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節
“我也沒想過,有一天,會背離你爹,和你一起做這稍有不慎便會惹來大麻煩的事?!?/br> “反正也做了,痛快?!?/br> “心情很爽?!?/br> “哎……” “哎……” 兩道嘆息聲,自馬車內傳出,逝于風中,自然是蕭石頭和孟良辰。 “一會兒出了鳳縣,我去找我云初娘,你自求多福?!绷季?,蕭石頭打起精神,站起身,神色認真的宣布。 馬車內,孟良辰睨一眼蕭石頭,“我怎么可能讓你一個人走,我可是你未來的娘?!?/br> “瘋女人,如果不是云初娘交待,我才不會拉上你一塊兒干這事呢,你別以為我就會因此讓你當我娘?!?/br> “本郡主到底哪里差了,讓你這般嫌棄?!泵狭汲揭瞾砹伺瓪?,雙手一插腰,原本看上去極其英氣的五官,此時這表情,還真有幾分,違合。 蕭石頭卻絲毫不給面兒,下一瞬,眸光一閃,道,“爹來了?!?/br> “???”孟良辰一怔,誰知,蕭石頭卻已經一個閃身,躍出了馬車,孟良辰反應過來,當即就要出手去抓,然而,手剛伸到半空,突覺手心一涼,似有寒氣而來,當下面色輕微一變,如閃電般的撩開簾幕躥了出去。 然后,深濃似化不開的月色下,孟良辰看著眼前一切,面色嚴肅。 蕭石頭被一名長相冷情刻薄的女子抓著,顯然的已經點了xue,此時不能動彈,而在那女子身旁,另一名戴著面紗的女子此時正冷眼看著孟良辰,語氣輕誚,“良王府郡主?” “范二小姐?”孟良辰此時也沒有好面色,看著范寧心,“既然知道我是良王府郡主,想來,范二小姐也該知道你現在抓著的是什么人了?!?/br> 范寧心冷笑,本如秋水般沉靜好聽的聲音,此時卻透著一絲猙獰之氣,“我可不知道我這抓著的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他和你便溜進范府,在我的榻上下毒,讓我……”范寧棕心話至此,輕撩起袖子,然后,露出滿滿紅斑,“良王府郡主,我之前雖然也在北拓,可是與你也算毫無愁怨,你們這般做,當真是覺得我范寧心好欺負?!?/br> “范二小姐想多了吧?!泵狭汲娇粗秾幮牡母觳?,擰眉,“誠如你所說,我們毫無愁怨,那你這抬手露紅斑的……”孟良辰皺眉,表示不解。 “就是,你這個女人真是毒蝎心腸,一定是找不到我云初娘,知道我和她的關系,所以才守在這里,想找我們發泄你心中的怨氣哼,也不看看你自己幾斤幾兩,我可是北拓皇子,我只給你半柱香時間考慮,如果不放我,可別怪本皇子不客氣?!笔捠^也不是蓋的小臉正嚴,一字一句,這一瞬,竟是都透著北皇蕭翼山的氣概。 范寧心絲毫不受威脅,反而冷笑,“威脅我,就算是你爹在這里,也是多少要給我幾分薄面,你還敢如此囂張?!?/br> 蕭石頭小臉傲然,“哼?!?/br> “如此對待一個孩子,范二小姐也真是心善?!泵狭汲揭驳?,目光卻是一直注意著那抓著蕭石頭的女子的手,看似淡定,實際還是怕一個稍有不慎,蕭石頭就小命嗚呼了。 范寧心聽著孟良辰的話卻是輕然的抬了抬手,“我可是受害者,就算真的對你們做出什么,也能堵住悠悠眾口?!?/br> “范小姐如此無的放矢,看來,是早就想做出什么了吧,呵呵……二,還真是二,與范家大小姐比起來,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就這心胸,還想讓太子對你青睞,可真是異想天天開?!?/br> “良辰郡主,你當我不敢對你動手?!?/br> “范二小姐不怕良王府對你傾數相殺的話?!?/br> “區區良王府,我還真的不放在眼里?!狈秾幮脑捯宦?,當下,掌風一起,直向孟良辰而來。 孟良辰當即后退,一個閃身之間,手一伸,袖中長鞭一出,空中一個鞭影一閃,直撲向范寧心的面門,范寧心是眉心都未閃一下,眼底轉過冷笑,“不自量力?!碑斚?,雙手一揮,頓時,無此強勁的內力卷起身邊飛葉流云似罡風入境的直向孟良辰襲來。 “瘋女人,你可別死了?!笔捠^見此大呼。 孟良辰此時也面色也是一變,沒曾想這個范寧心不愧是襄派圣女,難怪之前云初不和她正面相交,還暗地里派人讓她也小心些……果然不能小覷。 