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不就是個落魄名媛嗎?!裝什么清高?今天把爺伺候舒服了,興許多付你幾百塊錢!” 可是大手即將落下之際,卻被一股有力的勁兒給拽住了,手腕兒被捏的生疼,骨頭都快碎了,他抬頭時還不忘罵罵咧咧, “誰他媽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動老子?!” 抬起頭時目光一滯,如此矜貴又清俊的一張臉,那雙風平浪靜的眸子里透著森寒,莫名的震懾力讓他半晌才記得反應,卻還是掙著被安夜淮死死抓住的手,罵, “趕緊給老子放手,你知不知道我叔是誰?我叔可是榮港的局長!”圍觀眾人大部分一眼便認出了安夜淮,倒吸一口冷氣,背地里替那胖子捏一把汗,雖說安夜淮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姿態謙和又溫雅紳士,可是誰看不出他骨子里的狠厲娟狂?那野心和決斷掩也掩不??!安夜淮的大手力道一緊,胖子更是吃痛,只顧猙獰咬牙,卻聽頭頂森沉又懾人的聲音砸下來,帶著冷哼,帶著不屑, “你先回去問問你叔知不知道安夜淮是誰?!好和他學學帶眼睛看人再出來混!”說完長臂狠狠一甩,那胖子直接跌坐在地上,他仰頭看著睥睨居臨的男人,臉色瞬時大變,一絲恍悟中帶著恐懼,立刻跪爬到安夜淮腿邊,低聲下氣的致歉, “對不起對不起安總!我不知道是您,小的狗眼不識泰山,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的計較!您讓我做什么都行,求您了安總……” 安夜淮只是雙手放在褲兜里,深邃的目光根本不屑瞥他一眼,燈光將他映襯的更加凜然, “誰給你的狗膽敢碰我安夜淮的人?” 那胖子更加害怕了,渾身發抖的跪在地下,磕頭磕到恨不得趴在那兒,木舞皺了皺眉,冷清里一絲憤怒,嗔了安夜淮一眼, “算了,我找你有事,不要在這里浪費時間了?!?/br> 安夜淮也沒顧得理木舞,只是修長的手拿了手機,冰涼的指尖觸碰之際不忘低垂眉峰看他, “剛剛是右手對吧?黎剛是你叔?” 男人忽而唇角勾起,涼悠悠的笑意從眸底升起,不及眼底,只覺得森然無比,讓人脊背發涼, “我倒要看看,他是要他的烏紗帽還是要他侄子的右手?” 胖子一聽急了,一著急直接趴在安夜淮锃亮的皮鞋邊,一手拽著他刀裁的西裝褲,死命的磕頭, “安總求您……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求您……” 低沉的哭泣和哀求讓人聽了心聲憐憫,所有人都忍不住顰了眉,只有面前修身而立的男人不為所動,看似波瀾不驚的臉上寫滿了森然。 電話終于接通,他冰涼指尖按了免提,那邊傳來黎剛諂媚又討好的聲音, “安總,是什么事能讓您親自給黎某打電話???真是折煞黎某了!” 安夜淮也不客套,冷哼一聲, “聽說黎局長有個好侄子?” 電話那頭明顯一愣,安夜淮的性子別人向來揣摩不得,他話里的意思自然也辨別不了幾分,于是僵硬的笑了笑,硬著頭皮問, “是不是那臭小子哪里冒犯了您?”“冒犯倒說不上,所以我也不打算深究了,此事交給黎局長親自處理,要局長的高位還是要他的右手,我給您一天的時間考慮?!?/br> 男人眉峰低斂,波瀾不驚的面龐,唇畔涼悠悠的笑意,一字一句都說的風輕云淡。 電話那頭明顯被嚇到了,沉默半天也沒吐出一個有用的字。 這也叫不打算深究?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唏噓,安夜淮果然惹不得,表面上雖然溫溫和和,辦起事情來真不是一般的狠厲絕情!“行了!”淺川在一旁拍了拍手,“大家都散了吧,別圍在這邊看熱鬧了!” 眾人紛紛向淺川望去,雖然極不情愿,但還是緩慢而留戀的移動了腳下的步子。 待人都稀稀拉拉時黎剛才反應過來,電話里的聲音支支吾吾,帶著討好乞求, “安總,我不知道那臭小子哪里惹了您,但是求您看在黎某的面子上還請往開一面?!?/br> 胖子聽了也連聲應和,“是啊是啊,安總您行行好!” 安夜淮卻挑了挑眉,眼角眉梢笑意更甚,涼唇揚起邪惡的弧度,在繽繁的燈光下更加魅人, “哦?這么說……黎局長是選擇侄子的手了?真是叔侄情深,您放心,明天會有人去接替您的位置?!?/br> 說完他直接切斷了電話,完全不給黎剛反應的機會,胖子仰視著面前無比高大的男人,眼眶掙得通紅, “安總,安總您不能這樣!” ☆、第029章 他身邊還是秦沫煙 安夜淮揚起皮鞋狠狠踹了一腳,胖子死死抓著西裝褲的手瞬間連同身體一起摔了出去,他低眸看著他,深邃的五官再也沒有笑意,只有陰寒,無比刺骨的陰寒,一字一句, “明天,他的烏紗帽和你的右手只有一個能夠存在,若是自己下不了手就休怪我無情!” 淺川突然爽朗的笑了一聲,雙手插著褲兜,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小子,只能說你運氣太差了,惹誰不好偏偏要惹安夜淮?” 