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節
路十只是點點頭,并未有回應。 準確的說,自從知香死后,路十便收整了所有的情緒,比之以往內斂多數。 云初此時進了屋子,也向緊隨而來的青月打聽了關于路十的事,心下一嘆,閉眼,不想去想知香那個甜美的樣子。 “不過,太子妃,我有一事想說?!币磺惺照晖?,云初正準備休息了,要出門的青月又頓住了腳步,轉頭,有些欲言又止。 云初瞧著青月,青月是個干脆的人,曾經為了尋她,可以求助景元桀的相幫,在南齊一呆十年,便可知其心性耐力,是以,神色也不禁正嚴幾分,“說吧?!?/br> 青月聽得云初這般說,眉頭間神色卻并未放松,反而有些憂心,“這些日子里,自從小姐你離開,杳無音信,二公子也一直在找你,所以,月牙自然也就和我有了聯系,可是,就在昨日,我便失去了她的消息?!?/br> “此處距離京中遠,信息傳遞受阻,也有可能?!痹瞥醯?,“律戒和律嚴如今在何處?” “一直在云王府,之前也是在四處尋你,如今得到你歸來的消息,想必也是松心不少?!?/br> 云初輕輕頷首,隨意的撫了撫衣袖,眸中有細碎光芒閃過,然后走到一旁,提筆寫了一封信,又吩咐星月拿來信封,然后放進去,封好,這才遞給青月,“你把這封信帶回云王府交給他二人,讓他二人來此吧,若是時間緊迫,直接交給哥哥也行,哥哥便會安排?!?/br> 青月有些不明白,太子妃若是要讓律嚴和律戒前來,只管派人差譴一聲便是,如何還要專程寫信。 不過,太子妃的心思向來難猜,又自有定奪,青月想了想,還是將信接過。 “不要將此事告訴太子?!痹瞥跤值?,看著青月一怔的模樣,不由一笑,“放心,我不是要背著他離開,而是應對兩國交戰之事,他已經很累,不用讓他煩心的,就不必打擾他?!?/br> 青月明顯舒了口氣,清素的臉上,細長的眉峰輕輕擰動,竟也有一絲笑意,然后,一彎腰,告退離開。 “小姐,夜大人至今還未有消息……”星月見青月走了,斟酌半天,這才上前詢問,心里,到底還是擔心自家另一位主子的安危。 她們當然不是擔心夜華有何閃失,而是,相反的,他們擔心太子對他做什么。 云初自然明白她二人的心思,笑著擺擺手,“放心,嗯,我夫君……還是挺大度的?!痹瞥跽f這句話時,沒有避著人,反而故意將聲調提高。 星月和星稀有些臉紅。 可是,有人一貫沉然不動的面色在聽到下面之人稟告時,都似噙了春風暖意,夏花而開。 此時,景元桀正和早前已到周城的幾位主將商議了一些軍將要事,走出書房,所以,露出這樣的笑容,當即讓幾人名主將有些摸不著頭腦。 景元桀是誰,如何能讓人笑話了去,當即面無波瀾的擺手,“無事,你們先下去休息?!?/br> 幾名主將點點頭,到底收起了好奇之心,退了下去。 畢竟,云初到得周城的消息,景元桀已經下令鎖嚴,除了周大人,無人得知。 “太子,高陽大人已經見過太子妃了?!鄙砗?,路十一見四人皆散了,上前稟報。 景元桀面色無波。 想了想,景元桀對著身后的路十一遞去一物,“讓人把這個送去南齊交給南容凌?!?/br> 路十一恭敬接過。 那是一封已被火漆密封好的信。 “太子,那人來了?!边@時,空氣中,又有人現身稟報。 ------題外話------ 想說點什么,又不造該說點什么~嗯,就這樣,新枝就是不太想寫題外話。 ☆、第六十九章 嘴毒還欠打 “太子,那人來了?!