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節
紀清晨登時道:“云錦,這可是好東西啊?!?/br> “可不就是,姑娘,您是沒瞧見,那些云錦擺在紅盒子里頭,被太陽光一照,金光燦燦的,可漂亮呢,”小丫鬟是個嘴巴伶俐的,經她這么一說,便是紀寶茵的臉上都一下帶著笑意了。 待小丫鬟又說:“還有鮑魚、海參呢,聽說都是從福建那邊拉過來的。 “胡說,那么遠拉過來,豈不是早就臭了,”紀寶茵見小丫鬟說地夸張,輕斥了一句,只是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是掛著的笑的。 倒是紀清晨說道:“我聽說方家大老爺便在福建,只怕這些東西還真是從福建運過來的呢?!逼鋵嵓o清晨心底懷疑,這些大概是方家大老爺送年禮的時候,順便送到京城的,不過既是能從福建運過來,那也是廢了心思的。 這會子紀寶茵臉上都已經紅撲撲的了,方才的那點兒哀怨都煙消云散了。 其實姑娘家哪里就真的在意什么富貴,最緊要的還是心思啊。若是未來夫家表現出重視,總是叫人放心又安心。 果然小丫鬟說完了,紀寶茵便叫身邊的九月,打賞了她們幾個。小丫鬟接了賞錢,歡歡喜喜地出去了。 “現在五jiejie該放心了吧,還什么都沒弄清楚呢,便著急忙慌地給人家扣了頂大帽子,”紀清晨好笑地瞧著她,說實話這般確實是不太像紀寶茵。 而紀寶茵也是羞赧不已,登時捶她的肩膀,惱羞成怒地說道:“不許你再說了?!?/br> “我倒是不想說,不過五jiejie,你這回可真是錯怪人家了,”紀清晨還是忍不住低笑了起來。 紀寶茵掐著她的腰,幸虧她穿著薄襖,要不然真該掐出一塊青紫了。紀清晨豈會吃虧,便是撲到她,伸出手掌就貼著她的領口,她手涼涼的,冰地紀寶茵忍不住嬌呼了一聲。 待兩人鬧夠了,紀寶茵才躺在她身邊,輕聲說道:“沅沅,其實我自個也不知道我最近是怎么回事,只是一想到要從家里離開,去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家里,我便覺得害怕。我不想嫁人了?!?/br> 未說定親事的時候,心里著急上火地,生怕自個就被耽誤了。 可誰知這會要嫁人了,心底反而越發地虛了起來。她也知道做姑娘和做人家媳婦,是不一樣的。瞧瞧她三姐吧,這還是嫁給親表哥,都鬧地雞飛狗跳的。舅母那會子說的多好聽啊,說什么會把三jiejie當成自家閨女那般疼愛??刹贿^才兩三年沒傳出好消息,便鬧著納妾。 其實表哥房中是有通房的,三姐礙著面子沒說,可是韓氏也知道。只是通房到底是沒有名分的,所以韓氏便睜一眼閉一眼的。待鬧到要納妾了,韓氏卻是寸步不讓的。 眼瞧著紀寶蕓的婚后生活是雞飛狗跳的,紀寶茵也難免心有戚戚。 所以越是臨近婚期,便越發地緊張。 紀清晨雖說沒成過親,可是總瞧過別人成親的。便是她大jiejie要嫁人的那段日子,都發了好幾回火,紀清晨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楚呢。 嫁人了,便不在是紀家的姑娘,而是人家的媳婦了。要伺候公婆,友待家中的親戚,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瞧,一步都不敢行差踏錯。 見紀寶茵這么說,就連紀清晨心中都有些不安。 只是沒想到三月中旬的時候,定國公府竟要過來下小定。雖說他們的婚事,是皇上親自下旨賜婚的,可是該走的禮節卻還是不能少的。 定國公府還請了專門的媒人。 