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節
“南容凌喜歡你,我也還滿意你,這正好是皆大歡喜的事?!蹦淆R皇上又道。 云初像看奇葩似的看著南齊皇上,聲音好抽,“南皇,你太厚愛了?!?/br> 南皇卻不以為意,精亮的眸中帶起笑意時,將手中木桶的土倒在地上,話聲卻沒停,“你的名聲事跡我知道,也知道大晉皇上給你和大晉太子賜了婚,更知道,你已經非大晉太子不嫁,還知道,大晉皇上對你爾爾,皇后又不喜你?!?/br> 呵呵…… “南皇居于這世外桃原生活,卻也對外間這事調查得夠清楚?!痹瞥醯恼Z氣里含著一絲絲諷意,又接著道,“所以,我也可以理解為南皇是在替自己兒子搶別人的媳婦?!?/br> 南皇聞言,正在弄著地上泥土的動作了頓,抬頭,看碰上云初,微微一笑,“果然伶牙俐齒,毫不吃虧?!?/br> 云初猜不透南齊皇上有什么意圖,這下沒應聲。 而南皇卻好像只是隨意一說,然后,便又去弄地上的褐色泥土了。 云初站在那里半響,見南皇不說話,她也不說,還就近找了塊石頭,直接坐下了。 好久,直到天色暗下來,南齊皇上似乎終于滿意自己碾平的泥土了,這才起身,一掃衣袍上淡淡的泥塵,看著云初,“倒是沉得住氣?!?/br> “客隨主便?!痹瞥跷⑿?,沒有半絲怨惱。 “性子好,討喜,也不笨,倒是堪當南齊未來國母?!蹦匣视贮c頭,贊賞。 云初呵呵,夸吧,夸吧,還能夸出一朵花來不成。 “容凌自小就不錯,是個極好的孩子?!蹦匣视掷^續道。 云初有些無語望蒼天,這南皇是個什么奇葩啊,這聊的…… “那個……”云初突然瞇了瞇眼,上前一步湊近南皇,“南皇,你兒子南容凌……該不會有問題吧?!惫啦粶蔬@個南皇是個啥心態,云初保守的小聲道。 不過,她這話一落,南齊皇上原本溫和的面色終于龜裂開一絲縫,笑意一退,斬釘截鐵,“朕的兒子,當然沒有問題?!?/br> “沒問題,你還這么嘚瑟勁兒的,沒問題,還這么想要娶我這一個已經打上他人印記的女子,不是神經病嗎?!痹瞥跎碜油笠煌?,竟是輕諷。 南齊皇上這下卻是怔了怔,看著云初,“你和我南容凌是有婚約的?!币环汶y道不知道的表情。 “啥?”云初這下懵逼了,看著南齊皇上有些呆。 “早幾百年前就定了?!蹦匣视值?,說話間,伸手自袖子里摸出什么,直拉走過去,毫無一點皇上的架子直接遞向云初。 云初卻沒接,看著那黃色布帛發呆。 “丫頭,接吧,接了,你才知道,為什么襄派大長老一直跟著你,接了,你就會知道,為何你不是京家人卻會京家霧法?!?/br> 南皇話一落,云初的目光驟然一沉,隨即,退后一步,“我想,是南皇高抬我了,有些事情,有些東西,并不是你們說了,我就會為之左右,我是云王府嫡女,這是不可能更改的事實,我是大晉太子未來的太子妃,這也是不可能更改的事實?!痹瞥跻欢卧捖?,看了看天色,當即一禮,“天色已暗,明日還要早起參加南太子的選妃大典,云初便不再打擾?!痹捖暵?,不容南齊皇上說話,云初已經足尖一點,直出了皇宮。 而南齊皇上也沒有阻止,就站在那里,看著手中的那黃色的布帛,好半響,收回來,微笑著,自己一點一點展開,而那上面,赫然,一片空白。 原本看似已經走遠的云初此時隱在暗處,看著南齊皇上手中那空白的布缶,目光,驀然擰緊。 …… 回到東暖殿時,殿里極其安靜,只是空氣中獨屬于景元桀那如雪子松香的淡雅氣息縈繞著,浮動著,讓人的心驀然的安靜下來。 云初一直朝內殿而去,然后,面上露出意外之色,景元桀竟然睡著了,氣息于無,又平靜幽長。 倒是,真的,挺意外。 站了片刻,云初又退了出去,到底她未嫁,景元桀未娶,所以,她的寢殿在另一邊,不過,剛走了幾步,云初又頓住,似乎想到什么,對著暗處招手,當即,路十和路十一同時現身。 “太子就沒交待什么就睡了?”云初覺得,沒這么簡單,要知道,這些日,景元桀可是必須要摟著她,才能叫做睡覺的。 路十和路十一聞言,互相看一眼,當即異口同聲,“有?!?/br> 云初心思頓回,撓頭,還真有,她就說嘛…… “太子妃,太子說,如果你回來了,還不累,就把方才他沒做完的事給做了?!