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你本就與她們不同,她們嫁的是莊稼漢子,沒什么別的本事就會種地,而我,別的本事大,偏生是個不會種地的?!鄙蚵敽偷栋陶f了幾句何家的事情,估計是從中做了什么才會這般得意,邱艷忙著給孩子做衣衫做鞋子,沒有心思管外邊的事情,也不知曉何家情形怎么樣了。 順風賭場沒了,順意賭場的生意蒸蒸日上,沈聰在家待了十來日,耐不住刀疤軟磨硬泡,只得去賭場做工,邱艷并未有意偷聽他們的談話,知曉駱駝人不知去向,她心生不安,從頭到尾,在中間興風作浪的人一直是駱駝,衛洪構不成威脅了,得解決駱駝才是正經事。 沈聰擔心邱艷在家害怕,想了想,將邱艷送回了邱家,沈聰名聲在外,這兩年村里發生的事青禾村的人不敢招惹邱艷和邱老爹,不僅如此,巴結的人頗多,邱老爹為人和善,遇事不驕不躁,起初抱著巴結討好心思的人和邱老爹打交道下來倒是起了真心來往的心思。 沈聰擔心邱艷冷,替她整理了幾身厚的衣衫,邱艷見背簍里除了她的衣衫還有被子褥子,想說用不著,沈聰先開口道,“那邊的被子褥子被你帶去陸家了,我給你多帶些,待我忙完,就接你回來,不過可能是入冬后的事了?!?/br> 賭場的人手不夠用,最近大家都在忙,沈聰不好意思讓小五他們過來守著,邱艷在邱家有邱老爹陪著也好,遇著事情,邱老爹說的話邱艷總歸是要聽的。 邱艷想起這茬,想到陸家一層一層的婆媳關系,心生感慨,陸大嫂幾個妯娌面上看似和和氣氣,心里何嘗沒有自己的小九九,蓮花舅母規矩多,喜歡給人臉色瞧,陸大嫂她們不敢反駁,凡事只有忍讓,她想起嫁出去的沈蕓諾,頓道,“不用整理太多,住幾日我就回來了,順風賭場不是不存在了嗎,以后沒人敢來家里找麻煩了吧?” 說著,走上前,拿出里邊的兩件衣衫,緩緩道,“最近我認床,剛回去只怕睡不著,過些日子阿諾就該回了,家里沒人不太好?!?/br> 沈聰說阿諾在興水村的日子過得不錯,邱艷深信不疑,依著沈聰的性子,絕對不會容忍欺負阿諾的人好好活著,最近,邱艷才明白,沈聰明面上沒有對沈老頭和羅寡婦動手,私底下使了不少絆子。沈西的孩子或者真的不是沈西的,羅寡婦怕事情鬧大,不敢追究罷了。 說來諷刺,沈老頭幫別人養孩子,而羅寡婦何嘗不是看著自己兒子幫別人養兒子,這種報復,比什么都要戳羅寡婦的心窩。 沈聰背起背簍,看向邱艷的肚子,突然問道,“你說換了地方孩子會不會不舒服,或者之后回來就不認識這是他的家了?” 邱艷沒有細想過,但是看沈聰擰著眉不茍言笑,她也認真起來,“不能吧,沒聽二伯母她們提起過,生下來的小孩子記性不好,他還在肚子里呢 末日迷糊貓?!?/br> 沈聰看邱艷一眼,猛然放下背簍,轉身回了屋,邱艷莫名,但聽沈聰道,“今日咱回家看看爹,晚上回家住,我盡量早點將手里頭的事情做完,回家陪著你?!?/br> 邱艷動了動唇,看向門口,明白過來,輕笑道,“回爹那邊住一段時間也好,往后回來,孩子總會熟悉這里的?!鄙蚵敺磻@么大,是擔心孩子記性不好,忘記這是他的家了? 她想,沈聰想多了,孩子在她肚子里,意識都沒有哪會懂什么是家,柳芽的兒子一歲多都不記事,何況這個孩子還沒生下來。 沈聰堅持,無論如何都要讓邱艷夜里回來住,邱艷心下無奈,回家和邱老爹說起這事還忍不住笑出聲,邱老爹嗔她一眼道,“做了爹,肩頭的責任更重,聰子本就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凡事自然為著孩子,有什么好笑的?” 