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王家和剛準備婉言拒絕就聽到旁邊有一道聲音傳來,“瑜年,你說要介紹誰給我認識???” 沈默一見來人頓時喜上眉梢,笑言道,“表哥,你怎么過來了?” 來人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看著沈默的笑顏,那青年男子說話的話音似乎也染上了笑意。 “前段時間舅舅來了書信說你坐船回兗州府,我想著你這幾天應該能到,就每天都來這里看看,索性我猜的也比較準,只等了兩天你就到了?!?/br> 沈默聽了這話內心感動不已,“勞煩表哥為我奔波了,其實就算表哥不來接我也是行得通的,你家我又不是摸不著?!?/br> “這幾天正好有空,我可不想整日里呆在書房看書,若是讀成個書呆子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我來這兒等你順便也能到處看看放松一下?!?/br> 沈默奇道,“這些天你沒去書院進學嗎?” 那男子輕敲了下沈默的額頭,笑著說道,“你忘了?書院也是有假期的,不過后天我就要去進學了,你若是再遲個幾天我可沒空來接你?!?/br> 沈默委屈的摸了摸被敲的額頭,抱怨道,“你又敲我的頭!我都被你敲笨了!小心我回去就和姑母告狀說你欺負我!再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以前經常在宜山縣和兗州府來往,讓我自己直接去你家不就得了?哪要你來接??!” 那男子聞言作勢又要敲打沈默,“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枉費我這兩天一直在這等你,竟敢這么跟我說話,你討打呢!” 沈默見勢頭不對連忙躲了開來,又耍寶的作了一揖故意用不太正經的腔調說道,“哎呀!表哥大人有大量,小弟口拙不會說話,還望表哥大人海涵??!” 嚴學誠見狀無奈笑笑,對于沈默的耍寶之言置之不理,自家表弟是個什么樣的性子自己還是比較了解的,越理他玩得越歡,把他晾在一旁過一會兒他就恢復正常了,如今最要緊的是弄清楚自家表弟帶過來的朋友是個什么來路,剛才只顧著和表弟說話而忽略了此人,這人只在一旁默默的觀看,也不見面上有什么氣惱尷尬的表情,可見是個沉的住氣的。 嚴學誠看向王家和問道,“你是和表弟一起搭船過來的朋友吧?我叫嚴學誠,是兗州府嚴家之人,不知閣下是哪位?” 王家和對著嚴學誠作了一揖道,“某下王家和,宜山縣清河鎮王家村人,在碼頭上恰巧遇見了瑜年,正好我們兩人都是來兗州府的,所以就結伴而行也好在途中有人說說話?!?/br> 嚴學誠聽到王家和直接稱呼沈默為瑜年頓時心下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主動相邀道,“相逢即是有緣,正好到吃飯的時辰了,不如就由我做東請你們在兗州府的酒樓里吃個飯,也算是為你們接風洗塵吧!” 王家和覺得和對方還沒有相熟到可以一起吃飯的地步便拒絕道,“不妥!哪能一到這里就讓您破費?” 沈默見王家和推辭,不等嚴學誠說話就不耐煩道,“家和,你別跟我表哥客氣!我們到了兗州府就是客人,他作為東道主怎么不能破費?你放心!我表哥不缺錢,你吃窮不了他的,如今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讓他請客,你可別便宜了他!” 嚴學誠無奈笑笑,“我以往難道虧待過你?至于你在朋友面前這么損我?” 王家和在一旁面帶笑意的看著沈默與嚴學誠斗嘴,看得出來這兩人的關系十分的親密,估計是這兩人從小一起進學的緣故,最終王家和抵不過沈默和嚴學誠的相邀便和他們一起去了酒樓。 