甭肥斚鹊?,話剛一落,空氣中便有一人現身,懷里抱著高高的一摞小冊子和信封,正是之前那羽林衛。 云初看著那羽林衛懷中的那些之前被她打斷而沒有處理完的東西,嘴角直抽,景元桀這廝,倒真是會找幫手,不遺余力的壓榨她。 左右,她現在還真睡不著。 而一旁,那羽林衛也挺上道,當即擺開一旁的桌案,研好筆墨。 云初拿著筆看著面前堆放得高高的一大摞冊子信封時,還是撫了撫眉心,似乎,這般久以來,她還是第一次真正的接觸景元桀的權力世界。 不過,似乎,她也好久,沒有動筆了,穿越這般久了,雖然,看似她游手好閑,只忙著應付各種陽謀陰謀,但,本來原主以前就極擅長筆墨,再加之自己,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領,這里的字體也極快學會。 不過,接連著打開幾封信和小冊了,云初的表情都不太好,原來,景元桀的心,真的很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所做之事,當真不是爾爾這般簡單。 糧油,百姓,罷官,選任……這是大事。 生子,貪污,販雞,賭博……好吧,這是小事。 一點點看下來,云初心里不禁震憾,景元桀所管之事,力量浸透之深,真是讓人拜服不已。 而見云初一直輕蹙著眉,一旁原本抱著那些小冊子的羽林衛的眸光卻是有些飄忽,仔細一看,卻似乎不信任于云初般。 倒不是怕她會對太子不利從中作鬼,更像是,對其,要處理這般多的事情,沒有信心。 同樣的,暗處數十名羽林衛也守著,心里,雖然早對云初俯首投心,也在云初解了太子毒后,更加無限感激與尊敬,可是這到底……這么久以來,云初小姐所行所言與常人大不相同,也確實讓人所想不到,但是,這些小冊子上每一件事情看似簡單,卻都并不是那般容易處理的…… 當然,云初在最開始蹙眉之后,就釋然了,手中這些雖然大事小事牽扯著天下各方利益盤節,可是只要明白個中利害,根線雜集,處理起來,倒是極其順手,所以抬手不過幾筆,便丟給了暗處的羽林衛。 暗處的人,最開始見云初幾筆刷刷的就處理好了,還覺得奇怪,會不會是……可是,再一一細看,云初的處理,真的相當高明,明明很復雜的事情,似乎到了她手上,輕描幾句,便讓人耳目一松,好似另一個天地。 譬如,某縣,一員外家有的小妾生了兒子,與正室干起來了,而這小妾是某方的利益牌,這一受寵,就必定亂了計劃,而這一點也不是景元桀想要看見的,云初直接一批語,把兒子過繼給正妻,而正妻沒有子嗣,為了守住員外,自然會對這孩子百般千般好。 不謂是皆大歡喜。 再譬如,三軍之中,某副將最近給手下一名將士穿小鞋,可說明此人心胸狹窄,該是要彈劾放棄另加選任的,云初直接批語,將那將士暗中想法提于副將同等地位,相互制衡。 這法子雖有些標新立異,可是,卻也大膽得讓人佩服。 再譬如,大晉京中城門一守將前不久一夜之間,老母妻兒盡皆被人殺死,兇手到現在還未落網,于是這守將便有些渾渾噩噩,守城將令知悉此事,自然就想把讓其回家休養,可是又怕落得落井下石的壞名聲,于是上書上峰,而景元桀的人便從中截了這一個消息。 云初只看了眼,便提筆批語,派于城門后勤替崗。 既不是多重要的地位,又不會讓其覺得生命太頹敗。 而這時云初卻沒想過,就因為她此時這一批語,在后來,卻救了自己一命,同時還差點顛覆了整個江山,血流成河。 云初一直不停的提筆批示著,感覺到暗中那些羽林衛氣息的變化,云初淡笑,不語。 前世她是特工,雖然是行動力百分百的特工,可是,身為優秀的特工,文能安邦,武能定國,處理這些事情,除了會殺死一些腦細胞,于她而言,也不過,爾爾。 不過,有一個小冊子,上面卻有些奇怪,沒有要請理的事宜,也沒有要解決的方法,只是正筆刻嚴的寫了兩個字,“安好”。 安好?云初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個道道,然后還叫來路十和路十一,不過,看二人表情,別說不知具體深意,連筆跡也沒見過,本來想問問景元桀,可是看他睡得如此熟,下不了手。 于是,云初就琢磨,這一琢磨…… 到最后,云初干脆直接歸結于景元桀的暗戀者,譬如于范語? 