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倒是叫你給猜對了?!彼菊开剟畹卦谒哪樕峡辛艘豢?,“正是玉凌宴?!?/br> 哦?竟還叫景子安給蒙對了。 屠鳳棲盯著看,“你是怎么知曉的?那玉凌宴瞧著似乎是個正人君子,那日我去東營,他還來與我說話呢!” 還有這茬! 司湛雙眸一瞇,冷冷地哼了一聲,趁著他不在,便想著對他的小王妃下手? “不過是個偽君子罷了!”司湛毫不猶豫的端著一張冷臉給人上眼藥,“他來找你,不過是為著叫你放松了警惕罷了?!?/br> 畢竟若是依著尋常人的想法,愈是心中有鬼的人,便愈是不敢在人前出現。偏生玉凌宴反其道而行之,竟也陰差陽錯的叫人忽略了他。 屠鳳棲深以為然,杏眼微微瞇起,想起那日景子安說的話,一時之間竟是有了些眉目,“戰王舅舅,我大抵知曉為何玉凌宴會如此了?!?/br> 既是有了懷疑的人選,將一切的線索整合起來,倒似乎是不難了。 少女掰著手指頭,紅潤潤的嘴唇張張合合:“我記得六皇子曾與我說過,那玉凌宴似乎很是仰慕景琉璃。偏生我早便與景琉璃結了仇,想必他是為著景琉璃出氣兒了?!?/br> 倒也是個有心的,偏生這心思用錯了地方。 司湛捏著少女的小手兒,想了一會兒,補充道:“那書架子是在元宵后做的,大抵是因著元宵那夜景琉璃自覺收了委屈,便到玉凌宴跟前抱怨了。當初隨我去了天羅山的人中,便有丞相府的人,只我不曾注意罷了?!?/br> 玉凌宴會挑這個時候,卻也是有恃無恐了。一來昭德帝等人素來不喜他的婚事,若是玉凌宴能毀了這門婚事,于昭德帝一行人而言,卻是極大的好事兒了??v然知曉玉凌宴的所作所為,亦無人會過問。二來那玉凌宴亦是個有心計的,知曉自己在大婚前定會放松了警惕,下手倒也更是容易了些。 不過,他到底是低估了自己。 【作者題外話】:明天有加更哦~ ☆、第兩百四十一章 怨起琉璃 “此人心術不正,未免太過叫人討厭了些,先前六皇子還說他不是個好東西,我倒是不信,如今看來,竟是六皇子一語成箴了?!笨梢娪袝r候越傻的人,才看得越是通透。 司湛捏著她的下巴親了一口,換來小丫頭嬌氣滴滴的白眼。他不以為恥,反倒是覺得在她跟前放開自己,竟是無比的痛快。仿佛滿腔的火熱,終究是找著了發揮的地兒,一下子竟是有些收不住了一般。 少女的紅唇被他咬了一通,直至喘不過氣兒來,屠鳳棲方是推了推他的胸口,“戰王舅舅!” 那聲音嬌軟甜糯,司湛聽在耳中,險些便要失控。他連忙推開了坐在膝蓋上的少女,干咳了一聲,灼熱的目光在少女的嬌軀上掃了一遍,紅著耳垂,一下子便不見了蹤影。 再遲有些,怕是要忍不住了! “噗——”屠鳳棲捂著嘴巴,雙眸似是彎月一般,盛滿璀璨的光芒。 司湛匆匆忙忙地去洗了個冷水澡,出來的時候正遇著從東營中回來的屠鳳梧。那少年不著痕跡地掃了司湛一眼,嘴角往下撇了撇,不大耐煩地哼了一聲,“王爺這是要賴在鎮國公府不走了?” 司湛挑眉看他,倒是沒了方才的羞赧,反倒是格外的冷靜,“本王的王妃病了,本王這是在侍疾?!?/br> 不要臉! 屠鳳梧咬牙切齒,便只鳶鳶當此人是個良善的了,在鳶鳶跟前乖得像只貓兒似的,到了旁人的跟前,卻是一塊又臭又硬的茅坑石頭! 司湛自是不知曉屠鳳梧在罵自己什么的,只瞧著那少年的臉色,他便知曉屠鳳梧定是在暗罵自個兒。但得到了孝安郡主的戰王爺自詡是個大度的,自是不會與一個乳臭未干的“兄長”計較。 