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
此時紀寶茵的一顆心忽上忽下,簡直是不知如何是好才對。 一方面她心底說不出地開心,可是另一面又是說不出羞愧,她先前還哭著鬧著不同意這門婚事。 這會連韓氏都驚訝地瞧著一旁的方孟衡,說來之前都是韓太太在中間傳話,所以她也沒見過這位方家少爺,沒想到倒是個文雅的男子。韓氏忍不住往他腿上瞥了過去,就是不知道這走路可還順當? 不過這會兒這些都不是重點,殷柏然朝著那個丫鬟瞧了過去,便是撩唇輕笑,“就是你說的?” 紫煙噗通跪在地上,口中連聲喊道:“大皇子饒命?!?/br> “饒命?”殷柏然面色突地冷了下來,朝著跪在那地上的丫鬟看過去,“若是今日孟衡不是我的表弟,只怕這個調戲丫鬟的大帽子,你們就該扣在他頭上了吧?” “大皇子,”謝萍如雖也害怕極了,卻還是起身,她原本還想給紫煙找借口的,畢竟得罪大皇子實在是太不明智了??墒且蟀厝坏难劬淅涞乜催^去時,她卻突然說道:“小女也是被這丫鬟蒙蔽,才會一時誤會方公子的。此事實在是誤會一場?!?/br> 這可真是叫人聽著想要笑了。 當真是黑也是她們說的,白也是她們。 “誤會一場,那不知關于裴姑娘叫丫鬟推清晨下水的事情,也是誤會嗎?”殷柏然的眼眸一沉,連聲音都沉了下去。 謝萍如也不知裴玉寧究竟有沒有這般吩咐丫鬟,可是這會卻是打死都不能承認的,要不然裴玉寧的名聲可就徹底毀了。 “大皇子,這話可不能這般說,玉寧與紀姑娘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她,她怎么會想要陷害紀姑娘呢,”謝萍如說罷,干笑了兩聲。 可是對面的曾榕卻已經盯著她,心中惱火地恨不得上前撕碎了這對母女才好。這姑娘家之所以這般行事惡毒,就是因為背后有這樣的長輩,不分青紅皂白,便要誣陷旁人。這方公子若不是大皇子的表弟,只怕今日一個調戲丫鬟的名聲,還真的叫她們硬生生地賴上了。 這會輪到向她們問責了,倒就是一句輕飄飄地誤會。 “娘,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不知道這個方公子為何這般說,可是我真的沒有,”裴玉寧這會是打死都不會承認的。 不過方孟衡倒是從她嘴里的窮小子,變成了方公子。 紀清晨冷眼瞧著謝萍如母女,真是恨不得好生懲處她們母子才是??墒俏ㄒ贿z憾的是,除了方孟衡這個人證之外,再沒有其他的證據了。 而謝萍如也是認定了這點,雖畏懼殷柏然的威嚴,卻還是說道:“大皇子,方才方公子也說了,他是隔著花墻聽的,這其中有些誤會也是難免的?!?/br> 殷柏然深深地看了她們母女一眼,卻對面前的秦二夫人說道:“秦夫人,今日老夫人的壽宴上,倒是叫您受累了?!?/br> “大皇子說地是哪里話,”秦二夫人立即淺笑著說道,聽到這里她哪里還有不明白的,心底卻又是慶幸。 之前謝萍如可是與她提過,想要與秦家結親,當時她瞧著這裴玉寧乃是定國公的嫡女,相貌出落地十分字漂亮,幾次接觸下來,性子也不錯地模樣,便覺得與家里的大少爺相配??烧l知知人知面不知心,竟是這樣惡毒地性子,這要是娶回家中來,豈不知亂家的根源。 秦二夫人心底簡直就是喔彌陀佛,幸虧她家老夫人一直沒點頭同意,果真出事了。 “既然是誤會,那今日之事便到此為止,畢竟今天是秦老夫人的大喜日子,”殷柏然淡淡吩咐道。 誰都沒想到,殷柏然竟是這般輕輕地放下,曾榕氣得便想起身上前理論。