這樣想著云初頓時沒了好心情,當即上前,把景元桀給拉吧醒了。 嗷嗷~妞們最近哪里去了呢~ ☆、第七十九章 who怕who 景元桀被云初給晃醒了,一睜眼,就看到眼前微微惱色的云初。 而云初正推攘他的動作也是一頓,看著此時此刻,一臉惺忪的,眼眸一睜,就似奪了萬千風華的男子,還搭在景元桀肩上的手,也輕微一怔。 與景元桀相處這般久,每次都把她折磨得全身無力之后,沉沉睡去,她起時,他早已衣冠楚楚,靜庭閑雪,所以,眼下,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般睡眼惺忪的模樣。 高冷禁欲的冷冰凍山,此時墨發垂散在枕邊,只著白色中衣,鎖骨一截如玉流暢曲線,好看的能裝下整個山河風景的鳳眸里,此時一片蒙然與純粹,眸光干凈得好似雨后的天空,不含任何雜質,空遠高潔。 看著她,有些微的困惑。 竟然——有些萌萌噠。 “想一起睡?” 不過,一出口,便打破室內那寧靜而萌萌的氣氛。 退去一貫冰沉而從容的語調,帶著幾分慵懶,迷人的讓云初被美色所迷而有些空遠的心思也頓時一回,方才想問的事當即躥入腦中,原本落在放在景元桀肩膀上的手直接一推,“說,除了范語,還有哪個女子對你忠心不二,一心一意?” 陡然聽到云初這般一說,景元桀原本還有些睡意的眸光似乎這才有了一絲波動,看著云初,然后,又看向云初身后遠遠一簾之隔的桌案,唇角浮起一絲笑意,“云初,你在說你自己嗎?” “???”云初有些跟不上景元桀的節奏,原本微惱的小臉上,神色一怔,“說我什么?” 景元桀原本躺著的身形此時坐了起來,上下掃一眼,云初此時一腳跨在榻上,一腳還放在榻外的不羈造形,眸光輕微一挑,“難道,你不是對我忠心不二,一心一意……” “呸?!痹瞥醪挪皇呛煤?。 “或者,你不是對我覬覦之深?!本霸顓s接著方才的話道。 云初直接揚頭不屑,“太子大人,自戀這種事,太過,真的不好?!?/br> 景元桀很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還難得的沒再出言打擊云初,而是一拂袖子,話鋒隨意一轉,“你還沒喝粥?” “哦?!甭牼霸钸@般一說,云初才恍然想起來,之前想要喝粥來著,結果,又忙著去找云楚了,當下,云初對著殿外喚道,“知香?!?/br> 云初才剛喚一聲,外殿的門便一開,只見知香已經端著粥走了進來,與此同時朝內殿的云初這邊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揶揄笑了笑,便將粥放在外殿的的圓桌上。 “呀,上道啊?!痹瞥醯沟螞]管知香的揶揄之色,吻著粥香,很滿意,同時抬腳向殿走去。 知香見到云初走出來,小臉上的笑意不散,“太子之前就吩咐了,說是把粥給熱著,小姐你回來一定會喝?!?/br> 云初聞言,這朝身后內室看一眼,“哼,算他有良心?!?/br> 一旁知香見此,掩唇失笑,小姐自從和太子好了以后,就越發的精氣了,以前也有,可,卻沒現在這般來得讓人如沐春風,和風如絮的感覺。 云初當下也不客氣,本來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一直忙著不覺得,眼下,這食欲一喚起,就如開掛般,止都止不住,一直連續喝了兩碗粥,云初這才心滿意足的放下點頭。 當然,云初很有良心的,還是招呼了身后內室一聲,“你要喝不?!?/br> 景元桀沒有動靜,只是淡淡的傳來一句,“沒關系,我現在不餓?!?/br> 云初撇撇嘴,她記得之前這廝可是說還餓的的呀,估計方才她去找云楚時,景元桀一個人偷食了。 遂以,云初也不管景元桀,繼續喝得香香的。 “對了,那臭老頭呢?!痹瞥鹾戎嚅g終于想到翁老這一人物,忙問道。 內殿里很快有聲傳來,“如你之言,找酒?!?/br> 找酒?云初一怔,隨即一笑,有些幸災樂禍的笑,“我看那魚娘可不是好惹的,翁老能成功?” “誰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