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木舞無力的牽了牽唇角,“您既然不肯告訴我他是怎么出的車禍,也不肯告訴我他究竟在背后為我做了什么,那我就等他醒來,親口告訴我?!?/br> “可是小舞啊……” “奶奶你不必勸我,我剛剛已經跟律師打過電話了,離婚訴訟已經撤除,我和他,現在還是夫妻關系?!?/br> “你說真的?” 老太太兩眼放光,激動的手一抖,臉部表情瞬間變得眉飛色舞起來。 木舞看她那似乎是高興的樣子不禁狐疑的蹙了蹙眉,“奶奶……” “咳咳!沒事……那……那個……我先走了?!崩咸鹧b正色道,“既然你現在還是夜淮的妻子,那就先在這里陪陪他吧,等晚上我會再派人來照顧他?!?/br> 老太太說完一溜煙兒不見了人影。 留木舞一個人在那里發愣,她剛剛……沒有看錯吧?奶奶臉上的表情明明是笑??? 木舞站在床邊,目光定定的看著床上的男人,他的嘴唇好像很干,唇角的淤青清晰可見,呼吸勻稱,可卻緊閉著雙眸。 這么安靜的他,她還真不習慣。 木舞垂眸掃了眼四周,桌上放著一個盛著熱水的小盆,盆里有一塊白色的毛巾。 木舞拿起毛巾擰了擰,水的溫度適中,她將整得半干的毛巾疊好,一點一點的擦拭著他的嘴唇。 手腕驀然一緊,木舞拿著毛巾的手顫了顫,低頭卻見男人的手緊緊握著自己。 “你騙我?” 木舞顰眉,甩了手里的毛巾正欲起身,可手腕上的力道忽然減輕,然后他的手,似乎無意識的垂了下去。 他的雙眸依然緊閉,若不是剛剛的感覺那么真實,她真的以為自己神經錯亂出現了幻覺。 柔唇抿緊,木舞起身去走廊的窗邊透氣,大腦雜亂無章,如果情緒再這樣積壓下去,她怕是要被自己逼瘋了。 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快中午了,木舞乘電梯去樓下買了點兒粥和簡單的食物。 進電梯時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喊住了。 “嫂子!” 淺川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同她一起進了電梯,木舞看了眼急匆匆的人,“你怎么來了?” 淺川喘了半天氣才平復過來,“嫂子忘了?明明在這家醫院啊,而且夜淮受傷了?本來想去看看,沒想到正好撞見你?!?/br> “嗯?!蹦疚璧c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高自己很多的男人,“明明的傷怎么樣了?復出娛樂圈有問題嗎?” 淺川勾了勾唇,澄澈的眸底干凈柔軟,“燒傷面積不大,可她卻很頹廢,一切等她出院再說吧?!?/br> “也好?!蹦疚栊α诵?,“她總算是等到了你?!?/br> “那你呢?” 淺川的認真猝不及防,他突然俯瞰著面前的女人,一雙黑眸似乎想要將她看穿。 安夜淮為這個女人做過什么,為她遮過怎樣的風雨擋過怎樣的利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叮! 電梯門突然打開,微微發怔的木舞回神,她目光有一瞬的閃躲,率先走出了電梯。 淺川緊跟著出來,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很期待她的答案,至少那是給安夜淮的一個交代。 面前的女人的確有很多不可泯滅的光環和魅力,可他不希望安夜淮一直苦苦守護的人冷血無情,他對她的敬重,甚至尊稱她一聲嫂子,那都是看在安夜淮的面子上。 “你要去明明那里還是陪我一起去看他?” 木舞見他仍然沉著臉站在身后,索性直接岔開了話題。 淺川劍眉擰的深沉,嘆了口氣才放下心里緊繃的那根弦,抿了抿唇。 他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她,“嫂子,你知道夜淮是怎么出的車禍嗎?” 木舞剪眸泛起一絲波瀾,她捏了捏冒冷汗的手心,抿唇道,“不知道?!?/br> “本來我不想說,畢竟他自己都沒有開口,我應該更沒有立場?!?/br> 淺川雙手放在口袋里,俊臉平靜而認真。 五樓走廊寂靜的可怕,偶爾聲音大了甚至還能聽見輕輕的回音。 他眼角沉了沉,繼續說道,“可是他為你做的那些事,永遠都不可能從他口中說出來,所以現在我替他說?!?/br> 木舞仰著素白的小臉兒,認真的傾聽著,只是越來越緊的掌心傳來清晰的刺痛感,尖利的指甲幾乎快要陷進rou里。 “嫂子,你真的覺得他傻嗎?年紀輕輕就在商界獨當一面,他的聰明和睿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可是他卻寧愿在你面前裝糊涂,不管你是背著他給傅北治病,還是隱藏和安澤的感情,他都只是看破而不挑破?!?/br> 木舞眸光里難免閃過一絲詫異,可是轉瞬又歸位平靜,過去的事很難再在她心里掀起漣漪,傅北如此,安澤亦如此。 “所有的事都比你想象的順利,可是總有人替你承擔著你的不利,韓家、秦沫煙和蔣洛雅,你真的覺得這些曾經想過害你的人,就這么自然而然的受到了天譴和報應嗎?” “什么意思?” 木舞凝眉,自己的呼吸聲清晰的飄蕩在走廊里,她想過他為她做過什么,可是沒想過會做到怎樣的程度。 “都是他做的?!睖\川沉聲,漆黑的眸子像大海一樣沉靜,“當時給你買蘇宅被誤會,為了和秦沫煙斷絕關系而奪標又被你誤會,嫂子,你不可能永遠那么淡漠吧?” 木舞唇瓣微微顫抖,她美眸漸漸有些濕潤,朦朧的水霧模糊了視線。 “那這次車禍……” “因為想害你的人除了秦沫煙還有蔣洛雅,本來攻擊目標不只是明明的?!?/br> 淺川眸底蔓延開心疼,“他是在找蔣洛雅的證據時出的車禍,好在蔣市長被拉下馬,蔣洛雅也去蹲監獄了,否則這車禍可出的真不值?!?/br> 木舞聽完腳下一個踉蹌,淺川忙伸出手去扶。 一切全部說完,他臉上的表情總算如釋重負。 “至于他為你做這一切的原因,以后他應會親口對你說出來?!?/br> 淺川看了看她變化的臉色,偷偷牽起唇角,浪費口舌說這么一段長篇大論,她聽了有波動才對得起自己??! 此刻淺川內心的獨白:兄弟!我就只能幫你到這里了,雖然未經你的允許把這些全盤供出來,但哥們兒絕對也是為了你好??! 把她送到病房淺川才放心的離開。 木舞坐在病床邊的軟椅上想事情,想著想著便突然趴在床上睡著了。 男人感受到身邊的呼吸漸漸平緩后才睜開雙眸。 他動了動自己的脖子,渾身上下都酸痛難受,右手還因為骨折被打了石膏,想喝口水都覺得行動不便。 安夜淮坐起身,垂眸瞥見女人白皙的脖頸,發絲隨意的散落在床上,小臉兒睡得沉靜。 說實話裝昏迷還真的挺難的,男人扯了扯唇角,深邃的眸底染上笑意。 中午有淡淡的陽光從落地窗照射進來,反著還沒有融化的積雪的光澤,安靜的覆蓋在她白皙的側臉和柔軟的發絲上,好似染了一層毛茸茸的金色。 男人的左手情不自禁的抬起,剛剛觸碰到她的發絲,木舞便動了動身子,睫毛輕顫。 安夜淮冰涼指尖微頓,深如潭水的眸子恰巧與她平靜睜開的雙眼對視。 溫暖的陽光撒在空氣里,好像所有的塵埃都停滯一般,木舞瀲滟的水眸一動不動,男人清俊的眉眼彎起,唇角扯開一個深深地弧度,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 “你醒了?” “你醒了?” 二人異口同聲,木舞從床上爬起來,脖子總是一個姿勢睡得都難受了,她伸出一只手捏了捏肩膀。 突然想起淺川剛剛在走廊里說的那些話,心頭驀然一熱,可是再看看坐在這里帥如妖孽的男人,除了嘴角的淤青和右手上的石膏,完全看不出奶奶說的那些嚴重癥狀。 他明明就好好的坐在那里啊,還能對著她笑呢! 深吸一口氣,木舞小臉兒端的溫涼,淡淡道,“我以為你要在這床上躺一輩子呢?” 她的語氣里帶著幾分置氣,可是他卻聽到了鮮有的那一絲絲擔心和埋怨。 安夜淮勾唇,“怎么?擔心要照顧一個活死人一輩子?” “沒人會照顧你?!?/br> 木舞語氣疏離,忽然起身。 安夜淮見她欲走,忙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可奈何情急之下伸出的是打著石膏的右手。 劇烈的疼痛感驀然襲來,男人皺眉悶哼,木舞也跟著顰眉,眸底閃過一絲焦急。 “你干嘛?我去給你燒水?!?/br> “嘶……” 安夜淮疼的咧嘴,邪肆的目光瞥向她,“我以為你要甩手就走呢?!?/br> “現在我還不會走?!?/br> 木舞將他打著石膏的手放平,輕咬下唇,“疼嗎?” 安夜淮星眸在她臉上流轉,目光柔和,“不疼?!?/br> “媳婦兒?!卑惨够疵蛄嗣虼?,眉間突然浮起一絲稚氣,“如果我真殘了,這婚你是離還是不離???” 木舞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拿起桌上的水壺,撇嘴道,“離啊,反正我是不會撤訴的,誰要一輩子和個殘廢在一起?” 安夜淮唇畔輕輕挽起,她今天跟奶奶說已經撤訴的事他聽的一清二楚,到現在了還是這么喜歡嘴硬??粗鲃蓦x開的背影,安夜淮忽然勾起一抹壞笑,“還好我摔得只是胳膊,如果下半身廢了……” “……” 木舞皺眉白了他一眼,拿著水壺頭也不回的走出病房。 ☆、第157章 把她寵壞了 下午老太太派了專程照顧安夜淮的人,木舞因為有孕在身,身體也吃不消,所以下午便被司機接回了楓德園。 此時的病房內只剩下兩個大男人,淺川將新買來的香煎牛排放到床桌上打開,香噴噴的氣味瞬間撲鼻而來,安夜淮迫不及待的拿起刀叉,右手因為被打了石膏而顯得很不方便,可五指卻依舊靈活。 淺川看著終于釋放天性的男人,嘖嘖搖頭,卻仍然不忘給他倒上一杯紅酒。 “你說你真夠可以的,還真對自己下的去手???這還好力度把握的不錯,如果稍微有點兒不慎,恐怕你現在已經真殘了!” 安夜淮勾了勾唇,將切好的牛排放進嘴里,表情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