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她回望著正房,里面燈火昏暗,讓人產生一股壓抑之感。 “把陶然居外的御林軍都撤走,今后京都之內,隨尤大人出入?!?/br> ☆、96|【二更】 龍澤苑內,小言和小念在榻上吐著泡泡,樓音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他們的臉,一不小心下手重了,小言“哇”得一聲就哭了出來。 樓音不知所措地看著哭得面紅耳赤的小嬰兒,也不知道去哄一哄,還是大長公主聽到了孩子的哭聲進來抱起了小言。 “皇上您也真是的,這是您自個兒的兒子就不能下手輕一點?” 樓音還是懵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明白怎么就哭了。她站起身,將桌子上的信收起來,說道:“我在看季翊寫的信,一時沒有留意到他們倆?!?/br> 大長公主可不管樓音的解釋,一邊哄著懷里的小言,一邊說道:“對了,皇上到底什么時候把席沉召回來???他爹娘可都要望眼欲穿了!” 樓音的手僵住了,她頓了一下,慢慢轉過身,說道:“席沉他,回不來了?!?/br> 大長公主瞬間愣住了,孩子也不哄了,交給了乳娘,并屏退了所有人。 她握住樓音的手,問道:“皇上,您到底把席沉弄到哪里去了?” 這件事樓音本不想太早公開,但如今大長公主已經提起了,她也滿不下去了。 是三天前得到的消息,那天她剛從陶然居出來,遇上了快馬加鞭奔往龍澤苑的錦衣衛,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派出去的十個錦衣衛回來了三個,并帶回來了車師尉都國武器的圖紙。 壞消息是,沒回來的七個人里包含了席沉。 樓音看著空無一人地寢殿,說道:“他帶著九個錦衣衛去了車師尉都國,去做什么不用朕細說想必姑母也明白?!?/br> 大長公主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席沉的娘親和她有些交情,她又很喜歡席沉這孩子,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樓音何嘗不是難以接受,但是回來的那三個錦衣衛親口描述了他們是如何在返回大梁的時候被人發現,又是如何逃了三天三夜,最后體力不支的他們被車師尉都國的人追上,席沉為了把圖紙送回來,帶著另外六個錦衣衛沖了回去。 最后車師尉都國的人沒追上來,而席沉也沒回來。 聽了樓音的話,大長公主沉默了好一陣,最后才念叨著:“這、這該如何與席沉的娘解釋啊……” 兩人正悲戚著,屏風后傳來一陣瓷器碎掉的聲音,樓音一下警覺起來,看了過去,半晌才見枝枝頂著慘白的臉挪了出來。 “皇、皇上,您說的是真的?” 樓音沒想到她的話被枝枝聽到了,這個消息原本故意隱瞞了下來,想等一切都處理好了再公布,但是事已至此,她也無法再否認了。 “是?!?/br> 豆大的淚珠突然就從枝枝眼眶里落了下來,晶瑩剔透,順著臉頰滴了下來,“皇上,這不是真的。席沉他可是錦衣衛千戶大人,他可是身懷絕藝,怎么可能死在車師尉都國?他日后可是要做大統領的人,怎么可能……” 說到這里,枝枝也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看見樓音的眼眶開始泛紅,幾乎下一秒就要落淚了。 樓音也忍了很久,她是君王,是皇帝,但心也是rou做的。 席沉十四歲就到了她身邊,到如今已經快十年了。那時的樓音才不到十歲,身邊沒有什么兄弟姐妹,幾乎是席沉和枝枝陪著她長大的。 席沉與她而言,是君臣,更勝似親人。 她早就習慣了有席沉時時保護著的時光,每一次偷偷出宮,都是席沉寸步不離地保護著;每一次艱難而又險阻的任務,都是席沉只身去完成,可如今,二十四歲的錦衣衛千戶大人,回不來了。 枝枝搖了搖頭,還是不愿相信此事,她連腳底的碎瓷器都來不及收拾就跑了出去。 門外艷陽高照,而此時枝枝的心里卻下著傾盆大雨。 提著茶壺的谷莠笑盈盈地走過來,正要給枝枝行禮,一抬頭去看見了她的滿臉淚水。 “枝枝姑娘,你怎么了?” 枝枝抬起頭,胡亂地抹了一把臉,看著谷莠半晌不說話,只有淚水像奔流的河水一般沒有盡頭。 谷莠被她的模樣嚇到了,企圖伸出手去給枝枝擦淚,卻被她躲了開去,“谷莠,你……” 話還是說不出來,枝枝聳了聳鼻子,轉身走了。 谷莠進到殿內時,樓音與大長公主的神色已經恢復如常,二人雖沉默著,卻看不出一樣了。 把手里的茶壺放下,谷莠揪著衣袖,欲言又止。 “你可是有話要說?” 被樓音這么一問,谷莠臉一下紅了,她的聲音細小如蚊鳴,“奴婢剛才看見枝枝姑娘在哭……” 樓音嘆了一聲,說道:“且由她去吧,這幾日讓她休息,她的差事你安排人頂替了便是?!?/br> 谷莠說是,又紅著臉退了出去。 樓音揉了揉太陽xue,閉著眼舒緩心里的郁結。 “皇上,席沉他……”大長公主知道樓音和席沉一塊兒長大,心里不比她好受,但她又不會安慰人,只能想到什么說什么,“席沉他是個好孩子?!?/br> “是啊?!睒且舯犻_眼,眼睛酸澀不堪,“他才二十四歲,他還沒有娶妻生子,是朕對不住他?!?/br> “拿著朝廷俸祿,為朝廷辦事,哪有什么對不對得住的呢?”