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景元桀蹙著眉,似乎在想著云初口中的衛生巾。 “你不用想了,想破頭你也想不透,你休息好后,就麻煩你趕緊的趕緊的恢復內力,就是最好不過了?!痹挼阶詈?,云初的表情難看得如霜打的茄子。 她真是霉到家了,在這個時代,女子十三四歲便來月事了,可是她都十五了還沒有,當然,她也不在意,在現代十五歲來月事也不算異常,可是為毛,是這個時候,這種地方,這種場景,這種在她中了迷迭香的情況之下。 老天,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沒裝逼啊,為毛要被天這般虐待。 而且,還是在景元桀面前。 真想死啊。 之前在被羅妖關在那房里時,肚子是隱隱有一痛,可是又只是一痛又很快消失了,她也沒上心,現在…… 親戚啊,你這個時候來,真的真的真的好嗎。 云初這下是真的欲哭無淚了,感受著腹點隱痛,以及腿間粘粘糊糊的異感,是真一點說話表情都沒有了,眼下這洞xue雖能容七八個人之大,可全是敞開,沒有任何遮蔽的地方,就算她現在想撕了衣裳處理,那也…… 難道讓她當著景元桀的面? 還不如讓她去死。 云初雖然一切思緒都不動聲色,可是突然這般安靜太奇怪了,還有她說的話,于是乎,顧自在那里想著的云初,全然不覺,景元桀此時正看著,看著她,由平靜,到眉峰緊致。 “你……”半響,景元桀開口,一向無情無緒極為冰冷的面上,竟然出現一絲尷尬的模樣,云初聞言,抬頭猛的對上,而后,一驚,這個人就算聰明,也不可能聰明到如此境地吧,難不成還能猜到,不可能,衛生巾啊,于他而言,多么高級又生僻的東西,怎么可能想得到,那是現代人最貼身呵護又偉大的發明啊。 “空氣中,似乎有血腥味?!本霸罱K于,話聲出口。 云初聞言一呆,對啊,她都快忘了這茬,這廝鼻子這般靈,一醒來都可以感覺到四周異樣的香味而稟住呼吸,眼下,多了血腥之味,自然是能聞得到,不過。 鼻子這般靈做什么。 于是云初很正然的動了動唇,有些牽強道,“你聞錯了吧,我沒受傷?!?/br> “哦?!本霸铧c點頭。 云初輕松一口氣,而這松氣間,方才因為大姨媽到來,而微微轉移注意力的心里,頓時又如貓抓火撓。 人生最痛莫過于此,就算云初現在想要撲到景元桀,也完全不行。 云初輕嘆一口氣,早知如此,先撲倒再說,哪管什么有的沒的,于是云初有些幽怨復雜的看一眼景元桀,干脆閉上了眼睛,打算以內力調整試試看,因為肚腹間的疼痛好像更濃烈了些,此時此刻,幾乎是戰勝過了心里那濃烈的想要那啥的欲望。 而一旁,景元桀似乎當真不問了,坐在那里,盤著腿,開始調息。 見得景元桀調息了,云初懸著的心也松下,至少,不用讓他看她此時這個囧模樣吧。 今天已經夠丟臉,能挽回一點,算一點。 時間一點一點過,洞xue內卻依然沒什么變化,約莫過一柱香時間后,景元桀突然睜開了眼睛,與此同時,云初感覺,自己只是晃眼間一錯而過,怎么面前的景元桀就回復本來面目了呢。 她明明只是低頭一瞬間啊。 可是現在哪里是想這般多的時候,云初當即很期待如看到救命稻草似的看著景元桀,“怎么樣,你內力恢復了嗎?” “嗯,恢復了?!?/br> “可以破墻了吧?!痹瞥跹鄣锥奸W爍著小星星,剛要起身,想到什么,動作又停了下來,只要能破墻就好啊,破了墻離開這里,就算能離他遠一點也行,讓她可以好好收拾收拾自己。 “總覺得空氣中血腥味越來越濃?!本霸顓s看著云初,面上升起疑惑,目光也突然有些深沉,深沉得云初心頭微微一跳,“你,想多了吧?!?/br> 景元桀卻搖搖頭,然后,走至還蹲在那里的云初面前,輕輕蹲下身,“你受傷了?!?/br> “哦……”云初搖頭,“沒受傷,好著呢?!?/br> “需要我背你嗎?” “哦……”大冰山,死魚眼,你已經內力恢復了,人如松華,清冷如雪,對我這般溫柔的說話,當真沒有問題嗎。 “我背著你,也可以破墻?!彼坪跖略瞥醪恍?,景元桀又道,雙目凌凌而純粹的盯著她,眼底,竟然有一絲極淡的,但是,卻被云初敏感的捕捉到的心疼。 