边@時,空氣中,又有人現身稟報。 景元桀聞言,眸中細碎光芒涌動,然后,輕微頷首,這才朝著云初所住的院子而去。 路十一此時也拿著那封密封好的信,身姿一躍,交待下去了。 月色下,云初正披著披風站在門檻上,青絲輕挽,藍衣如水,更襯得小臉越發清靈楚楚,而那雙明亮的眼眸就看著遠處,正由遠走近的人,一眨不眨。 步履從容,姿容如玉,一顰一動,都是矜貴的風華絕代,無人啟及。 此時,景元桀原本緊沉著的面色,也在看到云初時,一點一點松開,只是,下一瞬,眉心又是輕微一皺,“怎么不睡?” “不困,等你?!痹瞥醯?,聲音清晰,又分外溫軟。 景元桀有些無奈,習慣了云初張牙舞爪,任性胡鬧的樣子,他就見不得云初這般溫順乖巧的模樣,讓他,更加無力抵抗。 云初當然知道,她是故意在這里的,這都幾天了,這廝竟生生好像是禁欲般的,每每對她是親吻撫摸,可就是不進入正題,別無他法,她當然只能——誘之。 不過,顯然沒有用,景元桀眼底不起分毫波瀾,走近之時只是順手一把將云初拉進屋,同時抬手一揮,門在身后關上。 “早些歇息?!本霸顡釗嵩瞥踉揭娗迨莸哪?,有些心疼。 “我真不困?!痹瞥醴词?,一把抱住景元桀緊實的腰身,將頭靠進景元桀的懷里,軟聲喃嚅。 溫香軟玉在懷,清息迫進,景元桀縱是再好定力,也不免呼吸一滯,卻還是輕輕的一點的將拉開云初,然后,俯首,在其唇上重重一吻,“就寢?!?/br> 云初小手又不安分的去解景元桀的腰帶,不過,很快被握住,聲輕字柔,“早些休息?!?/br> “景元桀,你是不是怕我承受不起?!本霸钛陲椀迷僮匀?,云初也能窺破天機,她和景元桀多久沒見了,明明每次他都忍得痛苦,卻只是抱著她,然后,讓人打熱水沐浴,所以,除了這一層,她想不到別的。 景元桀沒退開云初的直視,卻也沒有直接回答,精致絕倫的容顏上反而露出如春風化雨般的笑意,“這么忍不???”語氣里不免藏著一絲揶揄。 云初當下面色一惱,抬手一拍,“呸,是你忍不住才對?!?/br> “既知我忍不住,就不要再誘惑我?!本霸钫f,然后,直接抬手蓋住云初的眼,聲音有些低啞,“還有,不要這樣看我?!?/br> 話到這份上,云初也不敢動了,只是無奈的撇了撇嘴,就此作罷。 “不過,你真不困?”頭頂上,景元桀的聲音再度輕輕響起,還有些低啞。 云初是真的不困,這些日子雖說是趕路,可是他將她安排得很好,每日還為她助力順脈,可謂是精神倍棒,靈臺清明,所以,云初倒是很老實的點頭,“不困?!痹捖?,想到什么,當即目光晶亮的看著景元桀,“你要帶我去吃烤鴨子,烤兔……” 景元桀把手退開,看著云初毫不掩藏的饞貓樣兒,頓時眉心發黑又無奈。 這幾日,她有過得這般委屈? 云初點頭,當然,這廝這些子日子里完全就是差點把她當個祖宗給供起來了,當然,這個祖宗不好當,只能吃清淡,吃宜補,凡是炸烤之類食物那是給她戒得緊緊的。 她都快清心寡欲了。 “走吧?!毕乱豢?,景元桀拉起云初的手,便朝門口走去。 云初心情那叫一個雀躍,“吃好吃的?” “去見一個人?!本霸钫f這話時,正色幾分。 云初瞬間撇嘴,沒情趣,瞬間不想說話。 “讓那個人看看你,他從來不出手,若是出手……”景元桀卻又開口,說到此又頓住,“試試,總是好的?!?/br> 云初目光一閃,恍然明白什么,可是,當真能有用嗎。 不過,云初不會在這時候澆滅一絲絲希望,反而笑得明亮,“好?!比缓?,任景元桀拉著她開門,向院子外走去。 