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節
這丫頭竟是趁著他不注意,偷親了她。 還是先前他親自去恒國公府里,雖說他貴為太子爺,可到底那也是未來的老岳丈,又是國家的肱骨之臣。登門拜訪不會丟了他身為太子的威嚴,可誰知與長孫昭見面的時候,她竟是趁人不備,先是摸了他的手,后又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他轉頭瞧著她,她竟還信誓旦旦地說,左右都是要成親的人了。 她仿佛絲毫不知,身為太子妃應該端莊文雅。 可是紀清晨卻對她極有好感,笑著說:“說來我家那幾位姑娘,倒是喜歡長孫姑娘,說她性子疏朗大方。先前元宵節看花燈,也多虧她護著幾個姑娘?!?/br> 殷柏然自然也知道,其實長孫昭在人前確實是端莊大方,說話也是有板有眼。 只是偏偏與他在一處,她似乎便沒了姑娘家該有的矜持。 可是這些話,殷柏然卻不好和誰說,就連紀清晨他都沒法說??偱聲牧碎L孫昭的名聲,所以思來想去,到底還是自個悶在心底了。 還是紀清晨有些奇怪地問道:“柏然哥哥,你為何突然問這個?” “不過是隨口問問,”殷柏然嘆了一口氣。 那丫頭只怕也是吃定他了,所以才會這么肆無忌憚的吧。 第154章 危機漸起 第一百五十四章 裴世澤來接紀清晨回去的時候,她撲到他身邊,先是低低地說了一句,又豁然笑了起來。裴世澤搖頭,一臉地寵溺。 而依舊坐在湖邊的殷柏然,懶懶道:“沅沅,別以為你聲音說地小,孤便聽不到了?!?/br> “我可什么都沒說,是吧,柿子哥哥,”紀清晨狡黠地沖著裴世澤眨眼。 裴世澤上前恭敬道:“見過太子殿下?!?/br> “免禮吧,”殷柏然轉過頭,突然沉著臉問道:“孤著你將方才元曦郡主說的話,再給孤說一遍?!?/br> 紀清晨沒想到他竟會這樣說,當即便大喊道:“柏然哥哥,我知道錯了。你別為難世子爺了?!?/br> “當真是潑出去的水啊你,”殷柏然在她額頭上扣了一下,無奈地說。 倒是裴世澤壓根就沒在意,只瞧著殷柏然面前的釣竿,淡淡道:“太子爺,著實是好興致?!?/br> “閑來無事,”他回頭瞧了裴世澤一眼,說道:“你若無事,便也過來過來與孤一道吧?!?/br> 紀清晨以為裴世澤會拒絕,可誰知竟是叫宮人拿了釣竿過來,在湖邊坐下了。殷柏然坐了半晌,可是一條魚都沒釣上來。就算是貴為太子爺,可這些水里游的小東西,卻也不給面子。 小太監正在旁邊著急呢,想著怎么才能叫魚兒上鉤??烧l知裴世澤的竿子才甩下去沒多久,就見那魚線不停地抖,倒是殷柏然眼睛尖,喊道:“上鉤了,趕緊拉線?!?/br> 裴世澤雖然不喜歡釣魚,可也卻瞧過旁人釣魚,一竿子甩上來,站在旁邊的小太監們都被甩了一頭一臉地水。只見尺長的魚在草地上翻騰滾動著,兩個小太監趕緊上前將魚給抓住了。 紀清晨雖然站在另外一邊,可還是覺得臉上被濺了好幾滴水。 “你倒是好運氣,”殷柏然瞧著小太監將那魚捧起來放在水桶里面,這才笑著說道。 裴世澤這會又坐了下來,臉上到底是露出了點笑意,“太子爺承讓了?!?/br> 這話叫殷柏然輕哼了一聲,紀清晨反倒是雙手托著腮繼續安靜地瞧著。裴世澤看了她一眼,溫和道:“沅沅,你累不累?” “不累啊,”紀清晨有點兒奇怪,她在這里坐著,有什么可累的。 只是裴世澤又說:“乖,到旁邊涼亭去歇一會,這里風大?!?/br> 紀清晨歪頭看著他,又瞧著旁邊的殷柏然,知道他是要支開自個,與柏然哥哥說話呢。居然還跟她耍心眼,不過她一向聽話,便是起身往涼亭去了,還特別貼心地將一干太監宮女都帶走了。 “今日皇上與微臣說起了,火器營削減軍費的事情,”裴世澤聲音里壓著薄怒,顯然他沒想到,竟然真叫那幫文官上疏成功了。 裴世澤如今不僅是掌著火器營,還是京衛軍的副指揮使,拱衛京城。這個位置還從未有過像他這個年紀的人,權勢雖不至于滔天,可卻也叫人不敢小覷。就連內閣那些個老臣瞧見他,都要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世子爺。 只是他沒想到在,真有人有膽子敢踢他的鐵板。 殷柏然盯著面前平靜的湖面,他的釣竿又換了一回魚餌,可是至今都還沒一點兒動靜。所以他輕聲說道:“火器營早已是樹大招風?!?/br> 可不就是,軍費是別的營三倍,光是那火炮還有□□就叫人眼紅。都是一樣是西郊大營的將士,憑什么你就是吃香喝辣,我就只能跟著喝湯的份兒。 “你近日可與張晉源談過,”殷柏然嗤笑一聲,問道。 裴世澤一愣,遂即便明白殷柏然提點他的意思了。他以為是內閣瞧著火器營的軍費太多,故意要給他下馬威??墒菂s沒想到,其實軍中也有要給他使絆子。 “我素來與張將軍和睦,一向待他至敬,”這話不是假的,畢竟當年西北與蒙古人的戰事,裴世澤是張晉源的手下出頭的,當年要不是他不拘一格提拔自己,只怕如今他還只是個世子爺,而非是掌握著實權的。 都說當局者迷,殷柏然倒沒想到他竟然也會犯這樣的錯誤。 當即便笑道:“當年你是初生牛犢,更何況老國公在軍中威望甚重。先皇封張晉源為征北大將軍,本就不服眾。他拉著你等于是扯上了老國公的大旗,自然會對你百般重用。如今你羽翼豐滿,不僅掌著最重要的火器營,還在防務上插手,你覺得他會容得下你?” 如今朝廷未有戰事,無外地在,自然是把精力都放在內斗上頭了。 裴世澤心底還念著征北時的那點情分,卻不知人家已經磨刀霍霍,準備動了他的老底。 “倒是沒想到張將軍如今倒是胃口越發地大了,”殷柏然冷笑了,他這個太子爺對誰都是溫潤可親,一張嘴便如春風細雨。 上位者的溫和寬厚,有時候也會被說成是懦弱無能。 這種說法雖沒人敢當著他的面兒說,可是殷柏然多地是耳朵,自然會知道。不過他全然不在意,也不想想如今是誰當家。父皇正值盛年,一心圖治,他這個做太子的若是咄咄逼人,成什么樣子。 殷柏然不介意此時的溫和,反正他心底自有一本賬,只待日后徐徐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