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節
思及此,夜華突然又一嘆,對著身后揚了揚手,“吩咐下去吧,兩月內,所有人不得出山,當然,更不會讓人進來?!?/br> “是?!蹦侨水敿搭I命,剛要走,聲音又輕了輕,“夜大人,那那位青青姑娘屬下還要……” 青青。 那個粘人的磨人精兒…… 夜華突然有些頭疼,心中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甜軟,但是,終歸對著身后揮手,“以防萬一,將所有人調回吧,云初,不容有失?!?/br> “兩個月……”之前雖說讓他有些咬牙切齒,可是,到還是向那些婦人打聽到了,孩子在母體三個月后才算穩定,眼下,一個多月于云初而言,才是最危險之境,他必須要在這兩個月幫著她將孩子穩定,這是眼下還可以有把握做到的。 兩個月,云初,如果你能撐過這兩個月,至少,孩子一定能平安生下來的幾率為滿。 …… 天光月輝亮。 一騎快馬如風影般自寬道上飛一般的掠過,不驚揚塵。 而身后,京二凜息寧神,饒是輕功再好,這一路自大晉京追到此,也亂了氣息,終于有氣無力,“太子,你難道想云初看到如此不顧自己的你?!?/br> 前方依然無聲音,而京二說這句話的功夫,干脆直接跟丟了景元桀的氣息。 啊啊啊。 京二心情不爽。 于是,看著天荒荒,地茫茫,京二挫敗的得干脆直接毫不顧忌的往滿是草地的地上一坐。 喘了好半天氣,京二又抬手往額上一拍,生把本就如瓷般的玉額給拍出一抹暗紅。 “我當日就怎么沒想到,云初會懷有身孕呢,不然,拼了命,也不能放她走啊?!?/br> 一聲呢喃而出,京二又望天。 濃秘的睫毛在月色下,將精致可愛的面容投下淡淡青影,神色,鮮有的落寞與挫敗。 “京二公子,太子讓把這個交給你?!?/br> ------題外話------ 嗯,今天更得少了點兒哈~ ☆、第六十章 “京二公子,太子讓屬下把這個交給你?!?/br> 空氣中,一道身影驟然現身。 京二落寞與挫敗的神色在看清來人手上所呈之物時,目光驟深,可謂悚然一驚。 “太子把這個東西給我作什么?”京二下意識拒絕,隨即干脆一個蹦的跳起來,往后一躍,竟好像那東西是燙手山芋似的。 可是,來人手中氣拿的,明明就是人人想要卻不能得的東西。 兵符。 可調令大晉所有軍兵的兵符。 來人正是路十一,此時拿著此物,神色無比肅穆,繼續,“太子說,若是三日間,沒有收到任何關于他的消息,就請京二公子把這個帶回去交給三皇子,他自知該如何做?” 京二聽到這里,當即抬手順了口氣,“你不早說,還好,還好?!边€好不是他要撇下江山,讓他攬這大權。 他還要找云初呢。 不過…… 京二當下面色又不太好了,面色不好的看著路十一,“你一句話不會說完整啊?!?/br> “太子把我支走了?!甭肥粎s道,神色間的落寞和方才跟丟景元桀的京二如出一轍。 京二當即明白什么,隨即托著腮輕嘆了一口氣,“他親手放她離開,這是想要親手將她尋回,也是在給高陽那些人警告?!备嬖V他們,同時也告訴皇上,江山在他面前,遠不如一個云初。 現在想來,若不是高陽等人的出現,讓云初更加清楚的篤定景元桀的江山抱負,云初或許還會猶豫,還會躊躇,也不一會就會選擇離開。 還是帶著如此愈漸衰弱的身子,懷著身孕…… 京二心里突然好堵,堵得他覺得天地都不美了。 且,南容凌的手腳的確是快,這才幾日,在云初所設的那般打擊之下,便整肅兵紀,南齊邊境已經蠢蠢欲動,整個都呈蓄勢再發之態,加之京中消息雖然沒有走漏,可是南容凌必定知道,云初沒有回大晉,如此一來…… 這般想著,京二本來想找路十一說幾句的心勁也沒了,當下一把抓過路十一手中那冰冷的兵符,話不多說,直接轉身便朝京城方向而去。 路十一只站了一下,便緊跟而上。 …… 身如急風,輕影如隙。 景元桀從未將輕功運至如此卓絕的地步,可即使如此的快,他也只覺得不夠,遠遠不夠。 原本正坐于書房中,想著云初可能去往之處,可是,手指一顫,突然之間的心頭震動,突然之間闖進心底深處的某一絲無以言語的柔軟,比云初這個名字,比云初那刻骨的容顏要來得強烈,來得毫無預兆。 大腦深處就這樣的豁然開朗。 云初,你竟然帶著我的孩子獨自離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如何會,如何會不讓你生下孩子,如何會…… 景元桀如玉的容顏在急行的風中顯得更加沉然冷峻,一輪一廓好像都能要將黑夜劃破。 