嚴學誠讓小廝去嚴府通知家人他中午不回去吃飯,然后便帶著王家和與沈默一起前往酒樓,沈默因記著王家和第一次來兗州府,一路上一直在向王家和介紹沿途的風景,王家和也適時的插上一兩句話,嚴學誠則在一旁默默的觀察。 嚴學誠請王家和吃飯也有他自己的考慮,一方面是因為王家和是沈默帶過來的,作為表弟的朋友他自然不能把人放置一旁,另一方面則是想要看看王家和的為人處事和品性。 自家表弟從小就被舅舅和舅媽寵著,到了嚴家有自己親娘護著,族學里有自己的看顧也沒人敢欺負表弟,所以自家表弟的性子就被養的有些天真不知人心險惡,對朋友更是熱心相助毫無保留,以往若不是有他在一旁看顧,就表弟這個性子也不知道會吃多少虧。 如今這個被表弟帶過來的王家和,見他們兩人已是互稱姓名,而王家和更是用表字稱呼自家表弟,看來表弟對王家和應該是十分有好感的,要不然也不會允許對方如此親密的稱呼他。 嚴學誠尋思著接下來定要好好打探一二,若是王家和不是心懷叵測居心不良之人,對于表弟和他相交的這件事自然會聽之任之,但若是他故意接近表弟想要謀劃什么,那么以后自己少不得要阻止表弟和他往來了。 嚴學誠帶著沈默和王家和來到了賞心樓,剛至門前就聽沈默說道,“表哥,你真要在這里請我們吃飯?這賞心樓的飯菜可不便宜??!” 其實不用沈默出言王家和也知道到賞心樓吃飯要花一筆不少的銀錢,單看酒樓外的裝飾就讓人知道什么叫雕檐映日,畫棟飛云,再看來往的客人都是一副豪門貴客的打扮,想來普通人對這家酒樓只能望之怯步了。 王家和不得不深思嚴學誠帶自己和沈默來此地吃飯的用意,按理說剛才在碼頭的時候他已經說了是來自清河鎮王家村,嚴學誠應該也知道他是個鄉下小子,而且在來酒樓的路上嚴學誠也應該能從沈默的話里聽出他是第一次來兗州府,這些消息只要不是蠢人應該都能知曉。 一個鄉下的小子第一次來兗州府陡然就到如此高端的酒樓用飯肯定會露怯,若是真心為他考慮嚴學誠應該會選擇一個普通的飯館請客吃飯,而不是故意把他帶到檔次如此高的酒樓,難道是想讓他知道他與沈默之間的差距讓他知難而退?或是只是單純的表示對沈默朋友的重視? 嚴學誠可不知道王家和已經猜到了他一半的心思,如今他的注意力都在自家的表弟身上,“你以前不是時常嚷道這里的飯菜美味可口,念叨了這么久如今我帶你來這里吃飯你難道不樂意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換一家吧!我也覺得賞心樓的飯菜價格不菲,既然表弟誠心為我省銀子,那我也不能辜負表弟的這番美意??!” 沈默聞言頓時反駁道,“誰不樂意了?我可沒說不去賞心樓,表哥都把我們帶到這兒了怎么還能反悔?” 沈默話音剛落就搶先進了樓里,嚴學誠無奈搖頭,對著一旁的王家和說道,“瑜年性子直,還望王小友不要介意?!?/br> “瑜年是我的朋友,我怎么會介意?再說我和他在船上相處了這么長時間,瑜年的行事風格我還是知道一二的,閣下多慮了?!?/br> 嚴學誠聽到王家和說話太過多禮,想著接下來的試探便主動拉近關系道,“既然你是瑜年的朋友就不要這么見外了,我虛長你幾歲,若是王小友不介意的話叫我一聲大哥可好?” 既然對方遞過來了梯子王家和也不會不識好歹的拒絕便應承的說,“那我就厚顏叫您一聲嚴大哥了,您直接叫我家和就行!” 沈默進樓等了一會兒,見嚴學誠和王家和還在門口閑聊立馬說道,“你們站在門口聊什么呢?快點進來!我五臟六腑都抗議了!” 王家和與嚴學誠相視一笑立馬就進了酒樓,賞心樓設有三層,除第一層外樓上兩層都設有小閣樓樣的包廂,酒器都是筑銀的,看起來十分奢華,王家和一行人進了二樓的包廂,小二先設看菜數碟,后又詢問是否要點“花牌”或者“趕趁”。 嚴學誠面帶笑意的詢問,“家和,主隨客意,你是客人,你覺得我們是點花牌還是點趕趁?” 