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樓音與尤暇端坐著,看著兩人不情不愿的行禮。商家姐妹是恨毒了樓音的,但商家又只是新貴,商太傅一死,商家也就算倒了,商太傅的弟子與黨群們更是作鳥獸散,連親戚也不愿與商家來往了,女眷們更是能撇清關系就瞥清,生怕商家的名聲牽連了自己。 若不是商二小姐肚子的皇家血脈,她們在東宮可不就活得像螻蟻嗎? 尤暇和顏悅色地請她們落座,握著商瑾的手,問道:“瑾兒最近臉色不好,可是沒有好好養著?缺了什么便盡管來找我,我們自小手帕交的情誼,你別客氣?!?/br> 面對尤暇熱切的關心,商瑜像吃了蒼蠅一般難受,可偏偏還發作不得,便只能用鼻子“嗯”一聲便當是回應了。 商瑜態度如此,尤暇倒也不惱,轉身去問商瑜:“瑜兒氣色倒是不錯,想必腹中的胎兒極其健康,只是眼下尚有淤青,是否還在為商太傅的事情傷心?不管如何,還是要以腹中的胎兒為重??!” 二人明明厭惡眼前這個東宮新主人,卻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聽著她說話,如今她一提自己父親,姐妹二人倒是有了點生氣,連忙問坐在一旁的樓音:“大公主,我父親的事情查得怎么樣了?” 樓音將杯子里的茶葉吹散了,懶洋洋道:“父皇下旨以親王之禮厚葬商太傅?!?/br> 看著樓音漫不經心地情形,商瑾突然漲紅了臉,提高了聲音道:“你根本就沒想找到兇手,你巴不得我父親含冤而死!”她邊說邊流淚,盯著樓音如同盯著劊子手一般,“我們商家如何得罪你了你要害得我們家破人亡!” 許是身體的原因,說完這幾句她便喘不上氣了,這時尤暇才呵斥道:“放肆!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樓音饒有意味地看了尤暇一眼,“meimei別動氣?!庇洲D頭對商瑾道,“瑾側妃,你才小產,可別傷了身子。父皇以親王之禮安葬商太傅,已經是極大的榮耀了。至于商太傅之死,刑部還在查,你耐心等著結果便是?!?/br> 商瑾的胸口還在劇烈起伏,聽見“側妃”二字,更是刺到她心間上了。如今她的下人都小心翼翼地稱呼她為“主子”,前兩天有一個丫鬟不小心叫了一聲“側妃娘娘”便生生被她打斷了腿。 “jiejie莫著急,殺害父親的兇手總會被找到的?!币恢痹谝慌圆徽f話的商瑜終于開了口,她摸著自己隆起的小腹,徐徐說道,“咱們現在是要好好為父親守孝,別的事情莫想了吧?!?/br> 樓音看了一眼商瑜的肚子,心里簡直樂開了花。若這孩子真是岳云帆的,待太子養了幾年后,才發現這不是自己的骨rou,不知會不會吐血三升。 “瑜側妃,近日胎兒還好吧?” 看著樓音的笑,商瑜背后莫名一涼。自從樓音從江南回來,她們商家就遭遇巨變,雖沒有明顯的證據,可她就是覺得這一切事情的背后推手都是樓音,目的就是為了讓尤暇坐上太子妃的位置,日后皇后之位又是她們尤家的。 “謝公主關心,一切都好?!?/br> “那就好?!睒且粜τ乜粗亩亲?,“一定要將孩子平安生下來啊,這可是太子哥哥的長子?!?/br> 商瑜只覺樓音的話里似乎帶著十萬只冷箭,雖是好聽的話,卻莫名有一股寒氣,讓人從腳底涼至頭頂、商瑜這邊思量著樓音的話里究竟藏了什么東西,總讓人感覺不懷好意,而那邊商瑾卻已經琢磨上了,不就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嗎?