色,將懷中的一根簪子掏出來,“王妃看,應如何處置?” 屠鳳棲將簪子接過來,眉目間帶著一抹溫和。那宮女只當她是個好糊弄的,忙喊冤:“王妃明察,奴婢沒有偷王妃的簪子啊,是青黛滿口胡言,奴婢是清白的?!?/br> 她擠出兩滴淚水兒,楚楚可憐地看著屠鳳棲,“奴婢一心一意侍候王妃,又怎會貪圖了王妃的財物?” 當真是叫人好生感動呢! 屠鳳棲亦跟著裝模作樣地抹了抹淚水兒,嘆氣一聲,“你是個好的,只無規矩不成方圓,你進了本王妃的房間,還被青黛見著拿了本王妃的簪子,這卻也是事實了?!?/br> 又想到被關起來的連翹,戰王妃更是悲傷難耐,“總該是好好兒懲罰一番的,你說對嗎?” 宮女總算是明白了,眼前這小姑娘模樣的王妃,卻是半點兒都不好糊弄的。 “卻也罷了,你是本王妃宮中的宮人,這一心定是向著本王妃的,本王妃素來寵愛你們,竟是舍不得叫你們受苦了?!蓖励P棲假惺惺,待到見著那宮女雙眼一亮后,又道:“打個四十大板,送回皇后那處兒去罷?!?/br> 四周還有旁的宮人,見著如此,卻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四十大板一下來,卻是要沒了半條命了,再被送到皇后那兒去,豈不是要沒命了? 戰王妃果真是個狠角色,看似平和溫柔,實則心思忒壞。竟是連痛痛快快的死,都不給旁人。 屠鳳棲可不覺得自己心狠,只想到眼前這可憐兮兮的宮人,便是害了連翹的人,她更是恨不得直接將人打死了事! 青黛眼睛不眨地將人帶了出去,只在眾人跟前,將那宮女好一番打,待到出來的氣兒比進來的氣兒少后,方是將人送到了皇后的宮中。 這可是一個壞了規矩的宮人,戰王妃到底心慈,留了她一條性命。只皇后是后宮之主,出了這等事兒,自然是要來善后的。 不過斷斷半日,后宮中便無人不知曉,戰王妃果真不是個好惹的,當真是狠心毒辣得很! 只偏生,他們卻又挑不出戰王妃的錯處來。 而屠鳳棲卻是半點兒都不在意旁人是如何想的,只捏著帕子,與素錦一同出了宮門。 “姑娘方才,為何不先問問那宮人?她既是將那紙包放在了連翹的房中,定也是知曉這幕后的主使是何人?!彼劐\有些可惜。 雖如今也起到了些殺雞儆猴的作用,只比起查清真相來說,到底是不值一提了。 她正想著,便被屠鳳棲敲了一把額頭,“傻!那是宮中的人,你以為她們是威遠伯府中那些墻頭草?這些人啊,身家性命皆是被握在了手中的,如若不然,她們的主子,如何敢放心叫她們來到我宮中?左右便是問了,亦不會知曉些什么,不若便大度一些?!?/br> 也省得白費力氣,將連翹的事兒鬧得人盡皆知。 素錦低聲嘀咕了一句,卻也不說話了。 魏黎府中,瑤華長公主坐立不安。她今日穿了淺綠色挑絲雙窠云雁宮裝,發髻高束,卻難掩眉目間的憔悴。 “不知公主到微臣府上來是為著何事?”魏黎面色冷凝。 瑤華長公主握緊雙手,抬頭看了他一眼,復而低下頭來,“本宮,本宮聽聞,將軍在朝中似乎很有些勢力?!?/br> 魏黎哼笑一聲,不置可否。 瑤華長公主對此很是不習慣,卻仍是硬著頭皮,咬牙道:“戰王妃是無辜的,本宮今日來,只想求將軍幫她一把。阿湛不在昭都中,本宮……” “恕微臣無能?!辈淮幦A長公主將話說完,魏黎便已站起身來,“戰王妃是不是無辜的,此事與微臣沒有分毫關聯。微臣不過是一個朝臣,左右不了皇上的意思,公主請回罷?!?/br> 這算是明著拒絕了。 瑤華長公主道:“魏黎哥哥,本宮……本宮知曉,此事難不倒你的。屠鳳棲是阿湛的妻子,本宮叫她進了宮,若本宮護不住她……” “與微臣又有何關聯?”魏黎冷笑,斜著眼睛看瑤華長公主,目光中帶著無比陌生的冷漠,“這是公主的事兒,微臣不想再過問公主的事兒。