心疼?這樣陌生的表情出現在任何人眼里她都不奇怪,可是卻出現在面前的景元桀身上,這個萬事不動于然,無情無緒的人,看到一絲笑容都會讓人覺得是太陽自西邊出來的人,會出現這般表情? “我背你?!本霸畹谌蔚?。 如此眼神之下,云初心底微微動搖,可是猛然想到什么,搖了搖頭。 云初不要,她現在也不想走,也不想要人背,看看景元桀那潔白華美的衣裳,萬一一會弄他身上,那場景,她不敢想。 所以,在景元桀凝定的目光下,云初再次搖頭,“不用?!?/br> “真的不用?”景元桀再問。 云初擺擺手,“不用,你把墻破開,讓我們離開這里就好了?!?/br> “可是,空氣中有血腥味,你不覺得奇怪?!本霸钸@時候,好像很執作,執作得云初終于有些忍不住。 “如果受傷,可以和我說?!本霸钔蝗缓孟褡兊煤脺厝?。 云初卻有些受不了,眼看著景元桀手要伸過來,慌忙道,“什么血腥味,我來月事了,來月事了行不行,月事懂不懂,你現在背我也沒用,只會血崩萬里,有本事拿衛生巾?!痹瞥踉挼阶詈髱缀跏且а琅叵?。 而緊隨著,聞言的景元桀的表情一呆。 …… 而方才云初和景元桀所掉落的洞xue旁邊,此時此刻,站著一群面目冷色的黑衣人,其中其中一人對著一旁紅衣瀲滟的羅妖稟報,“稟閣主,四處都探查過來了,沒有一絲蹤跡,只此處,有人待過的痕跡,他們可能……”剩下的話那人沒說下去,因為,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羅妖身后。 羅妖自然感覺到了,回頭,面色不見好,“別以為我真不會殺你?!?/br> “他們,是不是掉下去了?”班茵卻沉著一張臉問。 “你們看守不力?”羅妖卻沒理會班茵的問題,而是對著一旁的屬下道,身旁,黑衣人頓時低下了頭。 班茵卻微微冷笑,“不是他們看管不力,而是你這地方,一絲一處都被我知曉,再如何看守,自然都能逃出來。我現在就想知道,他們是不是從這里掉落下去了?!?/br> 半響,羅妖點點頭,“照此看來,有可能,我的鬼人也失蹤了好幾個,已經翻一個底朝天,都沒有發現尸體。 “鬼人?”班茵面色一驚,“你竟然動用了鬼人來對付太子和云初?!?/br> “有何不可?!?/br> “我真想知道,安王是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這般幫他,你不是一心一意養著云花衣的嗎,而你一心一意養著的云花衣如今又被安王給毀了,你不是最該恨他嗎?!?/br> 羅妖聞言,陰柔的目光瞬間落在班茵身上,“這一切,你不認為,云初才是罪魁禍首嗎,而且……”羅妖聲音輕輕一頓,隨即有些意味幽然的道,“太子體內連著與血玉異曲同工之妙,你說,如果我得到了太子,那……” 班茵目光一寒,“你之前不是說你喜我云初?突然想娶她嗎?” “男人女人我都愛,你不是知道嗎?”羅妖卻突然一笑,笑聲陰冷而森柔,響在如此靜靜的空氣中,讓人無端生寒。 班茵平息了一口氣,卻是道,“此處洞xue深未可知,你常年行走此地,都不深解,并不是一切都能如你所料?!?/br> “你說我如果拿著你和孩子要挾,太子又會如何呢?”羅妖卻飛快的收起了笑意,森冷冷看著班茵。 如此威脅的話語,班茵卻沒有怒,面上反而露出不掛于心的笑容,“那你可以試試,到底我肚了里的孩子還是與你同宗血脈的,而且,你能活到今日,別忘了,是當年的云王妃的功勞?!?/br> “可是沒有她,我不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br> 班茵聞言,聲音一止,默然看著羅妖半響,然后,轉身,朝前走去,而其向后,立馬有黑衣人跟在她身后,自然是看管她。 羅妖見班茵走遠了,這才看著那洞xue。 這洞里里面極其復雜,他曾經下去過兩次,兩次都是掉落不同的地方,完全由不得自己掌控,再上來時,都是精力大費,云初和太子如果真掉于此,也未不可,只是,如果真就這般死了的話,是不是就很可惜了。 “閣主,要不要在此處設下埋伏?!边@時身旁有黑衣人請示,羅妖搖搖頭,卻又點點頭,“不,這事情交給別人辦?!