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節
生得這般俊俏,竟是連笑都吝嗇。 不過轉念一想,他這般不愛笑,都尚且叫那么多人惦記著呢。若是以后真的對誰都是一副笑臉,只怕貼上來地人就更多了。所以他還是不笑吧,要笑也只能對著她笑。 “舅舅,不管什么時候,我都是向著您的,”紀清晨甜甜地說了句。 結果一盤棋還沒下完,倒是把殷景然給等來了。只見他穿著寶藍錦服,頭上帶著銀冠,一張俊美的小臉繃地極緊。 等他進來給殷廷謹請安之后,便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倒是殷廷謹朝他瞧了一眼,淡淡道:“景恒與你表姐都在,也不知打招呼嗎?” 如今景然乃是皇子,便是不把他們放在眼中,也沒人說什么。不過這會卻是殷廷謹開口教訓她。 紀清晨瞧了一眼小家伙,只見他滿臉的不高興,一副氣呼呼的模樣的。她是沒得罪他的,難不成是柿子哥哥? 果然她就瞧見殷景然哀怨地看了裴世澤一眼。 “見過清晨jiejie,”殷景然沖著紀清晨喊了一聲,這才又朝著裴世澤忘了過去,不情不愿地說:“見過裴世子?!?/br> 這話聽著都有點兒咬牙切齒了。 柿子哥哥什么時候,又把這位小祖宗給得罪了? 不過此時下棋的殷廷謹與裴世澤,顯然都沒把這位小祖宗的火氣放在心上,照舊盯著棋盤。 只不過越是這般忽視,他反倒是越發地不安分。 直到他平地乍起地說道:“父皇,我想念母親了?!?/br> 紀清晨聽的心頭一緊,安素馨至今都未進宮,她不知舅舅對她是何打算??墒蔷司艘寻丫叭粠нM宮中,只怕安素馨進宮乃是遲早的事情。 可是她一旦進宮,宮中這么多的宴會,外命婦進宮時早晚都會見到安素馨。當年她可是定國公世子夫人,那么多的貴夫人怎么可能會不記得她。到時候只怕又會掀起一場風波。 一想到這里,她不禁便心疼裴世澤。定國公府的爵位本就是世襲,裴世澤被封為世子的時候,也世襲了正四品的指揮僉事。而他之前對蒙古的作戰中,立了赫赫戰功。先皇更是封他正三品護軍參領。 后來舅舅登基之后,便著他兼任火器營翼長。 火器營乃是大魏軍隊中最為重要的隊伍,畢竟如今火器在戰爭中所占據的地位越來越重要。所以能占著這個位置,必是皇上的心腹。 況且他現如今不過才是二十三歲,便已位列三品,已可稱得上是大員。難怪如今他在婚姻市場上,依舊那般炙手可熱。 況且舅舅一直對他極為賞識,至于他與安素馨之間的關系,紀清晨原以為會成為他與舅舅之間的一根刺??墒乾F在看來,舅舅顯然是把他當作了心腹來培養。 畢竟景然與他,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若是想了,過幾日我便叫人送你去瞧瞧,”殷廷謹不甚在意地說道。 殷景然大概沒想到自個會被這么輕易地駁斥回來,登時又不高興地哼了一聲。殷廷謹素來寵愛這個幼子,又因為現如今安素馨不在宮中,他瞧著沒人照顧他,時常會宣他過來一起用膳。父子兩人見面,反倒比從前在靖王府那會還要多。 “父皇,您給兒臣換個師傅吧,我不想要他教我,”殷景然見沒能得逞,干脆直接說道。 只聽啪嗒一聲,棋子重重扣在棋盤上,差點把這整盤棋都給毀了。 殷廷謹抬頭便瞧了他一眼,有些薄怒道:“天地君親師,哪有師傅能說換就換的。你若是現在就能打敗景恒,朕就立即同意你換了他。那是他沒資格給你當師傅,可若是你現在打敗不了,便好生地跟著學?!?/br> “父皇,他對我一點兒都不好,”景然叫道。 此時裴世澤依舊垂著眸子,紀清晨只瞧得見他面上是淡淡的。 紀清晨心底狠狠地給舅舅鼓掌了,就該這般對這個小鬼頭。有柿子哥哥給他當先生,旁人都是求之不得的??墒撬麉s偏偏還不知足。 于是紀清晨立即站了起來,說道:“舅舅,我帶著景然表弟到一旁去吃點心。您先和裴世子下棋,我們不打擾你們了?!?/br> 說著她便站起來,拉著殷景然便給殷廷謹行禮告退。 等到了外頭配殿,殷景然這才放開她的手,生氣地松開她的手,怒道:“你憑什么拉著我出來?” “就憑我是你表姐,”紀清晨瞧著他的一臉不服氣,登時笑了,“不過也是,現如今您可是三皇子了,一個雷霆震怒,我都該給您請罪了?!?/br> 殷景然倒也不是想與她發火,所以被她這么說,反倒是不好意思起來,立即低聲說:“你別這般說,我又不是沖著你發火。我只是不喜歡他而已?!?/br> “裴世子?”紀清晨故意地說道。 隨后她便是笑了,輕聲說道:“那你可真是一般人不一樣,旁人可都是喜歡他,喜歡地很呢。誰叫人家長得也好看,家世又好,還溫和體貼。你,”紀清晨輕嗤了一聲,又是搖頭,“可真是與一般人不一樣?!?/br> 殷景然聽她這么說,登時上下打量了一番,嘲笑道:“我可聽說他性子極是暴戾,還殺人如麻,別人怕他都來不及,怎么可能喜歡他?!?/br> 等說完,他又狐疑地說道:“這個旁人,不會就是你吧?” 紀清晨被他戳穿,登時面紅耳臊。 殷景然像是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指著她便大笑道:“哦,原來真的是你,你喜歡……” 那個他字還沒說出來呢,紀清晨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 此時東暖閣中,顯然在他們出去之后,勝負分了。 殷廷謹贏了。 “你這一盤棋下的可真是艱難,又要想著怎么不贏朕,又要想著如何輸得漂亮,”殷廷謹低頭瞧著桌上棋盤,笑著說道。 裴世澤淡淡道:“皇上謬贊,是微臣輸了?!?/br> “說來也是有趣,前些日子朕瞧見了先皇遺留的一份詔書,倒是早就落了,只不過卻沒蓋上印章。不過叫朕奇怪的是,這份詔書竟是與你有關,”殷廷謹好笑地瞧了裴世澤一眼。 裴世澤眉心一跳,面上雖然不顯,可心底已是緊繃了起來。 “不過叫朕更奇怪的,卻是這份詔書還與沅沅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