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趙敏禾得知這一喜訊之后,咋著舌暗道:難不成趙家是又一次迎來了生育高峰? 說是“又一次”,是指從她的大侄子到六侄子六人,最大的趙煦和最小的趙焉(二房侄子,行六)只相差了四歲,可見那幾年家中添丁進口的盛況! 現在忠勇伯府三個女眷同時懷了身孕,怕是比當初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不是么! 趙敏禾的七哥趙攸浚也同樣掰著手指頭在算:大郎到六郎大了,又與他年紀本就相近,意思意思就行;七郎八歲有些不上不下;剩下的……八郎五歲,安安康康四歲,京外還有一個三侄女三歲,九郎和樂樂都是兩歲,加上如今三個嫂嫂肚子里的…… 他竟然要給這么多侄子侄女壓歲錢! 更恐怖的是——將來他生的兒子女兒要叫這么多人哥哥jiejie! 他飽含熱淚將這糾結的情懷說給楊氏聽,得了楊氏的一記鐵砂掌。 “你笨吶!”楊氏看著兒子摸著后腦勺的懵圈表情,怒道,“早點娶了錢三姑娘進門,多生些小孫女兒,不就都還回來了!” 錢玉給趙敏禾當了回有司,前前后后跑了忠勇伯府好幾趟,楊氏看這小姑娘活潑機靈,便想到了自己的幼子——要換了兩年前,楊氏也不必這么急著給才虛歲十六的小兒子相看兒媳,實在趙攸涵的婚事太挑戰她的神經了,為防小兒子的婚事再來一回波折,楊氏決定先下手為強! 楊氏悄悄使人打聽了錢玉的性情和錢府的門風,越看越滿意,便私底下與趙攸浚提了提。 趙攸浚對堂妹除了鄭苒之外的閨中好友,本只有個臉熟程度的印象。在聽了母親的話之后,鬧了大紅臉的同時還生出了一絲期待,到后頭在錢玉再一次登門時窺視了一番之后,見錢玉長得玉雪玲瓏便先愿意了八分。 趙煅信得過與侄女相交甚篤的好友的品性,再看小姑娘出自兵部尚書府的二房,自家是忠勇伯府三房,門當戶對,自然也不會反對。 隨后,楊氏當機立斷去與錢玉的母親,錢尚書府的二房當家夫人葉氏暗示了一回。 雙方一拍即合,私下議定了待錢玉及笄便定親。 若是韶亓簫在這里,大概也會感嘆一句“姻緣天注定”——前世趙攸浚娶的也是錢玉,只是時間上要晚了兩年,直到趙敏禾都出嫁一年后,趙、錢兩家才議定了婚事。 十一月初,邊關下起了第一場雪。 大周的大軍已將北翟軍驅逐出了大半,原先失守的城池只剩下幾個零星小城,連最先失守的城也已被奪回。 第104章 解謎 襄京城。 十一月中旬,小金氏產下忠勇伯府的十郎時,大興宮中的李德妃卻傳來了不好的消息。 李德妃身體一向柔弱,從生下三皇子韶亓茽那年開始,她便一直病歪歪的,歪得一向愛擠兌人的秦華妃也從不去擠兌她。 最開始也是因她的體弱承元帝才不叫她管宮務,到后頭秦華妃辦了蠢事(詳見第12章)承元帝奪了秦華妃的宮權給李德妃,她也只是掛了個名頭,實際做事的還是林貴妃與崔惠妃。 但李德妃盡管藥不離口,卻神奇地一年病過了一年都沒大事。就在大伙兒都以為她會這么一直病歪著卻一年年活下去時,李德妃卻不行了! 這回是真的拖不了多久了。 消息傳到晉州,三皇子韶亓茽火速上書給承元帝,請示回京之事。 大周朝人才輩出,也不是非韶亓茽不可。這又是為生母送終的孝心之事,承元帝當即便允了。 韶亓茽日夜兼程,只花了不到十天便從前線趕回襄京城,但也只來得及見生母最后一面,便死別了。 