邱艷撇嘴,沈聰跟了變了個人似的,有時候,邱艷只覺得陌生不已,“往常他在家甚少和我說話,最近不知怎么了,好似有說不完的話似的,爹,娘當初懷著我,您也如沈聰那般?” 邱老爹老臉一紅,想起過往,眼神浮起落寞,“你娘懷著你的那會,我常常睡不著,你五叔成親后家里分了家,我擔心你娘跟著我過苦日子,怕你生下來爹養不活你,有一段時間,輾轉難眠......” 邱老爹不明白婦人心思,只想著,家里有了銀子,多買點田地回來,往后安安心心守著田地就有好日子過,邱艷娘與他吵架,有時候他嘴里認錯,心里是不服氣的,漸漸,年紀大了,才明白邱艷娘要的東西,不是大富大貴的生活,是想他常常在身邊陪著她,可惜,年輕時候的邱老爹不懂。 “明年家里的糧食我全部留著,你和聰子別去外邊買糧食,家里沒糧了捎個消息我給你們挑過去?!鼻衿G懷著身孕,臉頰長了一圈rou,面色紅潤,邱老爹看得出來邱艷日子過得不差,他不擔心邱艷的身子,而是擔心沈聰和邱艷初為人父人母,心里沒個算計,花錢大手大腳,只顧著當下,不往長遠看。 邱艷搖頭,“家里有糧食,聰子從賭場挑回來的,爹,您別太節儉了,養好身子骨才是?!鄙蚵敳粫窭系募Z食,這點,毋庸置疑。 沈聰孝順,待身邊的人都是真心實意的好,可能動機不純,然而,沈聰對邱老爹從未陽奉陰違過,不肯要邱老爹的糧食是想邱老爹留著自己吃。 “我一個人哪用得著,你回屋里坐著,我去山里看看聰子怎么樣了,一年到頭,聰子來家里沒閑過一日?!鼻窭系匚轃鹂?,邱艷懷著身孕,邱老爹擔心她冷著了,沈聰去山里砍柴,他進山幫忙。 邱老爹出門,遇著何氏過來,何家的事情邱老爹是清楚的,回眸朝屋里喊了聲,“艷兒,你三伯母來了?!?/br> 邱艷迎出來,看何氏眉目舒展,知曉何家的事情解決了,果然聽何氏開口道,“聽說你和聰子回來了,中午去三伯母家里吃飯,四弟也一起,何家那邊的事情多虧有聰子?!?/br> 沈聰不僅幫忙解決了何仁的事情,邱春也不敢鬧著分家,何氏清楚,沈聰是看在邱艷的份上才幫忙的,她能做的無非請他們吃頓飯罷了。 111 邱艷抬手指著外邊,緩緩道,“聰子去山里砍柴了,不是什么大事兒,三伯母用不著客氣?!痹谇窦?,何氏性子比不上嚴氏和肖氏,日子過得艱難,分家后肖氏三天兩頭尋她的麻煩,何氏過得不盡如意,邱榮邱勤如今的身子,何氏cao心的事情還多著,邱艷哪敢讓何氏請客。 三房不缺田地,卻賠進去兩個兒子,邱艷想問問何氏心底想法,養兒方知難,換做她,寧肯日日清湯寡水也只愿孩子平平安安的,錢財乃身外之物,沒什么比人四肢健全活著重要,何氏心里的苦,她感同身受。 何氏咧嘴,微微一笑,“你堂嫂去村頭買rou了,中午一塊過來吧?!焙问险驹陂T口,抬腳朝里邊走了兩步,邱榮邱勤出事后,何氏性子變了許多,其實,不僅僅是何氏,嚴氏,肖氏,這兩年性子都改了不少。 “來的路上我遇著珠花娘了,她去菜地挖土,聽說你們回來,讓我捎口信,之前的事情多虧了聰子幫忙,抽空了去那邊坐坐?!焙问鲜疽馇衿G進屋,炕燒起來,屋里些許暖意,聞言,邱艷眼神微詫,側目望著何氏。 何氏清楚邱艷為何心生奇怪,淡笑道,“阿勤和阿榮受傷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有得必有失,在村子里住這么多年也算是看明白了,整日說三道四,東家長西家短,看不起這人瞧不上那人,追根究底是何苦?