她才剛剛丟了自己的孩子,這邊自己的親meimei就懷上了“長子”,這……她只覺心又一陣抽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亭子里頓時亂做一團,侍女們紛紛圍了上來,尤暇不好意思地看著樓音,“表姐,你看這……” “你忙吧?!睒且魮哿藫垡路?,好似根本沒看見旁邊sao亂的情形,“本宮回去了?!?/br> * 樓音走后,尤暇摸了摸眉頭,放下手時,卻已經像另外一個人一般,臉上的恭謙溫和盡數消失,換上了一臉嚴肅,她轉身問身邊的侍女,“太子醒了嗎?” 侍女道:“太子醒了就一直找娘娘呢,只是聽說娘娘在陪公主便就作罷了?!?/br> 尤暇看了一眼現場,商瑾已經在太醫的銀針下緩緩轉醒,她也便懶得聽太醫的絮絮叨叨了,嘆了口氣便要去看太子。 “娘娘!”一直跟在尤暇身邊的商瑜突然開了口,“妾身也想一同去看看太子?!?/br> 商瑜挺著個大肚子,小心翼翼地問著尤暇,雙眸垂著,似乎連看她的勇氣都沒有。但此時商瑜雙拳卻是死死握著,不敢泄露出一丁點兒不甘與憤恨,當初尤暇一句“太子需要靜養”便讓她嫁進來幾個月都難得見到太子一面,偏偏太子還放任尤暇把持著東宮。掌家之權也就罷了,當初她與太子私底下好的時候,太子明明說他厭惡尤家的女兒,只是皇帝指婚他不得不從,可自尤暇嫁進來,太子眼里似乎就再沒有她們商家姐妹了,對尤暇寵愛有加,似乎忘了那是尤家的女兒。尤暇可真是比戲子還會演戲,當初大家都還是未出閣的女兒時,她與自己是那么交好,如今嫁入東宮卻突然變了個人似的,不僅把太子哄得團團轉,還把她們商家兩姐妹打壓得暗無天日。 “太子病著,你又懷著孩子,還是別去了?!?/br> 商瑜睫毛扇了扇,再抬眼時,眼里已經泛紅一片,“妾身這幾日胎氣不穩,骨rou相連,想必是孩子也感受到了……” “行了?!庇认敬驍嗔松惕さ脑?,將門出身的她最聽不了這些酸話,終是帶著商瑜去見了太子。 太子寢宮,彌漫著一股nongnong的藥味兒,商瑜一進去便捂住了鼻子,尤暇回頭看她一眼,冷笑道:“若是嫌棄就別強跟著來,回你的寢殿好好養胎?!?/br> 商瑜立馬將捂著鼻子的手放了下來,誠惶誠恐地說道:“妾身只是怕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了,妾身哪里敢嫌棄這里的氣味,太子病了,妾身心疼還來不及呢,只是許久都無法得見太子,妾身真是……” “瑜側妃?!庇认拘χf道,“接下來的話,留著去太子面前說?!?/br> 商瑜突然胸口一滯,就連徘徊在眼眶即將奔騰而出的眼淚也突然間擠了回去。 ☆、第14章 夢歸處 樓音出了東宮,卻在半道上被劉勤攔了下來,這廝今日打扮得格外整齊,玄色鑲邊寶藍袍子也趁得他人模人樣的,本就清俊的五官此時顯得華貴無比。 “jiejie,你該不是準備這就回宮了吧?” 樓音只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便氣得劉勤跳腳,“今日是我的生辰,我早就遞了帖子到宮里,難不成你又給忘了!” 看著樓音恍然大悟的表情,劉勤翻了個白眼,恨恨得錘了兩下身下的駿馬,“果然忘了!不成,jiejie今兒必須去長公主府上給我撐個場面!” 樓音掩嘴笑了,“你是什么身份,哪里用得著我去給你撐場面?” 劉勤卻是不依,說道:“我不管!