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用爪子扎著酒精棉球,許杰小心翼翼的給田園臉上的傷口消毒。 傷口直接接觸酒精,那滋味可是真不好受,所以田園總是時不時的往后躲。 一直都陪著它的三花見狀,不由得用爪子扶著它的頭說道:“你不要亂動,杰老師都不能好好的給你消毒了?!?/br> 胖田園聞言晃了晃腦袋說道:“沒事這都是小傷,舔舔就能好的。到是你,托著個大肚子就回窩里面休息去吧,別到處亂跑?!?/br> 說著田園看了看三花那還沒有鼓起來的腹部,十分得意的翹起了尾巴。 不過這份得意沒有持續太久,很快田園就有些緊張的說道:“三花,我再給你找個窩吧,咱們之前住的那個小花園,被狗知道了不安全?!?/br> 三花想了想還沒開口說話,一直都跟在狗幫后面負責偵查的虎斑回來說道:“狗幫那邊打起來了,賴皮聯合其它的七八只野狗,把老殘從狗幫里面趕出去了?!?/br> 一直守在這邊的阿旺聞言雙爪一握說道:“太好了,野狗幫里面戰斗力最高就是老殘,有它在我們總要顧忌一下。這下那群蠢狗自己把老殘給趕跑了,我們這邊的壓力就能少的很多。阿杰你說人類把這種情況叫什么來著?哦,想起來了是自毀長城,我這回成語沒用錯吧?” 給田園涂傷口的許杰聞言爪子抖了一下,不知道說什么是好的它,只好專心照顧傷員。 好在田園臉上的傷口并不算深,幾分鐘之后許杰就給它處理完了。 這群貓現在都聚集在藤本家商鋪的后街,唯有墨出去給自己的小貍花找下午茶的點心。 等到墨叼著許杰的‘點心’回來的時候,貓幫里面全部的成員都已經被檢查完畢,全部沒有大礙。 得知這個消息之后,墨將那份‘點心’給許杰送了過去,然后抬抬頭看了看天氣說道:“馬上就會有一場大雨,持續的時間還不會太短,各位要是沒有別的事情,今天就到這里,大家都散了吧?!?/br> 貓咪們聞言或是懶洋洋的爬起來,或是翹著尾巴原地轉幾圈,不過最后卻是三三兩兩的離開了。 阿旺看了看那一對只要是湊到一起就自帶光環的家伙,感覺自己現在留在這里顯得特別的多余。 于是它伸了一個懶腰說道:“既然快要下雨了,那我也得去找些吃的,就不打擾你們了?!?/br> 說完看著那只只顧著給貍花貓往嘴邊送食物,而絲毫沒有起身送客意思的墨,阿旺的臉頰抽了抽,然后哼了一聲,甩著尾巴離開了。 剛剛經歷過一場混戰的許杰現在一點都不想離開墨的身邊,吃過下午茶之后,許杰乖乖的跟著墨回了它在學校的貓窩。 吃過下午茶,飽飽的許杰趴在軟軟的貓窩里面開始睡午覺。 迷迷糊糊的時候,它隱約好像是聽到了外面有打雷的聲音,在這之后風中出過來的空氣當中就帶上了水的氣息。 沒過一會小雨滴就變成了大雨點,如同瓢潑一樣的從天上一泄而下。 大雨之中一個搖搖晃晃的渾身是傷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在大雨里面走著。 那個身影就是剛剛被賴皮篡權,被其它的野狗合起來給趕出狗幫的老殘。 它現在的狀態比和墨搶地盤的時候還要糟糕的多,身上那些被貓抓出來的傷口還沒有好,就又添上被昔日的同伴咬出來的新傷。 精疲力竭之下,實在是走不動的老殘,勉強的來到一個大蓋的垃圾桶下面,用垃圾桶伸出的帽沿,給自己擋一擋雨。 然而這并沒有什么用,大雨之下只是一個垃圾桶的蓋子根本就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反而因為蓋子上面的弧度,有疏導雨水排泄的功能,而讓更多的雨水沿著蓋沿留到了老殘的身上,在順著它身上肋骨的形狀留到地下。 對此老殘已經沒有什么反應了,太過疲憊的它現在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 呼吸越來越費力的它,感覺自己的身子越來越輕,眼皮卻越來越重。 這場大雨整整下了一個下午,再加一個晚上,直到凌晨才開始漸漸的變小并停下來。 一大早,在貓窩里面圈了十幾個小時的許杰,將頭探出窗外,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墨從它后面伸出頭,一邊用下巴在它的額頭上蹭蹭,一邊問道:“日安小貍花,你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許杰聞言想了想說道:“我想先去看看田園,過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它臉上的傷有沒有好一些?!?