微臣如今,只想好好兒的做一個最是尋常不過的朝臣,旁的心思,微臣是不敢再有了?!?/br> 省得起了什么不該有的心思,卻又叫這公主將自己打入塵埃中。 【作者題外話】:實不相瞞,今天早上為了體驗宮斗的高深奧妙,蠢作者去玩了一把橙光游戲,唔……把皇后的路,走成了和一個權貴公子恩愛白頭兒女成群……然后蠢作者覺得結局太美好啦,就心滿意足的去碼字啦~大概這就是那個道理“只要自己幸福,走什么路都不重要呀” 呀~所以這也是蠢作者對泥萌美好的祝福呀,幸福就好啦,人到底是為自己而活噠~ ☆、第三百六十七章 牽扯不斷 “本宮……”瑤華長公主驀地揪緊了裙擺,“算是本宮求你了,若那丫鬟不能救出來,戰王妃便要背上一個雇兇殺人的名聲,皇上定不會放過她的?!?/br> 將連翹關起來,定只不過是第一步罷了。昭德帝素來是個小人,說不得哪日,便也將屠鳳棲落了大獄。 “皇上做事,自有皇上的道理。如今戰王妃還好好兒的,被關入天牢中的,亦不過是個尋常的丫鬟罷了,公主何時竟也變得這般有愛心,竟是去過問一個丫鬟的死活?!蔽豪枳旖菦霰〉毓雌?,“聽聞公主當年,可是連駙馬的死活都不關心的人?!?/br> 誰能入得了瑤華長公主的眼呢? 赫赫有名的魏黎大將軍不能,連明媒正娶了長公主的駙馬,更是不能。她心中,從來便只有她自己一人,自私得厲害。 瑤華長公主雙眸中帶上淚水兒,一面兒為魏黎的冷漠覺得傷心,一面兒卻又擔憂屠鳳棲的安危,“要本宮如何做,你方是肯出手?魏黎,何時本宮與你之間,竟也需要利益權衡?” 是他變了,還是自己變了? 魏黎端著茶杯的手一頓,心頭升起一股冷意。他低下頭來,俯視著那明艷如初,卻仍是不愿低下高傲的頭顱的女子,“公主覺得,你能做什么?微臣與公主之間的情分,早在公主出嫁的那日,便已化為烏有,除去與公主談利益,微臣早已不知該與公主說什么?!?/br> 舊日的恩恩怨怨,終究是成了二人心間的一根刺兒,不上不小的,叫人難受得想要發瘋。 魏黎手指收緊,手中的茶杯碎裂,他卻半點兒都不在意,只緩緩地將濺落身上的茶水拍掉,他道:“這不正是公主想要的?微臣守著君臣之禮,守著世俗規矩,這不正是……公主一心渴求的?” 不正是當初,她狠心將他推開的緣由? 瑤華長公主心虛地抖了抖身子,眼中再無半點兒光芒。 “公主請回吧,只微臣愿公主記著今日的話,是公主來求微臣的?!蔽豪璐瓜卵酆焷?,“至于想要公主做什么,現下微臣還未想出來,待到微臣想出來了,自會差人去告知公主。公主……若再出爾反爾,微臣只怕是要拿那無辜的戰王妃出氣了?!?/br> 如今的他,卻再也不是從前那唯有眼睜睜的看著她遠走的人了。 瑤華長公主從未這般心寒過,卻也知曉造成如今這局面的人,正是當初年少輕狂不知所謂的自己。她站起身來,朝著魏黎福福身,卻見著魏黎身形一閃,不過一瞬便不見了蹤影。 她輕嘆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罷了罷了,往事不可追憶,何必徒添煩擾? “你大可告訴她,你心中終究是念著她的?!币粋€面容俊朗的男子站在屋檐上,不屑地瞥了站在一旁,癡癡地望著瑤華長公主的背影的魏黎。 若是他,無論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亦不會再錯過這等好機會。 “告訴她,叫她再拒絕我一回?”魏黎滿臉苦澀,“你如今是圓滿了,又如何會知曉微臣心中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