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
這么一想著,她便盼著及笄能早點到。 “沅沅,”紀寶茵一到這邊,瞧見紀清晨以及與她攜手站著的裴世澤,登時她吐了下舌頭,喊了聲:“裴世子?!?/br> 紀寶茵低頭瞧著兩人還牽在一處地手掌,紀清晨也是注意到了,忙是收回手臂,急急解釋道:“柿子哥哥聽說我手被燙傷了,便幫我瞧瞧傷口恢復地如何?!?/br> 她越是這般欲蓋彌彰,紀寶茵臉上揶揄便更盛。 雖然紀寶茵不敢當面戲弄裴世澤,可是卻難得瞧見紀清晨這樣又羞澀又手足無措地模樣,便轉頭對裴世澤說道:“裴哥哥,你可要好生說說沅沅,無端端地把手給燙成這樣了,太不小心了?!?/br> “是啊,確實是太不小心了,”裴世澤微微笑著低頭看了眼紀清晨,這才又偏頭對紀寶茵說道:“所以還煩請五姑娘你要多讓著她點兒?!?/br> 紀寶茵:“……” 待裴世澤離開后,紀寶茵拽著紀清晨的手臂,便一個勁地念叨:“你瞧瞧裴世子,竟還叫我讓著你呢。從小到大,我哪會沒讓著你了。真是的,他這是要把你寵上天啊?!?/br> 這半酸半嫉地口吻,紀清晨微微一撇嘴,表示道:“你若是喜歡,待我過幾日瞧見方家表哥,也會幫五jiejie你說的?!?/br> 她一提起方孟衡,紀寶茵更加跳腳。昨日里方家送了好些年禮過來,可是把大伯母高興地喲,臉上那喜氣,真是擋都擋不住。 這會兩個訂了婚的姑娘,倒是忘記了堆雪人的事情,只一個勁地打趣對方。 待午膳的時候,紀清晨才知道,原來今日是定國公親自帶著裴世澤上門,一是為了送年禮,二是為了定下他們成親的日子。 這還是杏兒偷偷去打聽來的,紀清晨原以為這事要等到她及笄禮之后才開始商討呢。 “這會定下了日子,定國公府里也該提前準備起來,要重新修葺院子,還要準備六禮。便是前前后后準備,一年時間才算充裕呢,”杏兒倒是說地頭頭是道地,弄地跟她自個成過親一般。 不過她說地倒也是,定國公府世子爺成親,怎么都要準備個一年。 紀清晨聽完之后,立即板著臉說道:“不許再出去打聽了,要是被旁人知道了,還以為是我迫不及待呢?!?/br> 杏兒一愣,隨后便立即拍胸脯說道,“姑娘放心吧,都是奴婢自作主張非要去打聽的,與姑娘可沒一點兒關系?!?/br> 紀清晨聽罷,這才點頭。 午膳的時候,裴延兆與裴世澤父子兩倒是留在府中用膳的,紀延生自是作陪,今個恰好是休沐時間。所以大房的大伯父還有大堂哥也來了,便是曾玉衡聽說也去了。 只是晚膳的時候,紀清晨在曾榕院子里頭碰到紀延生,便瞧著他情緒著實不高。她自然是裝作不知,反倒是紀湛一個勁地在念叨,今個裴世澤來家里,送給他的禮物。 他還說道:“裴哥哥還說了,要是我今個能得了優等,來年他便帶我去打兔子?!?/br> 紀家乃是科舉立身的家族,家中子弟騎馬自是會的,可要是真論上馬背上的功夫,卻又是不足的。京中貴族冬日里圍獵都是有的,只是紀湛卻只有耳聞,從未見識過。今日裴世澤應承了他,他恨不得吆喝地全世界都知道才好呢。 不過紀延生卻是不屑一顧,還在聽到這話后,重重地哼了一聲。 紀清晨這幾日一直在找曾玉衡說話,卻一直不得空。今個總算在曾榕這里瞧見他,便輕聲開口問道:“曾舅舅,你先前說與你一起上京的乃是華絲紡的少東家,不知如今他在何處呢?” 曾玉衡一愣,倒是未曾想到她會問起這個,便立即道:“他如今便在京城,華絲紡乃是江南最大的綢緞莊鋪了,兩江各大城市都有它的鋪子。如今他家中決定把生意拓展到北邊來,所以才會著他上京的?!?/br> 其實曾玉衡說這么多,就是奇怪,紀清晨身為紀家的嫡女,為何會問起她從未見過面的商賈家的少爺。 紀清晨心下又是一陣激動,只是她知自己問地太露骨了些,已經引起了曾玉衡的疑惑。 