/br> 墨聞言表示同意,并且打算把自己和小貍花的早餐一并在小公園那邊解決了。 這兩只探病的貓才剛剛走進小公園,許杰就眼尖的看到,垃圾箱那邊好似躺著什么東西。 好奇的許杰走進一看,嚇了一跳,躺在那里的居然就是那只昨天帶著狗幫過來和墨搶地盤的那只狼犬。 被野狗追過不止一次的許杰,發現老殘之后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掉頭就跑。 可是才剛剛轉身,許杰就發現事情不對,那只名叫老殘的野狗就只是一動不動的趴在那里,一點要起身追自己的意思都沒有。 許杰抬了抬爪子,不知道該向前還是向后,而墨卻先它一步,慢慢的走過去,靠近那只野狗。 許杰在一旁緊張的盯著,卻見墨沒有遲疑的走到了老殘的身邊,用粗壯的尾巴啪啪的抽打它的狗臉。 那尾巴抽的特別響,許杰在一旁聽著都替那只野狗感到臉疼。 抽了半天也沒見到躺在地上的老對手動一動,于是墨判斷現在這邊很安全,示意許杰可以過來。 許杰見狀小跑著過去,等到真的靠近了,它才發現那只野狗的情況是真的很糟糕。 呼吸已經弱的幾不可聞,胸膛和腹部的起伏也非常的微弱,許杰伸出爪子,用沒有被毛毛覆蓋的rou墊在那只野狗的鼻頭和皮膚上試探了幾下,發覺那只狗身上的溫度,都熱的燙爪。 這只狗現在很危險,必須要馬上接受治療,這是許杰收回爪子之后的第一反應。 于是它收回爪子之后就想馬上想往藤本醫生那里跑。 可是沒跑幾步許杰卻又停住腳步,回頭去看墨。 地上躺著的這個家伙是墨以前的‘敵人’,每一次爭搶地盤的都是這個家伙帶的頭,貓幫里面也有不少的貓咪是傷在這條野狗的爪子或者是牙齒下面的。 所以如果許杰為貓幫的‘敵人’請醫生,不知道墨會不會生氣。 看著自己的小貍花既期待又擔憂的看著自己,墨嘴角上翹,蹲在那里對著許杰說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只會支持絕不阻攔?!?/br> 許杰聞言黑白棕三色的尾巴在身后翹的高高的,它壓制住自己澎湃的心情,告訴自己現在是救狗命的時間,不能撲上去。 救護落難或者是生病的野生動物這種事情,對身為獸醫的藤本醫生來說實在是家常便飯。 因為開著寵物醫院和美容院的原因,以前還經常會有人把不想養的,或者是生病不想給看的動物直接就丟到他們家商鋪的大門口。 對于這樣的動物藤本醫生的態度一直都是能救的都盡力的救治,然后在給它們找主人或者是送到小動物收養中心去。 現在這種情況倒是好一些了,因為幾年前這一條街的商鋪都統一的在大門外安裝了攝像頭,直接和縣公安署連網的,那些想要丟貓狗的人怕被攝像頭給拍到,所以就少往這邊來了。 但是即便是經驗豐富的藤本醫生,被貓叫出去救狗的經歷這也是頭一次。 可是當他看見那只需要救助的狗狗的情況時,這位一項和善的好好先生,頭一次將臉沉了下來。 藤本醫生先生蹲下身子,小心的給躺在地上的野狗做了一些基本的檢查,然后顧不得這條野狗身上又濕又臭,直接就將它抱起來帶回了寵物醫院。 被醫生帶回來的野狗直接就被安排著進了手術室,藤本醫生在手術臺上為老殘清理發炎的傷口,并且給它做清創縫合。 手術結束之后,藤本醫生少有的給一只還在生病的狗帶上了防咬傷的口罩。 而奇怪的還不只是這些,還在昏迷之中的老殘并沒有被送入病房,而是掛著點滴被藤本醫生送進了一個十分結實的大籠子里面。 一直在旁邊給藤本醫生打下手的護士小姐見狀忍不住問道:“藤本醫生,您這是在做什么呀,上一次您給一只獒犬看病,也沒有動用這些東西?!?/br> 做完了手術正在洗手的藤本醫生聞言說道:“惠美你不懂,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一次被我帶回來的家伙,在流浪之前很有可能是一只訓練有素的斗犬。這種犬的攻擊欲望很強,從小被調教的就是要為戰斗而生,遇到這種狗的時候,即使是獸醫也一定要特別的小心?!?