人活著幾十年,田地的事情忙完了還有家里的活計,與其大把大把的時間花在與人爭執的事情上,不如想法子好好過自己的日子?!?/br> 邱榮邱勤弄成今日的地步何嘗不是她的錯,當初,如果她不想方設法搭上珠花娘,邱榮他們不會去賭場,也沒有之后的事情,說到底,是她的虛榮心連累了兩人,劉家這兩年也不太平,經歷的事情多了,回首看過往,只覺得了無生趣,說人壞話并不能帶來什么好處,費時費精力,不如好好琢磨過日子。 何氏擔心自己說遠了邱艷不明白,解釋道,“你素來不喜歡摻和亂七八糟的事情,這種性子反而是好的,年紀越大,越覺得和氣生財,吵架,與人爭鋒相對,沒什么用處?!?/br> 邱艷點了點頭,向何氏打聽珠花懷孕之事,珠花和小張回到村里過日子,也不知怎么樣了,王夫人對王旭的事情懷恨在心,暗地敗壞她的名聲,珠花那邊估計也不能幸免。 “聽珠花娘說日子過得不錯,她漢子是個有出息的,買了田地,手里又有點錢財,老實本分過日子,一輩子不愁吃穿?!焙问喜恢獣灾榛ó敵跣‘a是為了救邱艷,提起珠花少不得要談到衛洪,衛洪娶了珠花,對劉家人幾乎說有求必應,沒想到,珠花和衛洪身邊的小張暗度陳倉有了孩子。 何氏見過珠花一次,趾高氣揚,囂張跋扈的一個人變得溫和了許多,臉上不施粉黛,盡是莊戶婦人的打扮,“珠花變化挺大的,乍一眼我差點沒認出來,她啊,懂事多了?!?/br> 珠花剛嫁給衛洪,在村里出盡了風頭,如今,斂去了周身鋒芒,安安穩穩過日子,心底滿足了,面容也會顯出笑意來,珠花過得好,她心里的愧疚才能少些。 何氏與邱艷聊著天,家里有三個媳婦cao持午飯,何氏面上絲毫不著急,晌午時,沈聰和邱老爹從外邊回來,何氏叫上他們一塊去了三房。 沈聰待邱老爹十足的孝順,看院子里的柴火就明白,陰冷的天,沈聰出了身汗,朝何氏道,“艷兒,你和三伯母先過去,我燒水洗個澡,隨后就過來?!?/br> 山里砍柴的人多,沈聰速度快,他看中的柴火其他人不敢和他搶,一上午下來,收獲頗豐,來來回回挑柴,不出汗才有假。 “我和三伯母說話忘記了,你歇會,我給你燒水去?!鼻衿G和何氏聊的久了,忘記沈聰他們回來可能要洗澡的事情,這會沈聰開口她才想起來,不由得心生懊惱。 沈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心思轉動,道,“你回屋給我找身衣衫,我去灶房燒水?!?/br> 邱艷沒有想太多,讓何氏先回,她回屋,沈聰擱了兩身衣衫在柜子里,不過是夏杉,邱艷擔心他冷,探出個身子和他道,“你只換里邊的衣服,繼續穿外邊的怎么樣?” “好?!?/br> 邱艷將衣服遞給他,算著時辰,桶里的水從鍋里舀出來煙兒都沒有,她彎腰試了試水溫,皺眉道,“水會不會涼了點?” “夠了,不是冷的就成,你去屋檐下坐著,我很快就好?!鄙蚵斕嶂巴膺呑?,這時,門口多了抹身影,深灰色的衣衫襯得婦人一張臉平淡無奇,一眼沈聰便扭開了頭,回眸看向臉色不善的邱艷,微微勾了勾唇,輕聲道,“我去了?!?/br> “堂姐堂姐夫,你們也回來了,聽我娘說起,我還以為是騙人的呢?!鼻衩垩孕﹃剃痰恼驹陂T口,手撥弄著自己的頭發,眉眼間盡是嬌羞,邱艷對這副神色再了解不過,曾幾何時,她和沈聰說話也這般面色緋紅羞得抬不起頭來,邱蜜心底打什么主意她動動手指就猜得出來。 