孟良辰武功也高,可是,到底是拳腳更甚,柔力不夠,內力與范寧心相比,自然也是是差了不止幾分,眼看好內力雄厚襲來,當下長鞭一橫,竟想硬扛。 蕭石頭面色微微變,心口都提到嗓子眼了,這個瘋女人,真是笨,打不過,都不知道跑…… “在本皇眼皮子底下傷本皇的人,是范二小姐不把本皇放在眼里呢,還是襄派不把本皇放在眼里呢?!闭谶@時,空氣中一道雄厚的聲音而來,與此同時,空氣中一道身影,接過孟良辰,落地。 范寧心看著來人,這才收回手,面上卻依然無半絲好面色,“既然北皇來了,你口中的你的人對我下暗手,依北皇看……” “依范大小姐看呢?”北皇這時卻不看范寧心,而是對著一旁道。 眾人尋聲望去,便見前方,范家大小姐,范語此時帶著人走了過來。 “meimei,這里是京城,你既然在范府,身為范二小姐,又何必與一個小孩子計較?!狈墩Z看看還被范寧心身邊的人抓著的蕭石頭,開口,聲音,明顯不悅。 范寧心看著走近的范語,眉頭蹙得極深,“范語,就算你再不喜我,這在外人面前,你也該維護我吧?!?/br>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難道還要我說明?!狈墩Z語氣不悅。 范寧心冷笑,“范語,你也就是范府的大小姐而已,我還輪不到你來吆三喝斥?!闭Z氣不善。 “不管如何,還是先讓你的人,放開北拓皇子?!狈墩Z面色沉冷,“什么紅斑不紅斑,我不信,你能輕易著道?!?/br> 范寧心勾唇,冷笑,面紗拂動間,眼底冷光流轉,絲毫不理會范語,而是看向北皇,還抬抬手腕,“北皇不覺得,就讓我這般吃了虧,不太可能嗎?”意思就是,不管如何,這是你的人動的手。 “哦?”北拓卻挑眉,英健身姿似乎這一瞬,格外欣長,“那不然,本皇納你進后宮?!?/br> “蕭翼山?!狈秾幮漠敿礆馀?,一語出,頓時,掌風直向蕭翼山而來,“這般多年,襄派與北拓井水不犯河水,也算給你方便,你不要敬酒不吃罰酒?!?/br> “此話,本皇也正想說,范二小姐別忘了了,襄派,到底還算是在北拓境內,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本皇給襄派長老面子,可不代表,就會理會于你?!北被收f這句話時,聲冷字嚴,明顯生了怒,同樣抬手一擋。 “轟?!眱傻缽妱耪艺骑L在空氣中相撞,發出震響。 兩人都未退半分,須臾,煙霧騰散。 范寧心看著還站在那里面色無損的北拓,面色輕微一變,手掌卻是收起,須臾,看看范語,又看看看孟良辰,這才對著身旁那名女子一揮手,“放人?!?/br> 紙鶴只愣了一瞬,到底,還是放了蕭石頭。 一旁,孟良辰當即走過去,幾下點開蕭石頭的xue。 “瘋婦人,算你有點良心?!笔捠^并沒有給孟良辰好眼神。 “天色太晚,本皇還要趕路,既然如此,本皇就先告辭了,麻煩范大小姐了?!笔捯砩揭姶?,為看范寧心,而是看向范語,話落,轉身,一拉孟良辰和蕭石頭,直向方才那輛馬車而去。 范寧心沒有追,范語也沒說什么,就這般看著馬車,朝著遠處越走越遠。 “范語,到底我和你還有著血緣關系呢,你這樣幫著外人,會不會相煎何太急?!绷季?,直到馬車消失在月色下,范寧心這才看著范語。 范語沒說話,姣好的面容上升起幾絲晦暗。 “還是說,你喜歡太子,也怕我得到太子……” “身為襄派圣女,你之行為,可真是……不敢恭違?!狈墩Z卻轉身,丟下一句讓范寧收面色極度不悅的話,然后,腳步一頓,又道,“論心胸,你連云初一絲半點也比不上?!痹捖?,這才帶著人向城門處走去。 范寧心氣怒,手指捏緊,卻是生生沒有言語。 “jiejie……”一旁,紙鶴看著范寧心,又看看離去的范語,還對著其比了一個切脖了的動作,意思很明顯,不喜,就殺掉。 范寧心卻是抬手一止,“你以為我為何會忍,不過,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br> “對了?!狈墩Z此時卻突然又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范寧心,“一柱香時間前,你所住的屋子著了火,家仆趕去之時,好些書籍物什都已燒毀?!?/br> “什么?”