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屠鳳棲揮揮手,桑支上前將衣裳接過來。一陣清香撲鼻而來,她愣了愣,有些失神??涨嗪吡艘宦?,低聲道:“誰知曉有的人有沒有在衣裳上動手腳!” 桑支亦是低下頭來,“菊香jiejie是用了什么香嗎?聞著倒是十分的清新?!?/br> “定是用了什么怪東西!”空青沒個好臉色。 菊香臉色一白,連忙解釋道:“三姑娘,奴婢沒有!這是我家姑娘平日里熏衣裳用的香,大姑娘說,奴婢弄臟了三姑娘的衣裳,她要好好兒補償三姑娘?!?/br> 屠鳳棲朝著暗處的鏡奴望去,待到見著鏡奴點點頭后,她方是神色淡淡地接話:“好了,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啟程了。桑支,將衣裳收起來,空青留下來,連翹與我一同去狩獵林?!?/br> 空青撅著嘴,卻還是規規矩矩的應下了,“姑娘放心,有奴婢在,錦繡閣斷不會生出任何亂子的?!?/br> 威遠伯府的馬車緩緩地跟在了大部隊的后頭,不緊不慢地往郊外的狩獵林趕去。 秋日里,風輕云淡,雖是不如春日那般生機勃勃,卻也別有一番意境。屠鳳棲掀開了珠簾,呆呆的望著外頭。 前世的今日,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何自己竟是這般大意,連這個都想不起來。 待到到了狩獵林后,將自己的東西放好后,屠鳳棲便換上那火紅色的騎裝,牽著一匹小紅馬,踮起腳尖找尋司湛的身影。 只叫她失望的是,司湛似乎并不在此處。倒是景子默遙遙的望了過來,還給她拋了個深情繾綣的眼神,惡心得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三meimei在看什么?”屠嫣然站在她的身側,掏出一方帕子,作勢擋住頭頂的陽光。 她的帕子上帶著一股別樣的清香,屠鳳棲與小紅馬皆是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噴嚏,滿臉無辜的望著屠嫣然。 “這日后可當真是大得很,三meimei不若與我一同賽馬如何?” “還是不要了,大jiejie是知曉的,我是沒有這等本事兒的?!彼淮蠛靡馑嫉牡拖骂^來,小臉上帶著一層粉紅色的紅暈。 屠嫣然不過隨口問了一句罷了,聞言只是點點頭,拍了拍小紅馬的后背,“也是,三meimei還是乖乖的在這兒呆著好了,省得待會兒出了什么事兒,倒是不美了?!?/br> 她將手收回來,眸中閃過一抹暗光。 待到身邊的人走走遠,屠鳳棲才是翻身上馬,騎著自己的小紅馬慢悠悠的在狩獵林的外圍兜圈子。 今日不過是來探探路,明日朝臣公子們,便要開始狩獵比試了。 小紅馬在外圍啃著青草,時不時地甩甩腦袋。待到四周的人漸漸散去后,小紅馬卻變得有些焦躁。它蹬了蹬蹄子,噴出一口濁氣,竟是朝著山林生出奔去。 “誒,小紅馬!”屠鳳棲嚇了一跳,奈何她著實技藝不精,只得趴在馬背上,無奈地抱著馬脖子。 幾乎便是在小紅馬發狂的那一剎那,屠鳳棲便已反應了過來,方才屠嫣然手中的帕子,定是摻了什么叫馬兒發狂的藥物。她抿了抿唇,臉色一下子便沉了下來。 好啊,她本還以為,且再留這一家子再張狂幾日,卻是不知,他們竟是這般急著來送死! “姑娘!”連翹很快便反應過來,只她身為丫鬟,卻是沒有馬兒的。她驚呼一聲,轉身對著桑支道:“快去找國公爺,我去追姑娘!” 若是她看得不錯,方才小紅馬的嘴邊似乎還帶著些許白沫。 屠鳳棲掛在馬背上,小紅馬發了狂,跑得飛快。她在馬背上顛得難受,沿路的樹枝險些沒將她的臉給劃破了。也不知曉是不是她今日特別的倒霉,一路上竟一個活人都不曾見著。 不遠處傳來了一陣詭異的“嗡嗡”聲,屠鳳棲叫了一聲“鏡奴”,只見著一道暗光閃過,小紅馬的前蹄上插了一片樹葉,它四蹄一軟,側倒在路邊,屠鳳棲趕緊爬起來后,一回頭,便見著身后“嗡嗡”而來的野蜂。 她一怔,隨即似乎想起了什么,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衣裳,臉色愈發的難看了幾分。