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
說不出為什么,他直覺這鞋穿在周安安腳上一定很好看。 陸嘉川慢慢地蹲下↑身來,在鞋盒里撥弄片刻,找到了那張卡片。 卡片上的自己干凈清雋,是他一筆一劃用心寫下的,上書一行小字:致話嘮周安安小姐,這是債務之一。 他看了三遍,幾乎將那行小字看到認不出熟悉的字眼來。 最后手一松,紙片輕飄飄落在地上。 為什么屬于周安安的一切,都會出現在薛青青的家里? 一件是巧合,兩件是巧合,那么這張寫有他本人字跡的卡片難道也是巧合嗎? 腦海里一時之間浮現出很多念頭。 也許她們是朋友,薛青青從周安安那里得知了他這個傻帽冤大頭,于是也跑來瞎摻和,憑空闖入他的人生。 也許她們是姐妹,要不然為什么聲音身材都那么一致? 也許…… 他可以找到很多的解釋,每一個都科學又合情合理。 可潛意識里,他卻擯棄了這些合乎情理的原因,慢慢地找到了另外一絲頭緒。 他還記得第一次陰差陽錯與她發生關系那夜,她淚光模糊地望著他,輕聲問出一句:“如果我說,我早就愛上你了,你信不信?” 他說不信。 而她是怎么做的? 她輕飄飄地笑了,如同開玩笑一般又問:“那要是我說,其實我就是你之前喜歡的那個人,只是變了一張臉,你信不信?” 他曾以為她在開玩笑,還因此大發雷霆。 可這一刻,陸嘉川蹲在鞋柜前,頭腦似乎遭到重擊。若那個女人就在他眼前,再一次問出同樣的問題,他會如何作答? 他也許再也無法像當日那樣輕而易舉對她說出那三個字:“不好笑?!?/br> 曾經忽略的無數細節在這一剎那重返眼前。 他記起了在大禮堂的后臺,那個陌生男人一把拉住薛青青的手,篤定地叫她周笙笙。 他記起了第二女人周安安來到他家時,對著那兩只周笙笙抓的小狗公仔問個沒完,感興趣程度超出想象。 他記起了不論是周笙笙還是周安安,都習慣了不顧他人目光,在大街上想笑就笑,毫無形象。 他記起了如今的薛青青也是這樣。 還有什么? 他渾身發抖地站起身來,只覺得眼前一陣一陣發黑。 還有她的過肩摔,每一個動作都與周笙笙一模一樣。 還有兒童病房里的四個孩子,那樣篤定地對他說:“剛才周jiejie來過?!?/br> 還有她的聲音她的姿態她的神情她的一切。 …… 陸嘉川握著手里的鑰匙,只覺得有一口氣堵在胸口,他艱難地喘著氣,仿佛溺水的人,又仿佛脫離了水的魚。 要從哪里下手? 他需要真相,哪怕真相就擺在眼前,他卻覺得除非自己瘋了,否則絕對不能往那個方向揣測。 大禮堂后臺那個男人認識她對吧? 想到這里,陸嘉川霍地轉過身,飛快地朝自己家中走去,開始翻箱倒柜找東西。 最后他從茶幾下面的一堆廣告單里找出了那天大禮堂的節目演出單,在他與薛青青的節目之前是個魔術表演,表演者叫什么名字來著…… 他飛快地搜尋著那些小字。 定格。 小男孩叫做鄭南風。 陸嘉川像是不知疲憊的機械一般,又撥通了劉承東的電話,劈頭蓋臉就是一句:“老三的未婚妻是警察吧?” 劉承東一愣:“干啥?” “把她電話給我?!?/br> “艸,你是不是人啊,兄弟的女人都敢亂動主意?我真是小看——” “劉承東?!彼蛔忠痪浯驍嗄穷^的人,語氣前所未有的焦慮,“把她電話給我?!?/br> 劉承東聽出他口氣不對,不再貧嘴,只說:“我怎么可能有老三女人的電話?你等我下,我給老三打個電話,就說你有事要拜托他女人幫忙?!?/br> “謝謝?!?/br> 兩個一絲不茍的字眼一說出來,劉承東就知道陸嘉川是來真的了。 兩分鐘后,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抵達陸嘉川的收件箱,劉承東說:這是老三的電話。 他沒有絲毫遲疑,撥通了那個號碼,一句寒暄的話也沒有,單刀直入:“老三,我想請你老婆幫我找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