確實,有一點云初和夜華都沒有想到,那便是,景元桀并不是先想清楚了真相,而是來自于那種奇異的心頭感應,讓景元桀豁然清醒。 后悔,內疚,灼急。 景元桀的心頭從未有過這樣復雜的情感,他更甚至怕,怕此生,再也見不到云初。 他原以為,她因為生氣避子藥,她知道了她不能命不久矣的真相,才會離開。 他知道她會生氣,他那日放她走,放南容凌走也不過是想給她一些時間,他景元桀的生命里,如何能沒有云初,如何能沒有那樣一張早已刻至骨血深處的容顏,如何不能響起她的輕言笑語,縱然久不命久矣,那也是在他的懷里,可是云初—— 景元桀飛掠的身影突然一頓,然后,抬手…… “啊?!币宦曂春粼谏砗箜懫?。 “滾?!敝焕浔粋€字,景元桀看也不看身后,身姿一掠,背影蒼涼。 “喂,公子留步啊,我就是想問個路,問個路啊?!鄙砗?,屬于少女軟綿又嬌憤的聲音在黑夜的樹林中響起。 景元桀沒停,渾身上下都是讓人閉口的氣勢,瞬間便消失在無盡的星夜下。 而身后,一襲青衣淺衫不過十三四歲,生得唇紅齒白的少女一手叉著腰,一手撩了撩有些散亂的頭發,這才咬著牙自地上爬起來,撫了撫發痛的屁股,“什么人啊,懂不懂憐香惜玉啊,問個路而已,跑那么快……難道是我長太美?!鄙倥f到這里,面上憤怒之意一退,竟無比自得的露出極其甜美的笑意,“我就說嘛,只有那個大魔仙兒才不懂我的……” “大魔仙是誰?” 少女話未落,便覺面前清風飄過,然后,一個帥得直讓人流鼻血的男子立于她的面前,看得少女一雙又細又亮的鳳眸一愣,只呆呆的落下方才沒說過完的一個字,“美……” “美?”景元桀蹙眉,面上情緒不好,目光死沉死沉。 “你說我美?”少女卻瞬間回神,看著景元桀,完全沒注意于那強大的迫人的氣勢,眼睛賊亮賊亮,不甘心的再問,“你說我美?” “大魔仙是誰?”景元桀的耐心有限。 “我未來夫君?!边@下,少女回神了,一回神這才發現,面前這男子美則美矣,可是眼底那森寒之意,幾乎凍得她似立于冰霜雪地,所以,少女下意識便老實道,話落,目光又有些觸及神祉般仰望的看著景元桀,“你……是不是……看上……” “帶我去見你夫君?!本霸畈皇莻€沒禮貌的人,相反,身為太子,他雖冷,卻優雅涵養,若不不特別情況,絕不會斷然打斷別人的話,可是,他覺得面前這個少女好吵,有種讓他想要捏死他的沖動。 但是,她身上竟有著與云初相同的氣息。 那種氣息,不像是與云初接觸過所傳透,而倒像是間接性的……其種牽連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云初此次離開,既沒有動用之前云王爺給她的暗衛,也沒有事先知會云楚,更連京中那些她曾經收服的景元煦的力量,也并未動作,卻就這樣自南容凌手中逃脫,連南容凌都不知其動向,縱然云初聰明凌厲,可是連他都不覺她半絲蹤跡,那便只有一個原因。 有人相幫。 而幫她之人…… 景元桀的視線又落在面前的少女身上,光束越發沉暗。 敢拐走他的妻子,其人,當誅。 那著青衣輕紗的少女看著景元桀,面前這個男子真的是帥得太過份,夜華那個慵懶清流般的男子在他面前,卻都沒有那種雪域里的干凈與深冷,可是,這個人要去見夜華什么什么? 景元桀的情緒如何會讓少女看清楚。 少女猜不透,卻是安靜下來,縮了縮脖子,“那個,你要見我家夫君做什么?” “我欠他銀子,要當面還?!本霸畈患偎妓鞯恼f。 向來惜字如金的人,竟幾乎在女子話落間,便直接說出這樣一個借口,一個估計就算是眼下云初站在這里,也會覺得自己耳朵生了毛病的借口——完全不像是高大上的太子所為。 可是,少女信了。 不怪少女笨,反而,少女相當聰明。 而是景元桀太過認真,認真不能讓人生半絲疑惑。 而且…… 少女掩在自己袖中的手摸了摸袖袋。 為了出來找夜華,她身上已經沒有一點銀錢了。 所以…… “好?!鄙倥畵P著眼,貝齒輕扣,頭重重一點。 景元桀面色不動,分明就沒想過少女會不會答應這個問題,然后,上前一步,眉宇蹙得極深的想了好久,這才抬起手。 “嘶啦?!辈疾毫训穆曇?。 少女睜大一雙精亮的眼眸,看著面前欣長挺拔的男子竟然將自己那一看就做工精致,價值不菲的衣袖猛然一撕,撕成了條狀。 “這是……”完全不容少女說話,那布帛其中一端便緊緊的將少女手腕一扎,而另一端,就捏在景元桀手里。 “走吧?!比缓?,景元桀足尖一點,根本不給少女有任可反應,便直接以布帛拉著少女向著風掠行。 少女愣了,傻了,愣了。 這個人,這個人,竟然是嫌棄她嗎,不想碰觸她,寧愿撕壞衣袖的拉著她。 她有這么不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