大長公主握住樓音的手,說道,“圖紙已經送回來了,席沉也算死而無憾,皇上一定好好生嘉獎席沉,他泉下有知,會以此為傲的?!?/br> 活著都沒享受齊人之福,死了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樓音點點頭,說知道了,“姑母,你瞧見剛才那個宮女了嗎?” 大長公主一下子便反應了過來,說道:“皇上是說剛才進來那個?怎么了?” “原本是在摘月宮做灑掃的,去年才把她提到御前?!?/br> 見大長公主沒明白她的意思,樓音又說道:“朕以往瞧著席沉對這丫頭不一般,想著成全他倆,所以才把他提到了御前來,如今卻是……” “這都是命?!贝箝L公主說道,“不過剛才那丫頭一進來本宮就瞧見了,長得倒是清秀,總覺得有些眼熟……” 她歪著頭想了想,說道:“皇上可能不知道,席沉原本有個meimei,當時席家那叫一個千嬌萬寵,可惜那女娃福薄,沒活過十二歲便去了,當時席夫人哭了幾個月呢?!?/br> 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不過樓音當時也才十二三歲,已經記不清楚了。 大長公主又說道:“那女娃叫席如莊,糯米團子一樣地可愛,不說席夫人了,本宮見了都喜歡得不得了,還想著以后留給嫁給勤兒。席沉也疼愛他這個meimei,每次回家都給他meimei帶冰糖葫蘆,可惜……” 可惜席家兒女福薄,竟沒一個能平平安安地長大。 樓音問道:“姑母提這個做什么?” 大長公主道:“本宮瞧著剛剛那丫頭很像當年的如莊,皇上你可能是做錯了媒?!?/br> 樓音搖著頭苦笑,說道:“是對是錯又如何,如今都是一場空了?!?/br> 大長公主嘆著氣,擦了擦眼角,也不好再待下去,以看孩子為借口退了出去,留樓音一人小憩。 漫漫長夜,月明星稀,樓音一夜輾轉難眠。聽說車師尉都國苦寒,不知席沉在那里的日日夜夜是如何熬下去的。 第二日一早,樓音一睜開眼看到的居然還是枝枝,她有些詫異,半天說不話來。 枝枝倒是和平時無異,除了那雙紅腫的眼睛。 她扯出一個笑,說道:“皇上該早朝了,奴婢這就去拿冕服?!?/br> 看著枝枝拖著沉重的步伐轉過身去,樓音忍不住問道:“枝枝,你還好吧?” 若不是出了這樣的變故,樓音是不會這樣□□裸地開口關心人。 枝枝的動作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背對著樓音說道:“席沉他不是說要做錦衣衛指揮使嗎?他現在才是千戶呢,他肯定會回來的?!?/br> 一轉身,她已經是笑顏如花了,“說不定明天他就回來了,皇上別擔心?!?/br> 樓音不出聲,點了點頭,從床上坐了起來。 * 拿到了車師尉都國武器的圖紙,大梁和周國幾乎以神速制造出了武器。 短短一年之內,車師尉都國已經不敢再貿然進攻,逡巡在邊境久久不得貿動。 樓音也終于有了喘息的機會,在養心殿里睡個好覺。 她翻了個身,背對著季翊,說道:“你這次什么時候回周國?” 季翊長臂一伸,把樓音摟入懷里,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處,說話聲變得模糊不清,“不急,等小言和小念抓了周再走?!?/br> 樓音嗯了一聲,打算繼續沉沉睡去。 “讓我帶小言和小念去周國住幾天吧?!?/br> “你敢!”樓音一下子彈坐了起來,“你要是敢打他們的注意,休怪朕不客氣!” 季翊也坐了起來,揉著額頭說道:“他們難道不是朕的孩子?” 樓音揚起下頜,眼神堅定,“他們可是從朕的肚子里生出來的!” 季翊冷笑一聲,“難不成是你一個人生的?” 樓音也不甘示弱,回以冷笑,“你倒是十月懷胎生一個?” 季翊凝視著樓音,嘴角的笑漸漸深了,他抬起手,拂上樓音的臉頰,然后一路向下,伸進了紅色的小衣里,說道:“那就再生兩個?” 他的手掌有薄薄一層繭子,撫過樓音細膩的肌膚,帶起一陣酥麻之感,樓音渾身戰栗了起來,按住了他的手,“大中午的……” 余下的話被吞進了季翊的口中,他大掌一翻,把樓音摟緊懷里,一用力就扯下了她上半身的小衣,胸前風光一覽無余。 季翊看了一眼,表情極為嚴肅,“都是女人生了孩子會豐滿一些,你倒是一點沒長?!?/br> 樓音就這么坦蕩蕩地讓他看,說道:“你嫌???” 季翊點頭,“有點?!?/br> “呵?!睒且舫冻鲆唤z笑,坐直了直面季翊,“朕還沒嫌棄你呢?” “你有什么好嫌棄的?”季翊一手攬著樓音的腰,一手按上她胸前的風光。 樓音伸出手,指尖的蔻丹鮮紅似雪,她將手伸進季翊的中衣里,描繪著他的肌rou線條,一圈又一圈,“你說呢?” 季翊仔細想了想,覺得確實沒什么好嫌棄的,便將手往下一滑,伸入了樓音的半裙里,在隱秘處揉捏,輕柔而挑逗。 樓音面露潮紅,靠在他的肩頭輕輕咬了一口,手指不禁用力起來,在季翊背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季翊突然用力,一個翻身將樓音壓在身下,把她的雙手摁在了頭頂雙方,眼神里的*之火依然燃了起來,他凝視著樓音,喉結翻動,卻說不出話來。 “怎么了?”樓音睜開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