暗處,星月和星稀還有路十自然無聲跟上。 周城守這院子雖說不是奢侈雅貴,倒也勝在清雅,一路假山流水,也別有意致,尤其在月色下,顯得蓬勃燦然。 不過,云初沒心思理這些,眼看著要走出院門口,這才湊近景元桀,聲音低了低,“可是,景元姐你這般久沒有好啥啥啥的,不會被憋壞嗎?”原本好好的氣氛,隨著云初一句話,景元桀差點沒失態的一個趔趄,然后,目光發黑,有些咬牙,“不會?!?/br> “當真?”云初不信,“經過多項科學表明,這方面……” “云初?!本霸畛雎暣驍嘣瞥?。 云初偏眸,看著景元桀,微笑怡然,好無辜,“怎么了?” 景元桀看著云初如玉的小臉上,眸水水水,一臉假無辜,無聲嘆口氣,“不會,修身養性,清心寡欲,即可?!?/br> “這話以前我信,可是,那是你沒吃過,而如今,你都吃過了,怎么還能再撿起那什么清心寡欲呢?!痹瞥鯏[手,表明,這種事情不可能。 景元桀很努力的順了口氣,偏頭,步子邁得快了點。 他不想說話。 暗處,路十一和星月星稀齊齊嘆,太子這是娶了個什么樣的太子妃啊。 而云初第一次看到景元桀這般幾乎有些落慌而逃的模樣,當下笑開,不過,笑了一下,又收住,面色有些垮,“你當我忍得住啊?!币宦暪緡佒?,倒是幾步跟了上去。 “下官見過太子?!毖劭匆叱龈T口,正披著披風自外面回來的周大人掩下夜色清霜忙給二人見禮。 云初微微一笑,景元桀輕輕頷首,“免禮?!碑斦媸窍ё秩缃?,然后一把擰著云初,運起輕功,就飛出了院子。 “我以為會坐馬車的?!痹瞥跽f。 “坐馬車時間太久?!奔憋L掠行中,景元桀將云初護在懷里,聲音低低傳來,還帶著某種期切的語氣。 云初恍然明白,是太久。 這廝是怕自己再撩拔。 哈哈。 “我已經讓人把那信帶去南齊了?!本霸顓s突然又出聲。 云初笑意微微頓住,是那封關于南齊皇宮言論的信,也對,無論如何,交給南容凌,利大于弊。 不過半柱香時間,景元桀便拉著云初在一座極為破落的院子里站定,但,說是破落,一物一景,倒是干凈清爽,不過,這干凈清爽不是因為本物,倒更像是因為院子中央坐著的那個人,氣質所發。 而其實,院子的正中央草地上,正坐著一個鶴發雞皮的老頭兒,精神抖擻,一襲灰色袍子,看上去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可是又覺得那又小得成一條縫的眼里有些世俗的味道。 矛盾糾結綜合體。 換句話說,這老頭兒如果拿串佛珠說他是道士,也像那么回事,但是,如果他拿著破碗,要飯行乞,好像,也像那么回事。 “來了?!倍淮霸詈驮瞥蹰_口,那老頭兒當先開口,聲音如常,只不過,聲音雄厚。 云初感覺到,在老頭兒開口之時,景元桀握著她手心的手分明下意識的緊了緊。 “嗯?!本霸钶p輕開口,然后,拉著云初走過去,雖然言辭很是淡漠,可是云初總覺得,景元桀對這老頭,莫名的有些尊敬的意味。 而這時,云初差不多已經站在了那老頭面前。 老頭兒這才撣撣一身粗簡的灰袍子起身,細細瞟云初一眼,這才又看向景元桀,“你媳婦兒?” 景元桀神色分明有些不悅,卻是輕輕點頭,“是?!?/br> “瘦了點,怕不好生養誒?!崩项^兒薄薄的唇角上下一碰,可真是不客氣。 云初盈盈一笑,直接上前,笑得可親又可愛,“老頭兒,咱能把眼睛睜開再說話嗎?!?/br> 老頭兒瞬間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