若是大皇子不想得罪這些權貴,那她便自個來。她可不怕這些人,便是鬧起來,也是裴家丟臉,竟是養了這樣惡毒的女兒。 紀清晨卻是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待曾榕轉頭的時候,沖著她微微搖頭。 曾榕見她這般,還以為她是不想過多地為難地裴家母女,畢竟鬧起來,只怕定國公府的名聲都會受到牽累。 對面的謝萍如和裴玉寧都松了一口氣,畢竟要是大皇子真的追查到底,就是謝萍如都沒把握全身而退。 紀家人先離開的,殷柏然與方孟衡也跟著她們一塊出了門。韓氏注意到方孟衡的腿,這才發現他走路雖說能瞧出與常人不一樣,可是問題卻不大。登時韓氏心底松了一口氣,這會再瞧著方孟衡,便是丈母娘瞧女婿,越看越順眼。 而之前因為方孟衡的腿鬧騰地最兇的紀寶茵,這會卻全然沒注意到他的腿,她走在旁邊,不時拿著眼去瞟旁邊的男子。他個子比自個可是高了好多,她差不多只到他肩膀那處。他身上有著一股書卷氣,整個人都給人干凈清爽地感覺。 紀寶茵依舊還記得那日,他伸手將架子上的書拿了下來,他的手掌干凈又白皙,指甲修剪地短短地。 “沅沅,”殷柏然低頭瞧著不做聲紀清晨,突然一笑,問道:“你相信柏然哥哥嗎?” 紀清晨抬頭瞧著他,認真地點頭,殷柏然也是開心地她頭上撫了下,柔聲說:“我是不會叫你受委屈的?!?/br> 你小的時候,我還什么都不是的時候,我就不會叫你受委屈。 現在,就更不會了。 待他們往回走,因著前頭戲臺旁都是女眷,殷柏然與方孟衡不好過去,于是他們便在此告辭。 紀寶茵害羞地不敢抬頭,卻還是忍不住瞧瞧地拿眼去覷他??烧l知此時方孟衡也正在瞧她,兩人四目相撞,登時一股說不出的感覺沖上了心頭了。 曾榕方才雖聽到了殷柏然的話,她也覺得以殷柏然的性子,不至于瞧見紀清晨被人欺負,就這么任人宰割。于是她上前,伸手拉著紀清晨的手臂,說道:“沅沅別害怕,頂多這家子人,咱們以后離地遠遠的?!?/br> 可是她剛說完,一旁地韓氏也點頭,冷哼了聲,“這還是國公府里的太太和小姐,可真是惡毒到一塊去了?!?/br> 紀寶茵這會也點頭,“我真是頭一回見到這種說謊,連眼睛都不眨地人?!?/br> 只是曾榕再瞧著紀清晨的臉色,竟是有些不對,待一尋思,才恍然。 謝萍如和裴玉寧,一個是裴世澤的繼母,一個裴世澤同父異母的meimei。韓氏和紀寶茵是不知道的,可是紀清晨當著紀延生面前,喊出的那一句話,她可是聽地清清楚楚。 能叫一向聽話的沅沅,與紀延生頂嘴,她一定是極喜歡裴世子的吧。 到這兒,曾榕心里便揪地慌,這都叫造地什么孽啊。裴世子那樣好的人,可是偏偏卻有這樣的繼母和meimei。瞧著這謝萍如的性子,也是個厲害的,只怕裴世子小時候的時候,也沒少受她的委屈。 可是他自個受委屈了,曾榕卻舍不得紀清晨去受委屈。這還沒嫁過去呢,就要這般害她,若是以后真的成了一家人,謝萍如母女豈不是更好下手了。 只是紀清晨默不作聲,她這會也不好說話了。 ** 殷柏然回去的時候,便瞧見裴世澤正在與秦家大公子在喝酒,他冷笑了一聲,便是上前。倒是秦天閔見他回來,立即抱拳道:“大皇子,不知方公子可找到了?” “孟衡初來府上的,倒是一時走岔了路,”殷柏然輕聲說,倒是叫秦天閔不好意思起來。 秦府的園子確實是大,頭一回來這里的,若是沒人指路,走錯了是難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