我早就放話出去了,今日大公主要來我府上給我慶生,jiejie今日要是不來,我還怎么在京都混?我回西山陪娘吃齋念佛算了!” “那你便回西山吧?!?/br> 劉勤頓時瞪大了眼睛,鼻孔一張一張的,就差頭頂再冒幾縷煙了。樓音笑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罷了,反正今日無事,我便去你府上一趟吧?!?/br> 長公主常年住在西山,平津侯得空也去西山陪長公主,平日里住在侯府,所以劉勤圖個沒人管,回京后便獨自住在長公主府。而今日,府上難得熱鬧了一會,奴仆們得了賞錢個個洋溢著笑臉,見人就說吉祥話,府上掛上了不少彩色燈籠,顯得喜氣洋洋。 “嘖?!睒且舡h視一周,說道,“你這是過生辰還是成親?” 劉勤嬉皮笑臉地說道:“圖個喜慶,圖個喜慶?!?/br> 樓音沒有理他,姐弟二人慢慢走著,身后跟著一群侍從,一路穿過垂花門,繞過西廂,走到了正房。正廳里自上而下擺了二十余個席位,賓客們有的坐在自己席位上,有個與友人站在一旁攀談,還有幾個女子坐在一起不知說著什么悄悄話,再加上每位賓客身后的奴仆,整個正廳倒是熱鬧非凡。 樓音皺了皺眉頭,說道:“你就這樣草率地辦了宴席,還將男女眷安置到一起,像什么話?” 二人已經行至正廳里面,賓客們紛紛上前行禮,樓音一邊回禮一邊聽劉勤說道:“生辰便圖個開心,若是辦得太正經,還有什么意思?且男女眷安置在一起也不是我開的先河,你看之前輔國將軍這樣辦了,皇上有說過什么嗎?” 樓音也不再與劉勤爭論,隨意看了看今日的賓客,無非也就是劉勤平日里的好友,齊丞相的三個兒子、紀尚書的小兒子、陳侍郎的兒子以及南陽侯秦晟的meimei秦語陽和一些其他女眷。 沒看到秦晟的身影,樓音倒是有些奇怪,問道:“怎的秦小姐都來了,南陽侯卻沒來?” “秦大哥這幾日不在京都?!闭f罷又摸了摸鼻子,“jiejie,你什么時候開始關心秦大哥了?” 樓音懶得理劉勤,帶著枝枝與席沉坐到了自己的席位上,整理好了衣襟,抬頭時卻從余光里瞥見最角落的席位里有一抹熟悉的身影。樓音頓時心一緊,立馬看向劉勤。而劉勤不知為何樓音用這種有些憤怒有些責怪意味的眼神看他,便屁顛兒屁顛兒地跑下來解釋:“我不是摸進他的府邸過么,怕別人說我們大梁苛待質子,便帶了些東西去賠禮,為表誠意,還專門請了他來參加我的宴席?!?/br> 又收到一記眼刀,劉勤納悶極了,明明公主該高興才對,當初她追季翊追得多緊,怎么現在給她制造機會,她反而不高興的樣子?女人真麻煩。 定了定神,樓音端起食案上的酒,清嘗了一口。 “嘶!”樓音低聲說道,“這酒真烈?!?/br> 枝枝站在樓音身后,說道:“這酒叫做夢歸處,京都今日就興喝這個,連將士們也喝不過三碗,公主您酒量不好,少喝點?!?/br> “嗯?!?/br> 樓音一邊應著枝枝的話,一邊卻忍不住抿了好幾口這“夢歸處”,這酒雖烈,喝下去卻有一股奇異的清甜味兒,比瓜果兒濃郁一些,含在口里刺激著唇齒,吞下去卻又讓頭皮一絲絲發麻,讓人忍不住想喝第二口。 賓客到齊,劉勤便叫了歌姬舞女上來。十來個歌姬坐了一排,樂師們又拿著各自的樂器坐在歌姬身后,再加之十來個舞女在正廳中央翩翩起舞。分明是十分厚實的人墻,卻依然沒有擋住來自正廳角落的視線。 樓音被這視線看得渾身不自在,卻又不愿盯回去,便只得埋頭喝酒。 一杯又一杯下肚,樓音開始覺得眼前的舞女變成了二十個,胃里也開始火辣辣地疼,便立馬停了酒??