王家和總覺得嚴學誠此時的模樣和自己算計人時的表情有些相像,不過不管對方真心也好假意也罷他都接著便是! 王家和處之泰然的說道,“嚴大哥也知道我是個鄉下小子沒怎么見過世面,又是第一次來兗州府,這花牌和趕趁是個什么我都不知道,您讓我如何決定?還是客隨主便嚴大哥自己做主吧!” 嚴學誠聞言頓時一臉恍然之色,一副愧疚不已的樣子,“這倒是我的疏忽了,我只想著你是瑜年的朋友又是第一次來兗州府,一定要好好招待你,倒是忽略了其他,還望家和你不要見怪!” 王家和見嚴學誠一系列的表現,就知道對方帶他來賞心樓吃飯是為了試探他,在船上的時候就經常聽到沈默提及這個表哥,對方分明是個心思細膩思維縝密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他不識得花牌與趕趁?此時這樣說分明就是欲蓋彌彰!王家和確定了對方的用意后也不氣惱畏懼,他向來都帶著面具,怎么可能會在這個時候輕易掉鏈子? “嚴大哥也是一番好意,您花費了銀錢請我到這么好的地方吃飯,怎么會見怪呢!” 這時沈默在一旁大大咧咧的嚷道,“這有什么???至于你們這么客氣來客氣去嗎?我第一次來這兒的時候也不知道花牌和趕趁是干嘛的!凡事總有第一次嘛!以后見得多了也不足為奇了!” 王家和不恥下問道,“說了這么久,這花牌和趕趁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沈默聽到王家和的詢問,一副過來人的表情解釋說,“花牌和趕趁不是什么東西,他們是人,花牌就是陪客人喝酒聊天的人,趕趁是吹拉彈唱的藝人,我和你說??!這里的藝人手上都是有真本事的,不比一些所謂的大家差,還有花牌,個個都是身段柔美的漂亮女子,說話輕聲細語的讓人聽了心里癢癢的!” 王家和在知道花牌和趕趁是什么后覺得這古代的酒樓真先進,沒想到還有陪吃陪聊和賣藝的,感覺有點像現代的夜總會,王家和覺得只是吃個飯而已完全沒有必要點花牌和趕趁便婉言拒絕了,不過嚴學誠說難得來一次賞心樓,就點了個彈琴的藝人。 王家和也不想深思嚴學誠此舉之意,想到剛才沈默所說的話,看來他以前點過花牌和趕趁??!王家和心中有些微妙,面上端著一副驚詫不已的表情看著沈默,沈默被看的莫名其妙,也瞪圓了雙眼對著王家和。 一旁的嚴學誠看這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模樣不由笑道,“你們倆在這干嘛呢?莫不是在比試誰的眼睛睜的大?” 王家和聞言無辜的說道,“只是沒想到瑜年竟點過花牌和趕趁,還說身段柔美,聽了心癢癢之類的話!真是人不可貌相??!” 沈默立馬紅了臉梗著脖子嚷嚷說,“好你個王家和,不是你問我花牌和趕趁的意思我才解釋給你聽的?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再說我只是聽聽曲聊聊天而已又沒做其他什么事!” 王家和見沈默一臉惱羞成怒的表情趕忙順毛摸,“是我的不是!瑜年品性高潔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瑜年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吧!” 沈默剛想表示自己大度不與其計較,只聽王家和嘴賤的說了一句,“不過我聽瑜年話里的意思很是遺憾只能聊天聽曲??!難道你真想做些別的事情?” 沈默被王家和的話一噎,心里好像有團氣憋在了胸口上不來也下不去,終于明白以往表哥被自己的話堵住時的心情了!他再也不想理王家和這個損友了! 第85章 哥還是撐得住場子的 沈默決心不再和王家和說話,一心想著要讓他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氣的,王家和費了好一番功夫賠禮道歉都沒用,一旁的嚴學誠看不下去了。 “家和,你別管他!這么大個人了還是一副小孩子脾氣,諒諒他就行了!過段時間你不讓他說話他自己也會憋不住的?!?/br> 沈默聽自家表哥這么說心里更加委屈了,“表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可是你親表弟,你不站在我這邊也就罷了,怎么還和家和一起合起伙來欺負我?” 嚴學誠在心里默念了幾遍家規的禮儀篇,壓抑住想要翻白眼的沖動,“什么叫我欺負你?這個名頭我可擔不起!難道我說的話有什么不對?你還真準備一輩子不開口了?以你的性子半個時辰不說話估計都憋的心癢難耐了吧!” 說完此話嚴學誠也不管沈默受傷的心靈,轉眼就對王家和說道,“這次來兗州府費了不少時日吧?船上的風景如何?” 王家和彬彬有禮的回答,“我第一次坐船,一開始覺得還好,時間一長就覺得有些無聊,幸好和瑜年一同前來,沒事就和他聊聊天消磨消磨時間,我剛上岸的時候還感覺腳底下在晃蕩呢!” 嚴學誠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樣安慰說,“第一次坐船肯定會有些不適,等日子久了你就會習慣的!聽你說話的方式像是個讀書人,難道也在宜山縣參加了縣試?” 沒等王家和回話一旁的沈默就憋不住話了,“表哥你猜的可真準!家和與我是同科,你別看他年紀小,他在這次的縣試中可是奪得了縣案首之名呢!而且后來又出了誣告一事,他在縣尊的考校中與其他十多個考生再次比試又一次奪得第一,縣尊出的題目你是沒見著,簡直就是故意刁難人的,盡管如此家和也全部答出來了!” 嚴學誠一邊在心里默默的整理著這些消息一邊試探著問道,“哦?家和小小年紀就能兩次奪得第一可見是有真材實料的,不過怎么會有人誣告?” 王家和見嚴學誠有意引導話題更加肯定對方的試探之意,面上謙遜的答道,“嚴大哥謬贊了!這次只是我運氣好而已,此次縣試的試題恰好都是我以前破過的題,實際上比我優秀的學子大有人在,我還有許多的不足之處要去彌補呢!至于誣告一事大概是別人看我年紀不大又出身農戶,所以覺得我不可能在那么多考生中獲得案首之位吧!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任誰都會有此疑惑的!” 嚴學誠聞言決定順勢捧一捧王家和給他戴高帽,“家和心胸博大,遇到這種事還能站在他人角度考慮,真是令人自愧不如!” 王家和一臉受之有愧的樣子笑言道,“嚴大哥就別調侃我了!其實一開始我也是生氣的,任誰去高高興興的看榜結果卻莫名其妙的被人誣陷估計都會忍不下去,不過后來想想若是我在考試的時候被一個無名小卒比了過去,應該也會有所懷疑的吧!哎!說到底還是我的學識不夠不足以服人,往事不可追,這些掃興之事就不談了!” 見王家和不愿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嚴學誠擔心若是再追問下去難免會讓對方起疑,便不再多言轉而詢問王家和接下來的打算,“離府試和院試開考還有一段時間,家和這么早前來兗州府是有什么計劃嗎?” 王家和半真半假的回道,“我也就是提前來兗州府打探一下,看看有沒有機會在兗州府的書院進學,畢竟一直沒個夫子教導感覺就有些吃力,若是一直在家閉門造車難免會在學問上停滯不前,不如到兗州府瞧瞧尋找進學的機會,若是真能進學當然是好,若是不能就當來兗州府游玩見見世面開開眼界!” “其實你也不用著急,即使不能在兗州府進學以你縣案首的名頭也能進入宜山縣學,縣學是官家所辦,就算是兗州府的某些書院也是比不上的,想來里面的夫子應該能對你有所助益!” 