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棗木不敢往下細想,正要讓人指揮著馬匹拐離官道,卻見不遠處一個火光亮起,幾匹馬快步的朝著自己的馬車而來。 他連忙仔細看過去,就見幾個官兵打扮模樣的人,手里舉著火把,腰間還別著大刀,一派正氣威嚴的往自己這邊來。 車上幾個家丁沒見過這陣仗,一時慌張,棗木連忙鉆出去,手忙腳亂的拿出自己從秦王宮帶出來的腰牌。 不過那幾個官兵顯然早早知道他們要來,言辭動作都還算客氣,“差不多算著這個時間能到,迎了你們,我們也好輪班回去睡一覺?!?/br> 棗木有些奇,“是秦王殿下讓你們來的?” 幾個官兵不置可否,沒有回答。 棗木心底卻也有了些數,讓趕馬車的家丁跟著前面的馬匹,自己揣著袖子坐在馬車里,將前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二皇子哪里的舉動已經有些怪異,讓自己快些動身也就罷了,還一路也跟著到了邊境的地方。而秦國過這邊也不免奇怪的很,竟也是早早算好了自己達到的時間。 這中間仿佛給一條線牽扯著,早有安排。 棗木心中的古怪越想越盛,末了猛地搖了搖頭,旁的他都管不了,也不敢多想,只要一會兒進了城,明天早上能順利將自家少爺帶回晉國,回了宰相府萬事便有了主心骨。 第四十八章 棗木跟著宮人的指引,在濃重的夜色之中快步穿過重重游廊,一路到了內宮殿外。 “請等一等?!睂m人道,隨即獨自轉身往里走。 棗木站在原地,等了約莫有一刻鐘,正心頭不安穩之際,明柳從里頭快步走了出來。 她提著一盞燈籠,開口時嘴邊白色霧氣彌漫,“快過來,等了你一會兒了?!?/br> 棗木一見她,心中略定了定,后有些焦急的問,“少爺呢?” 明柳道,“這個點了還能在哪兒,睡著呢?!?/br> 棗木松了一口氣,“那我去看看?!?/br> “哎,”明柳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想到棗木不知此時內情,還是和他解釋一番好,于是道,“你這會兒去不方便?!?/br> 棗木正疑惑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就聽明柳道,“這里是秦王殿下住的地方,少爺如今,如今,”明柳一句話說不太利落,差點兒咬到了自己舌頭,余光之中又瞥見一個宮人走來,是以只能壓低聲音飛快道,“和秦王殿下在一塊兒呢!” 棗木聽得心里疑惑不止,起初還不太明白這在一塊兒是個什么意思,后轉念一想,前頭呂遲與褚瑜相處種種,心里也猛然有了數,差點兒還被這數給嚇暈過去。 他家少爺一向是隨心而動,想什么做什么的,不然也不會這般莽莽撞撞來秦國??墒乔赝醯钕掠质莻€什么身份,怎么也會陪著少爺胡來? 棗木出去一趟,已經比上一次來時知道更多兩地如今相互對峙的局勢,只待中間那層窗戶紙被人捅破罷了。自家主子的身份尋常卻又不尋常,若是被人當做捏住呂益的把柄…… 棗木越想越怕,恨不得現下自己身上長出一對翅膀,將呂遲趕緊帶回京城。 他正想著,明柳的腳步停住了。她將棗木拉到一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后還將手里的燈籠吹了。 一片黑暗里,能聽見房里頭隱約有些響動,后沒一會兒便傳來十分輕微的腳步聲,大門從里頭給人拉開了。 褚瑜走了出來。 棗木連忙行禮,明柳站著沒動。 “幾時要走?”褚瑜問。 棗木略一猶豫,也實話實說,“回殿下,有些急,能快些就快些,打算清晨就走?!?