前幾日才安慰過紀寶茵,結果如今就輪到自個,紀清晨竟是覺得有種打心底的壓力。 就連曾榕都瞧出了她的不對勁,只是她就算勸解了,也還是沒用。 正趕上會試揭榜,曾玉衡中了進士,殿試得了二甲四十六名。這可真是把曾榕歡喜壞了,便是紀延生都覺得面上有光。因著曾玉衡要專心考試,所以過完年之后,還是住在了紀家。這會子中榜了,自然酒席都擺在紀府了。 曾榕雖然一向低調,可是這會卻一點兒都不愿意低調了。大張旗鼓地叫人送信去江南,還吩咐了送信的人,一定要把這個好消息,親自告訴她爹。 說來這會曾榕是真的生氣了,她那繼母實在是太不是個東西,成日里在家里拿出婆婆的架勢來苛責榮氏。榮氏自然是百般隱忍,曾玉衡心疼,自然是護著妻子。于是繼母便又到曾老爺跟前告狀,說他們夫妻是如何如何不孝順長輩的。 曾老爺自是生氣,父子兩人險些起了沖突。榮氏為了叫公公息怒,自然是加倍地孝順繼母。她整日到繼母跟前立規矩,端茶倒水的,便把銓哥兒放在自個的院子里頭,誰知奶娘只不過走開一會,還特地叮囑了丫鬟好生照顧銓哥兒,誰知還是叫孩子把手給燙傷了。榮氏得了消息,便立即回去了。 那丫鬟就是繼母李氏賞的。 曾玉衡回來得知此事,自然更生氣了??墒撬^母素來就愛搬弄是非,曾家父子的關系本就差,這會曾老爺更是聽信了繼母的話,說是奶娘照顧地不精心,要攆走奶娘。 這實在是叫人寒心,于是曾玉衡干脆什么都不要了,帶著妻子孩子,還有奶娘以及幾個靠得住仆人,便上京來了。左右他也是準備下場的,還不如干脆早點上京準備呢。 這會叫他中了進士,曾榕真是覺得揚眉吐氣,這可真是狠狠地打了李氏一巴掌啊。 既是曾玉衡的謝師宴,自然是請了不少人,這會連方文淵也來了。紀清晨自從年后,就沒見過他了,聽說他被打地不輕,足足臥床一個半月才好了。 她雖然心里心疼,可是卻還是不能叫旁人瞧出來。畢竟他如今已經是外人,不是她的大哥了。 但紀清晨還是想看看他,瞧瞧他是不是真的好了。 杏兒一聽說她想見方文淵,嚇得連臉色都白了,當即便道:“姑娘好端端地問方公子做什么?” “你想到哪里去,我不過是想問問,華絲紡最近可有出新料子,你不知道這華絲紡如今如何紅火啊?!?/br> 說來,方文淵被打了一頓,竟是因禍得福了。 這事在京城鬧地沸沸揚揚的,所以傳言便出來了。都說是孫炎瞧中了這華絲紡,想要將其占為己有,便派人上門搗亂。于是人家鋪子的少東家便去找他求情,誰知竟是叫他狠狠地打了一頓。 結果就正好被裴世澤和火器營的人碰上了,火器營的那幫子什么人啊,就是在軍中都是獨一份地傲氣,瞧見這事,自然是打抱不平。于是就把孫炎狠狠地揍了一頓。 于是華絲紡便以這樣的方式,在京城打出了名氣。 再加上紀清晨在宮宴上穿的那一身,實在是太招眼了。有人打聽過后,才知道竟是華絲紡的料子。所以就有人說,難免孫炎想要這華絲紡呢,這樣的鋪子,那就是日進斗金的聚寶盆啊。 所以華絲紡還未開業,便在京城的貴夫人圈子里,徹底出名了。 方文淵雖躺了一個半月,也沒耽誤鋪子。出了正月,便把鋪子張羅地開了起來。 因著華絲紡的大本營在揚州,各處的衣料都是從揚州運過去的。沒想到一開業生意便這般好,第一批貨竟是三日就被搶購一空了。 方文淵急地沒法子,就叫人趕緊從揚州調了貨物過來??墒沁@路上再快也要一個月呢。 但是這等待的時間,倒是叫人越發地心癢。買到衣裳的人,早早便裁剪了新裳,而沒買到的,只能眼巴巴地瞧著別人的衣裳。 京城各大綢緞莊子簡直就是要嫉妒死了,自覺自家的衣料,可怎么就沒這般受追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