删苿艃浩窃谕A司坪蟛琶吧项^,加之眼前舞女晃來晃去,席間觥籌交錯之聲此起彼伏,樓音覺得頭都要炸了,便悄悄退了席。 樓音與枝枝沿著公主府的抄手游廊走著,一路上一個人都沒有。也是了,長公主常年居住在西山,大多數奴仆都帶走了,留在公主府的不過是些個負責看守和打掃的奴仆,今日更是全被叫去了前廳伺候賓客,此刻后院自然是沒有多余的奴仆了。 公主府極大,卻是清凈,樓音隨意走著,瞧著園子正中間有一個湖,呈月牙狀,湖邊開闊干凈,沒有一株雜草,只有幾顆大石頭。 樓音走了過去,選了個干凈的大石頭坐了下來。晚風習習,拂過湖水而來,帶著陣陣涼意,樓音攏了攏領口,卻還是覺得有些冷,便縮了雙腿,抱住自己的膝蓋。湖邊安靜得出奇,只聽得見落葉被風吹動的聲音,因此樓音腦海內更是一陣翁翁聲響。 “公主,這里太冷了,奴婢去給您拿一件披風?” “這……”樓音環顧四周一圈,猶豫道,“不用了,這點風不礙事?!?/br> “您要是著了風寒,回頭皇上會扒了我的皮的。且這是公主府,蒼蠅都飛不進來,奴婢快去快回就好?!?/br> 樓音想想也是,一時半會兒倒也無礙,況且她怕的根本不是賊子歹徒。 聽著枝枝的腳步聲漸漸消失頭,樓音將頭埋在了膝間。 大約一刻鐘后,樓音感覺肩頭一陣溫熱的觸感,她一扭頭,便看見身上多了一件月白色的披風。 “枝枝,你的腳步倒是越發快了?!睒且衾读艘幌屡L,開始系胸前的纓帶,整理好了后,一轉身,卻看見季翊站在她面前。 “你……”樓音如受驚的兔子一般站了起來,連連退了好幾步,一把將身上的披風扯了下來扔到了地上,“你做什么!” 季翊看著地上的披風,月光透過湖水反射在上面,如同鬼魅一般。他皺了皺眉頭,蹲下身子將披風撿了起來,放在手里輕輕撫摸了幾下,才抬頭問道:“為什么?” 樓音感覺自己完全酒醒了,她計算著該與季翊保持多遠的距離,又退了一步,這才說道:“什么為什么?” “公主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奔抉赐皫撞?,逼近樓音,“躲我如同躲瘟疫?!?/br> 月光照在他的側臉上,映得一雙眸子如古潭深淵,長長的睫毛交織在一起,遮掩住了眼里的失落。夜色里,明明是一張如玉的臉龐,卻讓樓音感覺寒若臘月雪。 不知不覺中,樓音又退了幾步,她緊張地看著季翊,說道:“你想多了,本宮本就不愛與人來往……” “是嗎?”季翊噙著笑,說道,“曾經日日宣我進宮的是公主你,制造一切機會與我偶遇的也是公主你,派人守在我府邸門口的也是公主你,怎的突然就不愿與人來往了?” “那便是……”樓音咽了咽口水,連自己聲音里帶了微顫都不知道,“那便是本宮年少無知,現在心思不在季公子身上了,季公子請……” 話未說完,只覺得腳下一滑,樓音整個人便跌進了湖里。 秋初的湖水已經冰涼刺骨,樓音落下去后只覺得那浸骨頭的寒意瞬間蔓延到了心尖尖上,她撲騰了幾下,感覺完全踩不到底,湖水一口一口灌入她的鼻腔,害得她嗆得天昏地暗。待她想要呼救時才反應過來,這后院一個奴仆都沒有,誰聽得見她的呼救? 而岸上,只有季翊一人,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樓音落水也不為所動。 向他求救嗎?