/br> 褚瑜點頭,“那便清晨走,馬車座駕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你先休息,后頭還有路要趕?!?/br> 他的客氣以及準備妥帖讓棗木受寵若驚,連連點頭應了。 起了夜風,鉆進人衣袖里冷的讓人發顫,三人正沉默了一瞬,屋里隱約傳出人聲。 “阿瑜?”說話的是呂遲。 棗木大吃一驚,抬頭看看明柳又看俺褚瑜,雖不敢說話,心中已是翻江倒海。原來明柳前面說的在一處,竟是睡在一處? 本以為呂遲只是睡在這里的某一個房間的棗木,如同當頭給人打了一悶棍,思緒都捋不利索了。 褚瑜聞聲應了一句,后快步進了房里,順手把那扇厚實的大門關了起來。 棗木站在門外,眼睛盯著那扇門,眼珠子都快掉出來。明柳一把拉過他,低聲道,“那邊給你準備了房間,你先去休息,我還要準備路上用的東西?!?/br> 明柳的態度太過隨意平常,讓棗木恍惚以為自家少爺同個男子睡在一起可能是一件普通不過的事情。等他迷迷瞪瞪睡到床上,思來想去一番,才拍床而起,猛坐了起來。 “若是給老祖宗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他抱著腦袋,苦惱萬分。 可他有什么辦法?棗木嘆了一口氣,自己對這局面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那一邊,呂遲失了暖融融的懷抱,又給開著的大門吹過來的一陣涼風弄醒,很有些不高興。 褚瑜關了門快步行到他身邊,正要抱,卻給呂遲從被窩里伸出來的腳給抵住了,“你身上有涼氣,不要抱我?!?/br> 他說著卷著被子坐了起來,黑暗里也看不太清褚瑜的臉,只問,“你出去做什么?” 褚瑜道,“有些公務,一句話的事情,”,他說著脫了外袍,又將呂遲的腳給塞了回去,傾身過去抱住他,“你繼續睡吧?!?/br> 他不和呂遲說棗木已經到達,免得他將這事情放在心上,一晚上睡不安穩。 呂遲含糊的應了一聲,將腦袋枕在褚瑜的頸窩里,雙腿亂蹬,后側臥著夾住褚瑜的腰,小熊攀樹般睡了過去。 一路睡到了大清早。 棗木勉強睡了兩個時辰,便醒了個通透,后焦急難安的等在房門口。 明柳弄了一晚上的東西,面上難免疲累,此時打著哈欠走過來,問,“吃了早飯了沒有,快去廚房吃幾口,一會兒上路了就麻煩了?!?/br> 棗木搖搖頭,“不餓,我先等少爺出來?!?/br> 明柳瞥他一眼,不理會,自己便折返回廚房去。不多時帶了兩個包子出來,一起塞進了棗木手里。 “就怕你是個傻得,餓不餓都不知道了?!?/br> 棗木笑笑,可那笑和哭似的,倒是把明柳給嚇了一跳。 “你怎么這么嚇人,”她瞪眼瞧過去,“作什么妖?” 棗木咬了一口熱氣騰騰的包子,扭頭對明柳道,“少爺他,和秦王殿下?!?/br> 明柳也不避諱,兩手握成拳頭,兩個拇指對在一處彎了彎,“就這個意思?!?/br> 棗木一口包子卡在嗓子眼里,不知道該咽不該咽。 明柳經過這么些天已經不在意這事情,她搓了搓手,道,“再等一會兒就出來了?!?/br> 果然,不過小半柱香的功夫,門就從里頭給人打開了。 褚瑜懷里抱著一個被子卷,嚴嚴實實的不知裹著什么。 明柳連忙走近了,輕聲道,“是不是要叫人起來?” 褚瑜搖頭,“平時這時候睡得還沉,等會兒抱到馬車上去,行的慢些,讓他再睡一會兒?!?/br> 明柳點頭,覺得這個安排妥帖,棗木卻站在一邊不敢動彈,將他們的安排默認了去。 隨著棗木來的幾個家丁昨夜被歸置在了其他宮里睡了一晚上,此時也早早給宮人引著等在了馬車邊上。 馬車寬敞,前后兩架,里頭均是布置的規整極了。 