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那天和周駿一起被緝捕的還有個叫倪姐的女人,本名倪燕紅,主要從事新型毒/品交易,她所供出的上線,和這家奇迅創投存在生意上的往來,恰好,我們年前的線索,就斷在了奇迅創投這里?!?/br> 路渺了然地點點頭:“你真的現在就要我和你搭檔了???” “只是為了測試你和我的默契度和配合度?!眴虧烧f,“所以你還有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也是?!?/br> “你選擇我,或者我選擇你,看你表現了?!眴虧蓪⒐P電合上,“好了,先去洗澡,五陪小姐?!?/br> “……”路渺無言,“我只說我是四陪?!?/br> 喬澤瞥了眼大床:“我允許你五陪?!?/br> 路渺沒理他,洗完澡出來,喬澤正在電腦前忙,也不去打擾他,默默吹干頭發,一聲不吭地拉開衣柜,從柜子里搬了床被子出來。 喬澤剛好忙完,一回頭便看到她正貓著腰在地毯上鋪被子,他眉梢微微一挑:“這是做什么?” “打地鋪啊?!甭访旎仡^看他,指了指床,“床讓給你?!?/br> 喬澤:“……” 他過去將被子收起:“女孩子打什么地鋪?!?/br> 路渺目測了下他的身高:“難道你打啊,被子不夠長?!?/br> “我不睡地板?!眴虧蓪⒈蛔又匦氯毓褡永?,回頭瞥了眼兩米寬的大床,“在你眼里我都立地成佛了,還怕佛祖對你圖謀不軌?” 路渺:“……” ☆、28.027.09.19 028. 喬澤將另一床被子扔在了床上,指著靠里側:“你睡里邊?!?/br> 床很大,又是各蓋各的被子。 路渺想了想,同意了,卷著被子縮在了床沿一角。 喬澤洗完澡出來時她人已經睡了過去,抱著被子,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 喬澤在床的另一頭躺了下來。 帶她出來,訂一個房間一張床并不是為了什么,只是為了工作需要,掩人耳目而已。 兩人雖同躺一張床,但兩米寬的大床,各自抱著被子各居一角,其實并沒有影響到彼此。 喬澤也很快睡了過去,半夜時卻被床板的震動驚醒。 職業的習慣,他警惕性向來高,哪怕現在聽覺受損,但一丁點震動還是會影響到他。 他很快睜眼,除了床板輕微的震動聲,還有細細碎碎的壓抑的呻.吟聲。 聲音是從路渺處發出來的。 她似乎在做噩夢,整個人幾乎蜷縮成了一個球,縮在被窩里,手腳不時在撕扯什么,嘴里發出奇奇怪怪的聲音。 喬澤記得她在旅館發現腐尸那晚上,也是發出這樣奇怪的聲音,當時他以為她是因為尸體的事做噩夢,還直言她心理素質不好,但這兩天并沒有什么值得做噩夢的事,而且她狀態也一直穩定。 喬澤輕拍了拍床板:“路渺?” 她沒醒,依然蜷縮在被窩里。 “路渺?”喬澤又提高了音量,依然沒辦法叫醒她。 喬澤不得不掀開被子,拉開床頭燈,朝她翻了個身,扯開她的被子。 她確實像在噩夢中。 喬澤不知道她在做著怎樣的噩夢,她整個人幾乎都蜷成了一團,像母胎中的嬰兒般,全然自我保護的姿勢,渾身顫抖著,兩只手很用力地卷成了一團,像在和什么東西對抗般,臉色蒼白得有些嚇人,兩只眼睛也緊緊閉著,眼淚卻一直“嘩嘩”的,無聲地流著,嘴唇幾乎被牙齒咬得泛白,面容無助而痛苦。 這和清醒時的任何一個她都不一樣。 呆也好,愣也好,或者是淺淺微笑的樣子,整個人看著是青春而充滿朝氣的,不像現在,整個背影里透著股不屬于她這個年齡的哀傷和絕望。 喬澤突然就想起了兩天前,他問她為什么執意要緝毒,她小心問他,能不能不說的樣子。 她眼睛里藏著故事。 喬澤輕吁了口氣,輕拍了拍她肩:“路渺?” 她依然沒醒,猶陷在噩夢中,牙齒一直死死咬著下唇,眼淚將她身下的床單都染濕了,她卻全然沒意識。 他輕掰著她轉了個身,她身體本能地尋求熱源,整個人幾乎埋入了他胸膛前,像只乖巧的小貓。 喬澤本欲將她推開的手不覺頓住,眼神復雜地垂眸看她。。 她眉心的褶皺慢慢舒展了些,眼淚卻還一直一直地在流。 淚水沾上他胸膛,慢慢浸透了衣服,滲進肌膚中,灼燙灼燙的。 喬澤扣著她肩的手掌改落在了她背上,摟著將她壓靠在了胸前,她漸漸安靜了下來。 喬澤一夜沒睡。 路渺第二天習慣性早醒,六點就被生物鐘鬧醒了,人一睜眼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她窩在喬澤懷里。 這一認知竄入大腦中時,驚得她連連后退了幾步,連帶著將被子一起帶離了喬澤身上,整個人一下子有些手足無措。 喬澤卻很平靜,自始至終以著幽深的眸子平靜地看她,像在探究,又像在沉思。 路渺說不上來,只覺得他今天不太一樣,看著她的眼神總帶著幾分深思,甚至沒像昨天那樣和她抬杠,只是沉默而安靜地看著她。 