深山老林中,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遭遇野蜂,如何還能活著回去? 只是,她是斷然不會讓那一家子得逞的! 【作者題外話】:先來點兒存稿塞塞牙縫啦~ 還有兩章晚點發喲~今天是5月20誒,沒有人要對本寶寶表達愛意咩? ☆、第一百六十四章 環環相扣 眸中閃過一抹暗光,她毫不猶豫的將外衣脫下,丟到水中。她拎起裙擺往前跑去,跳入前方的小河中…… 桑支匆匆忙忙地闖進了鎮國公府的院子,神色慌亂異常,“國公爺,國公爺——” 慕氏聞聲走出,懶懶地打了個呵欠,“這不是鳶鳶身邊的小丫鬟么?出了什么事兒,你竟如此的慌亂?” 桑支來不及喘一口氣,便應道:“二夫人,二夫人快去救我家姑娘,小紅馬發狂了,帶著姑娘入了山林中,連翹已經追過去了……” 她話音未落,慕氏便已沖到了前頭,只留下一句:“我先追過去!” 小紅馬是鎮國公挑好的,鳶鳶不擅騎射,小紅馬溫順,最是適合她這等小姑娘?,F下小紅馬忽然發了狂,若說這其中沒有半點兒旁人的手筆,她自是不信的。 屠鳳梧站在門前,望著慕氏的身影遠去,眸中戾氣昏暗。他喚了一聲“羅樓”,臉色陰沉,“去,將鳶鳶找回來。若她出了什么事兒,你也不必回來了?!?/br> 羅樓打了個冷戰,連忙應下。 野蜂的“嗡嗡”聲漸漸遠去,鏡奴冷著一張臉,將沉入河底的小姑娘給撈起來。他不會說話,雙眼中卻滿是冰冷的光芒,抿了抿唇,在小姑娘的手心寫道:“對不起?!?/br> 他昨夜親自盯著菊香將衣裳烘干,還見著她用了些香料,本以為不過是姑娘家用來熏衣服的尋常香料罷了,卻是不知,這竟是將野蜂給招來的香! 那件衣裳丟到了水中,濕噠噠地一團,慘不忍睹。屠鳳棲只掃了一眼,便搖搖頭:“不怪你的?!?/br> 別說是鏡奴了,便是她亦是不曾想到,屠嫣然竟是聰明到在衣裳上動手腳。 也是他們聰明,這環環相扣的,可真是叫人佩服得緊。先是借著看衣裳的名義,將自己的衣裳弄濕,再用帶了蜂蠟的香料熏衣,若是尋常時候,自是不可能發生什么。 只偏偏,方才屠嫣然給小紅馬下了藥,小紅馬發狂沖進這深山中,深山中的野蜂聞到蜂蠟的味道,自然也就跟著來了。 若是沒有鏡奴,待到野蜂追上來了,她便唯有死路一條,待到外祖父他們找著自己的時候,那衣裳早便被糟蹋得不成模樣了,自然是沒有理由再懷疑到那一家子的身上。如此一來,只能算自己倒霉了。 “若不是有你跟著,說不得我便當真要死在這深山中了?!?/br> 想起上一回,自己在國安寺的山林中被人脅迫,屠鳳棲更是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可見她是與深山有怨了。 “衣裳?!辩R奴有些委屈的往望著濕噠噠的衣裳,再瞥了一眼屠鳳棲那緊貼在身上的里衣。 “我進來的時候,連翹看到了,所以她定是會找人來救咱們的。不過我的衣裳濕了,卻是不能出去的,如若不然,被旁人見著了,還不知會說些什么呢!”她擰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后,忽然雙眼發亮的在鏡奴的身上翻翻找找,終于找出保存完好的打火石。 不過一會兒,鏡奴便已背轉過身去,暖烘烘的火堆上頭,小姑娘仔仔細細的將自己的衣裳烘干。 以此同時,本是在外圍查看地勢的司湛,卻發覺本應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六皇子景子安,不知何時竟也不見了蹤影。 冰冷的俊臉上眉頭皺起,青年一夾馬腹,扭頭望著朝著自己而來的宮人。 “王爺,王爺,方才奴才見著六皇子殿下被人給帶走了!” “人在哪兒?”司湛神色冰冷。 宮人眸中閃過一抹得逞,連忙低下頭來指了一個方向,“便是在那邊兒,奴才瞧著,似乎有好些穿著黑色衣服的人。也不知曉六皇子殿下會不會被那些人為難了……” 他話還未說完,司湛便已沖了過去。宮人這才慢悠悠地抬起頭來,嘴邊掛著一抹冷笑,“什么戰神王爺,不過是個莽夫罷了……呃!” 利箭貫穿他的胸口,宮人捂著胸口,只聽得背后傳來一個萬分冷漠的聲音,“還沒有人能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將人給擄走?!?