范寧心面色當即大變,很是錯愕,質問范語,“范府怎么可能無冤無故著火?!?/br> “不知?!狈墩Z搖頭。 范寧心一擰眉,隨即,猛然想到什么,當即轉頭,可是,月色深濃,哪里還有方才馬車的丁點影子,當即與身旁紙鶴對視一眼,飛身一掠,向著范在府而去。 而已經走遠的馬車里,這時,卻是傳來對話聲。 “爹,我才沒那心思呢,我只是無意進了范府,隨意燒了幾本書而已啊,沒干別的。 “那藥我分明是下給她身邊的那個女子的,沒曾想……她自己倒霉了,哦不……好好像她是故意中毒的……” …… 而此時,范語看著范寧心急掠的身影,卻是看了看天,“云初,你雖走,卻早就,安排好一切?!?/br> 真是狠卻又愛到極致,人說,走一步,看三步,而你,到底看透了多少步,這下,雖是小事,范語在范府的地位……危矣,而且,這一把火毀了她的心血,真是…… 而此時,此刻,城門口,最高處,似被晚霧遮擋處,看著范寧心離開,一道清冷的身影如高山雪松般站著,面無表情。 “太子不管?”身旁,三步之遙遠,有人開口,聲音溫和,云紋錦袍,人近中年,風度翩翩。 景元桀偏頭,看看南延國君,面無表情,“別人的事,與我無關?!?/br> 南延皇上點頭,也對。 “北拓朝中內部有所動蕩,據說,是十大世家,有人蠢蠢欲動,所以北皇匆匆離開?!蹦涎踊噬蠀s道。 “或許?!本霸钪徽f了兩個字,卻已經算是答案。 南延皇上眸光動了動,這才對著景元桀作了一告辭禮,“本皇,也告辭了?!?/br> “一路小心?!?/br> “自然?!痹捖暵?,南延皇上這對著身后點頭,轉瞬,消融在月色下。 “太子,皇上似乎,是想留下北皇和南延皇上的?!倍@時,路十在景元桀身后現身。 景元桀沒有說話,眸光看遠方漸起霧而濃的天際深處,極深極遠,“有些事,一如往常,就很好?!?/br> 路十聞言,面色動動,卻是點頭,然后,不說話了。 “你說,她現在在哪里?”許久,景元桀卻是又道,聲音,極輕,說話間,攤開掌心,雪白而寬大的掌心間,一個質樸的玉鐲子安靜的躺在那里,然后,聽到景元桀淡淡的吩咐,“注意十大世家的動靜?!?/br> …… 寧州。 馬車到了明府。 因已是深夜,明方山和明成伯直接吩咐人帶著京二和云初秋蘭下去休息了。 京二不愿意與云初分開,他要一直守著她。 可是,被云初一個眼神與一個威脅就老實的去了隔壁院子。 “小姐,我覺得京二公子好像特別聽你的話,他多驕傲的人啊,以前我在羽林衛里,也多少聽說他的事跡,可是,在小姐面前,那卻是一點法子都沒有?!鼻锾m看著京二的背影道。 云初卻是輕微一笑,“這就叫,一物降一物唄?!?/br> “就像太子降住小姐你一樣……”秋蘭驚覺自己失言,當即住了口,可是,云初卻已經笑看向她,面上沒有絲毫惱意,怒意,“是啊,就是像太子降住我一樣,哎,怎么辦呢,你這樣一說,我就好想他,特別想特別想,想得心都疼了,真像是西湖的水斷了堤,收不回?!痹瞥踉捖?,竟然上步,一把抱住秋蘭的腰,“秋蘭,你說,你家主子到底在我身上下了什么毒?!?/br> 秋蘭沒有回答,傻愣愣的站著,她很驚訝,很震驚,自小生于羽林衛,長于羽林衛,見慣了太子那冰冷無情緒的面色,也習慣了謹言而不茍言笑的方式,可是自從遇到云初小姐之后,一切,好像都變了,太子變了,變得近人情了,自己也變了,十多年以來,還是第一次與一名女子這般親近,被一個人這般的信任。 而且,云初小姐和她所見的女子都不一樣,京城大家的小姐,個個溫婉,端善,笑不露齒,行不露拙,可是云初小姐,她笑得明亮,行走大氣,但是,卻絲毫不讓人覺得粗俗之態,反而覺得,自由心性,引人靠近,那種自身而散發的親近感,讓人,心里如被暖洋照耀。 而且,此時,這般公然的,坦白的直接的訴說她的相思。 這,才是云初小姐。 “秋蘭,放松一點,別人在看著呢?!鼻锾m正神游太空,心思起浮,云初卻突然一把抬起了她的下巴,一臉公子哥的調笑,哪里還有方才那極難得的多愁善感之態。 秋蘭自然聰明,也反應過來,當即收起心思,對著云初笑。 “算了,你這笑容,改明兒得練練,太漢子了?!痹瞥鮽饕羧朊?,然后,將秋蘭緊緊的擁在懷中。 秋蘭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