他拍了拍新換上的衣裳,神色間帶著些許自得,“本王不與你計較,省得日后兄長與本王為難?!?/br> 若你不拍衣裳,還有些可信度。 屠鳳梧冷哼了一聲,又不甘心地瞪了司湛一眼,只覺哪哪兒都煩得很。 但終究還是將人留下來說了東營的事兒。 “確實是玉凌宴在搞鬼?!蓖励P梧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屏退左右,“六皇子早便留意玉凌宴了,書架子出事兒了,他便暗中差人查探了一番,知曉做書架子的主意,原是玉凌宴的主意。后來又有人說,玉凌宴雖不曾參與到做書架子的大部隊之中,只卻曾偷偷到過現場,似乎在書架子上放了什么東西?!?/br> 這便錯不了了,正好與他們的猜測相吻合。 只便是如此,玉凌宴卻是動不了的,至少在明面兒上動不了他。 “你打算如何?現下玉凌宴知曉你已經逃走了,方才羅樓去戰王府看了一眼,四周守著的人不少,起碼有三批?!蓖励P梧敲了敲桌案,在上頭寫了個“三”,緩緩道:“一為丞相府,一為皇上,還有……太后娘娘?!?/br> 他別有意味地頓了頓,抬眸望向司湛,太后娘娘病重,卻仍是不曾忘了這侄子,這關心卻是有些過了。 這其中,定是有什么秘密。 司湛神色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便只你有秘密?” 屠鳳梧一怔,顯然司湛對他的身世亦是有幾分了解的,只不曾真正的觸碰到最關鍵的東西罷了。 他笑了笑,蒼白的臉上滿是苦澀,“你的秘密讓你抱得美人歸,我的秘密……”稍有不慎,便得連累鳶鳶陪著自己一同下地獄。 不過,卻也無妨,罪不及出嫁女,便是日后他當真出了什么事,有司湛護著,鳶鳶亦不會遭人為難了。 司湛如今懶得探究他的秘密,只喝了一杯茶,道:“玉凌宴那頭,本王自有處置的法子。不能在明面上對付他,正正合了本王的心意?!?/br> 如若不然,還真是不能毀了那人呢! 司湛神清氣爽地回到玲瓏閣中,此時那姑娘早便將喜服給換下了。他皺了皺眉頭,有些遺憾,卻也走上前去,攬著小丫頭軟軟的腰肢,腦袋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查出來了,果真是玉凌宴做的?!?/br> 聲音郁悶得不得了。 屠鳳棲自是心疼不已,“說起來倒是我給你招了這等禍事兒,若是元宵那夜我能忍住,如何能招惹了景琉璃?” 但她與景琉璃積怨已深,當時她自是不愿吃下這等暗虧,便暴脾氣地即刻便報了個小仇。 “你若是心疼我,成親后便好好待我?!?/br> 如今不要臉的人,卻是變成了戰王爺了。他恬不知恥地捏著少女的手,委屈道:“那玉凌宴果真是個偽君子,日后遇著這等人,你定是要遠遠的躲著,留給我來收拾他。既然他想得到景琉璃,我偏要他失望?!?/br> “你這般,怨不得這昭都中鮮少有人敢招惹你?!辈贿^,這也是好的,若是司湛如外頭那些自詡溫潤的君子一般,那豈不是整日整日的給她招蜂引蝶。 “此番多虧了鳳梧哥哥,如若不然,我還當真不知曉要怎么辦了?!蓖励P棲嘆了一句。 司湛的臉色一下子便變了,那屠鳳梧可是個有心計的,在鳶鳶跟前端的是溫潤如玉,只在旁人跟前,那一身的戾氣卻是遮也遮不住了。 此人最是陰險不過了。 