/br> 將弓箭收回去,司湛冷冷地望著那人倒下去。 這是一場陰謀,只不知針對的人是他,還是景子安?,F下最為緊要的,還是要將景子安找到了。 “四皇子拔得頭籌……四皇子拔得頭籌……”屠鳳棲擰著眉頭,將烘干的衣裳慢慢的往身上套,心中卻是陣陣發慌。 她記得,前世自己不擅騎射,故而整日都只呆在房中。待到狩獵結束后,景子默便意氣風發的來與自己說,他又是今年的第一名。 第一名…… “鏡奴?!毙」媚飶埩藦埛勰勰鄣淖齑?,回頭望著鏡奴。待到鏡奴轉過頭來后,她便又低聲嘀咕了起來,“不對呀,那賤人怎能抵得過戰王舅舅?為何這第一名不是戰王舅舅?” 她抱著腦袋,痛苦地皺起了眉頭,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些什么。 “會不會是沒有參加?”鏡奴寫道。 沒有參加…… 屠鳳棲騰地站起身來,“我想起來了!” 在狩獵的前一日,戰王忽然身受重傷,被人送回來的時候,便已是神志不清了。宮中的太后甚至趕到這狩獵林來,唯恐司湛丟了性命。她甚至記得那日,景子默心情格外的好,還在她房中喝了好些酒,直說第二日定要好好兒的搓搓旁人的威風! 狩獵前……不正是今日? “鏡奴,咱們得回去!”小姑娘拎起裙擺,滿臉著急。 怨不得屠嫣然說,此番秋獵,四皇子亦是進言了,原是因著如此。那賤人素來是個無利不驅的,他會進言,斷然是因著他想要做些什么傷天害理之事。 她陰沉著臉,便是方才發覺自己被人算計了,都沒有這般氣惱。那是司湛……身受重傷,景子默是想要除掉司湛嗎?可司湛不過是個尋常的王爺罷了,他為何要對司湛下手? 巧合的是,二人并未走了多遠,便聽到前方傳來了“乒乒乓乓”的打斗聲,屠鳳棲站在樹叢后頭,望著那被圍在正中央的少年—— 【作者題外話】:來啦來啦更新來啦,趕緊更新去洗個頭~本寶寶的小卷毛都要成一窩草了啊啊啊o(≧口≦)o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萌了好久的cp……終于被拆了……天臺風有點大,有胡霍黨來嘛? 啊啊啊寶寶好難過啊啊啊~ 愛你們喲(づ ̄3 ̄)づ╭?~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司湛遇險 “六皇子?” “救?”鏡奴抽出腰間的長劍。 不對! 屠鳳棲挪了挪步子,這才是見著,那將六皇子護在身后的人,分明便是她找了許久的司湛! 黑衣人招招狠厲,朝著司湛的命門而去,他一面兒護著景子安,一面兒還要隨時注意著沖出來的人馬,卻是有些顧不過來了。 方才他本是來找景子安的,只不知為何,烏風竟是變得十分的焦躁,直直的朝著這深山中而去。直到了這兒,才發覺了被圍在正中央的六皇子。 而六皇子的身邊,還有另外一個身穿紅衣的少女,手中拿著一把長劍,勉強能替二人擋上一擋。 “鏡奴,過去!”眼見著那黑衣人的長劍,便要劃到司湛的腰桿,屠鳳棲卻也顧不得隱藏自己了,連忙指揮鏡奴沖了上去。 鏡奴翻出一把匕首,丟到她的懷中去,這才身影一閃,沖入黑衣人群中。 司湛微微抬眸,便見著鏡奴已將一人的腦袋砍了下來,招招正中命門,可見是經過訓練的暗衛。既是幫著對付黑衣人,那便是友了。只這深山野林中,又有何人在? 多了一個鏡奴,黑衣人卻變得更為狠辣了幾分。若是不趁早處置了幾人,只怕他們亦是要回不去了。余光一瞥,正在與鳳嫵纏斗的黑衣人,卻忽然發覺樹叢那頭竟是露出了一抹紅色的裙擺。 他眸色一暗,轉身便已掠到了樹叢前,將那躲在后頭的小姑娘給揪了出來。 “啊——”屠鳳棲驚呼一聲,脖子上一涼,一把帶血的大刀已是搭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她翻了個白眼,暗道自己竟是太過倒霉,分明都藏好了,竟還是被人給抓了出來。 苦著一張臉望向司湛,她又覺得自己有些麻煩,若她再謹慎些,便不會給司湛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