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
這個女人他見過,在前世時!但她前世并不是以這種方式出現,也不是方才如她表現出來的這個性情,只有那張臉是一模一樣的,后來…… 然而,他無法再想起更多了,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不清,身上的熱氣愈發濃烈。 意識到自己身上的不對,韶亓簫一個靈醒,霎時明白這暖閣中燃的香一定有古怪! 他不等對方再有所舉動,轉身離開。 康平還等在外面呢,看他紅著臉出來,臉上的表情卻陰沉如水。 不及康平細問,韶亓簫已轉頭對他道:“把里面那個去給我打暈綁了!”他頓了頓,又道,“小心里頭的香?!?/br> 康平一驚,卻沒有聽漏他的話,立時聽命進去了。 待看清里頭臉色猶帶錯愕的宮女,這張神似王妃的面容,還有周圍浮動著這甜膩得有些叫人膽寒的味道,康平霎時冷汗流了一背。他一下便猜到了大致的來龍去脈,只是還不知到底是誰在幕后算計他家殿下。 康平不敢猶疑,飛快將香爐還焚著的香滅了,按韶亓簫的話做了。 他即使只是內侍,不如陶卓這樣的侍衛出身的健壯,但長年跟在韶亓簫身邊,平日偶爾也會練練手腳,對付一個柔弱女子的力氣還是有的。 將人結結實實地綁好了,康平不及喘氣就跑外面去尋他家殿下。 出了暖閣,他便見到韶亓簫站在院子里,從樹上捧了一把又一把殘雪捂在自己臉上。 康平料想他一定是受了里頭那香的影響,不敢大意,趕緊上前去攙扶住他。 “該死!”韶亓簫罵了一句。 臉上的冷意驅散了身上的些許燥意,叫他分出了一些清明來思考這整件事。 他可以確定,這個宮女與前世他遇到的那人是同一個人,但卻提早了三年左右的時間。 韶亓荇,這世竟然這么早就開始算計他了! 他眼神冷厲,剛要吩咐康平,卻被身上有一陣襲來的熱意所阻。 康平隨著他的視線低頭去看,冬日的衣服厚重,即使如此,仍可以看出他家殿下胯間衣物的那處,有了一個rou眼可見的弧度。 “該死!該死!”韶亓簫又低聲怒罵起來。 康平方才也進去了,同樣聞到了那香,現在卻有點兒慶幸起自個兒只是個宮人了。 韶亓簫氣急敗壞,康平不得不出聲提醒道:“殿下,要不奴婢去找王妃過來?” 韶亓簫抬頭,厭惡地望了身后的暖閣一眼,沉聲道:“扶我出去?!?/br> 康平道也回頭望了望,想到暖閣里頭被他打暈了五花大綁起來的宮女,不由請示道:“那里面的人……?” 韶亓簫抿著唇道:“到外頭遇見了人再命他們來處理吧,但只怕……”他嘲諷一笑,“到時候他們不會找到一個活人?!?/br> 韶亓荇向來喜歡算無遺策,他不會留著對自己不利的破綻的,這周圍一定有人牢牢盯著,一找到機會一定會殺人滅口。 但此刻自己身邊只有康平一個,留康平下來就是害了康平一條命。留他自己?那更糟,萬一他們就此將自己迷倒送進暖閣里…… 他不喜歡去賭這個萬一。況且,既已猜到幕后黑手,他不愁自己將來報復不了! 康平扶著韶亓簫,直到出了側殿才遇見一個拎著食盒的宮人,康平三言兩語,只說這宮女冒犯了七殿下,便吩咐了人去將暖閣里的宮女拿下,就扶著韶亓簫繼續走了。 待宮人誠惶誠恐地領命走了,韶亓簫道:“先去找陶卓?!?/br> 他如今實在沒辦法相信這宮里的人。 陶卓身為男子,尋常不得入后宮,便留在永寧宮角門邊上的小暖間里。 康平頷首,扶著韶亓簫轉了個方向。 找到了陶卓,陶卓便接過了扶著韶亓簫的任務,好叫康平進永寧宮尋人。 趙敏禾匆匆而來的時候,韶亓簫額上已汗漬涔涔。 事出突然,她只帶了一個弄月,面上還殘留著失措,見著韶亓簫便伸手扶住了他,不可置信地問:“這不是在宮里嗎?怎會有人這么大膽對你下藥?!” 陶卓識趣地退開了一步,叫韶亓簫空出了兩只手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韶亓簫低頭,在她發間深深吸了口氣,啞聲道:“阿禾,我都沒上當,是不是很乖?” 靠得太近,他的身體反應一下子被她察覺到了。趙敏禾臉上頓時染上胭脂色,稍稍推開了他一步,像哄圓圓似的哄他道:“陶卓他們還在呢。你再……額……忍一忍好不好?” 韶亓簫重重呼了口氣,突然想起先前那個小宮女臉上明媚的笑意來——并不是憐惜或后悔了,而是他突然明了了——這一世那個女人用這副性情出現在他面前,莫非是韶亓荇認為他會懷念他“初見”的那個阿禾? 他頓悟了。 是啊,若有心推測,其實并不難猜到他對阿禾的感情應該是“一見鐘情”——這一世的人眼里事情便是如此。 但阿禾會漸漸長大,隨著她歷經過嫁人生子,尤其是她嫁入皇室之后,原本明朗外放的性格便漸漸收斂;為了擔起一個郡王府女主人的重任,阿禾言行舉止漸漸周全,也更加注重在外人面前的儀態——就像現在這種時候,她對他的親近便完全沒有私底下那樣放得開。 所以,韶亓荇是給了他一個“他最初心動的對象”? 他有些得意,瞧他現在這樣了,卻還有心神想這些無關緊要的呢! 看他不說話,臉上卻開始帶著迷離的笑容,趙敏禾驚心這藥的霸道,卻也心知他的情況已拖不得,扭頭低聲問著康平:“他身上的……就沒有其他辦法……?” 陶卓秒懂,同樣壓低了聲音回道:“王妃,這種事不好去請太醫,否則傳出去……” 他給了趙敏禾一個“你懂的”眼神。 堂堂一個皇子,被人下了這種下三濫的藥物,實在有損顏面。趙敏禾當然懂這個道理,況且她猜即使太醫來了,也很有可能叫他發泄出來,而不會叫他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