只在心上人跟前,司湛卻是假惺惺地附和道:“鳶鳶說的是,若非是兄長幫忙,你我重逢之日,還不知曉要拖到何時。兄長真是本王見過的,最深明大義的舅兄了?!?/br> 屠鳳棲覺得他的語氣頗有些陰陽怪氣,只奈何她還未來得及細問,便聽得外頭的人說,鳳嫵姑娘與璇璣公主來替她添妝了。 原本因是幾日前的事,只她忙著找司湛,幾人倒是一時忘了這茬兒。眼下大婚在即,二人倒是想起此事來了。 司湛哼了一聲,“早不來晚不來,偏生是挑了今日?!?/br> 屠鳳棲臉都氣紅了,這老男人的脾氣倒是愈發的大了,先前還端著一張冷臉呢,現下倒是變得沒臉沒皮了。 果真男人都是寵不得的! 雖說是添妝,只三個姑娘卻也有好些時日不見了。屠鳳棲穿著粉藍白扣立領中衣,下頭配了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頭上梳了雙螺髻,整個人的氣色都好了不少。 【作者題外話】:唔,更新來嘞~ 最近評論有點少呀,泥萌就沒什么想和本寶寶聊聊的么?自己一個人自說自話,有點傻~ 話說蠢作者一直想當一個高冷的作者,然而……好嘛,人設有點崩了╮(╯▽╰)╭ 今天是有加更的哦~ ☆、第兩百四十二章 自甘下賤? 景璇璣拽著她的手說話,“聽聞你病了,本宮可擔心你了,現下瞧著你的氣色不差,想必是無礙了。你也別擔心了,皇叔定是會如期歸來的,他有多在意你,本宮可都是看見了的?!?/br> 屠鳳棲含笑點點頭,卻也不說司湛現下正在玲瓏閣中。鳳嫵瞥了她一眼,似乎是察覺了什么,嘴角勾了勾。 三人坐了一會兒,便漸漸說到了如今昭都中發生的新鮮事兒。 “正是太常寺卿的兒子,也就是那位龔如心姑娘的庶兄,聽聞是看上了一個妓子。一開始卻也稀罕得緊,只后來卻是漸漸沒了興致,這不,現下又寵上了旁人。那妓子卻也是個性子烈的,聽聞當初是個清倌兒,正是瞧著那男子滿腔深情,方是進了那男子的后院?!本拌^唏噓不已,嘖嘖嘆道:“可這世上的男子,又有誰能做到從一而終呢?” 那女子的結局自是不大好的,龔如心的庶兄本便是個放浪形骸的,自得到了那女子后,倒也甜蜜了一陣,只后來卻是慢慢的厭倦了。那姑娘亦是個不愿服輸的,竟是趁著府中的人不備,抱著曾經龔家庶子給的信物,在夜里偷偷地沉了湖。 “素來聽聞龔家的教養好,可自打出了鳶鳶那事兒后,本宮卻是再也不信這些了?!本拌^唏噓不已,“不過后來也有人說,龔家的庶子還是心悅那姑娘的,只奈何那姑娘竟是個不聽勸的,又不愿意相信龔家庶子的清白,竟是做出了這等事兒?!?/br> 倒是鳳嫵若有所思,說了些自個兒的見解:“我娘說,兩個人在一起最是重要的不是感情,而是信任?!彼蛄嗣虼?,似乎有些不高興,“鳶鳶素來聰明,這等事兒你應是比我更是清楚才是。不過我卻是覺得,死總比茍且地活著要痛快?!?/br> 本是說著那姑娘的事兒,鳳嫵的話鋒卻是一下子便帶到了別處。屠鳳棲心頭一跳,不禁想起前世鳳嫵后來遭遇的事兒,算算時間,竟是差不多了。 “阿巫……”景璇璣卻只當鳳嫵是在感慨那姑娘的事兒,亦順著她的話說道:“本宮倒是覺得,龔家的庶子是真的背棄了他們之間的承諾,若是本宮,本宮斷不會如此?!?/br> 只尋常來說,公主殿下的駙馬又怎么敢尋花問柳呢? 鳳嫵低下頭來,似乎在神游。 待到二人走后,屠鳳棲帶著一臉沉重回到了玲瓏閣中。司湛正好在院子里,見著她臉色不大好,自是心疼不已,“怎么了?” “戰王舅舅,我覺得阿巫近來很是不對勁兒?!