李德妃出殯后,韶亓茽自此開始守孝,秦郡公府也沉寂了下來。除三皇子妃榮氏的母親還常常上門探望正懷著第三胎的榮氏外,秦郡公府一概閉門謝客。 索性,邊關那里已傳來了明確的消息,因戰事僵持,邊關大城池接二連三地又迎來了北翟軍一次次較大規模的強攻,承元帝便決定不回京過年了。這般一來,襄京城中更加清冷起來。像秦郡公府這樣閉門謝客的,倒不再顯眼。 忠勇伯府這一年來也是波折不停,直到下半年起邊關頻頻傳來戰報,上了陣前的趙攸瀚也平安無事,一家子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然后,每回逢五逢十的日子一家子聚在一起用飯,看著空出來的三個位置,到了小年夜依然如此,自然有些意興闌珊。 韶亓簫的小年夜,卻著實吃的有些……瞠目結舌。 ———————— 在城被奪回來的那一天,承元帝領著一幫大周將領,從城門口徒步踏入,一路行至城中央的鄭侯廟前,朝已成一片廢墟的鄭侯廟三拜九叩,祭拜已逝的恩師和被燒死在城中的百姓。 從十一月起,因天氣越來越冷,無論襄京城和晉州的官場都開始出現向承元帝請命回京的聲音。 但這些請命的奏章均被承元帝留中不發,蓋因北翟這些日子以來一會兒整合軍隊似乎有大舉進攻的準備,一會兒又偷襲了大周這邊好幾次。如此反復,叫人咬不準他們接下來是進是退。 再有,寒冬臘月快來了,今年北翟也消耗了許多物力以供軍隊南侵,他們要想過個舒舒服服的冬天,很有可能將目標定向大周,大干一筆后躲進草原也不是不可能。 承元帝既不安心,也不甘心,想取得一場大勝后再班師回朝。 加之回京路途千里迢迢,承元帝的鑾駕來的時候馬不停蹄也走了一個月零十來天,回去只怕也不會少于這個時間。這么一算圣駕要在新年前回到大興宮的話,時間太趕。 承元帝干脆便定了新的一年他便待在晉州與邊關將士同樂,不回京了。 ——也只有帝位穩固如承元帝,才敢這么干! 寒潮降臨,湖面也凍結實了后,雙方開始休戰,只剩下零星的沖突和北翟對邊境小村莊時不時的sao擾。 臘月以來,邊關一方面開始清除殘留在大周境內的北翟散兵,一方面又排兵布陣抵御北翟的攻占。大伙兒各司其職,到十二月中旬所有事情已布置地差不多了。趙攸瀚也被調回了后方做休整。 考慮到除夕夜承元帝很有可能會把他們這些高品階的將領們宣召過去飲宴,趙攸瀚便在小年夜這一日,找了趙攸源和趙煦,連同自己親近的部下,一同過個團年宴。 趙煦卻不是自己一個來的,他身后還跟了兩個尾巴——非韶亓簫和韶亓荿莫屬。 趙攸瀚瞥了這不請自來的二人一眼,抿著嘴請二人進去了。 韶亓簫心中得意,還十分有禮地朝他拱拱手才大搖大擺地進了屋。北方的屋里都燒了炕,暖烘烘得能叫人一進去便昏昏欲睡。 韶亓簫脫了厚實的大氅,又解了一件貂毛比甲才算覺得舒適了些。 屋內陶卓也在——他在六月里圣駕與中路大軍會合后,便叫韶亓簫扔給了趙攸瀚磨礪,一是叫陶卓多學些本領,參與這場戰事也本就是他前世的命運軌跡;二是現在的陶卓還是白身,將來韶亓簫開府建衙若直接任命了陶卓為他皇子府里的侍衛首領,終是氣短,趁著現在掙些軍功,到時也方便他向承元帝上表,叫陶卓做他府上的侍衛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