木舞側目看了眼淺川,美眸里沒有驚訝,只是眉間帶著一絲疲憊,輕聲問了句, “什么時候回來的?” “今天??!” 淺川話音剛落就見胖子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安夜淮冷嗤了一聲,抬眸才注視對面那張精致的臉,聲線明顯柔和許多, “怎么到這里來找我了?有事嗎?” “夜淮!” 木舞櫻唇未啟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后面傳來,她根本不用回頭,秦沫煙的聲音就算化成灰她也聽的出來。 木舞譏諷的扯了扯唇角,沒有說話。 秦沫煙一路小跑著走過來,艷紅色的緊身包臀裙在她身上凹凸有致,尤其是胸前白花花的春光都讓人晃眼。 她一把握住安夜淮的小臂,余光有意無意的掃過木舞低垂的臉,然后又仰頭看著面前清俊的男人,語氣故帶嬌嗔, “夜淮,我剛剛碰見熟人就多談了會兒,你等久了吧?” 安夜淮英棱的臉看著她,忽而揚起一個春風般的笑, “沒等多久,剛好碰上點兒事情?!?/br> 淺川看到這一幕臉都綠了一半兒,暗暗咬牙,還不忘偶爾用余光看看木舞的反應。 木舞倒是出奇的平靜,柳黛墨眸舒展澄澈,甚至清晰的倒映著二人親昵的身影?!耙够?,今晚……我去你家吧?!?/br> 秦沫煙嬌羞的低著頭,滿臉幸福的模樣,淺川真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當初他給安夜淮介紹什么緋聞女友不行?偏偏介紹秦沫煙這么一個沒眼力又沒有自知之明的女人! 木舞也不說話,只是柔唇掛著淺淺的笑,干凈空靈的雙眼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們。 安夜淮身邊的女人居然還是秦沫煙,真是難得的讓人驚喜,也怪不得媒體會說秦沫煙獨得恩寵。 安夜淮低眉看了眼自己身旁挽手而立的女人,笑了笑,然后不著痕跡的拿下她死死抓著小臂的手,燈光下的輪廓更有勾魂奪魄的魅力, “我有家室了,你去,恐怕不合適?!?/br> 簡短的一句話,卻讓秦沫煙吃足了癟,她眉間微動,強忍了眼眶里的淚,卻仍然不甘心的站在那里。 看戲也看夠了,木舞揚臉看他,語氣淡漠生冰, “今天媽打電話說安……小叔回來,奶奶讓我們一起去赴家宴,話帶到了,我在幽蘭園等你?!?/br> 安夜淮沖她點了點頭,墨色瞳仁被映的晶亮,然后轉頭看了秦沫煙, “你也回去?!?/br> “夜淮!” 秦沫煙顯然不悅,揪著小臉兒,撒嬌般的努著嘴。 冰涼指尖捏了眉心,男人閉了眼,顯然有了不耐,不好再繼續發作,秦沫煙踩著高跟鞋扭扭捏捏的離開了。淺川見人都走了,余光掃了秦沫煙的背影,又看向面前的男人, “可真沒看出秦沫煙居然這么難纏?!?/br> 安夜淮勾了勾唇,星眸流轉在他的臉上, “這不都怪你?就這么怕董明明知道你回來?不惜出賣兄弟做交易?” 淺川笑嘻嘻的,一臉討好樣, “這不為了賠罪我第一時間就告訴你蘇氏解封無望的事了嘛?!?/br> “虧你還笑的出來!” 安夜淮冷眸掃了他一眼,淺川立即收起自己的不正經,稍稍擰眉, “那你說怎么辦?蘇氏本來就資不抵債,就算你想幫也是有心無力,而且當年蘇老爺被輿論指責與非法企業合作的事情至今也沒調轉風向,蘇氏當下只能被迫宣布破產?!?/br> 安夜淮低了棱角,清俊的面龐若有所思,最終也只是低沉一句, “這件事先別告訴她,否則你回榮港的事會立刻傳到董明明耳朵里?!?/br> 淺川橫了橫眼,“就知道拿她威脅我!” 安夜淮聳肩,“屢試不爽不是嗎?!” 二人出了醉歌,淺川也喝了酒,一手搭在安夜淮的肩上,“送我一程?” 男人一只手推開他酒氣沖天的臉,蹙眉又問, “蘇氏的事,你能瞞她多久?” 淺川自然是懂他的心思的,剛剛玩味的臉也帶了幾分認真,沉吟片刻才說, “蘇氏沒落并非小事,當前宣布破產很明顯是最聰明的選擇,我雖然是資質深厚的律師,但也幫不上忙,她問時,我自然要說的?!?/br> 安夜淮眸色沉了沉,沒有說話。 蘇氏徹底沒落,他也無力回天,那木舞豈不是要怪他?占了她要了她,最終卻沒有起到半點的作用!況且……傅北的病似乎也不需要他扔錢了,那她還有什么理由留在安家? 想到這里心頭竟有一絲患得患失,他勾唇自嘲,最終上車,甩了車門。 “開車?!?/br>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聲音在狹仄的空氣里顯得暗啞。 左修抬眼忘了外面的淺川,恭敬征詢, “少爺,淺律師……” “不用管?!?/br> 薄唇很是漫不經心。左修得到指示,邁巴赫在夜色里呼嘯而去。 只留淺川一人在馬路上低喊, “喂……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居然就這么自己走了!喂!”★ 邁巴赫停在幽蘭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