蓖励P棲咬了咬下唇,若是依著鳳嫵以往的想法,若是有人欺負了她,她定是要教訓回來的,偏生此生竟是說出了“死更痛快”的話兒來。 大婚在即,小嬌妻竟是在想著旁人。司湛皺了皺眉頭,捏著她的鼻尖,“鳶鳶有心思想旁人,倒不如想想你我的大婚之夜要如何過?!?/br> 這不要臉的! 屠鳳棲瞪了他一眼,竟也當真將鳳嫵的事兒拋于腦后了??倸w還有一段時日,依著自己與鳳嫵的關系,鳳家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應是不會再如前世那般逼迫鳳嫵嫁與一個老爺子了。 “方才璇璣與你說了什么,怎生一回來,便不大開心?”司湛隨口問道。 這三個小姑娘只要湊到了一處兒,便總要說不完的話,從昭都中哪個青樓中有一個絕色的佳人,到哪個大臣家中的小妾竟是與管家有了茍且,便沒有她們不能說的。 屠鳳棲轉了轉眼珠子,倒是與司湛說了方才景璇璣打聽到的事兒。正巧空青亦在一旁,更是補充了一番,“倒也不全是如璇璣公主說的那般,那姑娘確實是個清倌兒,只奈何在被龔家的公子納入房中前,便與龔家公子有了茍且,后來龔家公子房中的其他人,便說她是個不要臉的,姑娘家的貞潔最是重要不過,她既是不自愛,被龔家公子嫌惡了亦是活該?!?/br> 屠鳳棲一下子便瞪圓了雙眼,“這如何能怪那位姑娘呢?”她自是站在姑娘家的立場上說話的,“若不是那龔家公子先對人家起了心思,人家總不能眼巴巴的上門兒獻身吧?說到底,都是你們男人的不是!” 躺槍的戰王殿下倒是有些無辜,只見著自家小嬌妻那氣得通紅的小臉,當即便毫無原則的譴責起那龔家的公子來,“本王亦是覺得是那龔家的公子不要臉,你我大婚在即,此事本王雖不能親自出面,只亦是不能叫這等殺人兇手痛快了。待會兒本王便吩咐衛茅,龔家的公子是該好好兒的管教一番了?!?/br> 屠鳳棲的臉色這才是好了一些,她亦不是那等不講道理之人,只覺得心中有些不痛快罷了。這世間對女子總太過苛責,何況她亦曾經追在戰王爺身后跑,若是那位姑娘是個自甘下賤的,那她豈不是更不要臉? 司湛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想法,心中雖是覺得好笑,卻也覺得,到底是自己虧欠了小丫頭。 他伸出手,將她抱起來坐在膝蓋上,“你是不是想到了旁的什么?” 少女抿著嘴唇不說話。 “若知曉你會在意此事,當初我應是主動些的?!?/br> 只當初他竟是想著遠離她,雖是對她有心,卻從未主動過,如今想來,竟是當真委屈了她。 有他這句話,屠鳳棲還能說什么呢?說到底,她在意的亦不過只有司湛一人的看法罷了,旁人如何說,那是旁人的事兒,但司湛卻是要陪著她一輩子的。 “我只是覺得,那姑娘有些無辜罷了?!蓖励P棲悶悶不樂地將腦袋埋在司湛的懷中,又想起鳳嫵的話,更是郁悶了幾分,“阿巫說,夫妻之間最是重要的不是感情,而是信任。我卻是不大認同這話的——” 她抬頭看了司湛一眼,正撞入他那雙好看的眸子中,她盯著他眼中的自己,慢吞吞地說道:“若是我,我才不要你的信任,我嫁與你,本便是為著你的感情而來。若是只有信任,夫妻之間長長久久地走下去,豈不是要煩悶死?什么舉案齊眉,我要的是情深不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