褚瑜抱著呂遲上了馬車,馬車里帶著暖爐,暖意融融并不見冷。 棗木雖然依舊驚疑不定,但給明柳一把拉到了后面一輛馬車上。車轱轆慢慢滾動起來,出了宮門往主街上去,總算是踏上了歸程。 呂遲睡得迷糊,隱約察覺臉上有些癢意,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還不等查明原因,他的指尖就給人親了一口。 “干什么……”他的手掌貼在褚瑜臉上,將他的腦袋推開些,后思緒清明了些,問,“什么時辰了?” “日上三竿,”褚瑜答道。 呂遲的眼睛這才慢慢睜開,先看見的是馬車頂,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還沒睡醒,“怎么在車里……?” “棗木昨天夜里到了,如今正在回程,”褚瑜靠在車壁上,手隨意垂下,正好落在呂遲綿軟的臉頰上,他的指尖輕輕拂過呂遲的腮邊,語氣低沉,“我陪你到邊界上,后便你自己走了?!?/br> 呂遲迷瞪的臉色頓時一垮,“怎么這么快?” 他說著掙開被子坐了起來,左右看了看,眉頭跟著皺起來,“還沒洗臉漱口呢,在馬車上怎么辦?” 呂遲眼睛睜得圓乎乎,回頭看著褚瑜。 褚瑜給他瞪得心口一跳,邊貼過去在他的嘴角親了一口,邊從一旁暖爐下取出一只暖壺,“備了熱水,洗臉漱口均可?!?/br> 呂遲這才松了一口氣,跟著褚瑜取了臉盆與棉巾,仔細的洗漱了一番。 “到邊界處要多久?” 褚瑜抬窗看了看外頭,答道,“約莫還要一天的功夫,明日此時便快到了?!?/br> 來了秦國一趟,連個人都沒壓著,實在可惜了。 呂遲嘆一口氣,又拉著褚瑜躺下,帶著點算計的哄人,“來,咱們再睡一會兒?!?/br> 他的一雙眼睛慢慢的眨了眨,撩人的很,又是故意的,自然將褚瑜弄了個心旌蕩漾,跟著他躺了下來。呂遲笑瞇瞇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左右挪了挪,道,“好像并不疼了?!?/br> 褚瑜一愣,還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呂遲便猛然一動,一翻身騎到了褚瑜的背上。 他哼了一聲,雙手壓著褚瑜的脖頸,兇聲兇氣的威脅,“你聽話些,不聽話我動粗也不是不可能的,聽話我就憐惜你些?!?/br> 呂遲一開口仿佛惡霸,將褚瑜弄得摸不著頭腦。 他一雙手溫熱軟乎,又沒真用多少力道,不過是放在他的脖頸上而已,哪里能真將褚瑜壓住。只是褚瑜也并未動彈,嘴上縱著他,“都聽阿遲的?!?/br> 呂遲因此摸摸褚瑜的側臉,語氣放軟,給他吃口蜜糖,“聽話就是最好的,最招人喜歡?!?/br> 他嘴上放軟了語氣,身上動作卻放肆狂妄,騎馬似的胡亂往褚瑜的腰臀上坐,兩人衣衫整齊也并沒有什么出格的接觸,可硬生生給呂遲想出些威風來。 總算是把他壓在身下過了一會兒癮。 這是春宮圖里的第幾式來著?呂遲迷糊想了一陣,有些想不起來,又因前頭一陣威風褚瑜都未曾反抗而起了興,俯下身去將褚瑜的下巴勾過來,兩人自背后親了一陣。 情到濃時,褚瑜將人一把拉到身前,低喘著問,“不疼了?” 呂遲也吊在半路停不下,因此毫不扭捏的點點頭。 兩人擁在一處,滾到了被褥深處。 嘿嘿嘿…… 等鬧過一陣已是中午,馬車略停了一會兒,后明柳便送了吃食過來。 頭前用的藥膏的確好,呂遲這會兒渾身沒覺出什么難受來。他伸手夾rou吃時偷偷瞧了褚瑜一眼,見他沒阻攔,便也痛快吃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