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節
看者都不禁倒抽一口氣,可是景知煦卻不為所動。 青樹卻極是心疼,嘴里叨叨個沒完,“主子這是為哪般,明明那一劍可以避開,卻生怕那劍傷到云初小姐故意偏了身子去迎那一劍……” “青樹,你今天話有些多?!本爸銛Q緊了眉頭,對著青樹是真的沉了臉色沒了好脾氣。 青樹當即噤聲,只是還是偏頭看向云初,卻見云初只是站在那里沒有說話,也不動,面色淡淡,更甚至于,連看都看沒看他們這邊。 微弱的光亮下,無需點燈,以青樹這些常年行走在傷口邊緣的人來說,閉著眼睛也能將傷口包扎完好。 可是,主子和血需要清理,所以,需要水。 “云初小姐,可以要一盤清水嗎?”好半響,承著自家主子那黑沉的面色,青樹大著膽子對著云初開口。 云初看向青樹,然后又看一眼一直從坐在那里明明傷極重,卻哼都沒哼一聲的的景知煦,蹙眉,抿唇。 景知煦眼底本有光亮一閃,看著云初,目光都不想移開,但是觸到云初那愈加冷的眸光,心,突然前所未有的緊了緊,然后,忍著痛對著身旁青樹開口,“你……” ☆、第六十七章 誰的局 “奶娘?!本爸阏_口,云初卻已經對著門外吩咐。 景知煦面色微微動然,不知是緊張還是什么情緒,卻聽門外響起奶娘快速跑來的應答聲,然后,云初道,“打盆清水來?!?/br> 景知煦聽到云初對著門外的吩咐,這一瞬,心頭不禁顫動一下,似乎全身血液都流動得快了幾分。 門口,奶娘聽著云初的吩咐,有些疑惑,卻還是打了盆清水,只不過,當奶娘端著清水推開房門,一瞬看到屋內桌旁坐著的人時,莫說面色,整個人都是微僵的。 安王,怎么跑到小姐的屋子里來了。 而這時候,青樹已經很自覺的上前接過盆子,將水放至景知煦一旁。 “奶娘你先下去吧?!痹瞥踹@才對著奶娘吩咐,只不過,語氣到底是要溫和些。 奶娘迎著云初的眼神,似乎想說什么,好半響,還是退了下去。 青樹有了水,當即給自家主子清理傷口,只不過,還是悄悄看了眼云初。 “別看我,趕緊弄好趕緊滾?!痹瞥醯恼Z氣不見得好。 青樹這下也不駁嘴了,其實,主子這般喜歡云初小姐,云初小姐如果真的對主子好,就…… “麻煩你了?!倍@時,屋內,一直沒再開口景知煦突然道。 他一開口,青樹動作一僵,神色間滿是不可思議,只因為,這般多年,主子看似溫和好處,可是,因著那身份,對誰說過這種客氣的這種竟似乎還透著微微低求的話,當日大難,就算身處火海,后來被人所救,也沒見主子這般語氣過,如今,這傷是為了云初小姐而傷,就算好語氣的讓人弄盤水來了,說起來,也是應該的,可是主子…… 而此時,一旁云初的神色同樣輕微一僵,景知煦這般語氣,真是……輕蹙了蹙眉心,云初還是沒說什么,只是,屋內的氣氛似乎不再如方才那般壓抑沉重。 然后,不再有話,一個傷口包扎了差不多用了一柱香時間,景知煦這才和青樹離開。 看著半開的窗戶,直到屋內血腥氣都風吹散而消沒了,云初這才抬手一揮,窗戶關嚴,然后,轉身,朝內室而去。 “小姐……”而這時,似是聽到窗戶關上的聲音,門外,傳來奶娘的聲音。 云初當即看向門口,“我沒睡,奶娘若有事,進來說吧?!?/br> 奶娘這才推開門,走了進來,一見方才的桌子旁沒了人,面色似乎這才好看了些,然后又轉身將門小心翼翼的關上,這才上前一步,看著云初,“小姐,我有話和你說?!睗M是褶子卻一貫溫和慈愛的面上,從未有過的認真。 云初看著奶娘,面色微動,卻是道,“我和安王……” “不是?!蹦棠飺u頭,然后,看著云初,“小姐行事自有分寸,不是我能妄自揣摩的,我只是覺得,有些事情,是時候告訴小姐?!?/br> 云初眸光一凝。 奶娘卻已經伸手入懷拿出一個用絲織錦帕包得極好的物什小心翼翼的遞給云初。 云初沒動,看著奶娘那復雜而期切的眼神這才抬手接過,打開…… 然后,云初面色一滯。 這用錦帕包得極好的東西竟然…… 云初當即拂開自己手腕上的衣袖,之前太子所贈那看似不尋常,如今更加翠綠通透的鐲子掛在纖細白嫩的胳膊上,鮮艷欲滴得似綠晶。 