王家和想到先前沈默提過這嚴學誠是府學的學子,那么他應該知道莊夫子的真實情況,不如借此時機引導話題向他探聽一二,也省得自己去別處瞎打聽,想到這里,王家和面上的笑意顯得更加真誠了。 “嚴大哥說的是!此次前來我也不強求,一切隨緣就好!說來這一路上還多虧了瑜年的照顧,他向我說了不少關于兗州府的事情呢!若不是他的話,如今我恐怕就得像個瞎子一樣胡亂在外摸瞎打聽了?!?/br> 嚴學誠沒有察覺到王家和此話的用意,對于他說的話也不以為意,“你既然是瑜年的朋友,瑜年自然該顧著你些,不過就他那樣東一榔頭西一棒的樣子能說出個什么來?” 沈默聞言在一旁插話道,“表哥你可別小看人!別的不說我嘴皮子功夫還是不錯的!” “是??!嘴皮子是挺利索的,要不然怎么會經常拿話來堵我?你不會又把你平日里打聽到的那些小道消息說給家和聽了吧?整天不干正經事盡想著去探聽別人的八卦,以后你可別再學那長舌婦了,被舅舅知道了看他饒不饒你!” 王家和想到沈默曾在船上和他提及倒霉考生暈考場的事情,對于嚴學誠說沈默八卦之言深感認同,眼看沈默一副即將炸毛發怒的神情王家和趕忙幫著他說話。 “嚴大哥,這次你可錯怪瑜年了!一路上他不僅和我說了兗州府的情況還告訴了我哪些書院比較有名,我們也聊到了兗州府學,據說里面有個夫子十分厲害,竟教出了一個狀元和一個探花,真是讓人佩服!想必嚴大哥有如此博學的夫子教導應該獲益匪淺吧!” “你說的應該是莊夫子,我確實也算是他的學生,可惜的是只能十天聽一次他的教導無法時時刻刻跟在他的身邊聆聽教誨!” 王家和聽到嚴學誠稱那夫子為莊夫子心跳不禁加快了幾分,面上裝作疑惑不解的問道,“看來嚴大哥對莊夫子十分心悅??!那為什么不直接拜入他的門下呢?” 嚴學誠聽到王家和的詢問心中對于不能拜得莊夫子為師也很是遺憾,“哪是那么容易的?這莊夫子能教出一狀元一探花連山長都要敬他三分,這也就意味著無人能夠強求于他,想要拜入他的門下只能靠自身的本事,但莊夫子揚言要找個天賦出眾能與他的二弟子相媲美的學子,若是天賦不夠也沒必要到他那里丟人現眼了!” 看來這莊夫子眼光甚高??!不過既然他有如此苛刻的要求又怎么會看上自己?還是說自己弄錯了?當初那個說要收自己為徒的莊夫子和嚴學誠所說的夫子不是同一個人?不過這兩人都教出了一狀元一探花還都姓莊,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這狀元和探花又不是大白菜,可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教的出來的! 王家和壓下心中的疑惑繼續問道,“哦?這樣說來他的二弟子在讀書一途上天賦異稟嘍?” 嚴學誠以為王家和好奇心比較重,再說這些事情也并不是什么隱秘之事,于是他耐心的解釋說,“他那二弟子是定國公府的二公子,家世背景十分雄厚,本人的天賦也十分出眾,據說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不過他的性子太過清高,好像當年得罪了上官,本來憑著他的家世也不會出什么事,但他眼里揉不進沙子,覺得官場太過烏煙瘴氣就主動辭官歸隱了!莊夫子本來對這二弟子就十分偏愛,結果那二弟子一聲不吭的就辭官出游去了,據說當年莊夫子得知此事后氣得不輕,想來他對二弟子短暫的仕途感到遺憾想再教出一個這樣的弟子吧!” 王家和聽嚴學誠說這二弟子出身定國公府而且還辭官游歷去了,與當初那個老者所提之言一摸一樣,心下已經有九分確定當初那個老者就是嚴學誠口中的莊夫子了,至于自己為什么入了眼光甚高的莊夫子的眼,這個問題恐怕也只有莊夫子自己知曉了。 