是以她輕聲解釋道:“我有個手帕交先前也是從江南來的,我曾聽說她說過,華絲紡衣裳料子極是鮮艷好看,與其他鋪子甚是不一樣?!?/br> 曾玉衡自然對衣裳料子不上心,只是他沒想到華絲紡的名聲竟是這樣大,叫紀清晨都主動問起來了。他心下一動,想著若是紀清晨喜歡華絲紡的衣裳料子,穿上華絲紡料子制成的衣裳,出席那些貴夫人舉辦地宴會,便是對華絲紡打開京城生意,也是個一大助理啊。 他來京城也是多虧了方文淵幫忙,所以如今有了這樣的機會,他自然是希望幫上好友的忙,這樣也能報答他之前的恩義。 所以他立即激動地說道:“你若是喜歡,我便叫他送些料子進來?!?/br> “好呀,正好離過年還有大半個月呢,裁了衣裳我可以穿著進宮參加宴會,”紀清晨笑瞇瞇地說道。 曾玉衡一聽進宮,心下都顫抖了。他乃是讀書人,這般寒窗苦讀十幾載,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報效皇上。他自然是沒那個身份見皇上的,可是一想到面前這小姑娘的親舅舅,便是今上,曾玉衡這個便宜舅舅,難免有些汗顏。 待他晚上回去后,便與榮氏說了一聲,他明日要出府一趟。 榮氏自是問了原因,待聽到是為了這件事時,她登時便拍手稱就好。方文淵待他們一家的恩情,榮氏自然是盼著他家里的生意能紅紅火火呢。 說吧,她又是苦笑了一聲,說道:“昨個大姐便叫了人來給咱們做衣裳,我雖說不要,可卻拗不過大姐。光咱們銓哥兒,大姐就人做了六套,你說小孩子家家的,哪里便需要這樣多的?!?/br> 榮氏知道曾榕待他們好,可她總覺得自己一家三口住在紀家,已是給曾榕添麻煩了,這還又是給他們做衣裳,又是給他們添置新東西。況且她還聽說紀家還沒分家呢,所以她怕曾榕這般補貼他們,會叫大房瞧見了說閑話。 曾玉衡聽著她的話,知道她是一心為大jiejie考慮,心中又感動又傷心。 他安慰道:“你不要太過憂慮,jiejie如今在紀家也是當家主母。只希望我明年能高中,別辜負了jiejie的一片苦心才是?!?/br> 次日,他便出府去找方文淵。方家在京城的鋪子已找到了,這會子正在刷油漆,待年后才會開張。方文淵就住在鋪子后頭的小院子里,所以他一上門,就正巧撞上了他的小廝拎著大包地東西進門。 “這是怎么了?”他瞧著小廝手里的東西像是藥包,便擔憂地問道。 小廝立即道:“曾爺,我家少爺自打來京之后就病了,這幾日病地越發沉珂,這是我去藥鋪上抓的藥?!?/br> 曾玉衡一聽也是著急不已,便隨著他去了后院,待進了屋子,就聞到里頭一股子nongnong中藥味道。待他走到床頭,就見方文淵躺在床上,臉頰泛著不正常地殷紅,瞧著高熱地厲害。小廝正想叫他,卻被曾玉衡制止了。 待到了外間,他便問道:“到京的那日我瞧著還是好好的,怎么這才幾日的功夫,便病地這般厲害了?” “曾爺你是有所不知,全都是這鋪子鬧騰的,”小廝嘆了一口氣,便是說道。 原來方文淵來了京城的時候,才發現鋪子竟是還未修繕好,就連外頭的門匾都還未制好呢。再問過,才知道原來的掌柜的竟是撒手不管了,他查了帳薄上,見原本裝修鋪子用的銀兩,竟是全都不見了。 待他要去找那掌柜的,才知道如今人家竟是攀上了高枝,也不知走通了哪條路子,竟是打通了侯府的路子。 方文淵一時尋那掌柜不得,卻又不能對鋪子撒手不管,只得又拿了銀子出來。結果他心底著急鋪子的事情,又因為銀子被偷走卻又找不回來,實在是憋火,竟是一病不起了。 曾玉衡心底也是生氣,可是卻又想不出法子。 沒一會,方文淵便醒了過來。丫鬟出來請他進去,曾玉衡見他要起身,立即道:“方賢弟,你還是躺著吧,可千萬不要起身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