而她手中絲帕上的,赫然正是與手腕上一模一樣鐲子,只不過,沒有她手上鐲子這般晶瑩剔透罷了,就像是最之前太子賞賜給她時一模一樣。 這鐲子,靈胭鐲。 “此鐲據說是兩千年前自烈國公主傳下,頗有靈性,達到頂峰,能鐲隨心動,更能借它千里傳音,預知時局?!?/br> 云初看著腦中突然就響起當日官瑤所說的話。她其實后來也對這鐲子用了千百種方法,卻還是發現除了能防百毒之外,無他用,遂也沒再管。 可是,之前聽官瑤那意思,這個鐲子應當是獨一無二,為何現在…… 云初當即看向奶娘,等著她解惑。 “這是王妃留下的?!蹦棠镆膊辉匐[瞞。 “這鐲子有什么問題?”云初疑惑更深。 奶娘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只是王妃臨死前,曾將我喚到床榻邊,就給了我這個,并且還說,如果你這一生平淡無爭,便不要給你,待你成親之日讓我將它丟掉,但若是……”奶娘看著云初,慈和的眉目滿是思慮再三的認真,“所以,我再三想著,還是拿出來交給了小姐你?!?/br> “這鐲子……”云初看著手中鐲子越發費解,又看著奶娘,為何一生平淡無爭就毀掉,若是…… 奶娘在云初依然疑惑的目光下輕嘆一口氣,又若有所思道,“其實這般多年,我一直想著,王妃當年之死,是不是就是因為此物?!?/br> “你說,當年我娘中毒而死,也可能是因為這個鐲子?”云初開口,聲音發沉。 奶娘極為正色的點頭,“具體我不清楚,只是當年,王妃死后,我本來去給王妃收拾東西,卻見到一個黑衣人在王妃的屋內四處翻找,王妃性子溫和,從不得罪人,對誰都溫柔客氣,所以,后來我思慮很久,想來,也只有此物了?!?/br> “這物,我娘如何得來?”云初眸光凝得極深。 奶娘卻搖搖頭,“這個,我也不知,我是記得,王妃出嫁前,王妃的父親,就是你的外祖有送東西給王妃,但是,那般多東西,我也不知有沒有這個,后來,王妃又走得那般急,突發急癥時我又不得靠近,極難近身,所以……” “好的,我知道了?!痹瞥蹩粗种械撵`胭鐲,眉目蹙得極深。 奶娘看一眼云初,唇瓣動了動,然后,卻是道,“但是,小姐,我雖然不太清楚,但是,我卻覺得這鐲子和你手腕上的那只,應該是一對,而且你那只又是太子賞賜……”剩下的奶娘沒有說,看著云初擰眉思索的表情,退了下去。 云初看著手中的鐲子卻是發愣許久,最后,運足內力,似乎想催化這鐲子,只是,然而,那鐲子紋絲不動,沒有半點變化。 可是,竟然能讓她娘在臨死前還記掛著的東西,想必也不是假東西吧。 她娘是流芳郡人士,外祖家也是百年名府,聲名在外,如果說這鐲子是他外祖交給她娘的,可是,她娘死后,她外祖家也沒怎么來看過,這東西照她娘這般寶貝的模樣,連奶娘都是在她臨時前才得見,想來是很重要的,可是她外祖家也沒有誰來關注過。 等等,云初眼底光芒突然一頓,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腦中一閃,她記得,當時香姨娘中毒時,翁老曾說過,當年,他本來是想去云王府拿點東西才偶然得知她娘中毒這事,翁老當年想拿的東西…… 云初眸光落在手中鐲子上,然后,對著暗處一招手,“蘭姑姑,你在嗎?” 雖說如今她和太子解除了婚約,但是顯然的,蘭姑姑并沒有接到太子召回她的消息,所以還守在這里。 “別問我,我在來云王府之前,常年遍走四方,對這些個東西全然不知?!卑堤?,蘭姑姑沒現身,卻傳來聲音。 “那,翁老現在在哪里?” “那老東西之前說是尋什么草藥,這兩日也未來云王府?!卑堤?,蘭姑姑的聲音不輕不重的傳來,明顯有些不悅。 不悅什么,云初當然知道,方才,若不是她暗中傳音入秘,想必蘭姑姑早就現身要長劍直指景知煦了。 太子…… 云初撫了撫額,不再說什么,而轉身朝內室走去,這一天一夜的,鐵打的人也熬不住,更何況是她。 “你好生休息一會吧?!卑堤?,蘭姑姑的聲音在這時又再度傳來,只是,冰沉的語氣里,似乎又含著一絲別扭。 云初聞言,偏頭朝到內某處看了一眼,卻是笑,“也不知道能休息多久?!?