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
云初不愿,“為什么,我可是您孫女兒,緊挨著你坐你老不是該心窩窩都激動得不行,拉著我談這談那的嗎,這怎么還趕我?!痹瞥鯎u頭,“我就坐這里了,生根了,動不了?!?/br> “坐那邊去?!彪m說才和這個孫女相處不過半日時間,但是,顯然的夜老爺子對這個孫女的脾性,尤其是厚臉皮多少知了個清楚,完全不理會她的話,直接抬手指著一旁的空位,這次,很執著,很認真,終于像了一家之主的氣勢。 “喂,你夫人被欺負了,你怎么不吱聲?!痹瞥踹€是不動,還偏頭向景元桀求救。 “我只看到你欺負外公?!本霸畹?,說話間,已然起身,意思很明顯。 云初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睫毛,揚頭看著站起身來如玉樹般散發著明亮之光的景元桀,“靠,你不會移情別戀,愛上我外公了吧?!?/br> “臭丫頭說什么呢?!痹瞥踉拕偮?,后腦久就被砸了一下,一回頭,便見夜老爺子正吹胡子瞪眼的看著她。 然后,云初再看看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舅舅和舅母,得,她是外人,行了吧。 趕緊起身,挪屁股。 “帥哥,您請坐?!迸财ü蓵r,云初還不忘陰聲涼氣道。 景元看著云初假意耷拉著的小臉,嘴角若有似無的輕輕懸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然后看向上首的夜老爺子,“能得外公首肯,元桀很高興?!?/br> 云初聽到這句話時,心情立馬就好了,當然,她本來也就是裝的了,身為不涉官權的府邸,對于太子這樣的大佛,換作任何一個人,那是怕請他上座,都覺得污其鞋尖的人吧,可是他的外公不一樣,是真的將景元桀當作家人,坐他的身旁,既沒有因為他的地位而高到貶低自己,又恰到好外的重視與親和…… 坐他的身旁,主位這下,最尊貴的位置。 明明白白的表示,他認可了這個人,而這個人可以是太子,也可以是任何人,關鍵是,是她云初,云初喜歡的人,她方才那樣做,也不過是自私的想試探,到底,外公對景元桀,是個什么心思而已。 這個外公…… 還有舅舅和舅母,雖說從頭到尾少言少語,可是一個眼神,一個表情,那都是滿滿nongnong的親情,比起云王府那勾心斗角來,真的是和樂融融。 當然,除了這個一眼可見未來是個小禍害的小甜糕。 不過…… “咦,怎么表哥和表嫂沒有來?”云初掃了一圈飯廳有些疑惑。 “你表哥要出門一段時間,你表嫂不放心,便跟著去了?!币狗蛉嘶卮鸬?。 “咦,小甜糕,你娘要你爹不要你?!痹瞥醍敿从行┬覟臉返湹目粗谀抢锩髅靼榷淌謪s像個小大人似的小甜糕。 “多大個人了還跟小孩子較真兒?!毙√鸶庹獞崙嵮?,一旁的太爺爺給撐腰了,當下一喜間鼓著腮幫子看著云初,那模樣,是要多傲嬌有多傲嬌。 云初嗤之以鼻,埋頭,吃菜。 “景元桀,給我夾菜?!痹瞥跻贿叧赃€一邊不忘對著景元桀道。 景元桀一愣,面色竟微微一動,隨即看到云初隔著一桌飯菜和小甜糕對視的眼神兒,當即明白什么。 云初……在吃醋? 吃一個小女孩的醋。 景元桀眼底有笑意注動,然后,當真抬手,夾菜。 夜老爺子此時滿是皺紋的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太子,太子是何話人也,他們雖然沒見過,可是這傳聞還聽少了,能對云初好至這般已是讓他們差異,沒曾想,竟然好到可以做這般輕小卻就算常人也不一定能做之事。 這是對女子最大的看重。 夜天浩與其夫人看著,互相笑笑,沒說話。 當然,這些,云初都沒在意,反而,以片刻之后,云初心頭好像一動,然后,眼神在空氣中一飄,便定住了,太子大神正在和除了她外的她的親人吃飯耶,雖然,還是舉手投足間一幅與世隔絕的清貴卓絕的味道。 