路渺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輕咳了聲,撓著頭轉開了臉。 “那個……對不起啊……”她不太自在地道歉,“我晚上睡相……可能不太好?!?/br> 她一向知道自己睡相是不太好的,很多時候她明明躺下前是睡在這頭,第二天起來時卻睡在了另一頭,有時甚至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趴沙發上了。 “那個……我應該沒有夢游吧?”她小心看他,問道。 “沒有?!彼晳?,視線卻一直膠結在她臉上,像要把她看穿般。 路渺和喬澤在一起從沒有過不自在,但此刻他的眼神,他的沉默,卻讓她感覺到了壓力。 她甚至不敢迎向他的目光。 “我……先去洗漱了?!钡偷腿酉乱痪湓?,她已急急跳下床,去洗手間梳洗。 喬澤自始至終只是靠坐在床頭上,面容沉定安靜,臉上隱隱帶著抹深思。 路渺梳洗完出來發現他還是維持著這樣的姿勢這樣的表情,這讓她總沒法像平日那樣坦然面對他。 她不覺低垂下頭,避著他的目光,一個人默默地走到梳妝鏡前,涂抹護膚品。 喬澤終于起身,一聲不吭地去洗漱。 路渺偷偷往洗手間看了眼,又偷偷收回視線,這樣的喬澤讓她有些畏懼,她不敢問他,她昨晚是不是對他做了什么慘絕人寰的事。 她睡得太死了,完全沒印象。 喬澤很快出來。 “一會兒先去吃早點,然后去賭場晃一圈,下午和商奇吳曼曼去高爾夫球場?!?/br> 路渺“哦”了聲,偷偷看了眼喬澤,看他面色冷靜,看著有些疏離,也不敢再多問什么,認真依著他的意思來。 吃飯時路渺明顯感覺到喬澤沒有昨天隨和。 他這人氣質多變,或慵懶或閑散或清冷或嚴肅,每一個的他展現的特質不一樣,所帶來的距離感也相應的不同。 現在的他是清冷而疏離的,這讓她不敢隨便放肆,安安靜靜地陪他吃完飯,然后陪他去賭場晃晃。 他們毫無意外地在那里遇到了商奇和吳曼曼。 兩人也是剛吃完早點,順道來賭場轉轉。 商奇和喬澤都沒有來一局的興致,都帶著女伴在賓客休息期坐了下來。 今天的喬澤不太一樣,路渺也沒敢再像昨天那樣靠坐在他胸前,只是中規中矩地坐著,而后貼心地問他要不要咖啡,很快起身去給大家端咖啡。 這個點的餐飲區人不多,路渺倒了四杯咖啡,轉身便要往休息區走,沒想著轉身時在想事情,沒抬頭,托盤撞到了人,咖啡灑了出來,還潑到了來人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甭访毂灸艿狼?,抬起頭,還沒看清人,對方去已出聲。 “路渺?” 路渺詫異看她,而后愣住,來人是徐夫人,她曾經的母親,陳蘭。 一起的還有她的丈夫徐洋,以及將徐家小女兒徐迦芊。 路渺不知道他們怎么會一眼認出她來,她已經好多年沒見過他們,她也沒做好見到他們的心理準備,一下子愣在了當場。 陳蘭只是詫異地看著她:“你怎么在這兒?” 看她端著個托盤,挑了挑眉:“服務員嗎?” 喬澤就坐在對面,隔得不遠,一抬頭便看到她正蒼白著臉,怔然地看著堵在她面前的三人。 他皺了皺眉,歉然沖商奇扔下一句“抱歉,我過去一下”后,人已起身,朝路渺走了過來。 ☆、29.027.09.19 喬澤人剛到路渺身前,手臂便自然而然地攬上了她腰,親昵地將她摟入懷中,另一只手也接過了她手里的托盤。 “不是說我來就好嗎?怎么又亂跑?!?/br> 他低低道,聽著像斥責的話語,語氣卻是無奈而寵溺的,聽得路渺一愣一愣的,下意識仰頭看他,而后便見他狀似無奈地揉了揉她頭發,壓扣著她腦袋往懷里靠了靠,這才掃了眼詫異看著他們的三人,而后又垂眸看路渺:“這幾位是?” “……” 路渺本就被他鬧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一聽他問陳琪徐迦芊幾人身份,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么介紹,正尋思著,沒想到喬澤已淡淡道:“和你說過多少回了,別隨便和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br> 路渺:“……” 她還沒反應過來,喬澤已經攬著她往貴賓區走去,剩下氣紅了臉的陳琪及詫異回頭看向喬澤的徐迦芊,還有一聲不吭的徐洋。 “幾年不見這小丫頭倒是越來越橫了?!标愮鞯偷统獾?,“幸虧當年沒留在家里,真養著這會兒還不成白眼狼了?!?/br> 徐迦芊注意力全在喬澤身上,她20出頭,年紀輕,涉世不深,輕易便被成熟穩重的喬澤吸引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