/br> 確實如云初所說,不過兩個時辰后,她便被知香的敲門聲給弄醒了吵醒了。 “小姐,出事了,你快去看看?!敝愕穆曇綦S著敲門聲傳來。 “出什么事?”云初帶著睡意問道。 “我方才打探到,秀側妃說是查到琴芳做假帳,然后去她房里搜查銀子,誰知銀子沒搜到,卻在琴芳的屋子里找到了布偶,現在所有人都擠在琴芳的院子里看著秀側妃審問呢?!?/br> “布偶?”云初擰眉,卻聽知香的聲音再度傳來,“就是上次和云王爺院子里一樣的扎著小人的布偶,而且,這次,上面還寫了秀側妃和三小姐的名字?!?/br> 云初當即穿衣起身,這厭勝之術是用上癮了是吧。 “走吧?!敝阍疽兄T再想說些什么,可是門已經打開了,云初已經站了門口對著她吩咐間已經朝前走去,知香自然緊跟而上。 “小姐,你說這事……琴芳一向最得王爺這心,怎么會……”路上,知香左想右想都不對。 云初面色微沉,清音清寒,“只怕是有人等不及了,一時太興奮,計劃提前了?!?/br> “小姐你的意思是……”知香當即開口。 “我問你,這事發生多久了?” 知香不明白云初什么意思,卻是立馬回道,“差不多半個時辰了?!?/br> “是啊,都發生半個時辰了,這消息還是你打聽到的,那出事之后,可有人來知會過我?”云初又道。 知香搖頭,“沒有,也是小姐你讓我時刻關注著王府所有大小事情的動向,所以一出事,我自然就注意到,可是,這我都向你稟報這般久了,還真沒有人來向小姐通稟消息?!闭f到最后,知香猛然明白過來,小臉上神色一滯,“出了這事,秀側妃卻沒讓人知會小姐……” 云初唇角劃過一絲冷意,沒再說什么,和知香直接穿過長廊碧池,朝著琴芳的院了而去。 “琴芳啊,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我到底是哪里對不起你,就連你今日犯了錯,我也是想著到底你是王爺身邊的人,等著王爺回來再說,可是沒想到,我今夜無意中對帳,竟發然你做假帳虧空銀子不說,這還……你是有多恨我,我又哪里對不起你……”遠遠的還沒走到院門口,便聽到里面傳來秀側妃極其痛心的厲責聲。 “秀側妃,我沒有做假帳,還有這布偶,我也不知從何得來,琴芳口中句句實言,斷無欺瞞?!鼻俜家膊焕⑹歉谕鯛斏磉叺?,即使此時眾目爍爍,人贓并獲,依然努力辯自己的清白。 可是,顯然的,秀側妃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云初走進院子,眼光初初一暼,便見著地上扔著的扎滿針的兩個布偶,以及一旁堆著的幾本帳本。 秀側妃站在一邊,琴芳跪在一旁,其身旁,兩名嬤嬤站著,渾身都是準備著整人的勢態。 此時,院子里所有丫鬟婆子見到云初的到來,當即,有人對著她行禮,“大小姐好?!?/br> 聞言,秀側妃這才轉過身來,看著云初,眉目滿是擔心之態,“云初,你怎么來了?!?/br> “發生這般大的事,我如何能睡得著?!痹瞥跎锨耙徊?,面色上不見作何異常情緒,只是看著眼前一幕眉宇緊蹙。 “哎?!甭勓?,秀側妃當即嘆聲,一張平日里溫和的面上滿是痛心疾首,“這琴芳所做之事,我也是萬萬沒想到,方才本來想著讓人喚你,可是想著之前見你極其疲累,便沒打擾?!?/br> “如今父親不在,我就算是再疲勞,也是要扛著來看看的?!痹瞥醯?,說話間,上前幾步,看看琴芳,又看看地上的布偶,然后看著秀側妃,“這……” “都是從琴芳屋子里搜出來的,本來是查到帳有問題,我就想著來看看,這府中人若是私藏銀子,那可是大事,沒曾想……”秀側妃說到這里又是一嘆,“卻搜到這個,難怪花月逢此大難,沒曾想,竟是這琴芳……平日里倒是真沒看出她心思這般陰暗著……” “此中會不會是有誤會呢?”云初擰眉。 “誤會,怎么會是誤會?”秀側妃看著云初,聲音突然高了幾分,“云初,你難道忘了,之前,王爺院子里的布偶一事……” “那有何聯系?”云初很是不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