/br> 把醫生拉過來,并且圍觀了全程的許杰貓嘴大張,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救了一只斗犬。 涉世未深的護士小姐不明白什么是斗犬,但是她很關心這位新病號的身體,于是就又問道:“那這只狗狗現在的情況怎么樣了?” 藤本醫生聞言擦干了手說道:“外傷很嚴重,不過好在都是皮外傷,嚴重的營養不良,外加肋骨斷了一條。不過還好救治的還算及時,修養上一個月左右就差不多可以了?!?/br> 說著藤本醫生還低頭看了看被關在大鐵籠子里面的那條狗說道:“就把它放在這邊觀察吧,我們不要打擾它?!?/br> 大門關上,人和貓都已經離開,睡夢之中的老殘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那個時候它還是主人最愛的一只狗,每天出去打比賽都能給主人掙回好多叫做錢的一種東西。 那個時候主人總是喜歡抱著它的脖子,贊揚它是一條好狗。 可是好景不長,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常勝將軍,更何況它還只是一只很普通的狼狗。 沒日沒夜的比賽早就已經讓它筋疲力盡,所以它輸了,一只耳朵被對方的狗給咬掉了。 老殘至今都還記得,那天也是一個大雨天,輸了比賽輸了前的主人把火氣全部都灑在自己的身上,拎著它的鏈子,用皮帶抽了它一天。 之后傷痕累累的它就被人抬上車,然后丟在了一個荒郊野地里面。 不死心的老殘帶著傷口在那里等了三天,它不相信那個會抱著它脖子夸獎它是條好狗的主人不要它了。 三天之后什么都沒有,還不死心的它想要沿著公路找回去,可惜沒有成功,找不到回家路的它就在這個縣城里面安頓下來。 然后的生活還是爭搶,和狗爭和貓爭,還要和人爭。 不爭不行,不爭沒命活。 到現在老殘已經忘記自己以前叫什么名字了,反正從它到縣城里,貓貓狗狗還有各種動物都是老殘老殘的這么叫它,那它也就是老殘了。 到如今還是一次失敗,還是一個雨天,還是一身的傷,雷同的畫面讓老殘感覺到窒息,哪怕是在夢里面,老殘的身子也還是在不停的抽動。 第63章 患病的男孩 老殘醒來的時候,真好是第二天的早上。 剛剛在家里面吃過早點的許杰,坐著藤本家的小轎車,一早過來看看那只斗犬怎么樣了。 許杰爬上三樓的時候,老殘正躲在籠子的一角,任憑護工先生如何誘哄,老殘就是不過去。 蹲在地上的護工先生早已經汗流浹背,這只狗對人類的戒備心很強,基本上不會讓人靠近它。 可是這樣怎么給它換藥,更何況一會護士小姐還要過來給它打點滴。 緊跟著一起上樓的藤本醫生見狀說道:“戶川先生,你的下班時間到了,這只狗就先不要理它。另外下樓的時候麻煩你告訴一下慧美小姐,就說這只狗一會的點滴,由我來給它打?!?/br> 護工先生聞言點頭答應,然后起身下樓換衣服去了。 藤本先生走過去彎下身子,隔著籠子觀察了一會,發現這只狗一點都沒有放松戒備的意思都沒有。 沒辦法藤本醫生只好站起來,他打算先去給其它的病患們開完藥,再回來和這只受傷的斗犬扛到底。 等到藤本醫生離開了,許杰小步的靠近籠子,在踩著犬類的底線距離之前停了下來,盤著尾巴蹲坐在那里說道:“老殘,這里是醫院,剛剛和蹲下來觀察你的那一位先生就是醫生,你不應該抗拒他的治療?!?/br> 老殘聞言終于不在后退,而是盯著許杰看了一會,又伸出頭向著許杰的放向嗅了嗅,然后用嘶啞的嗓音說道:“貓,我沒見過你,但我認識在你身上留下氣味的那只貓。那是位能力非凡,值得尊重的對手,是你們救的我嘛?” 留下氣味什么的雖然讓許杰感覺貓臉一熱,但是它聞言還是擺了擺尾巴說道:“準確的說是我和墨發現的你,救你的是剛剛的那位藤本醫生?!?/br> 老殘聞言沒在多說什么,只是抻直了身子,重新趴回到籠子的正中間。 等到藤本先生處理完其它的病患,端著藥和其它的診療工具上來上來的時候,發現那只先前還很警覺的斗犬,現在卻趴在籠子的中央。 端著托盤在籠子前面查看了一下,藤本醫生判斷出這只狗現在對他沒有攻擊性。 不過出于對犬科習性的了解,藤本醫生還是先小心翼翼的把手背送到了那只斗犬的面前,試探的探查一下這只狗現在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