可是。 違合,卻又一點違和。 云初突然眼眶有些澀,她怎么就那么想哭呢。 好難得,太難得,尤其是景元桀面上雖然沒什么多大的表情,可是對于外公的話是從未任何拒絕,雖淡,可是,他在努力的回應。 而且,自己也怕冷場,總是在夜老爺子絮絮叨叨的說幾句之后,他又抓住要點提一句,然后,夜老爺子說得興頭,眉目舒展,從來不會有話題斷篇的時候。 原來,景元桀也擅說交際的。 原來,高山雪也會有人間色的。 自古,食不言,寢不語,她這一路走來,這句話都聽了景元桀說了n遍了,可是,現在…… 其實,夜府門外雖看似破舊,可是內里奢致不遜色于任何一門世家大邸,外公,舅舅,舅母,更是秉承了書香一代的精髓,行事說話間,都帶著文人雅士的味道,但是,不迂腐,內里性情隨和,也不拘于繁禮,就像此時在這飯桌上…… 偶爾的言語,反而更是nongnong的和睦氛圍,如果當真是各吃各的,沉默不言,各自心思,縱然肚腹飽了,身體更健康了,那有些樂趣,有些有飯桌上那和樂融融的難得的親切紐帶,也不一樣了。 云初鼻子突然酸了酸,然后,又心頭腹誹自己,真是還矯情上了。 “我之前給你的藥方……”菜足飯飽之后,夜老爺子突然想起這個事情,突然揮退眾人,這才開口問道。 “可能發生了意外?!痹瞥醯?,語氣明明嚴肅幾分,可是正在喝茶的動作卻沒有停,可是,而一旁,夜天浩,夜老爺子,包括景元桀,此時的眉宇都微微緊著。 云初這才放下茶杯,退去嬉笑不羈,眉目正嚴,“按照正常情況,一個時辰前,我就應該得到消息,可是,沒有?!?/br> 夜老爺子滿是皺紋的眼角一垂,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么,卻終是沒開口。 “所以,外公,舅舅,明日一早,我們就要離開?!痹瞥跽f話間,已經起身,恭恭敬敬的對著夜老爺子和夜天浩一禮,“他日有空,再來看你們?!?/br> “這世上,相聚別離,本就是再正常不過之事?!币估蠣斪拥穆曇敉蝗坏土说?,再看了看云初,對著身旁的道,“扶我回房?!?/br> “我扶你回房?!痹瞥趺ι锨?。 夜老爺子卻抬袖一揮,“不用,你明早走得早一點,聲響不要弄太大,我老人家覺淺?!?/br> “得,我還不樂意呢?!痹瞥跖ゎ^。 夜老爺子沒再說什么,便讓人扶著出了飯廳。 深寂月色下,星光隱隱,顯得老人身影孤寂而單寥。 “這破老頭兒,舍不得就舍不得嘛,還非得這般跟塊硬石頭似的?!痹瞥踹@才咕噥道。 一旁夜天浩這才上前,抬手,在云初的肩膀在一拍,溫和道,“父親年歲大了,知道你待不久,而且,你能來,他就很高興了?!?/br> “當然了,我還會再來的,他一定得活個幾百歲的等著我?!痹瞥醯?。 夜天浩聞言,人近中年還風韻逸致的面上,露出幾多無奈的笑意,“你呀……性格和meimei怎么就差這么多?!?/br> “基因變異嘛?!痹瞥趼冻鰳O其乖巧的笑意。 而從頭到尾,一旁的景元桀都沒出聲,只是,目光都未離開過云初。 當然了,太子不愛說話,云初就是他的代言人。 又說了幾句,云初這才和景元桀回了房。 已近子夜時分。 當真是夜深人靜。 此時,秋蘭將方才暗衛傳來的紙條遞給云初。 而一旁的景元桀看一眼云初手中的紙條,又收回目光,坐在一旁軟榻上,繼續翻動手中的書。 當然,到底是男女有別,并不是二人同居一間,只是,某人要賴著,不走。 不過,云初正要拆信的動作卻是一頓,下意識的偏頭看一眼景元桀,總覺得,他雖一貫那般不動于然的表情,可是方才好看過來的目光,哪里是怪怪的。 可是,哪里怪,又說不上來。 云初垂眸,將手中漆封好的信拆開,一點一點打開…… 夜,似乎更靜了,院子里淡淡的花香氣若有似無的飄進來。 “是我看錯了么,范寧心……”云初偏頭看著景元桀,抖著手中的信,有些不可置信,又似乎是不敢相信,一字一句,似乎在詢問,“范寧心,深夜跪求太子府邸,哭著鬧著,對戶部公子李才一見傾心,此生,非他……不嫁?”話到最后,云初的眉毛都擰成了一條線,“非李才,不嫁?這是范寧心說的話?”這比跟她說,新大陸不是哥倫布發現的,蠟筆小新不喜歡看女人內褲,名偵探柯南終于要完結更讓她難以置信。 “別人的心思,總是管不了?!本霸羁粗瞥醯谋砬?,卻很淡然的點頭,好像與他無關。 云初卻依舊抖著手中的信紙,眼眸有些驚異的看著景元桀,“與你無關?!彼隙ú恍?,信才怪。 “范寧心并不如表面上那樣?!本霸盥曇粢廊徊黄鸩?。 云初突然覺得,除了自己的名字,別人的任何的名字從他的嘴里吐出來都淡而無味。 當然,這種事情,她是喜聞樂見的。 可是,這…… 然后,景元桀如深水般的低沉卻好聽的聲音又響起,“如果能相互合作,她更愿意?!?/br> 云初卻更納悶了,是她智商有問題? 她好蒙逼啊。 “范寧心就像是從小培養出來好高貴的大花瓶,估計一記事起,就知道自己將來會是太子你的解藥,是未來大晉的太子妃,將來的一國之母,一人這下,萬人之下,從此榮華福貴青云之上……”云初定了定神開口,話到這,看向景光桀的目光又越發幽深了些,“我不認為,已經到了這份上,還有什么別的東西能夠吸引到她,皇后是她最好的依仗,如今她這般做,可是將皇后的庇護都摒棄了,得罪了皇后,相當于沒了靠山,投奔于你……”云初搖搖頭,斂目沉思,“這不科學?!?/br> “范寧心有野心?!本霸钣值?,說話間,已經起身,將手中的書放下,走了過來,微微低頭看著云初,“相信我?!?/br> “不信你,信鬼啊?!辈恢獮槭裁?,現在看到景元桀,明明他就站她面前,云初總是會有一種會失去的感覺。 到底,還是他身上的毒…… “那……雙心蠱呢?”云初又道,問這話時,連自己都有些模糊的不知道是想要什么答案。 景元桀也沒有回答,抬手,輕輕把玩著云初手腕上的鐲子,“順其自然?!?/br> “我還想和你生猴子呢?!痹瞥鯀s苦著臉,“可是現在都還沒睡過你?!?/br> “咳咳……”聞言,景元桀抬手掩唇,輕咳,云初厚臉皮起來,真是,三觀盡毀,沒節cao得可以讓人,受不了。 “都是這該死的烈國公主,當年一定是床事太折騰所以找時間分散注意力吧,弄出這勞什子的雙心蠱,還只此一對,無藥可解,真是……”云初突然憤憤然。 她當然查過,這雙心蠱不說這毒中者不能以其他法子相解,就算說這本身,這蠱也是極其的珍貴,據說,兩千年前由烈國公主親手所制,只此一對,后來不知什么法了保存下來,然后,又不知景元桀他那個比人販了還要惡毒千百倍的娘用了什么法子,得到這么重要的蠱,種在他和范寧心身上。 真是…… “我覺得,哪天要送皇后去精神病院瞧瞧?!焙冒腠?,云初又開口,當然,是極力壓著胸口悶氣的。 景元桀沉默,須臾,眸光移開,看向窗外,云初只能看到其側顏,卻也知,他此時的目光必定是極深極遠,然后,云初聽景無桀道,“皇后和襄派大長老,有非一般的交情?!?/br> 云初點頭,“我猜也是?!痹捖?,云初又不搭腔了,到底,那是景元的那啥,雖沒人性,可是…… “等等?!痹瞥跬蝗缓笾笥X的想到什么,開口,“你拿李才當擋箭牌?”到底是心里有些發虛,上次李才幫了她忙,她這個人,向來,別人負我欺我,定當百倍千倍還之,可是別人善我顧我,那自然是另當別論了。 這眼下,她才利用完李才,景元桀又…… 不過,景元桀連眼皮都沒掀掀,輕微頷首,“嗯,他欠我?!?/br> “他欠你?”云初有些訝異,隨即看著景元桀那微輕輕挑起的眉峰,一瞬好像明白了什么,呵呵一笑,“那個,李才是好人來著,對他,那個啥,溫油一些?!蹦?,我現在不是在你身邊呢嗎。 “他自愿的?!本霸钛劾锶嗖坏蒙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