似乎只能如此了,可是樓音內心卻很是掙扎,如此一來,豈不是欠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樓音感覺到知覺漸漸被寒氣侵蝕,嘴里又嗆進了幾口水,此時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拼盡全力撲騰了幾下,冒出水面,喊道:“救命!救、救命!” 岸上那人卻如同雕像一般,巋然不動,就連那雙眸子里也沒有絲毫的動蕩。 是了,前世他能殺了自己,如今又怎么可能救自己呢? 樓音抹了一把臉,用盡最后一點力量呼救:“來人??!救命??!來人……”奈何湖水太量,掙扎中又耗散了太多體力,樓音漸漸支撐不住了,感覺身體在明顯下沉,水一點點地沒過了鼻子。 這時,水波一陣震動,岸邊那個白色的身影如同鮫人一般躍進了水里,只一眨眼的功夫,一雙手就撫上了樓音的腰,將她帶出了水面。 樓音立刻張嘴呼吸了一大口空氣,渾身無力,靠在了季翊身上,等著他將自己帶上岸??杉抉磪s紋絲不動,就這么扶著樓音浮在水中。 “你……”樓音喘過氣來了,不知季翊為何不帶著她向岸邊游去,正欲開口問道,卻感覺腰間突然被收緊,自己的下巴被微微一抬,季翊那冰涼的唇便覆了上來。 樓音心臟狂跳,血液似乎一下子全部涌到了頭上,隨之即來的是傳遍全身的酥麻。季翊帶著酒氣的呼吸輕飄飄地拂過她的鼻尖,他垂著眼,纖長的睫毛遮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的情緒。 樓音瞬間僵硬住了,而季翊呼吸也有一瞬間的停滯,隨之而來的是溫熱的舌頭撬開了她的唇齒,滑入口中,纏繞上她清香柔軟的舌。他左手上移,潛伏到了樓音的后背,她的后背平攤如薄紙,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肌膚的光滑,冰涼的湖水充斥在兩人之前,這奇異的充實感好似兩人的軀體完全契合在了一起。 總算反應過來季翊在做什么,樓音立刻就想掙扎開來,可奈何她一動,整個人就好像要下沉一般,她不得不攀上他的脖子,緊緊摟住他,而他卻時不時松一下摟在樓音腰間的手,使得樓音必須伸出修長的腿與他的腿纏繞在一起。 “阿音?!奔抉摧p喚了一聲,他的聲音隨著突如其來的起伏,如同傍晚的狂風,在這湖水里拉扯著□□一路飛奔而來。 樓音想退縮,季翊感受到她的反應,反而如驟雨一般入侵她的唇舌、嘴角、耳垂,乃至脖頸。溫熱的舌頭沉悶,卻蘊含著驚人的力量,想在她的肌膚上留下一處處烙印,卻最終因隔著水,沒有留下半點痕跡。單手繞過圓潤的肩膀,像撫琴一般在她的鎖骨處游走,輕敲、慢揉,每當修長的手指有往下游走的趨勢時,她的身體總會一陣顫抖,那雙手便又惡作劇般的停止,慢慢溯游回鎖骨處。 樓音感覺渾身發熱,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了,想逃離開來,放在自己腦后的手卻死死扣住了,強勁有力,樓音不得動彈半分,而那人的吻勢,越發瘋狂,開始時不時得撕咬她的唇瓣。 不知過了多久,冰涼的湖水已經凍得樓音四肢沒有了只覺,只能任由季翊扶住自己浮在水中。季翊似乎也感覺到她呼吸越來越弱了,這才離了她的雙唇,將她抱上了岸。 岸邊沒有雜草,季翊把樓音抱在懷里,拍了幾下她的背,待她吐出了胸腔中的積水后才將她放平。樓音就這么平躺在地上,雙眼緊閉,櫻唇凍得發紫,濕漉漉的衣服將她的玲瓏曲線盡數展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