邱艷冷冷的點了點頭,見沈聰未曾因為邱蜜的到來而逗留,提著桶洗澡去了,她心里舒坦不少,“堂妹怎么過來了?” “我娘說你和姐夫回來,趁著這會過來瞅瞅,中午你們都在三嬸家吃飯?”邱蜜小步的往院子里走,斜著眼,眼眸隨著沈聰的步伐而微微轉動,邱艷沉了聲,“盛情難卻,堂妹這會過來有事?” 邱蜜的目光在沈聰進屋關上門后才移開,臉頰微紅,抬起頭,認真道,“沒什么事,姐夫本事大,三嬸嫁來邱家多年怎么都擺脫不了何家的一爛攤子事情,姐夫幾句話的事情就擺平了,堂姐好福氣,嫁給姐夫,真是咱邱家的福氣了?!?/br> 沈聰幫何氏這個忙,邱艷以為沒人知道,不曾想,邱蜜這種嫁出去的閨女已經聽到風聲了,沈聰從中做了什么邱艷沒有細問,能幫何氏走出左右為難的困境就好,“堂妹從哪兒聽來的?” 走上臺階,邱蜜自己找了根凳子坐下,抬起頭,臉上的表情極為夸張,“難不成姐夫做了這等事情沒有和你說?不能啊,何家欠債賣地還錢,這么大的事情你都沒聽說?” 邱艷想,她整日在家,外邊的事情不知曉實屬正常,在杏山村,她沒有往來過密的朋友,打聽事情只有去河邊洗衣服從外人的只言片語中猜測發生了什么大事,何家的事情她不曾聽說,如實道,“我懷著身孕,聰子甚少和我說外邊的事情,堂妹從哪兒聽來的?” 邱蜜左右動了動,后背靠著墻壁,挺直脊背道,“姐夫做了件好事,青禾村傳開了,我想不知道都難,姐夫幫三嬸解決了這么大的麻煩,豈是一頓飯就能答謝的?三嬸未免小氣了點?!?/br> 邱艷入了堂屋,不想和邱蜜多說,邱蜜見她進屋,跟著站起身走了進去,嘴里稱贊道,“我常年在村里,不知曉外邊的事情,得知姐夫的厲害后真心為堂姐高興,不僅僅是青禾村,十里八村,到處都認識姐夫呢?!?/br> 邱蜜聲音清脆,邱艷轉過身,“有什么值得高興的,聽說過聰子的人大多是為著聰子以前做過的事情,真正了解他為人的少之又少,三人成虎,誰清楚其中真相?” 邱蜜眼神一亮,嬌俏的點頭,“是這么回事,像村里,往常對姐夫避之不及,如今,提起姐夫的名字,誰不稱贊兩句,堂姐不在村里走動,邱家族里好些嬸子都想找個和姐夫那樣的女婿呢,我娘也打著這個主意,給小妹說親,看誰都不順眼?!?/br> 肖氏性子潑辣,不好相處,和邱蜜夫家撕破臉,鬧得對方面上無光,事情傳出去,想和肖氏做親家的人估計不多,肖氏挑三揀四,拖長了會后悔的。 “為了小堂妹好,你多攔著二伯母才是?!鼻衿G不想搭理邱蜜,坐在桌前,找出邱老爹磨損的鞋子和破了口子的衣衫,準備趁著下午有時間,替邱老爹修補一番,邱蜜親熱的挽著邱艷的手,不讓她動,“我勸過我娘了,堂姐,姐夫對你好嗎,他在外邊不怎么笑,死氣沉沉的,很多人都怕他呢?!?/br> 邱艷隨口道,“還行吧,他在家和在外邊差不多?!?/br> “堂姐莫要騙我了,姐夫在你跟前何時冷過臉?反正我沒有瞧見過就是了,哪像我家那口子,動不動就冷臉給我臉色看,日子是沒法過了?!碧峒白约合喙?,邱蜜面露抱怨,沈聰待邱艷她是見著了的,和顏悅色體貼備至,眼神溫柔得能浸出水來,邱蜜心里不嫉妒是假的。 邱艷冷言冷語道,“你既是瞧見過,何須又來問我?”邱艷詫異于邱蜜的話,抬起頭,細細問道,“不想過了是什么意思?” 邱蜜不以為意,“能有什么意思,他們家不把我當回事,我繼續留著也是自討苦吃,我和我娘商量著,不若和離,大伯是里正,出事又有姐夫當靠山,總能照著稱心如意的親事的?!?/br> 邱艷擰眉,“二伯母同意了?”