痹捖?,唇角又露出一絲極甚妖媚而殘涼的笑容,“讓人取來火雷?!?/br> …… 空氣中,氣氛都在云初那低壓著的咆哮中,好似變了味兒。 “你說的衛生巾,是月事布嗎?”半響,景元桀淡淡道,愣神之后,好像一點也不震驚,云初愣了愣,隨即很理直氣壯的點頭,“對啊,怎么了,我就來月事了,就是要月事布,有本事,你現在給我弄一塊,就算你厲害?!?/br> 聞言,景元桀鳳眸一蹙,似乎在思索什么,然后,下一瞬便走開了,走至一角,背對著云初。 云初看著,唇瓣一撇,沒撤了吧,她就知道。 而且,上次也是這樣,毒癥一退,他就跟個什么似的。 可是,思緒剛一落,便聽到空氣有著輕微的衣料摩挲的聲音,云初思緒一飄,豁然明白什么,又好像沒有,抬頭間,便定定的看著景元桀,然后,定定的看著景元桀退下了衣裳,微光中,露出健碩挺拔,肌骨如玉,如高山流水一線般的背。 明明看著很瘦的一個人,身材,可真是多一點不多,少一點不少,一切都是女子心中最完美的存在。 然而,衣衫只是退至一半,云初剛看到沒多少,猛的只覺前方場景一花,隨即便見景元桀已經人如其玉,衣裳整齊的站在那里了,只是,轉身間,手里多了一物,然后,走了幾步,過來,遞給云初,“此料溫軟舒適又透氣,應該,可行?!闭f這話時,明明情緒淡淡,可是云初卻清楚的感覺到那么一絲尷尬。 可是,她比景元桀更尷尬,景元桀竟然脫下中衣給她當月事布,而她要用景元桀給的中衣當月事布。 而此時那柔白的中衣在景元桀如玉般修長的手指中還散發著清冷的氣息,一切,都是他的味道。 云初杵在那里沒接,她要怎么把這東西給塞進去啊,難道要當著景元桀的面脫褲子,就算他背過身,她也不好意思好不好。 她臉皮再厚,這一點底線還是有的吧。 可是再不接,下面好像已經有洪水泛濫的感覺,估計就要侵透最外層的衣裙,到時就算出這里,也是丟人加丟人。 “此處空氣雖然還算早通,但是如此狹窄的空間,由我們兩人共用,難保不會出現短缺,我們不能久待?!本霸钣值?,手還往前遞了遞。 云初終于一咬牙,說不出情緒的接過,口中還念念喃語,“是你給我的,不是我找你要你的,我只是不想奪了你的空氣,早點出去,不想成為你的負擔而已?!?/br> 而見云初接過,景元桀這才轉身,朝方才的角落而去,站定,表示,他不會看云初,人如淡松,好似萬事不放于心。 只是耳根處一抹紅暈此時如九天飄下的云胭脂,醉人眼眸。 云初自然是沒看到了,當然她也相信景元桀的人品,只是,她只是很尷尬好不好,于是乎,云初生平第一次的,輕手輕腳的,盡量不發出一丁點聲音的處理。 可是再輕,衣料摩挲間的聲音便越發的明顯,而且又如何逃過景元桀的耳目。 而且此時,兩人皆不說話,一切聲音,就連呼吸都顯得極外的清晰。 景元桀站在那里,聽著身后發出來的聲音,面上無情無緒,只是雙目凝定的看著面前的石壁,看似淡定如初,可是袖中微微輕卷的手指顯示出他此是并不平靜的心緒。 其實,他比云初更想…… 好半響,云初終于將自己收拾完必,也不知道景元桀這衣裳什么質料,真是透氣又舒爽,這般一下,好似腹痛都輕了幾分。 “嗯,我弄好了?!痹瞥跤X得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難得太子這般好,這般紆尊降貴,她自然也是要好生對待的吧,態度好一丟丟,是正確的吧。 景元桀難得見到云初這般乖巧的站在那里,微低著頭,一幅受他聆聽樣子,回轉身間,面上莫名的笑意浮動,然后,走了過去,直接執起了云初的手。 云初愣愣然。 卻見景元桀的手指已經把向了她的脈搏。 而也在這時云初突然發現,體內那種如被貓抓的癥狀好似沒有了。 “兩相擊沖,迷迭香的毒性退去不少?!本霸畹?,似乎也在為云初解惑。 云初點點頭,她也想到了。 可是,第一次見高大上冷冰冰的太子這般輕柔的給她把脈,這場景,好難得,好不可思義,這般想著,云初也開了口,“翁老說你會醫術卻不用,是因為本身就要自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