不過對于王家和而言,只要確定那個老者的真實身份證明那老者并沒有騙他就行了,其他的問題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再說莊夫子越有名對他來說好處也更多,本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想法王家和決定待會兒就去府學拜訪,不過如今雖說已經打聽到了他想要的消息,但做戲要做全套可不能半途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就算這個二弟子辭官歸隱了不是還有個弟子考上狀元了嗎?難道那個弟子也辭官了?” 見王家和提到莊夫子的另外一個弟子,嚴學誠一臉艷羨的嘆道,“這倒是沒有,他的大弟子如今已官至正三品了,他的三弟子雖說當年在殿試中未能名列前三但也在一甲之列,如今已做到從五品了?!?/br> “那我就不明白了!有大弟子和三弟子在,這莊夫子有什么可遺憾的?” 嚴學誠一臉你涉世未深不懂他人心思的表情看著王家和解釋說,“哪個夫子不偏愛天賦上佳的弟子?這二弟子既有家世背景又有天賦,莊夫子對他自然是有很大的期待,但他的仕途卻是如此的短暫,哪能不讓他感到遺憾?不過這也是我的猜測之言,至于真正的原因也只有莊夫子自己知曉了!” 王家和聞言頓時收起先前不明就里的小眼神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如此!哎!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哪能事事順利?” “家和的這句話可是一語道破世間之事了!若是都能如愿以償,世間之人也不會有那么多的煩惱與哀愁了!為了這句話當浮一大白??!” 這時敲門聲響起,王家和與嚴學誠便不再交談,小二上酒后便帶人把看菜換成細菜,請示過后就帶人退下順便細心的關了門,先前嚴學誠所點的藝人也已在一旁的專座就坐,前面放置了一把古琴。 那藝人身著淡白色素裝,裙角繡著展翅欲飛的淡藍色蝴蝶,外披一層白色輕紗,薄粉敷面,朱唇一點,一對柳葉眉下清眸婉轉顧盼生輝,微微一笑露出淺淺的酒窩顯得十分甜美,玉手輕挑銀弦,雙手在古琴上撥動著,聲音宛轉動聽猶如天籟之音。 王家和自來到賞心樓后一直都是大方利落的樣子,雖說在心底感嘆這賞心樓的奢侈金貴,但他在現代的時候也是經常出入高檔會所和酒樓的,不管是古色古香的閣樓還是充滿歐洲風情的別墅,王家和都見識過,如今這種規格還遠遠達不到讓他震撼的程度。 至于眼前的這個藝人,雖說是個美貌的女子,彈琴也十分讓人賞心悅目,但王家和在現代那個信息大爆炸的環境下,天然的人造的美女都見識過,所以如今他也就見怪不怪的聽著小曲一副十分愜意的樣子,嚴學誠見王家和對那藝人目露欣賞之意眼中毫無猥瑣的神情,心中對他既滿意又好奇。 嚴學誠本著試探王家和的心思在賞心樓請他吃飯,按理說一個鄉下的小子第一次到如此奢侈的酒樓吃飯或多或少都會自卑露怯,但王家和從始至終都穩如泰山沒有絲毫驚慌退縮之意,遇到不明之事就坦白大方的詢問,也不會因為覺得丟臉而藏著掖著,對于眼前這個自己特意叫來的美貌藝人更是不露分毫yin邪之意,看得出來他是一個有原則有膽量的人,初步看來自家表弟與他相交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至于以后,日久見人心,若是發現他做了什么品行不端之事再阻止瑜年和他來往也不遲。 這頓飯三人吃得十分盡興,酒樓服務周到,飯菜也對得起賞心樓這個名字,足足過了近半個時辰三人才把這頓飯吃完,相約再聚后王家和便向嚴學誠和沈默告辭離去。 沈默見王家和離去立馬迫不及待的說道,“表哥,家和此次前來兗州府求學,正好你在象山書院里有熟人,就幫他說說情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