邱蜜和夫家鬧僵全是因為孩子的緣由,肖氏費盡心思擔心邱蜜被夫家休回家,唉聲嘆氣好一陣子,邱蜜不懂珍惜竟然嚷著要和離,邱艷不由得愕然。 “我娘不肯,堂姐,不如你勸勸我娘,我娘聽你的話,你說的她一定會答應的?!鼻衩垩凵耖W爍,眸子里盡是期待。 邱艷目光中轉冷,不疾不徐道,“二伯母不答應肯定是為了你好,聽她的總沒錯?!鼻衩坌宰与S肖氏,肖氏年輕那會慣會來事,她真應下這事,和離后,邱蜜鐵定會頻頻上門,稍微遇著不順心的事情就會怪在她頭上,她管了一件事,往后所有的事情都會落在她頭上,邱艷不傻。 尤其,她知曉,邱蜜和離的目的不簡單,有的事情嘴上不說,一眼就看得出來,邱蜜中意沈聰,和離后,估計見天的往家里跑,邱艷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堂姐,我在夫家過的什么日子你是不清楚,他對我如果有姐夫對你的一半好我便不會生出這種心思......”說到這,邱蜜假意的擦拭了下嘴角,聳動著肩膀道,“一進門,他們就給我臉色瞧,整日要我做這個做那個,從早到晚沒有歇過,忙完家里的事情還要去田地幫忙,他們嫌棄我干活慢,明里暗里的諷刺我,那個家是沒法待下去了,不和離,要我老死在那個家不成?” 萬事開頭難,邱蜜嫁做人婦的日子是絕大多數女子都會經歷的過程,沒什么大驚小怪不能忍受的,當年的肖氏不也是這般過來的? 邱艷沒急著反駁,聽邱蜜抱怨,她心底冷笑,“成親前二伯母該和你說過怎么和公婆相處,你聽二伯母的話,待你公婆知曉你性子后自然會真心待你,你沉不住氣和她們起了爭執,怪不得別人?!?/br> 邱蜜就是年輕時候的肖氏,眼里容不得人,邱蜜在夫家發生了什么可想而知,邱艷繼續道,“沒什么事情的話你回去吧,和離的事情你和二伯母二伯商量商量,我和你關系隔著層,比不得他們......” 邱蜜抬起頭,晃了晃邱艷手臂,驀然,被突然伸出來的一只手拂開,頓時,邱蜜豎起了眉,抬眉,怒氣沖沖的瞪著始作俑者,慍怒的眼神再掃過男子堅硬的五官后立即化為嬌柔,垂下頭,不好意思道,“姐夫什么時候來了,我正與堂姐說貼己話呢?!?/br> 沈聰扶起邱艷,手搭在邱艷肩頭,斜眼,冷目冰言朝邱蜜道,,“你想和離自管去,艷兒懷著身孕,別擾了她清凈?!痹捦?,沈聰漫不經心上下打量邱蜜一眼,嘴里嗤笑道,“你的性子,和離估計難,被休回家還差不多,誰娶了你就夠倒霉的了,還忍受你這么長時間,下次我遇著他,肯定安慰他幾句?!?/br> 沈聰嘴巴毒辣,邱艷扯了扯他衣袖,見邱蜜仰頭,臉色發白,怕是被沈聰一席話傷著了,邱蜜此人,她打心底不喜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和邱蜜鬧才隱忍不發而已。 “姐夫,你......你說什么......”邱蜜睜大眼,眼里閃爍著盈盈淚花,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邱艷嘆了口氣,想阻止沈聰繼續毒舌已是來不及,只聽沈聰毫不留情面道,“你聽不懂話回家問你娘,她心思通透,叫她解釋給你聽,我可沒心思應付你?!?/br> 說完,沈聰摟著邱艷肩頭往外邊走,語氣緩和不少,“往后少和這種人打交道,不僅你累,咱孩子聽著也累?!?/br> “他在肚子里,能聽懂什么?”邱艷嗔他眼,回眸問邱蜜,“堂妹回家了不,我和聰子出門,正好一塊?!?/br> 邱蜜沉浸在沈聰的一番話中沒回過神來,木訥的跟著走,沈聰當沒邱蜜這個人似的,摟著邱艷出了院子,他才緊了緊落在邱艷肩頭的手,“早前珠花攔著和我說幾句話你便不高興,換作你堂妹你就忍著餓了?別和我說你堂妹心底想什么你看不出來,整個二房就沒一件好事,有其母必有其女,你離二房遠些?!?/br> 邱艷生朝外推了推他,珠花臉皮厚,光天化日竟敢對沈聰暗送秋波,邱蜜再有肖氏的膽量這種事情她做不出來,看沈聰沉著眉,臉上不耐,邱艷知曉他為何不舒坦,莞爾一笑,道,“她還沒對你做什么,待她有了舉動我再行動也不遲?!?/br> 聽了這話,沈聰陰云密布的臉突然轉晴,“你心里明白就好,你不出面,我鬧起來,可不管她是誰,我絲毫不會給她面子?!?/br> 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著話,他們身后,邱蜜遍體生寒,她以為沈聰看在邱艷的面子上會對她不同,誰知,沈聰對她和對外人沒有什么不同。 邱艷和沈聰轉去三房,邱蜜失魂落魄,看兩人的背影快消失在林蔭小道上了,邱蜜控制不住,大喊了聲,見邱艷掉轉頭,沈聰波瀾不驚的摟著邱艷繼續往前走,她心里不是滋味。 “堂妹可還有事?” 邱蜜張了張嘴,臉上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下午堂姐沒有其他事情來家里坐坐,我娘有話和堂姐說呢?!?/br> 邱艷點頭,表示自己清楚了,察覺肩頭的力量一沉,邱艷無奈的笑道,“下午我要給爹縫補衣衫,沒有空閑,二伯母什么性子你也清楚,她不會得罪我的?!毙な嫌星笥谏蚵?,巴結她還來不及,怎么會得罪她,邱艷知曉沈聰不喜歡她和肖氏往來。 肖氏捧高踩低仗勢欺人,她也不喜歡。 “二伯母的為人太過市儈,盡量少來往?!?/br> 說完這句,沈聰摟著她轉去了三房的院門,肖氏說話沒個把門的,好的壞的一股腦往外邊說,邱艷性子軟,一些事情,聽人念叨的次數多了,難免會上心,邱艷出事,著急的還是他。 誰料,她不去找肖氏,下午,肖氏自己找來了,沈聰和邱老爹去山里砍柴,邱艷一個人在家,院門敞著,肖氏不敲門徑直進了院子,邱艷在堂屋替邱老爹縫制衣衫,看肖氏滿面愁容,以為是邱蜜和肖氏說了和離的事情,道,“堂妹打定主意了?” “什么主意?”肖氏一臉不解,在邱艷對面坐下,看邱艷穿針引線動作熟練,忍不住贊揚道,“你針線活是越來越好了,什么時候你堂妹有你一半的本事,也用不著我cao心了,對了,怎么不見聰子和四弟?” “去山里砍柴了,趁著沒入冬,多砍些柴堆著,二伯母怎么過來了?”邱艷一邊和肖氏說話,一邊穿針引線,眉目淌過為人母的喜悅。 肖氏感嘆了聲,“聰子真是個閑不住的,次次來這邊,要么幫四弟忙田地的事情,要么去山里,一年到頭沒有見他好好休息過,難怪外邊的人說四弟有聰子這個女婿和兒子沒什么差別,你堂哥在家,我也不敢整天讓他干活,哪像聰子......” “農閑堂哥在鎮上做工,回到家再忙的話身子吃不消,家里事情少,聰子也就在這邊才會忙?!鼻衿G慢慢解釋道。 肖氏想想還真是這樣,不過嘴里仍道,“聰子是個好的,四弟沒有看錯人了,對了,你剛剛說阿蜜打定主意了,什么主意?” 邱艷一頓,“沒什么,隨口問問罷了?!?/br> “我讓阿蜜和你學學,她能安心過日子我也少cao點心,艷兒,你說,當初阿蜜夫家的事情是不是我太過了?”